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玖玖？马玖玖？”杜皓阳呼唤两声，没了回应，“大概是真的熬不住睡了吧。”
    说起来，公司虽然没有给自己试播规定题材，但是却规定了直播时间。
    从十一点播到第二天凌晨一点，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子时。
    在这段时间之前，自己是怎么也打不开直播软件。
    “这时间还是有些晚了，这不是变相减少了直播的潜在观众吗？”杜皓阳抱怨了一下，毕竟观众越少自己能拿到了分成也是越少的。
    “哦不对，我是探灵直播啊，那没事了。”
    “按照刚刚的推测，那个附在名叫柠柠的女孩身上的怪诞，并没有离开这个鬼屋，也就是说，我要想在鬼屋里探险，还需要多多注意。”
    “更别说，我现在是被困在这个所谓的怪诞领域内了。”杜皓阳心想，“按照我以前写小的经验来看，一般碰到这种被独立的空间封闭住，想要逃出去，恐怕是要弄清楚鬼屋发生过的事情。”
    “或者跳过调查，直接攻略关底boss。”
    “不过，说起来，我明明被困在这里了，为什么那个牛马哥一行人却能够自由外出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个附身怪诞明明之前一直想要离开，却在门口停下了？”杜皓阳不得其解。
    “难道说？它也被这个怪诞领域给困住了？恐怕是八九不离十。”
    想明白了一些原委，杜皓阳开始和弹幕解释起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现在我被困在这里，想要离开，怕是得继续深入鬼屋，去探明当初发生的事情。”
    “既然那个怪诞还没离开，也被困在此地，那我接下来尽量少说点话，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我没注意，大家记得用弹幕提醒一下我。”
    “不过在继续探索之前，我先给他们上一柱香。”杜皓阳指了指刚刚自己捡骨的地面。
    不过留在地面上的，还有一条半透明的手臂。
    “这手臂？”杜皓阳思索片刻，最终决定不去管它。
    谁曾想，在弯下腰准备清理出一块可以烧香的区域时，一粒“弹珠”却从袋子中掉落，咕噜一滚，刚好停在了小手手心。
    杜皓阳自然注意到了，刚想伸手去捡，却发现那手臂，稍稍暗淡，而那一粒“弹珠”，则是散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这是？”杜皓阳从袋中又取出几颗“弹珠”，放在手臂上，都无一例外的亮了起来。
    “这情景，怎么这么像炼制法器一样？”见此情景，杜皓阳将自己捡走的指骨又一股脑地倒在了手臂上，手臂瞬间消失，而为数不多的几粒指骨则开始发散微光。
    数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十颗。
    发生变化的十粒指骨入手冰凉光滑，不似其余那些麻麻赖赖的。
    在过了片刻，光芒才缓缓散去。
    杜皓阳砸吧砸吧嘴，将两份指骨分别包好放好。
    这指骨有用，不知为何，杜皓阳十分肯定这一点。
    收拾好东西，杜皓阳摸出一根最短的香，接着掏出了打火机。
    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杜皓阳想要试试这个香到底有什么用。
    怀着激动的心，控制着颤抖的手，以及压抑不住的作死渴望，杜皓阳按下了打火机。
    橘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带来了一丝温暖。
    但在触及到香头的一瞬间，火焰化为了幽蓝色，但又过去一瞬，火焰就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明亮的红光，香被点燃了。
    一股浓郁的刺鼻味道随着飘动的烟被杜皓阳吸入鼻腔。
    杜皓阳只感觉到自己的鼻腔内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伴随着刺鼻的劣质香烟味。
    寻常上香，基本上都是以一，三，九的根数去上，而此时这个味道，就像是有人将成捆成捆的香一把大火集体点燃后，塞到你的面前。
    更别说那油脂的粘腻触感，就和让人在鼻腔内挤入两大勺腐败的猪油一样，鼻腔连带着整个气管都是粘腻感觉。
    恶心，反胃，这是杜皓阳在接触到瞬间就产生的反应。
    但诡异的是，他的意识却不像出现这些反应时本该一起到来的昏沉，反而是无比的清醒。
    这种清醒，使得他难受的感觉被无比的放大，就连每一次呼吸所带来的腐败油脂和刺鼻香味混合在一起都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杜皓阳开始观察起这根香来。
    香，作为祭祀常用的道具，自然有着一些用处。
    比如在屋内点一根香，可以根据香烟的走向可以用来判断有没有鬼。
    据说，在没有通风的屋内点上一根香，若是香烟笔直上升三四十厘米才散开，就说明这屋里很干净；
    若是香烟无风却乱飘，宛如被吸走一样朝着其他方向飘，就说明屋里可能存在这些脏东西，而香烟指向的位置则是它待的地方。
    眼前浓郁的宛如实心的香烟笔直冲向天花板，在触碰到天花板之后缓缓散开。
    杜皓阳微微叹了口气，这屋里应该是干净的。
    就在杜皓阳放下心来，准备继续往鬼屋内探索时，那烟的朝向忽然一变。
    直直的朝着门外指去。
    白线冲出房间，冲入走廊，然后在走廊缓缓散开。
    杜皓阳正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手机屏幕里，走廊内乌泱泱涌来一团怪诞！
    一个个身体前倾，昂着头，疯狂耸动着鼻子，或者看上去像是鼻子的东西，就差四肢并用的跑过来。
    其中大部分是那种龇牙咧嘴的小怪诞，而有一个，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身上趴着几只小怪诞。
    杜皓阳瞳孔一缩。
    这是！那个怪诞！那个附在柠柠身上的低级怪诞！
    这低级怪诞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远远不是身后跟着的那一群小怪诞加在一起能比的！
    之前它附在那个女孩身上时还不明显，可现在它在走廊里，一步步往房间里迈步时，那种压迫感让杜皓阳根本就挪不动步。
    “完了完了，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杜皓阳有些颤抖，倒不是怕的，而是兴奋的冷汗直冒。
    “原来，介绍里说的【它们会喜欢】，是这种喜欢吗……”
    那走在最前方的扭曲怪物终于迈入了房间，在它进入房间的一瞬间，一股凝视的感觉顿时涌上了杜皓阳的心头。
    “它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