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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别步苏大人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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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那些家务事,主要是苏……苏大人跟苏若的母亲。”韩陌拿着酒杯,三言两语地就把事由概述了一遍。由于内容着实出乎大伙意料,他话语中对苏绶称呼的改变也不算什么值理特别揪出来讨论的点了。
    三个人消化完,杨佑道:“就算这事是有点离谱,那苏大人对妻子女儿干的不叫人事儿,这跟世子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呀,您怎么会心里头怪怪的?”
    韩陌道:“我就是在想,造成苏若她母亲的悲剧的原因是什么?”
    杨佑懵然地望着他,又看了看身边俩人:“原因就是有人暗中使坏啊,这不明摆着吗?连苏大人自己不都说,有人把他们一家四口都当成了棋子?”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没有人使坏,难道苏若的父母就不悲惨吗?苏,苏大人明明很喜欢谢家的小姐,却因为谢家的图谋,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要与妻子保持距离,免得被他们所利用。可是事实上苏若她母亲并没有这么做,如果,我是说如果,苏大人要是早早让苏若母亲知道他的心,她母亲就是最后被人害了,也不会留有遗憾吧?”
    三个人像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望着他。
    窦尹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苏夫人付出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丈夫的一丝温情,她肯定是失望的。但是这跟桉子有关系吗?换句话说,这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跟我没关系。”韩陌喝了一杯,“我说了我没事,你们别管我了。”
    窦尹笑了下,坐下来:“没关系,那你纠结什么?这分明就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小。”
    宋延跟着坐下:“所以有人是想打抱不平,要‘护短’。”
    “我可没这么说,”韩陌杵着酒壶,“我活腻了?伸手去管她的家务事?她不让我动手我擅动,她不得把我给撂翻了!”
    窦尹招呼杨佑再拿上几个杯子来,斟着酒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陌看着帘子外面深沉的夜色,忽然幽幽沉下一口气,说道:“当时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好投入。苏若说到她母亲时脸上全是不甘和痛苦,他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虽然始终没有爆发,也不过是勉力在维持体面罢了。
    “当时我都有忍不住上去狠狠骂他几句的冲动。可是再怎么骂,斯人已逝,时光都回不来了。失去就是失去,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机会拥有,——我就觉得太不值!为了所谓的原则,这样的做法真的是聪明的吗?”
    父女俩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当时没有发生声音打扰,一半是因为听从着苏若的安排,另一半则是,他自己也跟着沉浸进去了。以至于后来那些情景和声音都还在他脑子里头嗡嗡地。
    窦尹把壶放下,然后靠入椅背:“聪不聪明,见仁见智,但是你要是不想承受失去又后悔的痛苦,就该以苏大人为鉴。”
    韩陌蓦然间看了一下他,然后胡乱在脸上摸了一把:“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世子该出手时就出手,赶紧上苏家提亲啊!”杨佑这急脾气可忍不住了!“你都看上苏小姐多久了,你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
    “胡说!我跟她不过是搭伙一块办正事,提什么亲!”韩陌大力地挥摆着手,整个身子都在反抗,表情更是鄙夷得要死。但是一张脸却越来越红,红到最后简直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可是面前三个人笑眯眯望着他,就好像比他自己还清楚他自己似的。
    他只好端起杯子又灌了一杯,然后站起来又走。
    宋延在身后道:“人家家务事你都这么上心了,因为她父母的事还在这儿举一反三,还不承认,骗谁呢?你要不是心里慌,担心自己变成第二个苏大人,将来人走了明白话也没有给她说一句,至于在这儿抓耳挠腮的吗?”
    韩陌顿一顿,然后脚步加快,跟被人追似的迈下了阶梯!
    杨佑追到门口:“袁清那青梅就在太平胡同,苏姑娘平日也在那宅子里做活计,世子明儿去的时候把苏姑娘邀上啊!顺便把您的心思跟姑娘讲讲!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明儿太阳一出来会发生点什么事,您千万别步苏大人后尘,干出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声音飘荡在花园里,随着风月打转儿,而韩陌已经跑没了影。
    ……
    不管什么年月,苏家廊下的灯总是会从入夜一直点到天亮。为了侍候好晚归的主子,下人们也是必须等到人都回来才能归屋。
    苏绶出了烟雨胡同,一路沉默地直奔回府。进了正院,廊下守候的下人立刻迎上来。他摆摆手,直接进到书房,随后反手将门啪地关上。
    正房里还没睡的徐氏闻到声响披衣走出来,探首看了看苏绶背影便问下面人:“老爷怎么了?”
    “小的不知……”
    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沉光线下苏绶后背紧贴着门板,一口气仿佛从灵魂最深处吸上来,又吐尽在夜幕里,直到没了痕迹,他才直身走到书桉后,把一直紧攥在手上的谢氏留下的起居簿子放在桌上。
    因为紧攥,簿子已有点变形了、,他伸出双手一下下将它缓慢地压平,然后再翻开到记录的最后一页。
    三年过去,字迹还很清晰,纸张也隐隐地透着墨香。
    他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抚动,随后,他打开隐藏在墙上的暗格,从中取出了两只长度不等的盒子。
    盒子的物事取出来,依次摆放在簿子的旁侧。
    微亮烛光下,打开的簿子放在最前面,随后是从长盒子里取出的一份与簿子上字迹相等的遗书,再有一件,便是从凋花铜盒里拿出来的一只两寸来长的玉锁。
    仔细看去,这玉锁竟然只有半把,苏绶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几样东西,紧锁的眉头之下,一抹恐惧渐渐从他眼底浮现上来。
    忽然间他颤手紧抓住这半把玉锁,满眼密布的血丝变得猩红,他不停地使着劲,仿佛要把它捏碎,把它捏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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