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无言沉思。
    小天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一副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笑着说道：“怎么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陪你们在这里转转？也算是进一下东道主之仪。我发现一家牛排店味道很不错，一人只要三百九十八元。嗯，还有游乐场里面新开的恐怖屋，里面的项目也很有意思。”
    小苗有点惊讶：“哎？你要带我们出去玩？”
    “没错，在我看来，你们都是有趣的人。我喜欢和有趣的人待在一起。”
    小苗看着楚风。
    她觉得这个人说的貌似很有道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也想体验一下，梦里面的牛排和恐怖屋，是什么样子的。
    楚风对此却没有太多兴趣。
    他看着小天，问道：“如果按你所说，这里对于你而言，只是一个梦境，你的实力应该不会弱到这种程度吧？现实世界生物, 在梦境里一般不会太弱。”
    小天摇头：“那可不一定, 你没有做过噩梦吗？在噩梦世界里, 做梦者反而是最无力的。”
    “所以你不怕被我杀死，反而寻求死亡，因为死亡之后，你就会惊醒？”
    小天微笑道：“没错，如果你能杀死我，我将感谢你送我离开。”
    楚风嘴角上扬：“哦，那我不杀你，反而让你一直活下去呢？”
    小天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就算那样又怎么样？我大不了一直待在这个世界，你又不可能一直盯着我。”
    “我完全可以用鬼物，让你的身体陷入休眠状态，我有不少小玩意儿，维持你的身体存活一年半载，问题不大的。”
    “那，那又怎么样？我有的是时间。”
    小天已经不复原来的淡定。
    他攥着咖啡杯的手，都有些发白了。
    “我看不见得吧。假设正如你所说，这里只是你的梦境，那么应当存在一个所谓‘现实’中的身体正在沉睡。从你的表现来看, 你的现实身体位格应当也不太高，大概率没有脱离需要主动摄入能量的范畴。我甚至怀疑，要是长期没有食物摄入，你的身体甚至会被活生生饿死。而这，也是你急着要自杀的主要原因。”
    听完楚风的分析。
    小天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楚风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说的对了几分？”
    “……我们没必要到这种地步。毕竟你和我之前根本不认识，没有必要因为我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吧？”
    “没办法，毕竟现在是调查员嘛！干的就是这活儿。既然事情找上了我，那我就得接着不是？我这人一向是很负责任的，嗯，不需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仔细看着楚风十几秒钟。
    小天终于服输了：“好吧，我承认你威胁到了我。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边上的小苗一脸蒙圈。
    一会儿看看楚风，一会儿看看小天。
    刚才楚风和小天的交流太快。
    她根本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心道，怎么转眼间，两个人的状态就变了。
    直接攻守易位，原本淡定从容的小天开始变得慌张, 自己的队长占据了优势，一副随意拿对面的姿态。
    “先告诉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要拿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糊弄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想看到你的诚意，要是不想谈的话，那就没必要谈了。”
    “其实，我是小天梦境里，诞生的一只梦鬼。具体我是怎么诞生的，我也不清楚。”
    原本看起来像是正常人的小天，身体开始变得虚幻。
    梦鬼。
    楚风之前也遇到过这个种类的鬼。
    不只是他，很多人都遇到过。
    梦鬼并不是一种鬼，而是很多种鬼的统称。
    他们的能力大多和梦境有关，但是具体到个体差异很大。
    有的能够编制美梦，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有的能够创造噩梦，让人死在其中，有的能够通过梦操纵影响，操纵人类……
    强大的梦鬼能够产生鬼域，弱小的梦鬼连普通人都无法杀死。
    “你是梦鬼？我怎么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鬼力存在？”
    楚风有些疑惑。
    “可能是我和其他梦鬼不太一样？根据我的记忆，其他梦鬼大多数都是从单个生物的梦境中产生，但我确实诞生自很多人的梦境。应该是说，小天有些特别，他似乎具有储存他人梦境的能力。”
    特殊体质么？
    好像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杀死他？明明寄生在他身上，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吧……”
    “因为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要是放任他成长下去，我将被永远困在他的梦境之中……”
    梦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作为从他梦中诞生的鬼，我无法离开他的梦境。不过你也有出入梦境的能力，应该能过带我离开这里。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现在小天的意识处于沉睡之中，只要我离开之后，他就能醒过来，这是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楚风明白了梦鬼的意思。
    它有两种方法，可以脱离这个梦境。
    一个是杀死小天，所以之前在控制小天自杀。
    看到他进来后，自称自己是小天，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要是他不愿意多管闲事，那就直接把他糊弄走。
    凭他的手段，很快就能应付精神医院的限制，杀死小天。
    但另一方面，他大概也在打着，能不能忽悠他把他带出的主意。
    现在没有忽悠成功，所以直接坦白了。
    要不放我走。
    要不我、你、小天一块耗死在这儿！
    “作为一个调查员，让我亲自放走你这么一只鬼，这不太符合我的身份啊……”
    梦鬼撇了撇嘴：“蓝星这么多鬼，也不多我一个吧？而且我只是想要收集人类的梦，也不会伤人性命，怎么看都比那些毫无理智，动辄就对人类大肆杀戮的鬼，要好得多吧？”
    “嗯，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带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我看你和我有缘，正好我小队里也比较缺人手，要不你就加入我的小队得了。我们部门福利可是很好的！各种福利待遇拿到手软，一般人想进都进不来！”
    小苗看着楚风，一脸问号。
    怎么忽然就开始拉新成员进来了？
    我们小队这么快就要发展壮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