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
    珍很是疑惑，但毋庸置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座金字塔，它和人们印象中的金字塔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由石块垒砌起来的，可它通体是红棕色的，所以如果认真起来应该叫它红金字塔，一般来说金字塔是四方底座，一层一层逐渐缩小，最后顶上由一个尖尖的顶封住。
    可这个金字塔却是一个三角底座，最顶上也不是尖的，而是平的，似乎玛雅人的金字塔就是差不多这个样子，可靠近了之后就会发现顶上的部分不是普通的平顶……在金字塔尖上屹立着一个宫殿，由此可以想象出这个金字塔究竟有多么的巨大。
    越靠近，珍就觉得这个巨大的岩石体不像是人类可以完成的作品，它太过巨大的，简直就是一座砖块垒砌成的山，组成它的每一个砖块都大得令人震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个砖块如果拿出来，上面足够建造出能住上千人的城市。
    “这里是梦吗？”珍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呵。”道伦一直牵着她的手，珍的反应他很满意，要成为策划人的第一步，就是要理解这份使命的伟大和厚重，他觉得这个女孩此时已经感受到了。
    “不，这都是真实的，这里是一个虚白空间，你用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感受到。”
    “我没办法用能力，它消失了，我现在好像变成一个普通人了，真不爽。”珍哼了一声，她一开始有反抗过，不过这里老头厉害得很，而且也并不伤害她，珍也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一路跟着他过来。
    “你当然用不出来，你没办法在一个独立于时间的空间中再开启空间，这个空间是有主人的。”道伦解释道。
    “听不懂，这太复杂了。”
    “你不需要懂，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你之前认识我吗？”珍问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道伦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和别人沟通，遇到不知道的时候他就闷头往前走，什么也不说，任珍在那里问东问西，一会她就放弃了。
    两人一直来到金字塔的顶部，当然不是用走的，如果要走得走上个大半年，他们两个人都是空间能力者，虽然珍用不了力量，但道伦可以，利用空间能力来到建筑最高处的宫殿，珍再一次被震撼了。
    在下面的时候这个宫殿看着没那么大，等真到了眼前，它的宏伟的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想象。
    大门前的一根根巨柱仿佛要直通天空，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柱子上写满了岁月的故事，最中央的大门巨大得不像是人类能够打开的东西，厚重如山的门扉光是看着就给人难以言喻的巨大压迫感，也许一只蚂蚁站在人类的建筑前就是这样的感受吧，更吓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柱子和门，居然都是用一整块石材制造的，几乎就是将一座大山硬生生刻成了门扉，哪怕是使用光念也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奇观。
    “我的天……我真的不相信这不是梦。”
    “这的确不是人类的手笔，严格来说我们现在不在地球上，也不在人恶化星球上，这个地方是一个不属于世界之中的独立空间，它的存在古老到你无法想象。”道伦感叹道。
    “我本来也就没什么想象力……”
    “我们把这里称之为星间要塞，这里是奥德赛创造的营地。”道伦说道。
    “奥德赛……”珍对这个词似乎有些印象，可记忆非常遥远，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细节。
    “你知道光念的起源吗？”灰袍老人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我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珍白了他一眼，双手背在脑后望着那宏伟的建筑。
    “你猜到了一半，不过不是宇宙的尽头，而是宇宙的起点……”道伦让自己和珍悬浮起来，两人靠近了大门，那巨大的岩石上刻着的居然是一些古老的浮雕，它们已经被时间严重风华了，如果不靠近根本看不清，道伦的手抚摸着那些岩石上的凸起。
    门的最中央是一个黑色的凹陷，那就是一切的起点，开启宇宙的大爆炸。
    “大爆炸之后在原初的混沌中诞生了六个生物，他们是世界上最早的智慧存在，他们与宇宙的联系也是最强的，他们就像是模具，宇宙按照他们的力量为模板创造了规则，每一个原初者代表了一个规则，梦境与迷幻的‘卡萝翠丝’，时光与启迪的‘泰兰诺’，空间与虚无的‘千’，创造与熔炉的‘雷度’……还有死亡与深渊的‘克鲁苏尔’”
    “死亡与深渊……我听那些人说过，它不是达滚吗？”珍在岛上的时候一直听那些穿黑斗篷的面具人喊这个名字，她听得都烦了。
    “达滚是它对人类使用的假名，原初者的名讳是不能随便提起的。”
    “可你不是一直在提吗？你都提了一二三……六个了。”珍说道。
    “因为我们无所谓，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敌人？”
    “原初者诞生之后，他们逸散的力量成为了光念的本源，世界上所有的光念都是由他们的力量分支出来的，少数天赋异禀的生物能够找到使用它们的方法，而生命……都是由艾霍创造的，她逸散出去的力量不会混乱地存在于宇宙空间中，而是会慢慢变化为其他的生命。”
    “她就是上帝吗？”
    “不，原初者不是神，也不是恶魔，它们就是原初者，比我们古老，强大的生物，仅此而已，他们没有善也没有恶，他们的思想我们无法理解，他们不在乎像我们这样的弱小生物，既不会刻意帮助我们，也不会刻意毁灭我们。”
    “那为什么你说它们是敌人呢？”
    “因为他们强大，强大是原罪，弱小的生物必须团结起来，想尽一切办法去杀死这些神明一般的巨兽，因为他们如果想，可以随时毁灭我们，想活下去就要杀死他们，所有生物都想活下去，没有别的原因。”道伦的手划过那六位原初者的浮雕，“也许这就是艾霍创造我们出来的意义，原初者之间也会不断爆发战斗，短则数百万年，长则数亿年，大部分时候是没有结果，他们互相结盟，又互相为敌，直到那一次，五位原初者联手将死亡使徒克鲁苏尔封印，它从此永远沉睡在了虚无的深渊当中，平衡就此被打破了……”
    “……”珍听着那如同神话一般的故事，难以想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其他原初者们从来都看不上艾霍创造出来的生物，认为那些小生物只是她的玩物，一些弱小无用的蝼蚁，但他们忘了一件事情，生命是会传承和进化的，一开始的生命很简单，没有思维和智慧，除了不断地进食和繁殖以外什么也不会，但时间的齿轮不断在飞转，数亿年？数十亿年？数百亿年……终于，生命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们中的一部分开始理解宇宙的智慧，发展出强大的科技，他们生生不息，就像是野草，长满宇宙间所有能生存的星球，慢慢地，开始有人能够使用光念，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开始使用属于原初者的本源之力……”
    “他们就是……”珍如同梦遗一般轻声呼喊着。
    “他们就是……奥德赛，这是一个组织，跨越了一切隔阂的组织，来自不同文明、不同星球、不同种族的生物团结在一起，他们共享科技和力量，他们创造出一个个跨越漫长虚空的星门，建立起一座座繁荣的太空之城，一代一代一代一代……不断地培养强者，想尽办法获得更多的原初者力量，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屠神。”
    “天哪……”透过这些古老的壁画，珍已经可以想象出那是何等宏伟的画卷。
    “数百万，数千万的种族耗尽自己的全部资源，将自己最强大的战士送到原初者面前，一开始他们得到的是惨败，即使数量再多，面对原初者我们依旧太弱小了，可生命就是如此顽强，像是野草，像是虫群，像无处不在的细菌，只要还有一丝火种他们就会卷土重来，一次不行就再一次，一百次不行就再来一百次……被摧毁的太空城堆积一道跨越星系的冰冷坟墓，战士们的尸体填满血海，终于，终于……他们杀死了第一个原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