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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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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秦月莹抱着她的煤球开开心心的睡了。
    就睡在书房圆窗底下,那张并不算大的榻上。
    见他进来了,那个几天之前还与他温存欢好的女人,这一刻居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一人一狗占据了本不富裕的床铺,秦月莹还特地往中间躺了些,不让他有一点点挤进去的机会。
    谁是多余的那个,根本一目了然。
    凤关河心里窝着火气,僵着脸提醒了一句,睡在窗子底下过夜,第二天恐怕会着风寒。
    结果显而易见。
    他的夫人就在他眼前,把她的宝贝狗搂得更紧了。
    ===
    凤关河暂时对她无话可说。
    虽然这种心态很可笑,可是自打煤球来了之后,他就真觉得自己跟绿云罩顶了似的。
    偏偏这狗还对他很是友好。
    大概是因为他记得它从前的名字,煤球见了他,也是十分殷勤的摇尾巴。
    该神气的时候神气,该卖乖的时候就卖乖。
    无怪莹莹会喜欢它。
    这幅样子见多了,凤关河觉得煤球也不容易。
    它本是兵马司一条威风凛凛的搜救犬,要跟着官兵出任务,接受百姓们的赞叹和夸奖。
    就因为邵鹰这厮要向他的莹莹献媚,这条神气的大黑犬只能沦为饲养在这一片四方天里的家畜,在长公主的裙下摇尾乞怜。
    错的是人,而煤球只是一条狗,它什么都不懂,又何错之有?
    想通这一切的瞬间,凤关河觉得自己理解了煤球。
    一次,趁着四下无人,他偷偷问它:“黑风,难道你不想兵马司了么?那里还有你的兄弟姐妹。”
    跟煤球同一批入伍训练的还有另外叁只黑狗,分别取了个风林火山的名字。黑风,也就是现在的煤球,年纪最大,也最早退伍。
    煤球真的很聪明,听他声音低,就知道他们在说悄悄话,所以并不吱声。
    可它看看凤关河,又看看自己碗里油亮亮的大鸡腿,表示并不想。
    凤关河心里觉得遗憾,但也尊重它的决定。
    刚要站起身,一盆水泼下来,没溅到煤球,却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明月楼的某层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秦月莹端着个木盆,满眼心痛和失望。
    “驸马现在也会玩这些心术了?”
    当然不是的。
    凤关河心想,他只是关心一下莹莹这条宝贝狗的心理健康。
    可楼上的人儿旋即一脸“我不想听你解释”的表情。
    “为了分开本宫和煤球,你当真无所不用其极!”
    凤关河张了张嘴,想说话,河岸对面的侍卫却在这时听到响动,纷纷张望过来。
    他无法了,只得先一个翻身进了窗子。
    第二天,天天睡在窗子底下的人没染风寒,经年不生病的那位却染上了。
    ===
    驸马真的病了。
    秦月莹拿了块帕子掩着口鼻,一条胳膊努力伸到最长,尽量站在最远的地方,碰了碰他的额头。
    确实是有点烫的,这点他自己也认同了。
    秦月莹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
    凤关河躺在床上,执着书,无精打采的看着。余光瞥见她嫌弃巴巴的模样,心里不知该是何滋味。
    想了片刻,他解释道:“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不是贴太紧,传不到你。”
    缺乏生活知识的长公主殿下对这个贴太紧的标准很是好奇。
    “那是多紧呢?”
    凤关河无神的盯着床帐。
    “不是嘴对嘴就行。”
    “噢……”秦月莹完全明白了,“那本宫就放心了。”
    她放下帕子,看了他一会儿,又满脸忧愁的道:“驸马可要快些好起来。”
    凤关河小小欣慰了一下。
    “不然传染给煤球怎么办?”秦月莹愁得有理有据的,“煤球那么小的个子,肯定不如人抗造。它又初到咱家,水土不服,吃饭也不香,看着就有些病恹恹的呢,你……”
    秦月莹又看向床上的男人,发觉他已经把书盖到了脸上。
    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秦月莹有些局促的揪着裙子。
    其实她还是想关心一下驸马的,毕竟驸马病了也有她的错,可她这几日心里全是煤球,说着说着就有些忍不住。
    她近前了些,戳戳他脸上的书。
    “干什么?”
    凤关河声音闷闷的。
    “我……我给你寻个大夫过来看看吧。你放心,我不找府医,就从外头寻一个不认识你的,偷偷送进府里,完事儿了,再偷偷送出去。”
    见他不应声了,秦月莹又信誓旦旦的起誓:“保管不让外头发现你。”
    凤关河把书拉下来,百无聊赖的看她一眼,又重新盖上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月莹不明白了,觉得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
    凤关河在书后叹了口气。
    “莹莹既然想做,不如动作麻利点儿,”他道,“不然一会儿你用完午膳回来,我都不烧了。”
    秦月莹噎了一下。
    “你若真这么担心煤球,不如招个兽医养在府里,”凤关河恹恹接道,“至于我……大可不必。”
    他丢下这句话,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原先盖在脸上的那本书变成了盖在耳朵上,全然一副不想再听的模样。
    秦月莹错愕了。
    这是驸马头一次跟她说赌气的话。
    起初那阵被忽视的小小不满过去之后,她又觉得这感觉很是新奇微妙。
    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呢?
    秦月莹盯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想着想着,竟觉得凤关河的话正确无比。
    这人确实壮得跟头牛一样,一点小小的风寒岂会难得倒他?
    她到底在这里瞎担心些什么呢?
    更何况……驸马好像一副很困的样子,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心里做了决定,秦月莹双手一拍,美滋滋的提着裙子起身开溜,边走边喊着煤球。
    殊不知,她前脚刚出了房门,床上的男人就翻身起来,用一种极不甘的眼神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凤关河等了一下午,没等到任何人。
    他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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