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合作的诚意
后来知道桂花茶是她制的,智能大师这才正视于她。但还是把她当成叶家小辈看待。她身上的符号,从最开始什么都不是,变成了叶家一个小姑娘。
而现在,她从智能大师这一称呼和尊重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已把她当成了值得尊重的、与他能面对面相对而坐的,真正的一个“人物”来对待。
她在智能大师面前有了名号, 不是“一个小姑娘”,也不是“叶家的一个小姑娘”,而是叶三姑娘,是叶雅茗!
上辈子,她刚接手公司时,公司的那些股东和老员工说起她时,就是“叶家的那位小姑娘”, 后来就变成了叶总,boss, 带着尊重与敬意。
而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只因为一泡茶,智能大师和在座的陆观弈和齐霁、净尘,就完成了这一态度的转变。
如此,她自不能掉链子,也绝不能自谦。她愿意展示她的能力,让他们知道,她不是无意展示的,而是真真正正地懂茶!
她道:“净尘小师父说得对极。茶,不仅仅是一种喝的饮料, 而是一种禅,一种道。它于春天从枝头里萌发出来,被人采摘,又经过晾蒸烤晒, 被制成干茶, 制茶人赋予了它另一种生命形态。而它,在蒸烤中结束了生命, 遇着沸水, 它又重新磐涅,在水中吐出它的精华。”
“它期待有缘人的相遇,当有人用心去沏泡它,用心地去细细品它,懂得它的滋味、对它珍而重之,它便完成了它一生的使命。”
智能大师听了她这番话,似有所感悟,合什念了一声佛:“阿弥托佛。”缓缓闭上了眼。
屋里众人没一人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智能大师才睁开了眼,站起身来,走到另一边的书桌前,亲手研了墨,提笔泼墨挥毫,写下了四个大字:“禅茶一味。”
他落了款,用了印。待墨迹干了之后,他卷了起来,放到一个纸筒里,郑重地把它送到叶雅茗手上:“赠与小友。”
他的称呼第四次变化, 又从“叶三姑娘”变成了“小友”。
叶崇明看到那幅字, 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多少人想要智能大师的墨宝而不得。没想到叶雅茗一番话, 就能得智能大师的一幅字,他还称叶雅茗为“小友”,这是把她当成了他老人家朋友一般对待了,可比他跟智能大师的交情厉害得多。
有了智能大师这一声“小友”,临安城里不管是谁知道此事,都不敢轻易得罪了叶雅茗去。
这是一个护身符,是智能大师对叶雅茗的看重。
相比起来,叶雅茗可淡定多了。
她鞠躬道了声谢:“多谢大师。”接过了纸筒。
智能大师此时变成了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抚着胡子笑呵呵地道:“你是个有慧根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多谢大师吉言。”叶崇明喜不自胜,比自己得了夸赞还要高兴。
一行人重新归了座。
净尘却看着智能大师,跃跃欲试。
智能大师对他摆摆手:“行行行,你试试吧。”
于是净尘开始泡起茶来,泡完茶,又请叶雅茗指点了一番,在领悟后又泡了一次茶,得到了叶雅茗的首肯,这场茶艺展示加教学才结束。
叶雅茗刚过来坐下,陆观弈就开口问道:“叶姑娘,咱们合伙的第一笔买卖,可以做这些茶具吗?”
叶雅茗朝他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而先把目光转移到了智能大师身上,道:“这套茶具便送予智能大师了。”
智能大师眼里只是浮起淡淡的笑意,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可净尘一听这话,就喜形于色了。
智能大师道:“那老朽就多谢叶小友了。”
她客气了一句,这才认真地问道:“智能大师以后会让净尘拿这茶具给您的朋友熟人泡茶吗?”
智能大师一怔,旋即明白了叶雅茗的意思,抚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颔首道:“自然没问题。”
听到这话,叶雅茗这才对陆观弈道:“等不停地有客人向净尘小师父问起这茶具的来历,你再找制瓷工匠将这茶具制出来。”
她看向叶崇明:“之后在京城和临安的集香楼先使用,那时候再售卖。”
陆观弈眼眸里闪过一抹异彩:“叶姑娘果然兰质惠心。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行动,一切如姑娘所言。”
天底下聪明人多,叶雅茗又出身茶叶世家,还是叶鸿盛的女儿。她聪慧过人,灵光乍现,创制出茶具和桂花茶,陆观弈并不觉得奇怪。
可叶雅茗这番话,可谓是深谙行商之道,她对于市场的把握,则让陆观弈刮目相看了。
这一下陆观弈对与叶家的合作更加有信心了。
智能大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暗自点头。
等净尘把泡茶的手法学会,叶崇明就领着孙子、孙女告辞离开了。
陆观弈和齐霁则又坐了一会儿,等再喝了一杯净尘泡的茶后,这才离开。
出来之后,陆观弈问齐霁:“孟呈炜那事,你爹从京城问到消息了吗?”
孟呈炜对付叶家之事,齐知府知道,陆观弈和齐霁自然知道。
齐霁跟他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我回去问一下这件事。”
他们都要跟叶家合作了,孟呈炜之事自然要解决,而且最好能彻底解决。
不说孟呈炜会不会记恨叶家,继续给叶家下绊子影响他们的合作,只说陆观弈这也是代表太子一派插手茶买卖,要是连孟呈炜一个小小的皇商都不惩治,岂不证明他这人没手段没能力,性子也软?以后谁还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们跟叶家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要狠狠地惩治孟呈炜,把他踩进泥里,还得让京城的那些权贵都知道。
这可不是先前齐知府权衡利弊后的那种惩治。
齐霁回到家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爹齐知培。
齐知培本就是世家子,又浸淫官场多年,想的只有比齐霁的更深更多。根本不用齐霁多说,他就明白要怎样处置孟呈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