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有时候是最锋利的武器。
    因为沉默代表着犹豫，代表着无可奈何。
    一个活人在他们眼前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而且必须越快越好，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嘀嘀嘀……”
    就在这时候刘杰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有些错愕的愣在了原地，尼采居然在这个时候发起了语音通话。
    没有任何犹豫刘杰就把语音挂了。
    但下一秒对方又一次发来了语音。
    刘杰再挂。
    对方再打。
    这一次刘杰接了。
    和往常一样他依旧保持了沉默。
    “人已经死了吗？”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杰的心里不由得一颤，心想这家伙不会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了吧。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刘杰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常玉，就是王海的老妈，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刘杰的脸唰的全白，他紧张的看了吴小梅一眼心中瞬间涌起惊天巨浪。
    老太太这才刚死尼采的电话就到了，这也太假了吧。
    难道说这屋里有监控？
    想到这里刘杰连忙抬起头四下张望。
    “什么王海的母亲，我没见过。”刘杰嘴上说的如无其事，可他的语气却明显在颤抖了。
    “你别演戏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如果你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尼采的语气低沉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想说什么？”刘杰问。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想继续活下去还是准备自首，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谈下去了。”
    刘杰犹豫了，自首当然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
    可一旦被抓那么他的事业也就毁于一旦了，他的人生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当然想活下去。”
    也就几秒钟刘杰就做出了选择。
    “好，看来我们是达成一致了，接下来你要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件事情，其一，把现场处理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其二，认真学习她的打字说话习惯，然后伪造一份遗书发给她最信任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把她的钱也转出去，一分不留，遗书的逻辑一定要缜密，绝不能有任何漏洞，其三，找到她的车设法将车开到河边，打开车门伪造成跳水的假象，记住了，千万不要在现场遗留鞋子之类的东西，那样反而显得突兀。”
    刘杰听的心惊肉跳，尼采果然是什么都知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接下来那就是转移尸体，一定要将尸体带离下川村，越远越好，如有必要可以毁尸灭迹，最后一条，也是关键性的一条，那就是对口供，你要让吴小梅详细的回忆常玉的整个施暴过程，并且拍摄照片留作证据，警察迟早会找到你们了，如果无法推脱你们索性就承认见过常玉，就说她施暴之后就离开了，如果警方发现了常玉的血迹，你们就改口说双方爆发了冲突，常玉是受了伤落荒而逃，无论他们怎么施压，绝不能承认你们杀人的事情，只要警察找不到尸体，就算是他怀疑你们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刘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凝固了。
    尼采也太可怕了，他居然已经想好了所有的退路，而且还做了几手准备，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其反侦察的水平堪比职业罪犯了。
    “当然，你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抛尸以后报警，这是最高效也是最有用的办法，如此一来你们就不需要处理现场，到时候只要警察找到常玉的遗书就能认定常玉是畏罪自杀，不但逻辑清楚而且也能将你们的嫌疑降到最低，第一个办法可以为你们争取一段时间，但你们不报警就会成为致命缺陷，第二个办法最简单，但你们两个必须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不然你们是扛不住的，该怎么选就看你们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你是不是认识常玉？”刘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我早在你来之前就认识她了。”尼采毫不掩饰的承认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你觉得如此粗糙的手段像是我的手笔吗？”
    “你明知道她会对吴小梅下手为什么不阻止？”
    “事实上我阻止过她，但她不听，她已经疯了，昨晚我联系了她很多次，可她都没有理我。”
    “那你凭什么认定她已经死了，凭什么知道我到了下川村。”
    “如果我说我这会儿也在下川村你信吗？”
    刘杰一听这话顿时就惊了，连忙凑到窗前四下查看。
    “你不会在找我吧？没用的，我已经走了，而且这不重要，如果我要举报你早就举报了，记住了，这可是你泡妞的好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再有了。”
    尼采的语气轻松自然，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刘杰两句。
    但刘杰此刻却没有心情，冷冷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你觉得我还有得选吗？”
    “你明白就好，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演了，当然了，你可以把我供出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你的嫌疑，不过你也会成为他们的重点目标，短时间内是没法离开江北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吧。”
    通话挂断了。
    刘杰放下手机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黏黏糊糊的，抬手一看他的手里全是汗水，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害怕了。
    比起昨晚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今天刘杰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威胁。
    他感觉尼采没有撒谎，这家伙刚刚极有可能就在房子附近。
    要不然他是怎么知道老太太已经死了？
    刘杰侧过头注意到了老太太的手机，连忙捡起来插上了充电器。
    解锁之后刘杰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老太太的微信。
    果不其然，老太太真的认识尼采，两个人已经聊过很多次了。
    抵达下川村的时候她甚至还拍摄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尼采，表示她已经受够了决心铤而走险，不问个结果她就和吴小梅同归于尽。
    除此之外小马也发来了多张图片，图片里吴小梅的花店已经被砸的稀烂，玻璃门碎了，你们的花卉也都被毁了。
    小马对自己的手笔很得意，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佣金。
    而在老太太的手机里她拍摄了多段虐|待吴小梅的视频，并且已经同步到了网络相册里。
    尼采已经为刘杰想好了两条退路，但刘杰一条都不想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