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梦魇绝杀
    黑暗的虚空，一艘宇宙飞船以超光速飞行，正是“土星母舰”，此时的土星母舰外壳已经由土黄色变成了蓝黑色，因为它的外壳上覆盖着一条巨大的魔鬼鱼。
    土星母舰的总司令胡亥，你是土星的皇帝也是母舰最高权力的执行者，可以调集和使用土星任何的人力物力资源，并且不必为自己的所有行为和命令做任何的解释，即使这个行为有多么的荒谬，即使是指鹿为马……你将面对的是黑暗的宇宙，封闭自己的内心世界，孤独的走过漫长的岁月，直到找到合适的生命之星，在那里，所有的生命都将随机重组、苏醒、再生、进化。
    你对外表现的应该是完全的假象，是伪装、误导和欺骗，你就是一个装在层层叠叠套子里的人，不要让任何人走进你的心田，你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有任何的怜悯之心，特别是爱情……
    一个糙汉子的声音响起：
    我叫胡亥，来自于太阳系的土星，我是土星帝国的皇帝，我杀戮无数，坏事做绝，为了一己私利，放出了致命的病毒，间接导致了土星的毁灭，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是在猎妖系的水星，我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我在这里重生，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一世我要做个好人……
    两个时空的记忆开始慢慢交叠重合，形成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网越收越紧，每一个记忆中的我，都被另一个记忆中的他分割，痛苦袭来……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陛下，醒醒，快醒醒呀！”
    孔雀从噩梦中惊醒，看看窗外，依然是黑天，“我睡了多久了？”
    美人脸红了，柔声说道：“大王，您太累了，睡了三天三夜了。”
    “你是？新来的？”
    美人愣了一下，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陛下，我是玉馨呀，您新封的帝贵妃！”
    “帝贵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宝贝你真是我的温柔乡呀。”
    孔雀坐起来，对外面喊道：“传德妃进来回话！”
    江彩屏一身戎装，身披锁甲，带着腰刀，她抱拳说道：“陛下，您总算醒了呀！”
    “外面为什么那么吵闹？”
    “一伙自称为天鸟族的妖怪，龇牙咧嘴咋咋呼呼的，它们说是来为丹鹤和白鹤报仇的，国师申公豹正在与它们战斗。”
    “妖军是怎么混进王城的？这不符合逻辑。”
    “还在调查中，”
    彩屏单膝下跪，一字一顿地说道：“陛下，倾城公主进宫的当天，发生了日食，紧接着就引来了天鸟族妖军。”
    “然后您就昏迷了。”
    “妖女祸国。”
    孔雀拍拍额头，他只是吸了五石散后劳累过度，妖女什么都是无稽之谈，他下令说道：“把玉馨软禁起来，不要难为她。”
    “遵命！”两名女侍卫一把抓住玉馨的手臂。
    “哼！别碰我，我自己会走。”玉馨一甩袖子，扭着腰肢气呼呼的退了下去。
    轰隆－轰隆……大地一阵巨大的震动，整个大殿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后，有太监宫女摔倒。
    孔雀突然发现，实际情况很严重，并不像江彩屏汇报的那样轻描淡写。
