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丹贵人重占故地
静静地黑河从黑头山发源之后向东奔流,在金?滩草原上折了几个“之”字弯后又急匆匆地注入金龙江而去。
黑头山由东向西从北往南两条主山脉,纵横几百公里,两条山脉交汇处是黑头山的主峰。黑头山不算太高,但山势峻峭,山体上全是合抱的松柏树覆盖,常年郁郁葱葱,只有山头处岩石裸露,岩色如墨,为此,称之为黑头山。
金?滩是由黑头山东南两条山脉围成的谷地,因黑河流经此地,金?滩土肥地沃,绿草如茵,仙鹤起舞,麋鹿嬉戏,是部落族群繁衍生息的一块风水宝地。黑头山东南西北唯有这块金?滩草原面积最大,所以这地方就成了部落间历年相争之地。
金?滩草原北边,黑头山东山脉向阳之处,有几十顶牛毛编制的帐篷,中间的一顶较大,帐篷顶上竖着一根幡杆,木杆上缠绕一些色彩斑斓的绸带,绸带随风飘荡发出阵阵破裂声,帐篷四周还装饰着编制的吉祥图案。周围都是些小帐篷,零散的布置在大帐篷的四周,这些小帐篷看似小而破旧,但还能遮风挡雨,昼作夜息之地。
这里是丹贵部落繁衍生息之地。一年前他们是从黑头山的北面杀过来的,把原居住在这里的慕呗部落赶杀到黑头山北边去了。争抢金?滩草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免不了部落之间一场恶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两个部落之间经过一天一夜的殊死搏杀,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最后年轻的丹贵头人杀死年老的慕呗头人,抢夺了慕呗部落所有的财产和女人,只有慕呗头人的一个儿子受伤带着几个族人逃到黑头山北边去了。
丹贵部落从慕呗部落手中抢夺了土地肥沃的金?滩,但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丹贵部落十四个壮年族人被慕呗部落人砍死,三十多个人受伤,还好慕呗部落几乎被歼灭,逃走的暂时够不成威胁,等到慕呗部落再次寻仇时,也得过几十年,到那时丹贵部落已经壮大了,再从他们手中抢夺金?滩草原没那么容易了。
战争永远属于强者,慕呗部落的牛羊归属丹贵部落所有,慕呗部落的女人也归丹贵部落所有。女人是战争的牺牲品,也是战争胜利者的财富,她们更是部落发展壮大的根基,部落之间的争斗是不伤害女人的,女人永远归属于胜利者。
丹贵头人把慕呗部落所归属财富和女人都赏赐给了他的族人们,那些得到女人和财富的族人们欣喜若狂,在金?滩草原上喝酒吃肉,载歌载舞地狂欢了三天三夜,酒足饭饱筋疲力尽之后才结束。
狂欢娱乐之时,丹贵头人早就安排好巡逻和暗哨,害怕他们醉酒狂欢之时其它部落偷袭。丹贵头人留下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几天之后他把那个漂亮的女人,又赏赐给了一个得力的独眼族人。
丹贵头人赏赐给独眼族人的那个漂亮女人,原来是慕呗头人的女人,她叫奢华别日,此时有孕在身。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她本属于慕呗头人,夫妻恩爱,安享天乐。但丹贵部落杀死了她的男人,她对丹贵头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啖食其肉,渴饮其血,但弱女子身单力薄,难以抗衡,本以死相随慕呗头人,无奈身怀慕呗头人的骨血,于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等到十月待产之时,若产一子,抚养成人,伺机而动,光复慕呗部落的事业;若产一女,万念俱灰,只好以身死相随,了却一生。
奢华别日是慕呗头人最宠爱的女人,她的心永远属于她心爱的男人,她发过誓除了慕呗头人她谁都不伺候,不让慕呗头人以外的任何男人占有她的身体。在这弱肉强食的牧游部落里,把女人当做财富的年代中,一个弱女子想保有这种痴情的誓言和贞操,那是比登天还难。
那天胜利者丹贵头人往女人群里扫了一眼,就看上了奢华别日。虽然奢华别日装扮得像一个仆人丫头,但她那高贵的眼神中,丹贵头人发觉她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
