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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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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来个人傻傻的围成一圈,望着机器里的零件飞速旋转,然后打孔,切削……。
    一个零件加工好了,年青人取出了零件,拿在手上对于周围的人说道:“谁来检查一下,这个零件合不合我刚才说的要求?”
    周志敏刚想张口,结果被一个人给抢先了。
    “会用量具么?”年青人问道。
    “我干了……”。
    接过了零件的人刚张口,便看到年青人拿过来一个游标卡尺,这个游标卡尺和他常用的不一样,这玩意上面还带个灰色的小盒子。
    年青人见了笑道:“很简单,直接把零件卡进去就行了,就像平常一样,只不过这个尺不用你读显示器会把数字显示出来”。
    方便,所有人都看出了这种卡尺的方便,而且精度更高。
    “刚才只是个小儿科,咱们现在玩个更复杂的”年青人说着从旁边的工件架上取出了一叠白线,分散到了众人的手中。
    “你们看看这个零件,如果让你们来加工需要多长时间,加工的顺序与方法,给大家十五分钟的时间去思考,然后把你们的想法写到纸背后就可以了”。
    年青人一边分发着图纸一边说道。
    拿到了图纸,周志敏有点傻眼了,因为图纸上是个异形面,两个方块一个面上是异形,两个加工完之后要完整的合在一起。
    他思考了十五分钟也没有想出来如何加工这些曲面,当然了,不是没有办法,手艺顶好的师傅费功夫去磨一定能磨的出来,但是这明显不是答案。
    发出去多少张图纸,收回来还是多少张,没有一张上面有像样答案的,年青人看了一下唯三写了答案的还是胡扯八道。
    “那咱们来加工一下”。
    年青人也不说话,把收上来的纸整理好放在了工件架上,拿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工件,工件的六个面都挺光滑的,经过头道加工。
    把工件安装好,再一次合上机床的门,在操控台上按了一会儿,机床便开始加工了起来。
    周志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欣赏一部舞蹈剧,每一个演员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水平,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丝滑,让周志敏忍不住想跟着一起起舞。
    三十多号人就这么看着机器干活。
    一看就是一上午,几个小时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走,车间大家也算是参观完了,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咱们去食堂吃饭”年青人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道。
    周志敏看了一下年青人的手表,觉得表很好看,上面还有一行字:西梭制机建设纪念。
    表很漂亮,周志敏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手表,不像是现在市面上的表,圆润通滑,这块表有棱有角充满着机械感。
    周志敏可没有表,他那点工资都交给了媳妇,一家人吃喝拉撒的他也顾不上,再说了买块表可是要票的,这玩意就算是厂里有表票,哪里轮的到他。
    跟着大部队周志敏吊在队伍尾巴,出了车间,转道向着刚才年青人介绍过的食堂走了过去。
    到了食堂的门口,大家发现今天早上来的人几乎差不多都到了,食堂的门口排了一长条队伍。
    吃饭排队不是什么新鲜事,在厂子里周志敏同样排队。
    “你是哪个厂子的?”
    突然间听到有人说话,周志敏抬起头来,看到有人望着自己,于是便问道:“你问我?”
    “嗯”。
    “我是电缆机械厂的周志敏,你呢?”周志敏说道。
    问话的人约有三十大几,快四十岁的模样,长的有点显老,不过周志敏一看他的手便知道这是位老师傅。
    “我是阳光厂的,吴以恒”。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吴以恒问道。
    周志敏道:“机械挺好的,比我们厂子里的好太多了”。
    吴以恒道:“那是肯定的,不是我吹牛几乎一半咱们石城的厂子机器我都帮着安装过,没一台有人家这么牛的,况且你看看人家的车间,地面都是溜光水滑的,比咱们的水泥地可好多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排队。
    队伍移动的很快,进入了食堂之后,周志敏觉得眼睛有点不够用了,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食堂。
    “喔,真漂亮!”吴以恒不由张口说道:“资本家就是有钱”。
    周志敏看到四个人的小方条桌,呈七排,每一排差不多都有百十来个,比他们厂子的食堂大了五倍都不止。
    最奇的是,打饭菜的窗口都是透明的,站在门口便可以看到食堂里的师傅个穿着白色的大褂,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嘴上还戴了一个很奇怪的透明罩子,手上还戴着塑料的手套,在里面来回忙碌着。
    仔细一看,所有人都井井有条,不像自己厂的打饭师傅们,一边打饭一边大声谈笑着,身上的白褂子沾满了油水污渍。
    靠近了窗口的时候,周志敏发现,打饭的窗口和自己厂子的也不一样,这里一溜的菜排开,被一个要弧形的玻璃罩子罩住了,仅在台面那一道留了约二十公分的口子。
    很快周志敏便明白了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因为打菜的时候,可以挡住点菜说话人的口水。
    轮到自己的时候,周志敏学着前面人的模样,拿了一个大铁盘子,不锈钢的盘子上面压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方形,这是用来盛饭菜的,不用想,因为前面的人已经开始打菜了。
    “一大荤,一小荤,两素菜,先排好的往前面走,大家不要挤,都有!”
