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口头关心pǒ⑱вL.©ǒⅯ
饭店老板是个东北男人,操着乡村爱情同款口音热情地给他们推荐自家的招牌菜。
小鸡炖蘑菇、锅包肉、东北大拉皮挨个端上来,还点了几小份苏菜,没一会儿就摆满了一大桌。
阮镯凡第一次吃东北大拉皮,完全被它圈粉了。清凉爽口,越吃越上瘾,别人都在吃肉的时候,她只盯着大拉皮吃。
对面的季正勋看在眼里,周围人都在聊天,他俩坐的远,没机会跟她说话。
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低头沉默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对面的阮镯凡:凡凡。
正吃得香的阮镯凡停住了夹菜的动作,其他几个人也注意到他们,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悠。
季正勋沉了口气,说:这菜不容易消化,别吃那么猛,你肠胃炎刚好没多久。
唐依风扭过头看她:你肠胃炎又犯了?
饭桌上的几人憋着笑意,彼此之间交换着眼神。阮镯凡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脸忽觉有些发热,她含糊地点了点头:哦,我、我注意。
刘汪默默把装在大圆碗里的粥推到季正勋面前,然后手肘捣了他一下,悄悄说:别光口头关心啊。
季正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嘘! 刘汪打断他,舀!
……
舀了一小碗粥,站起身,伸长了手臂递到她面前。
正和唐依风聊着天的阮镯凡愣住,盯着他手里的粥,又抬头看向他。
喝点吧,对胃舒服。
旁边的几人忙附和着点头:喝点吧喝点吧!
阮镯凡瞪了一眼起哄的唐依风,接过他手里的粥,轻声道了谢。
男人坐回去,饭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阮镯凡端着小碗仰头喝粥,眼神不经意与他撞到一起,两人都忍不住上扬起了嘴角。
饭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坐在座位上开始闲聊天。
对面包厢的门被推开,最先走出来一位惹眼的美人。
阮镯凡没想到在县里吃个饭居然又碰到了齐蔓浠。
她换了身长裙,依旧是长发飘飘,身边跟着七八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工作人员。
阮镯凡跟她打招呼,她惊喜地笑起来,走到她跟前。
你也在这啊?
嗯,跟朋友吃饭。
一桌人和善地跟齐蔓浠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齐蔓浠。
她又问阮镯凡:阮小姐,我待会儿和我的两个朋友想找个地方唱K,你知道哪里的ktv比较好啊?
正好哎!我们待会儿也要去,要不…… 阮镯凡眼神询问几人,我们待会儿一起?
可以啊,当然可以,都是出来玩的嘛,当然人越多越好!
阮镯凡松了口气,刚刚自己答应的有些太快了,幸好大家不介意。
从饭店出来,先前和齐蔓浠一起的工作人员只剩下门口等着的一男一女,看到她下来,男生走过去问她:蔓姐,我们待会儿去哪?
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跟他们走,人家是本地的。
你们好,我叫邹予,是蔓姐的经纪人。
男生瘦瘦高高的,额前的刘海微卷,单眼皮,笑起来眼睛眯剩一条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走在后面的胡晓雨问:凡凡,那是谁啊?好漂亮啊!
人家是上海的舞蹈家。
怪不得气质那么好。她旁边的小哥哥也挺帅。
刘汪不乐意了,戳了戳她的脸蛋:有我帅不?
比你帅一百倍!
……
叁个人搭乘他们的车,一起去了KTV。
到达目的地,季正勋把车钥匙交给刘汪。
你们去玩吧,我得回去了。
走在前面的阮镯凡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勋哥?
我得回去看看我妈,她最近状况不太好。拍了拍刘汪的肩,对其他人说,你们玩得开心,我打车回去就行。
眼神在阮镯凡身上停留片刻,抿了抿唇,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高大背影穿梭在人海中, 与周围喧嚣如此的格格不入。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搭乘驶离。
阮镯凡站在原地,心间空落,直到齐蔓浠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齐蔓浠眼神探究地看她:怎么了?那是你男朋友?
阮镯凡微愣,随即哂笑:不是。
季正勋买了两只鸡回来,准备今明天中午给钟梦岚炖鸡汤。
天色已是傍晚,云层和余晖撕扯,天际被染成粉橘色,小院子开着几盏昏黄的灯,老人依旧是坐在院中央,安安静静地剪纸。
妈,我来了。 季正勋推门进来。
钟梦岚抬起头,笑得和蔼:来了啊,今天不是说跟朋友出去吃饭吗?
吃过了,我给你买了两只鸡。
好,放冰箱里吧。
诶。
等他进屋,钟梦岚停下手里的活,扬声问他:阿勋,你那些朋友里有没有叫凡凡的啊?
刚出来的季正勋脚步微顿:妈,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梅婶咯,她说你跟那位小姑娘走的挺近的,还以为你们搞对象了呢。
季正勋失笑:您别听梅婶瞎说。
老花镜从鼻梁滑落,钟梦岚抬眼:是吗?
是啊,骗你干嘛?
哼。
季正勋拿了个苹果啃着吃,坐在她旁边,含糊地说:妈。
钟梦岚低头忙着剪花边,敷衍地应了一声。
您真不住院吗?
嗯。
上次在医院,医生建议是住院观察,但钟梦岚不想,坚持要回家,季正勋没办法,只能把人接了回来。
眼看着钟梦岚日渐憔悴,他心里着急,但钟梦岚却异常淡然。
季正勋握住她的手:妈,去医院吧,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我还有钱,能治。大不了…我去跟他借…
话音未落,钟梦岚突然抬头,扬手在他肩上就拍了一巴掌。
你敢!你妈当初把你交给我,是让我来照顾你的,不是让你……本来你就是为了我,才来这个小地方的。现在又要去跟那个人借钱,我怎么可能答应?
季正勋垂着眼皮,手里攥着吃了一半的苹果,低头沉默着。
我已经没了一个妈了,我不想再失去您。
钟梦岚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轻柔自在:人活一世,早晚是要没的,孩子。
男人攥紧苹果,头垂得更低,握着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着:你没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钟梦岚放下剪刀,双手捧起他的脸颊,替他擦去滑落的一行泪。
好孩子,忘了我跟你说的吗?即使没有了我爱你,以后还有更多人爱你。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配合治疗,一定会陪你久一点,至少得看着你成家吧?
季正勋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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