奢华别日用伪装和掩饰没有躲过丹贵头人犀利的眼神,那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窝,她在恐慌和不安中还是被选中做丹贵头人的女人。
丹贵头人是她杀夫仇人,恶魔,刽子手。她眼睁睁地看着丹贵头人的弯刀刺进了慕呗头人的心窝,殷红的鲜血沿着弯刀柄把喷出,喷洒在丹贵头人的脸和衣服上,他用舌头舔了一下粘在嘴角上的鲜血,再次用力把弯刀送进慕呗的胸腔。慕呗头人圆睁着愤怒而失望的眼睛,轰然向后倒去,弯刀从心窝处拔出,鲜血再次汩汩冒出,慕呗头人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就咽气了。
丹贵头人割下了慕呗头人的头颅,瞟了一眼躲在帐篷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奢华别日走了出去,他在大帐前一手举着慕呗头人的头颅,一手拿着弯刀狂呼跳跃。
这是一个优秀的部落首领在欢呼,这是强者发出的呐喊,这是胜利者跳跃的舞步。那些部属族人也拿着弯刀,提着慕呗部落人的头颅跟着狂呼跳跃。
慕呗部落的女人们悲伤哭泣,孩子们惊吓尖叫,那些暴眼圆睁的头颅就是她们的亲人,此刻玩弄于丹贵部落人的手中,这是对她们的耻辱和凌辱,对他们来说今天是世界末日,一个恐怖与血腥的日子,一个失败者无奈和悲痛。
丹贵部落和慕呗部落为了争夺金?滩草原,争斗了好几十代,每一次都是杀戮和鲜血换来的,得而复失,失而复得。部落之间没有温情,他们只有弯刀和肌肉,血腥和屠杀,弱肉强食,周而复始,就是为了争夺这块肥沃之地-金?滩草原。
这次慕呗部落元气大伤,几近消亡,短期内再也无法跟丹贵部落抗争了。奢华别日作为丹贵部落占有的财富,是被丹贵头人选中了。还好丹贵头人当天晚上没有来,她幸运的躲过了第一个晚上。但她还是彻夜难眠,在帐篷角落里提心吊胆的坐了一夜,躲过了这一夜,但丹贵头人决不会放过她,女人的誓言是守不住的。
丹贵头人刺杀了一天,胜利者的兴奋刺激着他的每个神经,他和部落里的族人一起在草地上尽情狂欢,连续三天烂醉如泥,那有精力来占有奢华别日。她本已经属于他的女人,煮熟的鸭子飞不走。
他狂欢三天之后,才感觉实在太累了,更顾不上占用女人,他对防守严密部署之后,就踏实地躺进了大夫人的怀里,很舒服地睡了三天三夜。
奢华别日胆颤心惊地坐在帐篷里唉声叹息,为了肚里的孩子她要忍辱负重,承受凌辱。她必须把孩子顺利地生下来,还要把孩子养大成人,为光复慕呗部落保留一丝希望。但想起彪悍凶残地丹贵头人心里就多了几分担忧和恐惧。异族头人的女人不好当。想起丹贵头人像野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穿透她的心脏,她不敢直视他,害怕他的眼睛伤害她肚里的孩子,孩子是她继续生存的唯一念想。
奢华别日呆坐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看到了慕呗头人,还有很多她死去的族人。慕呗头人的身子不见了,眼前只有脖颈处流血的头颅,她对奢华别日不停地说着话,可是她一句都听不清。她问他的身子去哪了?慕呗头人说脊背上的疔疮发作腐烂了,现在只剩下这颗头颅了。奢华别日心想明明是丹贵头人砍掉了头,身子不知丢到那里去了,怎么说疔疮发作腐烂的?奢华别日刚想问,慕呗头人发怒生气了,骂道:你这负心的女人,弯刀向她的胸口刺来……。
奢华别日从睡梦中惊醒了,她发觉自己趴在地上睡着了,睡梦中弯刀刺向胸口隐约有点痛,难道梦中之事会是真的?她心里想着伸手摸了一下隐痛的胸口,忽然发现衣服里面有个坚硬的东西垫在胸部,她把手伸进去取出了坚硬物,原来是一个羊脂玉瓶。奢华别日这才想起这是涂抹给慕呗头人脊背疔疮的药物,这药物是一个云游法师留给慕呗头人的,用几种药物密制而成,*脊背疔疮。这药物呈粉末状,嗅之如腐尸味,深闻此味立刻倒胃呕吐,闭气窒息,几日内食欲全无,无奈慕呗头人疔疮疼痛难忍,奢华别日每次捂鼻拭药,用药之后她把玉瓶揣在怀里。刚才玉瓶垫在胸部,这才有了梦中胸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