    里面打菜的师傅大声喊着,招呼着打好菜的往前走。
    前面的吴以恒问道:“师傅,大荤是什么,小荤是什么?”
    “这一片都是大荤,往前面走是小荤区,再往前面是素菜,最后是汤区和米饭区,米饭可以加,汤也可以加,但是菜不可以加……”。
    打菜的大师傅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哟,还有红饶肉!”吴以恒开心了。
    “来一份”。
    大师傅直接把一个小碗里装的红饶肉放到了吴以恒的大盘子上,接着说了一声:“下一个!”
    周志敏也要了一份红烧肉,这玩意现在哪能见的着,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的餐桌上来这么回把两回的,至于旁边的卤鸡腿,有红烧肉谁吃这玩意儿。
    和周志敏一样,很多人都点的红烧肉,至于后面排队的那只能选鸡腿了。
    端着饭菜和吴以恒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两人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食堂菜的味道很不错,周志敏觉得自家媳妇肯定是没这水平的。
    吃饭的时候没人说话,因为大家根本没空说话,都忙着刨饭吃菜呢,万一自己吃的慢了一会儿,白米饭没有了,那不是亏了么。
    所有人吃都吃撑了,包括周志敏。
    吃完饭,周志敏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手中用过的脏盘子放到了一个台子上,台子后有人把这些盘子放到了一个像是传送带一样的机器中,转瞬之间这些盘子被机器给吞了。
    “大家休息一会儿,等会半小时后,咱们的卓总执会给大家开个会,都别跑远了!”年青人说完,便走人了。
    周志敏听了便和吴以恒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你说到了这里是不是每顿都这么吃?”旁边先到的人中有人发腔了。
    “你想的美,这只不过是大家第一次来,不出半个月估计又是白菜豆腐了,天天吃?资本家不赚钱啦,你拿的那点工资够这么吃的么?”
    哈哈哈……。
    “老杨说的对,哪能天天这么吃,要是这么吃咱们不是都成了厂长了”有人接腔说道。
    “这还用问?我现在啊就想着快点回厂子里去,家里的亲戚现在都以为我被厂子里开除了”。
    “谁不是这样?更难听的话你们还没听到呢”另外又有人说道。
    “给资本家干活,那咱们还算是工人阶级么,就是包身工!”
    ……
    大家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周志敏没有说话,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上午看到的机器上。
    吴以恒这时拍了拍周志敏,示意他跟自己到那边人少的地方去。
    两人坐到了一边,吴以恒问道:“别和那帮人混,这里的机器是什么样你也见过了,说实话,这玩意你要摆弄好了,等几年后回到厂子里,那些所谓的技术员能比?”
    周志敏嗯了一声。
    吴以恒继续说道:“我是准备在这里干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原来的厂子我也混不开……至少这边条件好些,给的钱多,听说还能买进口货”。
    吴以恒的话很快引起了周志敏的共鸣,他在电缆厂的处境也不好,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反而是出苦力的事次次有他,他干活人家领表扬,虽然他不说,但是他又不傻,如何能不知道自己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裳。
    活干了,骂也挨了,好处都给了别人,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呢。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年青人再一次出现在大家伙的面前,把人集合起来往门口带。
    周志敏看到了三辆车,他从来没有想过车还有这样的,对于机械的痴迷一下子让他转不过眼睛了。
    “这是什么级别的领导,这车真是太牛币了”。
    年青人听开到了,回头说道:“那是卓总执的车,还什么领导,什么领导都没这车!”
    周志敏顺着年青人努嘴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在台阶上站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年青人,发型也怪,人也怪。
    身材更怪,让周志敏不由想起了电影里的外国坏蛋,又高又壮像只狗熊似的。
    大狗子这时候可不知道有人编排他,就算知道了大狗子也不会在意,因为他觉得说这话的一准是土包子,不懂时尚,咱卓兴过来一是玩高科技,同时也是潮流担当!
    不服不行,咱自己都服咱自己!
    见人到了差不多了,大狗子伸手从旁边李传锋的手中拿过了喇叭。
    放到嘴边喂了两声,见声音足够大,便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大家也看过这边的设备了,也在食堂吃过了,这是我开出来的条件。我知道很多人不想过来这边,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机会,看到没有?那边有一撂子纸,不想在这边工作的,等会每人过来拿一张,直接交你们厂领导,那你们的借调关系便算结束了!
    好的,我的讲话完了,想拿表的过来拿!”。
    说完,卓兴把喇叭往李传锋的怀里一扔:“走,下一个工厂!”
    李传锋直接傻眼了,连忙跟了上去。
    “卓先生,您不能这么搞啊,这些都是技术人材”李传锋都快哭了,自己和肖书记这边不知道合计了多少天想出来这招,你瞧你办的什么事。
    大狗子跟本不搭理,直接钻进了车里。
    李传锋急眼了,直接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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