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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虎毒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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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帮你。”程怡星很委屈。
    女人的恐惧痛苦似乎有了发泄口,她厌恶地瞪着程怡星,“谁稀罕你帮忙?我要你帮了吗?”
    女人太过瘦弱,眼睛显得过分的大,里头血丝清晰可见,脸上的青紫格外刺目,因为愤怒, 她脖颈上的青筋直跳,“我一直跟你说,我跟我老公很好,他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打我的,他心情不好也是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平时对我很好的, 你偏不信,你非要自以为是, 还隔三差五上门,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女人最后嘶叫,“你害的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你把我老公还给我!”
    程怡星被吓住了。
    女人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觉得脸皮烫的厉害,程怡星不由不停往后退,嘴里讷讷地,再解释不出一个字。
    是啊,如今回想,好像每次她趁着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上门去试图说服这位嫂子,这嫂子都说自己很好。
    程怡星一直觉得这嫂子只是被男人骗了,要是她看清男人的真面目,她肯定会清醒的。
    “大妹子,这小姑娘也是好心。”七楼那个邀请过时落跟程怡星去她家的阿姨上前劝,“她还小,有时候说话是不怎么周全, 可她也是为你考虑的。”
    “为我考虑?我跟她有个屁关系?需要她为我考虑?她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但是毁的是我下半辈子!”这会儿谁帮程怡星说话,这女人就仇恨谁。
    围观的人无人敢再劝说,他们估摸着要不是女人被两个大汉扯住,她肯定会上前厮打对面的小姑娘。
    “对不起。”女人的话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她心慌的厉害,她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只能不停道歉,“对不起,我,我这就去跟你老公去道歉。”
    “你的对不起不值钱,我老公也不稀罕,他说了以后你再敢上门,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女人越想越气,她发狠说:“你害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你要是不把我老公劝回来,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眼看程怡星孤立无援地站在人群最中心,眼泪无声往下掉,时落叹息一声。
    若无重大变故,就说人的性子是不易改变的。
    善良是美好的品格,可在做好事之前起码得先确认对方需不需要, 大多数时候, 受助者会感激她,可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
    若今天女人带着对程怡星的恨死在她面前,程怡星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
    时落上前,她看向失态的女人,说:“这些年你过得不容易,你任由你丈夫对你拳脚相加,不过是想以此抵消心头的痛苦愧疚,不过先前我说过了,你愧疚错了人。”
    “你的孩子不是被偷走的。”
    时落的一句话让人群炸开。
    许多恐吓程怡星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因憋得太狠,女人脸色通红,跟过了热水的虾似的,她僵硬地转过头,因转的太过,围观的人都担心她会直接将自己的脖子扭断。
    “你怎么知道?”女人喉咙处发出阵阵古怪的咕噜声,若不仔细听,无人听得出她在说什么。
    “当年你带着孩子在家中午睡,醒来后孩子便不见了,那时候监控还未普及,你无法看到是谁偷走了你的孩子,之后你找遍了附近的村镇,可无人看见你的孩子。”时落本不想插手这女人的家事,她知道即便自己说了实情,女人也不会信。
    她与程怡星一起去敲过门,女人厌恶程怡星,自然也不会信她。
    “是啊,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女人顺着时落的话说。
    “你的孩子不是被偷走的,是被你老公抱走的。”时落并不在乎女人陡然变了的脸,她继续说:“你老公将孩子卖了,反过来怪你看丢了孩子。”
    “不会的,我家小田是我老公唯一的孩子,还是个儿子,他怎么会卖了自己的孩子?”女人果然不信任时落。
    她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时落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年的事,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女人满脑子都是当年她老公暴打他时骂她的话。
    “你这个没用的贱,货,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每天你就知道睡睡睡,我打死你,让你睡一辈子。”
    最终她老公没有打死她。
    可自此她也成了她老公的出气筒。
    “你无需自欺欺人,在你孩子失踪之后一段时间内,他应当露出过破绽,比如见不得孩子的衣物跟玩具,又比如他突然有了钱。”
    时落每说一个字,女人的脸就怪了一分。
    她每次抱着小田的衣服哭时,她老公就过来打她一顿,后来他干脆将小田的衣服玩具都烧了。
    女人记得她当时扑过去,想灭火,她哭喊,说不能烧孩子的衣服,不吉利。
    当时她老公说什么来着?
    她老公说:“孩子反正找不回来了,与其在外头受苦,不如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时落毫不犹豫地撕开女人还在试图掩盖的假象,让真实鲜血淋漓地铺在女人面前,“他的每一口饭,每一口酒都是在吃你的孩子跟你的血肉。”
    “你还愿意将你儿子剩的那点骨渣子砸碎了喂进他嘴里吗?”时落忽地走近了一步。
    她清冷的面孔映入女人过大的眼底。
    “你儿子将死不瞑目。”时落最后一句话跟重锤似的击打在女人心头。
    外人若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去帮助这女人,她不会感激,只因她并不想改变现状,许是她觉得只有被打的时候她才是活着的,她得跟她老公一辈子绑在一起,这样她才能赎罪。
    她儿子是唯一能让女人清醒片刻的存在。
    “不,不可能的,小田是他的孩子,他也喜欢小田,还给小田买过玩具。”女人已经无法站稳,她恍惚地说。
    “在他看来,孩子不过是睡完女人后的麻烦。”时落的话打碎女人最后一点幻想,“他不爱孩子。”
    “但是,但是他对那个女人生的女儿很好。”女人抓住稻草似的质问时落。
    “因为他觉得男孩可以早早卖了换钱,女孩日后可以嫁人收彩礼,他甚至可以将女孩子多嫁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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