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天
第1章 第一天
我习惯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日记本上写下昨晚的梦。我的每一个梦都是那么清晰,虽然逻辑不清,也多不太精彩,但总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小故事。
3月27日(晴)
我去老屋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柜子里有很多夹心小面包,只看了一眼我就赶紧关上了,因为我知道那是奶奶藏起来自己吃的,她不喜欢我,没打算跟我分享,我能理解。我仔细的擦完柜上桌上的落尘,扫完地就出去,但没注意脚下的门槛,绊倒。
我合上日记本,把它放进书架下面的抽屉。(我实在担心有人发现它并翻开,会尴尬死吧!)接着刷牙,洗脸,换衣服,拿出我期待已久的提神药,它有个浪漫的名字——如愿。这是一个15厘米高,直径3厘米的、瓶口嵌着一颗小滚珠的湖绿色小瓶子,瓶身通透没有贴任何标签,里面装着淡淡草香味的无色液体。
第一次使用,我有点兴奋有点紧张。我将瓶盖拧开,用右手中指滑动滚珠,感觉到指腹的凉意,我抬手看了看,闻了闻,然后轻点在左右太阳穴。说不出的舒适感在大脑中散开,我坐下,闭上眼仔细感受。
······
新的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棵刚能够勉强化形的山杏树,但我不喜欢化为人形,麻烦。我更喜欢静静看着我身下来来往往的人或者动物,静静感受从我身体抚过的微风。我为自己开出的每一朵花而陶醉,蜜蜂们嗡嗡的合唱着,我猜它们的歌词里有对我的谢意。
我生长在四川重庆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真好,山雾朦胧,溪水潺潺,鸟语花香,十年如一日。
今天太阳总算从远处的山顶探出头来,四周的浓雾很快变薄,然后散去。不远处的屋瓦升起了袅袅炊烟,偶尔传来儿童的嬉闹声。
我在观察身下小溪里的一只大螃蟹,它在石块旁一动不动许久了,它想做什么?“还不躲回巢穴,等会儿村里的小孩儿看到可就要抓了你去烤来吃了!”我摇动树枝提醒它。它还是不动,但我突然发现它身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很小很小。哦,原来是只母螃蟹,小螃蟹们初次离开了妈妈的保护,一点也不胆怯的四散开去,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远处有清脆铃铛声,应该是牛或者马脖子上的,也可能是羊。我四处张望,希望能发现铃声的源头。没看见,不在我的视野内,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它可能正在山坳里或者某座房屋后,我等它出现。果然,几分钟后铃铛声突然近了很多,还伴随着马蹄声。一匹健壮的棕马从不远处的田坎下冒出头来,田坎下面是一条大溪,水流湍急清澈,当地的村民就是用那溪水洗衣做饭的。溪面有一座两条大石板横搭成的桥,十多年前搭的了,我看着村民们往那边又推又抬的运送大石板,忙活了好多天才完成。现在四五匹马同时从上面过也没什么问题。
马朝我这边走来了,它身上托着两个小麻袋,看起来很轻,它的主人跟在它的身后,催促着不让马停下吃路边肥壮的野草。马蹄和铃声附和着,有节奏一般,踩过干燥的泥路,走向我这边。我身下的小溪虽不宽,但也有一座小桥,小桥宽不足五十公分,长不足四尺,是这条泥路的一部分。
到我身下了,我不顾正在小心翼翼采花粉的蜜蜂们,摆动树枝使花瓣落下表示欢迎,马停下了,人也停下了,缓缓抬头,不知道他们是在看我还是想感受花瓣的轻抚,我突然瞥见不远处的瓦屋里的小女孩这时正站在门口,也出了神的看着我这边。
铃铛声又想起,我目送他们离开,我知道他们要前往下一个村庄,因为那里有这条泥路的尽头。
转眼到下午了,村里的孩童果然跑我这边来找螃蟹了,溪水还凉,我看着他们湿了衣袖和裤脚,想着等会儿回去应该是要被骂的。但我还是很开心他们来玩,我喜欢他们欢快的嬉闹声。
哦豁,落日西沉,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孩童们早早回了家,身下的溪流似乎更湍急了。薄雾从远处涌来,又重新罩上四周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