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听到孙阳的话脸色也一沉，不悦的看着莫辰。
    不光是他，其余被忽悠到的儒士也纷纷不善的看向莫辰。
    “汝那同年，你什么意思？”
    “李兄如此情真意切，汝为何轻蔑之？”
    “莫非汝是一无情之人？”
    “……”
    面对众儒士的质问，孙阳冷笑连连。
    莫辰，这下看你怎么死？
    才子佳人的故事本就是儒士一直维持的一段佳话，现在忽然出现了一个另类，他们能不气嘛。
    就算你没反应也不应该冷笑啊！
    李嵩更是出言质问道：
    “莫辰，汝屡次三番针对于吾，若是吾有何得罪之处，吾在此与汝致歉！”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给莫辰躬身行礼，谦恭之态溢于言表。
    在场众人不由肃然起敬。
    “李兄高义，吾佩服，今日吾退出诗作竞选，愿李兄得偿所愿！”
    说完，这名儒士真言笔一划，身前的真言消失的一干二净。
    其余儒士见状也大为动容，纷纷送上祝福，甚至有些也划掉了自己的诗作。
    莫辰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这些家伙的脑子是长到猪身上了吗？
    这么明显的忽悠也看不出来？
    但他又仔细的扫了扫，发现还有不少人坚持，心里放心了很多，果然还是有明眼人的。
    “李兄，在下不才，若诗作为香香姑娘选中，愿送李兄一程，祝李兄得抱佳人！”
    “吾也是……”
    一时间送祝福的无数。
    莫辰：“？？？”
    他瞬间无语，这些人真是有意思，自己费了半天劲，结果洞房的是别人，那你们还起个什么哄，想多一丝参与感吗？
    那你们去买鱼泡啊，那玩意儿参与感更重。
    不过此时的情况对莫辰极为不利，他发现赵胖子已经悄然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模样。
    莫辰都气笑了。
    谁知这一幕在李嵩眼里却成了嘲讽，他不由怒从中来，大吼道：
    “莫辰，汝何意？”
    “吾已向汝致歉，若有怨，施吾一身即可，何故嘲笑吾与香儿之真情？”
    “今日汝不与吾一个解释，吾定与你不甚干系！”
    李嵩义愤填膺的模样令在场儒士震动，纷纷怒视莫辰。
    谁知莫辰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是淡淡的喝了口茶，然后轻蔑道：
    “嘲笑你……你也配？”
    “再说了，你向我道歉我就一定要接受？”
    “最后，你确定你对香香姑娘是真情？”
    莫辰一副霸道的语气令赵胖子叹为观止。
    尼玛，这家伙真生猛！
    “气煞我也，莫辰，我与香儿之真情天地可鉴，汝今日定要给我个解释，否则吾定与你不死不休！”
    “对，不死不休！”孙阳也上前帮腔道。
    其他人也纷纷瞪着莫辰。
    莫辰吹了吹茶，然后站了起来，一把撇开折扇挡在身前，然后看着李嵩厉声说道：
    “汝方才说汝与香香姑娘真情天地可鉴，那吾倒是想问问你……”
    “你……可敢娶香香姑娘为正妻？”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窗上的轻帘都无风自动。
    其它儒士一脸惊讶，然后就是沉默。
    李嵩闻言满脸涨红，不敢吱声。
    莫辰见状，继续喝问。
    “敢不敢？！”
    轰！
    一股浩然真气激荡而来，令所有人心生畏惧，这少年，儒道境界不低啊！
    舞台上的香香姑娘也沉默了，似乎也期待着李嵩的回答。
    说来也怪，大麟的科举选拔有道德这一项。
    而道德得分很死板，其中就有一项是娶青楼女子为正妻者道德不佳，哪怕是妾也算道德不好。
    甚至青楼女子从良了也不行。
    所以大部分青楼女子都很惨，才子佳人的佳话只能存在于传说中。
    因为儒士一旦道德不过关，不好意思，考科举就会大大降分，很难有什么大作为。
    但大家修炼儒道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当官嘛，不就是为了风光嘛！
    这特么都不能当官了还玩个屁呀！
    所以几乎所有儒士对青楼女子都很无情，都是玩玩而已。
    莫辰也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时行业潜规则。
    但李嵩这厮偏偏针对他，而且不光骗女人的身子，还骗钱骗心。
    尼玛，这样的人连狗都不如。
    面对莫辰的质问，李嵩涨红着脸不知改如何回答。
    今日他无论回答敢与不敢都是火坑。
    说敢吧，那以后不娶不行了，儒士当众都不讲诚信，那道德肯定也有问题，道德有问题，那能力肯定也不行，考官一看立马给你和鸭蛋。
    说不敢吧，你特娘的还是不诚信，前脚说此情天地可鉴，结果却不想娶人家，这也叫情真意切？
