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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道仆看见初霁,也没有感到奇怪,能御剑飞行的都是筑基期。
且神侍塔中,晚上也有很多客人。神侍们宴客会友,从不挑时间。
很快,初霁便到了薛家所住的高塔,塔身青灰,蒙了银白月光。她将自己挂在螺旋长阶的边沿的凹槽里,闭眼安慰自己:不高不高不高。
头顶的长阶上,有沉重的脚步声踏过,初霁的手扣着石缝,感觉浑身都在震动,睁开眼就是万丈云海,不多时,塔中上传来一道呼喊:“东南方来……了!”
“一定是来抢程庚道仆的。”“你们去东边,我们先带他去西边。”
是陆东行动了。“老道仆还挪地方了吗?”
初霁一跃而起,翻上长阶,两个巡逻守卫看见初霁,猛地拔出法器,刚要大喊,初霁手持青剑,将一左一右两个巡逻守卫砸晕。青剑还是太细了,不好砸人。
等她有时间了,要好好设计一个本命法器。
钻入高塔,初霁贴着墙壁走,远处咚咚咚的脚步声渐近,初霁好几次闪身缩回墙角,差点就被发现了。
终于,在她轮过六个守卫脑袋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老头背影,被枷锁铐着,由两个守卫压进监牢。
初霁跟着他们去,从背后打晕二人,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一个身着破烂道仆服的老人背对着她,头顶留着血,虚弱地喘气。
初霁压低声音:“快跟我走。”
那道身影顿了顿,转过来,露出一张陌生的,布满皱纹的脸。他不是程庚的老道仆!
老人面色阴沉,盯着初霁,突然撕开上衣,周身灵气嘭的爆开!
顷刻之内,老人膨胀成一个八尺壮汉,手提两个圆斧,接连向初霁甩出!
圆斧在空中转出两轮蓝色光环,壮汉双手虚空控斧头,回旋着砍向初霁。
初霁轻身决发挥得极快,在光环缝隙中躲避。
然而,圆斧越转越快,整条回环长廊都被蓝光吞噬,斧刃噌噌在墙壁上留下不少划痕。
壮汉紧盯初霁,大喝一声:“还躲?还躲!我看你还能躲多快。”
他抽出腰间一个铃铛,咚咚摇晃起来。
别人的铃铛最多拇指大,他的铃铛像个盆,声音回荡在长廊间,初霁脑袋嗡嗡作响,右手轻轻旋转,矩形从袖口飞出,组成一扇天地东南西北,六面八方密闭的防御罩。
蓝光飞旋的圆斧一时竟敲不破。壮汉蹙眉,他是程家神侍之一,也听鹤轩说过初霁。心动大圆满修为,却能御剑飞行。
但心动大圆满终究不是筑基期,若碰上他这般筑基后期的强战力修士,拖得越久,越没有胜算。
就在此时,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程家神侍,已经够了,逼急了人就跑了。”
台阶上,薛凝俯瞰着初霁,她身后侧立着一位姿容秀美的男侍,眉心一点朱砂红。
他双手十指都绑着细细的丝线,再旁边,陆东跟在两人身后,身上被细细的丝线连住脖颈、手腕、脚踝、肩膀。
他看见初霁,终于大喊出来:“快跑!这地方禁阵法!你的传送阵用不了了!”
四面传来嗡嗡响声,长廊内壁闪动着银白亮光。
初霁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变得稀薄。薛凝好整以暇,观察着初霁的脸,想在她脸上看出一点震惊的神情。
但她什么都没看见,初霁平静得好似早就知道陆东是个叛徒。她甚至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她看陆东的眼神,甚至和看郎诏的眼神一模一样。
薛凝惊讶、不解,望着郎诏。郎诏也一顿,没道理初霁能看出来,世间唯有琉璃眼能洞察真相,而初霁一个普通修士,如何看出异常?
“你竟然知道了。”薛凝双眸微眯,“是哪里出了纰漏,是我?是郎诏?还是陆东。”
初霁笑了笑。不才她就是这么机智的人,没什么特别的技巧,陆东一个工作狂守卫,从不缺勤敬业奉献的社畜大叔,被赶出来后,居然从来没有主动要求上班。
几十年如一日养成的上班习惯一消失,一般都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想找点事做。
但陆东呢?每天不是窝在家里,就是蹲在神侍塔上,初霁当初叫他去殷阳的小吃店帮忙,陆东还摆出一副犹豫模样。
她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多留了个心眼,打开word文档,在表格中输入:“陆东”。
字落下的瞬间,表格亮起血红的颜色,证明他非常非常危险。
但实际上,陆东又不做任何事。初霁行事做人向来不问初心,只看结果。直到初霁离开程家,陆东和周家人相认。
初霁本想直接将他送回去,以除后患,但陆东转过身去时,脸上总出现一种挣扎的神情。
慢慢的,初霁也差不多猜出来个七八分。薛凝又问了一遍:“难道你有琉璃眼?”
初霁笑道:“姐姐,你就算喝了归心药,跟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竟然将薛凝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薛凝一顿,哈哈笑出声:“你倒是有趣。不过神侍塔远非你想得那么简单,太小看天蚕神,后果就是为自负付出生命。姐姐再问你一遍,喝下归心药,和姐姐走,或者呢,你可以喝程家的。”
在场有不少程家修士,闻言蹙眉,手执双斧的程家神侍仰头:“薛家主,你这话可不厚道了,这女修可是鹤轩亲点要送到他那边去的。你抢走了,让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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