    他再回头找江彩屏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推开屋门，王宫里空空荡荡的。
    轰隆－轰隆……
    孔雀眨眨眼，手中多出一面青铜照妖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人，身后也是空无一物。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梦魇杀”，嘿嘿，又玩这套小把戏，既然如此，那就陪你们玩玩。这群乌合之众，在我的梦境里杀我的元神，真是想得美呀。
    他张开双臂高喊道：“日出白云见天光！”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朝歌城响起了防空警报，遮天蔽日的沼泽蝙蝠出现了，它们乱飞乱撞，城墙上空射出焦黄色的尿液，排泄着绿色的粪便，沼泽蝙蝠的排泄物腥臭无比，一刻钟后王宫的城墙上下变得屎尿横流，脏乱不堪。
    金吒带着犀甲军跑上城头，命人拿着火枪放火烧天上的蝙蝠，一会便烧死很多只蝙蝠，这时候远处的不周山上升起了浓浓的灰白色的迷雾。
    迷雾中的蝙蝠王子手持双钩指着孔雀喊话：“秃头绿鸟，你敢过来吗？”
    孔雀站在瞭望台上，用手帕捂着鼻子，脚下的粪汤越来越多，已经没到了脚脖，他其实是一个洁癖症患者，看到远处的蝙蝠王后顿时暴跳如雷！
    孔雀手持宝剑张开绿色华丽的翅膀飞进迷雾，寻找着蝙蝠王，蝙蝠迅速的和他过了几招，又隐藏在更深的迷雾中，继续嘲笑他说道：“啊哈，秃头绿鸟，头顶绿得璀璨，绿得发光，哈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迷雾越来越浓，雾气中有无数人影闪动、马蹄嘶吼声、鬼哭狼嚎声……
    “天罗地网阵！”一群黑衣大鼻头的矮人们出现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着渔网的边沿，跑来跑去，有跟不上节奏的，被脚下的渔网绊倒，跌了一个狗啃屎。
    “七星北斗阵！”一群白衣侏儒女妖，手持宝剑，在半空中旋转着飞舞。
    “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勇者无敌！”一群光头身上涂着金粉的肌肉男，翻着跟斗，开始叠罗汉。
    “这是一群彪子啊！”孔雀摸摸下巴，用手一指：“三秒破！”一道绿光闪过后，那些幻像消失了，变成了一群萤火虫。
    “秃头绿鸟，休要得意！”
    孔雀耳朵动了动，一边听着声音寻找一边说道：“臭小子，今次再捉住你定斩不饶！”
    迷雾中远远的传来蝙蝠嘲笑的声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苏妲己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是你趁人之危，强取豪夺霸占了她。”
    “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卑鄙无耻之徒！”
    “妖都不屑与你为伍！”
    孔雀瞬间暴怒起来，他发誓要把这只该死的蝙蝠抓住阉了，剥皮拆骨，大卸八块！
    蝙蝠王突然现身，一个青绿色的巨蛋砸向孔雀，孔雀挥剑一砍，巨蛋粉碎，蛋液洒下，溅到他的铠甲上，又是腥臭的味道。
    孔雀以闪电般的速度寻找着蝙蝠王，飞沙走石，能见度很低，分不清方向。
    突然迷雾中走出了一只巨大的上古灵兽“鬼车”，这是一只长了九个头的凶鸟，通体金红色，之所以叫它“鬼车”，是因为它的叫声有如夜里发出车辆行驶的声音。
    鬼车发出轰轰的鸣叫，九个头的脖颈伸出很长，张开血盆大口，瞪着血红的眼睛，欲把孔雀撕碎。原来刚才孔雀劈开的蛋，正是鬼车的卵，荒芜草原乃混乱之地时常会有各种灵兽出现，引怪物攻击孔雀这也是蝙蝠的诡计!