    但选后者危害小一点，毕竟大部分儒士都是这样，只是没碰上李嵩这种倒霉时候罢了，你当海王就当海王，大家谁不是啊。
    但你满世界宣扬就不太好了。
    不过这只是品行略有问题，找点关系运作一下也能在考官面前糊弄过去，毕竟品行这个东西弹性太大了。
    好色和荒淫是贬义词，但风流就是褒义词了，就看你怎么包装。
    见李嵩不说话，莫辰再次冷笑一声。
    “特娘的，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男子汉大丈夫连个话都不敢说是甚意思？”
    李嵩此刻身体都在颤抖，满脸慌乱。
    他现在真的想一脚把孙阳踹死，你特么不是说这家伙是个武夫吗？
    武夫能有这样的口才，这特么比讼棍还能说好吗？
    但他还是选择糊弄过去，对着香香姑娘说道：
    “香儿，吾之情义绝不有假，然，吾立志以身报国，情难两全。
    不过请卿信吾，吾一定待卿如正妻，甚至吾也可终身不娶……”
    这是场面话，不得不说这个李嵩有点本事，竟然拿终身不娶来说事，一下子刚要倒向莫辰的儒士忽然又变得犹豫起来。
    最终……他们选择中立不站队！
    可不知为何，舞台上的香香此刻却不再说话，变得沉默起来。
    李嵩见状，赶忙拿出真言笔，献出自己的诗作，想趁热打铁，一举拿下第一。
    “香儿，此诗作吾呕心沥血为卿所作，请观之……”
    说罢，真言笔划动，四句诗跃然空中。
    “赤粉不深耕，卿容淡淡香。细看处处好，人道莫倾城！”
    （作者乱改的，写的不好勿怪！）
    “诗名，赠香！”
    刹那间，一股浩然真气席卷而来，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大家都是有水平的，自然能看出诗词好坏。
    这确实是一首佳作，很多儒士默默的划掉了自己的诗句，不敢与之相比。
    李嵩更是一脸傲然，自觉一定能打动香香。
    孙阳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因为李嵩答应他，要是拿了第一，也带他去见识一下香香姑娘的美貌……
    “好，李兄高才，在下佩服！”
    “是在下输了！”
    “心服口服！”
    一时间喝彩之声无处不来，都认为李嵩这首诗是第一。
    结果冷不丁忽然听到一道不和谐的嗤笑之声。
    “笑死我了，赤粉不深耕，你以为你这耕地呢？”
    李嵩顿时就像是被扼住脖子的鸭子，一脸恼怒，转过头一看又是莫辰，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这小子又在捣乱。
    “莫辰，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李秀才，你连童生都没考上，能参加乡试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莫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否则不等李秀才出手，我定要将你赶出春香楼！”
    孙阳这个癞蛤蟆真是无处不在。
    不过莫辰根本不在乎，毕竟癞蛤蟆再能跳不还是癞蛤蟆，它变不成金蟾，再说金蟾也是蛤蟆……
    “这位同窗，吾观你儒气浩然，莫非有比李秀才更好的佳作？”
    这时一名与李嵩关系好的儒士走上前来问道，表面看是请教，实则包藏祸心，要将莫辰当做绿叶衬托李嵩。
    莫辰撇了他一眼，特么的又蹦出来一个……
    不过想让他当绿叶，李嵩恐怕还没那资格。
    只听莫辰淡淡的回了句。
    “你看人真准，虽说我不擅长作诗，但比这首破诗好的还是能作出十首八首的。”
    妈的，老子不会写还不会抄吗？
    想看老子笑话，下辈子吧！
    莫辰话音一落，四下皆静。
    都震惊的看着莫辰，这家伙不会傻了吧？
    他能有李秀才有才？
    只有赵胖子一个人眯着眼笑着看向莫辰，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相信莫辰。
    “笑话，你不过上过几年私塾，也配言作诗？
    莫辰，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孙阳大为不屑，其他人也不相信，李嵩更是蔑视莫辰。
    莫辰见状放下手里的糕点，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
    还是要写啊，何必呢？
    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莫辰手里多了一只真言笔，随即对着帘中倩影笑道：
    “姑娘，刚刚莫某略有得罪，此诗算是姑娘赔罪！”
    说罢，不等人反应过来，直接在空中勾勒诗句。
    只第一句，就让所有人瞳孔一缩，集体起起立看向空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