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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 作者:千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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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宦官,名唤五六,等在清苑门口,等有官人过来问更衣指出,好给予指点。要说这还真是个闲差,来宴者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况谁都知道清苑没那五谷杂粮轮回之所,大家心中都有个准备,来来去去的也不过十几个人。但要说是个闲差也不能,他一早就得到嘱咐,说是要等一个眉角有痣的人。
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来去就几句话,难能看清脸上有几个痣?五六正犯难,嘱咐的人又说,那人眉角是有个痣,但是眉眼长得极其清秀,好看得和花似的。五六嘴上答应,心中却想,这些贵人公子,只要是脸上没个病的,哪个不是像花似的?这个也不靠谱,于是苦了这小宦官,只好仔仔细细一个个的瞅。
魏池正走着,看到前面有个衣角一闪,估计也是乱晃着要找那地方的,于是赶紧跟了过去。
五六宦官正和这个公子纠缠,公子不知这宦官是发了什么傻,自己本就内急,他却一句话分三节说,只是往自己脸上瞧。
“我知道了,知道了!”公子气急败坏,可惜甩不脱那宦官的手。
五六宦官觉得这公子十分清秀,生怕错过了,欲言又止的拉着这可怜的人问了又问,答了又答。
“这位公公。”
五六宦官听到有人过来,一没注意拉滑了手,那公子哧溜一声就不见了。五六正要再拉,却被眼前的人惊得一愣——好看得跟花似的?
好看得跟花儿似的!
☆、第一百零一章
101【建康七年】
五六一时忘了言语,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人。魏池比划了一下,五六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指了指北边:“大人,这边走。”说着引起路来。
魏池走了两步,偷偷回头,却看这个宦官莫名跟着,心中有些奇怪,想着皇宫内院并不曾听说要哪个公公跟着大人伺候的。想着想着觉得有点脸红,但是这话又说不得,只好速速进去速速出来。
走出门来,魏池正松了口气,突然一个人在一旁抬手接着手帕。魏池一愣,这才发现这小宦官还在一旁候着。魏池挺尴尬,把手帕递给他:“这位公公可有何事?”
五六支吾了两声,最后壮胆说:“回大人的话,今天诸位贵人们放着风筝,有一个,嘿嘿,坠到树上去了。叫奴婢去摘,可惜够不到……大人可……?”
魏池上下打量了那小宦官一眼,只觉得这样长相的人不似最底的宦官。又想哪个宦官敢使唤当官的去摘风筝?配合着刚才的异样,已经起疑,但是不明就里便更胜好奇,只是以为是哪个贵族子弟的鬼主意,就不知能使唤宦官的人,竟然是个什么人?
五六看这个花一样的人并没异议,心中暗喜,赶紧依计说:“就在西边侧亭园。”
魏池心中冷笑,这南北西东的究竟是什么名堂……?
五六一面领着魏池走,一面暗暗留意有无旁人。此刻正是宴中,客人们都还在厅中,院子里的人影也没有半个,两个人一路无话,径直往西院去。越走越往内宫,魏池终于开始有些忐忑——这些贵人子弟可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要真是想害自己冲撞了女宾,这可就真是说脱不开了。
魏池正要言退,五六却猛地拉了魏池的手,另一手打开了一个偏院的门,回手一推。魏池早有准备,猛地一下挣脱了小宦官的手:“怎么?”
五六不料到这个花一样的人刚才还温文尔雅,怎么就突然变了脸,吓得一时缩了手。
“怎么?”
魏池正要身退,却听到背后响起一个女声,要是个真男子,在此刻恐怕已经要吓破胆了。可惜魏池不是,她听身后这声音不紧不慢,可见就是这‘事主’,不慌不忙的回头看去。只见草树之间站着一个美貌的宫婢,穿着细红软纱的衣裳,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魏池发觉身边的小宦官要溜,赶紧一把拉住:“你说的风筝呢?”
哪有什么风筝?五六挣脱不得,苦愁着一张脸。
魏池拽着小宦官的手,撩起衣摆迈过了门槛:“是这里?”
魏池指着一棵树问,五六看着那光秃秃的树枝,摇摇头。魏池又拉他走到另一处:“是这里?”
一连走了几处,五六只好摇头说不,心中急,跑又跑不脱,急得很。糖糖本以为单是这世上的男子,见了美人哪能不心软的?这个倒好,显然是动了怒,不但不理会自己,还故意洒出气摆架子。
“你!”
魏池听身后的美人恼怒了,这才一笑,放了五六的手。五六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心想这个人看着柔美如女子一般,却手劲这般的大!
五六拔腿就跑,糖糖怒喝一声:“跑什么?!把门留着!”
五六一缩脖子,跑了个踉跄,赶紧把门又推开了,跑出院子几步,担心那大人不上道,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届时岂不是还是自己的过错?后怕了一阵,决定躲到门后蹲着。
“我要吃了你么?”糖糖怒气冲冲的质问。
魏池突然玩心大起,向前走了几步:“姑娘不怕我吃了你么?”
糖糖赶紧退后了几步,她没料到这个人竟会面不红耳不赤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忍不住狠狠地剁了几下脚。
魏池深知点到为止的好处:“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恕本人告辞了。”
“喂!”糖糖又气又急。
魏池只好停步:“……”
“远未近而实为远,近而近则实为近,朝而朝却未必朝,朝为暮也未尝不可!”
糖糖看这人终于是回转了头来。
“什么?”
“魏尝不可!不许走!”糖糖鼓足勇气将早就备好的丝帕塞到她怀中,小声道:“……你等着!”
魏池被这一塞,不明就里,正想问,那宫婢却早已跑出了花园。魏池握着手中的丝帕,这才真明白了——哪里是鸿门宴?此乃西厢记也。
魏池脸皮虽厚,但是也仅限于吵架闹事,这明白之后顿时脸红起来。丝帕捏在手中真是有千斤重,鼓足了勇气这才摊开来看,只见帕子上有诗一首:
‘宫商角徵律可依,春夏四季自可替,冥冥之中岂非变?身所不至遇水叠桥。’
魏池又读了一遍,觉得不是情诗,再读了一遍,觉得仍旧不是情诗,明白了一会儿就又糊涂了。
“那个呆子,”陈鍄忍不住笑道:“那是玉祥的那个宫婢?”
许唯把陈鍄撩起的帘子又拉拢些:“主子万岁爷小心,这角殿矮,要真是被瞧见了,那就没意思了。”
陈鍄啧啧道:“都说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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