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哪里？”
    牛马哥刚绕过一段走廊，就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房间的门框上探着一个头。
    他很肯定刚刚人头是突然探出来的。
    回头看向队尾的胖子，胖子却摇摇头，表示这不是自己安排的。
    稍稍走近，手电的灯光将人影笼罩，牛马哥这才看见了人影模样。
    那是一个目光有些死板，长得有点小帅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个活人。
    对面举着个手持云台，看样子和自己一样是个主播。
    牛马哥悄悄缓了一口气，接着摆出一副前辈的模样，走上前去，身后的女生也亦步亦趋得跟着。
    “喂，小子，你也是做探灵直播的？这鬼屋我牛马哥已经走过一遍了，里面的小东西都已经没了，没什么好看的了，你回吧！”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挂在腰间画满符文的葫芦，意思十分明了。
    杜皓阳并没有怎么在意牛马哥的话，反而目光有些玩味的在自己手机屏幕和三人组之间来回切换。
    手机屏上赫然出现一个小弹窗。
    【恭喜你！你近距离拍摄到了五只怪诞！】
    【根据怪诞的恐怖等级（微），你没有达到奖励的需求】
    【恭喜你！你近距离拍摄到了一只怪诞！】
    【根据怪诞的恐怖等级（低），赠送你初级推流礼包，将在30秒后生效！】
    直播画面里，熙熙攘攘的一群人也让吵闹的弹幕哑了火。
    没有理会一个个进入直播间的欢迎弹幕，杜皓阳思考起来。
    “不算那些小鬼，这里还有一个恐怖等级高一点的怪诞？”
    “那低级怪诞藏在哪呢？”
    视线在三个成年人身上打着转，玩味的眼神配合着周身阴冷的环境，看得牛马哥心里发毛。
    “喂！小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小哥吓到了，牛马哥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要知道身后摄像机都拍着呢。
    “你说，你把这里面的东西都抓走了？”指了指走廊深处，杜皓阳嘴角微翘。“我看未必吧，这里不太干净，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呆的久了，对你们仨都不好。”
    话音刚落，杜皓阳就看到跟在牛马哥身后的女人微微抬头，露出了苍白的脸，
    女人翻起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快速瞟了杜皓阳一眼。
    杜皓阳目光调转，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低级怪诞，或者说，被低级怪谈上了身？
    要得出这个推论很简单，一是自己肉眼看不到怪诞，二是手机上提示了却没有拍出来，三是这个女人的反应和表现都十分的怪异。
    “喂！你盯着柠柠做什么！我看这里不干净的是你吧！”
    看着杜皓阳不怀好意盯着自己身旁的女生，配合着刚刚他说的话，牛马哥一股火气涌上心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柠柠今天对自己亲近很多，但此刻牛马哥知道自己必须要出头。
    对方好像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了，摆着手往后退，但嘴上却没停：“你带个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难道你真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我不对劲你马！”牛马哥挽起袖子，想要挣脱开自己衣角的手，给这个不知所谓的男人一个教训。
    却不想，这拉住自己衣角的小手力量出奇的大，一下居然没挣开来。
    一个幽幽的女声在牛马哥耳边响起，带着点夹子音：“牛马哥，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丢了风度。我在这鬼屋里呆久了，觉得有点头晕……”
    在女人说话间，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透过披散下来的头发死死的盯着杜皓阳，不带一丝善意。
    剧烈的寒气扑面而来，一瞬间沁透杜皓阳的全身，让他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直播画面上，一张狰狞的半透明鬼脸盖在女人的脸的位置。
    “哼！”牛马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地面吐了口唾沫，接着扭头就走，“要不是柠柠说了，我今天非得给你一个教训不可，教教你怎么说话！”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杜皓阳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出声。
    身子被冻得发抖，杜皓阳缓缓蹲下。
    刚刚那刺骨的寒意让他相信，要是他再说下去，或者再提醒那个人，恐怕先出事的就是自己。
    “没想到这人这么迟钝，我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不过那个怪诞好像是想要离开这个鬼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算了，也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聪明，希望人没事……”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让杜皓阳兴奋的搓起手来。
    “没想到，直面怪诞这么有感觉，等等，我是不是在直播来着？”
    低头看向手机，只见弹幕一片片的刷过，自己都看不太清楚。
    拿起手机，杜皓阳冲着麦说道：“怎么样，就问你们这行不行？”
    满屏的牛逼刷过，但却没见有人送礼物。
    “阿阳我都直面怪诞了，这礼物不刷起来？”
    【我们也想刷啊，但是这礼物是灰的，点不了啊】
    一连串的复读又刷了过去。
    杜皓阳有点无语，难道试播就不配赚钱？
    郁闷的迈出房间，杜皓阳继续朝着鬼屋深处走去。
    ……
    “老肖！你说刚刚那个男的是不是有病！”鬼屋大门就在远方，一肚子气的牛马哥也和身后的胖子发起了牢骚。
    “男的？刚刚那不是女的吗？”胖子有些蒙蔽，“我还奇怪你怎么她吵起来了呢，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女的？”牛马哥也有点摸不着头脑，索性问起了直播间的观众。
    不曾想，弹幕里已经吵了起来，好像每个观众看到的刚刚那人的形象都不一样。
    “不能吧，真闹鬼了？我刚刚想和鬼干一架？”
    牛马哥整个人都懵了，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柠柠，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一把拽住身旁的女孩，快步朝着鬼屋大门走去。
    入手处一片冰凉，但牛马哥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终于出来了！”
    在冲出鬼屋破旧大门的一瞬间，牛马哥长出一口气，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被牛马哥拽着的女孩却脚步一顿，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重重摔在了地上。
    “柠柠！没事吧？”
    可无论牛马哥和胖子怎么呼喊，柠柠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怕是着了道了，老肖，我们快走！”
    一边说着，牛马哥一边把柠柠往身上背。
    就在牛马哥和胖子准备离开的时候，指甲抓挠黑板般的刺耳声从身后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脑中的刺痛。
    两人摔倒在地，痛苦的挣扎着。
    刺耳的抓挠还在继续，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在牛马哥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模模糊糊的看见了，在那鬼屋的大门处，一个神色狰狞的怪物胡乱的抓挠着空气。
    随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