    孔雀变身为恐怖的肌肉异常发达的妖身，他挥舞着如火焰般燃烧的利刃，九头凶鸟的头颅犹如切瓜砍菜般一个又一个的被砍落，随着鬼车的轰然倒地，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狞笑着拿起收妖瓶把鬼车收入瓶中。然后闭目静静的听着，突然扬起手，一道强光电流瞬间闪过，迷雾中传出蝙蝠王的尖叫声。
    蝙蝠王被击中了一只羽翼，羽翼被灼伤，冒着糊味，他屏住呼吸，慢慢的撤离，又一束强力电流袭来，击中他的前胸，蝙蝠王受了内伤，他怒吼一声散发出全身的黑色毒雾，像潮水一样向孔雀席卷而去，黑色的毒雾和绿色的光芒纠缠打斗，黑雾越来越少，绿光越来越强，终于蝙蝠王像流星一样坠落在了金字塔陵寝上，他抚摸着刻着符文的石壁，喷出一口老血！
    “你的死期到了！”孔雀手起刀落，血光冲天，蝙蝠王的头颅滚落在地上，血流成河，地面上的符文沾上鲜血后发出绿色的光芒扭动起来，随着它的扭动，金子塔上方升起了一个方形块，方形块上1.5x1.5米大的通风孔打开了。
    那只妲己钻了出来，她灰头土脸的，头发上粘着枯草，鼻头上沾着黑灰，揉揉眼睛后，看到远处的风景后，高兴的笑了。
    孔雀愣住了，无论她什么样子，干净的、邋遢的、狼狈的、凶巴巴的……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
    “吉儿，过来！”孔雀微笑着伸出手，但是那只妲己拒绝握手，她后退一步，一脸的警惕，随后喊道：“你害得我好苦呀！”
    “我，我知错了。”孔雀双膝跪下，他的心开始狂跳，头很疼，鼻血滴到了地上，这是头部缺氧的表现。
    “如果你能原谅我，如果……”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妲己并不理会，只是光着小脚在平台上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喊着：“原来这里比山还高，寸草不生光溜溜的，真好玩！”她身后出现了一群太监宫女，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孔雀对着天空喊道：“恢复正常！”
    白色迷雾消失了，金吒，银吒，铜吒率领铁甲军追击着各路妖兵，荒芜草原上，到处都是血龙妖和犀甲军残缺不全的尸体。
    “我饿了！”苏妲己终于跑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传膳！”孔雀走到近前仔细观察着她，猜不出她背后是谁，那傲娇的小表情，惟妙惟肖，比真人还像。
    地面上升起了一个方形的石桌，石桌上摆满了珍稀佳肴，最中间的是一个双耳瓦罐，瓦罐里有热气腾腾的汤。
    乐师敲着青铜编钟演奏着优雅的音乐，舞女跳着舞。
    苏妲己拄着下巴，美丽的小脸上阴云密布，不开心的原因是无时无刻都被一群仆从监督，那些人都站在一旁看着她傻笑。
    “妲己，吾爱，我，”孔雀眼睛湿润了，他掩饰着咳嗽一声，使自己保持清醒，这里是梦境，梦境。
    他现在应该挥刀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就能走出这梦魇了。
    但是，他舍不得，哪怕是虚幻的梦……能在一起吃顿饭也好。
    “哼，连拉屎放屁都要被监督，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苏妲己用筷子有节奏的敲着酒杯，她叫嚷着饿了，却并不吃一口食物。
    孔雀拉起妲己的小手，她的手很冷，他微笑着说：“开屏宫多好呀，你为什么不肯去呢，因为你坚持在这留守，所以我也得住在这里陪着你。”
    “你说的没错，那里楼宇金碧辉煌，内部装修豪华，美人又多，可是我不喜欢，因为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妲己，你还知道忧国忧民了，真是出乎意料。”
    “我还知道你把很多部落的村民卖到了贸易岛，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凄惨，所以我很气愤。”
    “他们的死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女王，我爱和平！”
    “你是我的天使！所以无论怎样作妖，最后我都会无条件的选择原谅。”
    “即使你被关进了金字塔中，每隔一段时间我也会下去看你，就是从这个通风口爬进去，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苏妲己愣了，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随后她激动的问道：“这个通风口，是你特意留的？”
    “嗯，因为，你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妲己可怜巴巴的问道：“那打开小门的秘钥在哪里？”
    “在我的心里。”
    “来，喝点汤，”孔雀用精致的汤匙喂了妲己几口瓦罐中的汤，然后一脸坏笑的问：“妲己，这滋补汤味道怎么样？”
    妲己只得咽下嘴里的汤，用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味道有点像鸡汤，有股土腥味，不太好喝，这又是什么汤？”
