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大胜
被吴讳点名针对,绿瞳脸色大变。
诡异无比的碧绿双眼甚至浮现出了些许慌乱。
可不等他多想,一道威能完全能将落凤山劈成两半的璀璨刀芒忽然爆发,直取他颈间命门。
颈部,当属万物生灵之命门,绿瞳还是诡魄之身,更加惧怕颈部被斩!
那璀璨刀芒, 自然是出自秦玉弩之手。
他转瞬便从‘吴讳无恙归来、明显是与先走一步的卢延山前来救他’的惊喜之中清醒过来。
又得吴讳出声提醒,哪里会放过此种削弱邪教战力的良机?
刀芒太快,绿瞳自知闪避不及,于刹那间运转全身尸气,施展圣宗绝学青天一气掌,奋力迎击!
“轰!”
巨响滔天, 灌注了灵窍修为的硕大刀芒余势不减, 斜斜削断了千百根枯木,深入山体不知多深。
吴讳一拳一指,得自身远超通脉境的血气加持,身法缥缈,数息便将三头通脉诡魄立毙当场。
而后凝目一看,只见绿瞳右肩已不翼而飞,血流如注,被秦玉弩衔尾追杀,正往无眉无发的青莲方显狼狈逃窜。
想起这一路截杀,又见白毛这般狼狈,吴讳心头猖狂,大喝一声,返身扑向残余诡物教徒。
青莲目眦欲裂!
木人攻势单一,他能轻易挡住,便是再战数百回合也轻轻松松。
可他此次挑选带来的分教精锐,此刻已经被卢延山与那小子杀得十不存一了!
再不退去,恐怕受总坛器重的绿瞳也要折损落凤西山!
“退!”
大喝一声,青莲化满腔不甘与暴怒打出最强一击,击退追杀而来的秦玉弩后。
此行还未受伤的他如鹰隼般张手飞掠,一瞬数丈, 眨眼便来到卢延山身前,含怒拍出一掌。
被击退的秦玉弩哪会让他如愿?
抛下已经遁出百丈之外的白毛妖人,追上青莲,斜斜斩出一刀。
“当!”
恍若金铁交击,两者碰撞而出的劲气呈环形席卷四方。
便是连统辖一县的卢延山也抵挡不住,被余波扫飞数十丈,遑论其余修为较弱的舍身教众?
数只环伺游动的凶魂厉煞直接当场暴毙,三名围攻卢延山的巅峰通脉更是被震得七窍流血而死。
青莲双目泛红、杀气惊人,回头瞥了已经逃出老远的吴讳一眼,自知今日再难建功,抽身飞退。
青莲已走,侥幸未被吴讳卢延山二人打杀的残余教众哪里还敢多留,纷纷各展能耐四散逃窜。
前后仅数息时间,此前围杀秦玉弩时还能围成百丈大圈的舍身教徒便已消失无踪。
无名密林之中,有吴讳叫不出名字的虫兽正在啃食尸体。
三人聚首,吴讳正要说话,不想秦玉弩脸上一红,拄着已经入鞘的破煞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殷红鲜血来。
“秦大人!”
卢延山惊呼一声,忙上步将其扶住。
正好木人缩小、化成流光归来, 吴讳伸手接住,来不及收好,先是询问秦玉弩有无大碍。
秦玉弩摆手道:
“无事,比上次好多了。
内伤无虞,但此前被那白毛偷了一招,有异气入体,倒是有些棘手。
不过也无大碍,回去调养三五日便能恢复。
对了,你见到王南星王大人了吗?
可带了援兵回来?
王大人要坐镇清河,想来能派来增援九峰的灵窍高手,也只有顾帆那小子了。
先天高手呢?来了多少?
清河暗卫尽是通脉,有他们相助,即便邪教近日大举来犯,九峰也有一战之力。
只要等王大人将此事上禀净州,即便邪教之中藏有鬼王,也唯有覆灭一途......”
吴讳与卢延山面面相觑,张了张了,出口却是‘此地不宜久留,路上说’。
夜色正浓,九峰东城。
官道之上,吴讳与秦卢这两位算得上是他武道贵人的郡官知县站在东城之外,已经足足半个时辰未曾移动了。
“所以,你此去郡城,只请来了一个身受重伤的顾帆!?”
脸色在月光照耀下显得阴晴不定的秦玉弩沉默良久,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吴讳呐呐点头,虽然事出有因,但只请来一个顾帆,的确也是现实。
这与秦卢二人手段尽出,不惜挪用一县之药来替他提升修为的厚望相比,也着实有些不相匹配。
“大人勿恼。
吴小兄弟一路遭遇截杀无数,能将九峰之危成功送去郡城,已实属不易。
况且谁也想不到,舍身邪教之威,竟强盛如斯,能影响炎朝大势!
蓝莲斩首,便是郡城府衙也已毁于一旦。
传闻顾帆顾大人乃是郡守挚交,他身受重伤,未去净州避祸,反而被王大人派来九峰支援。
此事也已能表明王大人之心,不是置九峰万民于水火,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如今苍松已陷,万民沉沦,剩余五县还不知情况如何。
形势于我等而言,极其不利!”
秦玉弩长叹一声,拍了拍吴讳肩头,迈步朝东城走去。
“事已至此,我等唯有尽力而为了。”
吴讳心中沉重,即便他们今日算得上大获全胜。
可摆在眼下的问题是,如今距离公输琼带来的除夕时限还有三日不到!
三日之后,在清河分教大举来犯之前,公输琼能否赶到?
以卢延山在民众之中的威信,聚集九峰百姓属实是小事一桩。
可若是公输琼来不及,九峰被破,届时百姓聚于一处,岂不是为邪教省事?
当日武考之时,仅是四人共念邪经,都能有那般威势。
若是千百人齐念,又会是何等景象?
吴讳不敢想。
诚如秦玉弩所说,连最近的郡城都已发生那般变故,他们眼下能做的,就只有尽力而为了。
县衙后堂。
顾帆在用了不知道什么宝药后,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他与秦玉弩熟识,见面自然无甚客套言语,开口就是助他修行疗伤。
秦玉弩脸色一沉,闷闷扔下一句‘我也受了伤,你安心等着便是’,就自行回房调养去了。
吴讳今日安然归来固然令他欣喜,可与之相比,即将来临的邪教大祸,更令他心神难宁!
今日一战,青莲吃了大亏,谁也不知道,他所统领的清河分教会何时来犯!
除夕?
为何是除夕?
那一日会发生什么大事吗?
此类问题萦绕在知道此事的几人心间,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