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南山有鱼，当时刘杰并不完全相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给了南山有鱼一千块，买下了独家消息。
    没想到尼采也知道这件事情。
    如此看来这件事情绝非是空穴来风，恐怕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你要我去调查这件事情？”刘杰问。
    “是的，我需要你去调查这件事情，然后将它直播出来。”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权威媒体？”刘杰问。
    “权威？哈哈哈哈……”尼采笑了，笑的很大声：“什么权威？现在的媒体人又有几个能够坚守职业道德的？我没有任何资料可以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就算是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而且这些大媒体全都是人精，我敢打赌，只要我透露一点点的消息，他们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相关利益方，比如小区物业，开发商，以前化工厂的负责人等等，还没启动调查这件事情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话不假，尼采分析的的确很有道理。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劲爆太可怕了，涉及了很多利益方，尤其是化工厂前身的相关负责人。
    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化工厂虽然没了，但化工厂之前的绝大多数员工都留在了全市各大单位，这些人关系网络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你可以选择报警。”刘杰说道。
    “证据呢？有理由吗？而且警察太显眼了，只要一出手柳学武这伙人就会察觉，所以就算是要报警，我也需要你去帮我找到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伙人真的存在，如果能够找到他的尸体自然最好，如果这件事情你能直播出来，那你必然会一炮而红，身为主播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意味什么。”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代价呢？你应该很清楚这会冒多大的风险吧？一但被人察觉我随时都有生命之忧，到时候恐怕还没红就被人弄死了。”
    刘杰当然清楚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只要他能揭露出来，那必然会成为顶流户外主播，到时候买车买房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巨大诱惑面前往往潜藏着致命危险。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而且无依无靠，别人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
    就拿柳学武来说，看似干巴巴的老头一个，可是在整个小区谁敢跟他龇牙？
    想骂谁就骂谁，想打人就打人，就连他的狗都能在小区里横行无忌。
    这就是实力。
    无论你看不惯还是怎么样，你敢动他一指头吗？
    “那是当然，机遇和风险永远都是并存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放心，只要你答应了，我就会为你提供足够多的帮助，你好好想想吧，是窝窝囊囊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还是搏一把，如果成功了，那你就能改变人生，实现你大主播的梦想。”
    刘杰沉默良久依旧没法下定决心。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是一个关乎他命运的决定，他必须慎重。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亲自来？”刘杰沉声问。
    这一次尼采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当年那些黑工中的某个人就是我大哥，现在我老了，想查也查不动了。”
    刘杰惊愕的张了张嘴，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那些黑工的亲人。
    从他苍老的口音来判断还真有这种可能。
    “你为什么不找其他主播？”
    “找了，但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摔死了。”
    摔死了？
    刘杰马上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你是说水哥？”
    “对，就是他，他就是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摔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烂尾楼里就有化工厂的线索？”
    “这个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不会再透露任何消息给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发小程序吗？那就是因为这个小区里的人很多人都知道当年的事情。”
    尼采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声音很大允许了很长时间，感觉肺都要可咳出来了。
    “你能说具体一点吗？”刘杰有些急了，一直以来他都很疑惑尼采的动机，这也是让他很不舒服的地方，他必须知道，要是搞不清楚这件事情他们之间绝无合作的可能。
    “当年化工厂出事以后就改造成了小区，一些老员工和他们的家属都被安排在了极乐楼里，外界的人不知道黑工的事情，可化工厂的骨干和一些员工却是很清楚他们的存在，为了封口很多人都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好处，有的人调到了别的单位，比如柳学武，有的人的孩子拿到了别人花钱都买不来的学位，比如看门的老郭，但更多的人是分到了房子，其实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搜救队，或许黑工们都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们什么也没做。”
    尼采咬牙切齿，语气变的愈发的冰冷：“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黑工的鲜血，所有人都是凶手，他们没有杀人，但却纵容了犯罪，你告诉我，这样的一群人是不是该死。”
    “所以你要复仇，你要杀了他们？”
    “我没有杀他们，我只是为他们的死制造了条件，并且奖励那些帮我一起制造条件的人，就像是你，如果不是你和钱程喝酒，他又怎么会中毒身亡？如果不是你和唐大妈吵架，她又怎么搞出一系列的闹剧？”
    尼采轻蔑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杀人是犯罪，可如果我和一个人吵架，这个人气不过自杀了，这算犯罪吗？这不是，如果我夺走了你最心爱的女人，身份，地位，你一时情急得了心梗猝死，这是犯罪吗？这也不是，杀人并不意味着就要犯罪，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高明的杀人手段是什么吗？那就是让人自杀。”
    刘杰听的不寒而栗，心里一阵的发毛。
    这个尼采简直就是个疯子，设法影响别人的生活，迫使目标精神崩溃最终走向极端。
    这样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太阴险，太可怕了。
    但这的的确确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不过这是在高压线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逾越法律的边界，堕入万丈深渊。
    “你这么搞迟早会被发现的，一开始大家或许不会在意，可如果每次死的都是排在前面的人，那么大家必然会起疑，一但有人报警你的计划也就泡汤了。”刘杰说道。
    小程序的弊端太明显了，只要多死几个人，立马就会遭到调查。
    “哈哈哈……”
    尼采突然开怀大笑：“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说的这个我早就想过了，而且我的目的并非是要利用它去杀人，主要作用其实是为了采集数据。”
    “采集数据？”
    “是的，你们每一个人的投票频率习惯我都会记录下来，如果你只是为了领红包，那么你的投票基本上都是乱点的，或者跟随大众的步伐点排在最前面的人，可如果你是真的痛恨一个人，希望他死，那么你就会一直针对他，每天的票都会投给他，只要加以分析，并且配合他们的背景身份我很快就能判断出他们是不是可以为我所用的人。”
    “为你所用？”
    “没错，我知道小程序会被终结，但人的私心是不会终结的，仇恨和金钱永远都是原动力，好巧不巧我都能满足，无论是你恨一个人希望他死，还是你缺钱，我们都能成为朋友，等小程序解散以后我就会添加这些人的私信，和他们成为好友，到时候游戏依旧会继续，而且这些人会更加乐意去完成我所交代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