    孔雀微笑着说道：“宝贝，这是你的相好蝙蝠王的头骨熬制的汤呀，相传吃一口千年的妖肉，就可容颜永驻，长生不老，所以汤好喝吗？”
    “你胡说，这肯定不是小蝙蝠！”苏妲己看着瓦罐里的汤放声大哭起来，她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不得不用整个衣袖擦汗，她快溶化掉了，样貌和身材越来越年轻。
    孔雀喊道：“天气，变冷，不要让她消失。”
    天空中飘下雪花，小妲己一脸懵逼，晃晃头，糊里糊涂的说道：“这又是在哪里呀？”
    “吉儿，我们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滚开，我不要看到你。”小妲己变了脸，飞起一脚踢翻了饭盆。
    孔雀有点生气，对小妲己吼道：“最近本王又杀掉的一批谋逆者，其中活捉了20人，酷刑之下，他们一口咬定都是自愿来救你的，我就呵呵了，你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啊——他们竟然要舍命救你，只因为你是妖界第一美女，所以他们就是嫉妒，嫉妒我。”
    小妲己大声的争辩着，“我其实并不是什么第一美女，宫中的美人中有长得比我还好看的呢。”
    “哦，你说的是倾城公主吧？她身材妖娆，丰胸细腰，大长腿，是个温柔乡。”
    “哈哈哈，那个爱啃鸡架的瘦女人。”
    孔雀愣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问道，“可是你从未见过倾城呀？”
    小妲己摇头晃脑的说，“我说的是魏美人，她来自于魏国的边陲小镇，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是现在只能做笼中鸟。”
    “魏美人？是被割了鼻子的那个女人，她死了很多年了。”
    小妲己四下张望，那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话咽了下去。
    “妲己，给你看样好东西，”孔雀把一颗洁白如玉的蝙蝠龙头骨放到妲己手中：“这个是蝙蝠王子的头骨，给你留做纪念，以后所有觊觎你妖，本王都会砍掉他的脑袋，直到他们连想都不敢为止。”
    “小蝙蝠，呜呜呜，”妲己抚摸着头骨，眼泪滴在骨头上。
    孔雀皱皱眉头，一拍桌子命令说道：“小妲己，好久没有看到你跳舞了，现在跳一曲舞吧，庆祝今天战场的胜利!”
    妲己头戴着白色布条，穿着白色的裙子，在夕阳余晖中，悲伤的跳着舞，她唱着一首悲伤的歌谣。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樱花树，樱花树……
    随着天籁般的歌声，小妲己的眼泪滑落，随风飘散，散落的泪珠最后竟然都凝结成了晶莹剔透的水晶。
    “妲己，不要跳舞了，赶紧停下来！”孔雀捡起地上的一滴眼泪，他的心碎了，妖若是落泪凝成晶，说明伤心过度，命不久矣。
    “你竟然杀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小妲己哭得噎住了；说完这句话后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餐桌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聚魂鼎，鼎炉腾的烧着了，烈焰舞动，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小妲己抱着蝙蝠王的头骨，没有一点的犹豫，绝决的飞起来后跳进了熊熊燃烧的绿色“聚魂鼎”中。
    “救命呀，我后悔了！”
    “救我！”
    “妲己，吾爱！”孔雀仰天发出绝望的悲鸣，他跳上顶盖，双手用力，却怎么也打不开聚魂鼎。
    小妲己的声音越来越弱了……
    “胡亥，我错怪你了，”
    “永别了。”
    “不要走！”孔雀陷入了癫狂状态，他举起手中的黑铁巨锤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后聚魂鼎崩裂，炭火撒了一地，整个地面都开始燃烧……
    黑色的天空阴沉沉的，下着牛毛细雨，72小时后日食结束，万丈霞光普照大地，王城内的丧钟声响起，孔雀走得很突然，也很奇怪，他整个头颅都被砸碎了，他的右手中紧握着黑铁巨锤。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杀得了他，所以是他自己锤死了自己的元神。
    天帝驾崩了，举国上下哭声一片，所有的猿族人都在烧纸钱，太子殷郊披麻戴孝……甚至是妖界大陆，在接到千目孔雀的死讯后，那些国王都抓住信使的手流泪，但它们是喜极而泣，只是因为表达能力差，所以也变成了痛哭。
    全球同时嗅出了不寻常，这个世界的格局要重新洗牌了。
    夜深了，北风吹得更猛烈了……这冰寒刺骨的风，在空中嘶吼着，呼啸着，像猿族的悲鸣，也像是妖族的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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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