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破碎卷轴
就在支开比约恩的那一小段时间里,该隐已经完成了血术仪式,他酝酿多年的计划终于得以完成,他成功夺取了狄米思的身体,这同样是一个达到铁之门顶峰的肉体,填入该隐自己的记忆之后,这幅躯壳达到完美状态,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巅峰时期的身体中,一副没有伤痕的身体,这太让人怀念了。
不过,随之而来,他最大的麻烦也出现了,这终究是他躲不掉的命运。
“是啊,是该了结了。”血兽状态的“狄米思”收缩身形变回了正常人的大小,他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该隐的声音,同样发生了变化的还有他的眼眸,一双深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了狄米思之前的躁动和狂热,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海一般的深邃,那是一片猩红不见底的血海。
比约恩还有些犹豫,战斗还未结束就临场脱逃不是他的风格,然而这是查西米的意思,她是对血裔非常了解……虽然对于她比约恩也是知之甚少,可历代家主都是在她的扶持下成长起来的,而且父亲将艾斯贝伦家交托给自己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他无法应付的状况,必须按照那个女人所说的去做……
“奈乐,我们走。”比约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决定把战斗交给查西米派来的这个年轻人。
“父亲?”
“龙唐市有上百万人口,拉撒姆博的残党很可能会失控,保护他们的安全是首要任务,我们没时间耗下去了。”比约恩说道。
“可是……”奈乐有些不甘心,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见到最后的敌人,明明只要击败他一切就结束了……
“您很强,只可惜该隐不同于念兽或是其他的敌人……他是诅咒扭曲之下的产物,同样也只有诅咒能击败他,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亚伯的声音很是温柔,让人难以和把他和凶恶的狼人联系到一起。
“诅咒?”该隐对此却不以为然,“比起诅咒,这更像是对我的祝福,上天总会赐福天赋异禀的强者,我们,还有那边那个小点心,醒醒吧,亲爱的弟弟,我们才是同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是你不愿意相信,该隐,你内心里明白自己终有一天会受到审判,会迎来毁灭,可你不愿意面对,所以你一直在麻痹自己,你不断地寻求力量,不断纵容自己杀戮,都是为了掩盖你的恐惧。”
“是嘛?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如果那一天总会到来,那就由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
亚伯说完便挥手甩开自己手中的卷轴,古旧的羊皮上印满了大幅复杂的图案纹路,该隐和亚伯都是查西米的徒弟,这上面的图案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那是星门之术的纹路,虽然具体的哪一种术还看不出来,不过该隐也能猜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对于他来说。
比约恩带着手下的光念士离开了地下平台,奈乐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跟了上去,兰斯洛特没有动身,外面他留下了一批手下在看守内城,科顿叛变的事情传回劳伦家后,那边也会派出更多援军来到这里,他更想留在这里见识有些这一场史诗级的战斗。
格恩同样也留了下来,不仅仅是他想看看最后的结果,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浑身没有力气,实在不想再长途跋涉了,就算大老远跑回去,他现在的状态也帮不上什么忙。
该隐从一开始就紧盯着那道卷轴不放,亚伯一出手他便飞出一道血箭,直取对方手上的卷轴,他能看穿亚伯现在并不是巅峰状态,和当年同他决战的时候差远了,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查西米给他的东西!
“呼哧!”亚伯手上的卷轴迎风展开,看上去只比手掌大一点的卷轴延展开来却如同一面旗帜一般巨大,远处飞来的数道血箭在空中拖成一道道红影,亚伯当然没有傻站着让对方攻击,他一只手化作一柄长长的刀刃,上面泛着金属的光泽,手刀纷挥斩出,将激射而来的箭矢斩开。
“金之门?”该隐看清了那卷轴上的图案,如此复杂的金之门术,世间只有查西米一个人能绘得出来。
看清了纹路之后该隐反而有些疑惑了,铁之门是最具攻击性的星门之术,查西米的金之门则恰好相反,金象征着生命,金之门术大多都是治愈类的效果,针对自己的铁之门,最有效的就是汞和锡两种门,汞的平衡之力能压制铁的杀伐之气,而锡的变化则天生与铁之门相克,但为什么会是金。
这是一幅巨大的金之门咒术符,那个老女人究竟想干什么?该隐心中不解,但无论怎么,毁掉它就完事了。
试探结束,该隐也适应了狄米思的身体,接下来就是认真的了。
“秘血术·腥红灾祸!”该隐随意就放出了狄米思需要靠地下阵法才能使用的高阶血术,一层红光从他脚下蔓延开来,扩散到整个平台之上。
亚伯也跟着变幻自己的形态,他整个人连带着手中的卷轴都消失在了升起的雾气当中,格恩之前见过月裔的狼祖能将自己变化成液体状态,那已经是极为高阶的化形术了,没想到亚伯的化形术更加神奇,不仅能将自己变成雾气,而且连手中的物品都能一同变化。
地上升腾而起的血雾和该隐变化的雾气混在一起分不出区别,该隐则疯狂转动着眼球,似乎要从中找出些什么来。
“抓到你了!”该隐突然大喊了一声,伸手虚握。
浓厚的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形,周围的雾气聚拢过去,就像一副镣铐般将他束缚起来。亚伯在雾气中显出原形,该隐发动血术,将对方的血液从血管中强行扯出,亚伯看了一眼自己涌出体内的鲜血,发动化形术,自己的身体和流失的血液同时发生变化,二者又汇聚到一起变成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大白狼。
巨狼踏雾而行,利爪破开浓厚的雾气,该隐的血术对它效果十分有限,之前比约恩他们对付该隐时……力量上的差距并不大,最主要的问题是能力上的克制,他们没有能对该隐造成有效伤害的办法,面对普通的血裔,用实力上的压制强行超过对方的自愈速度就可以击败他们,可对该隐这样的血裔祖宗这套并不管用……同样的,血术擅长的是从内部击败敌人,除了比约恩这样有强大光念护体的人之外,一招控血术足够击败那些不够格的敌人了,所以刚刚雷蒙德和兰斯洛特等人都不敢靠得离该隐太近。而月裔在这一点上是完全克制血裔的,无论该隐多少次使用控血术,亚伯都能用更加精妙的化形术将血液收回。
两人像一对知根知底的棋手,你来我往地对战了许久,双方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这样打下去对亚伯是有利的……”格恩站在场边注视着这两个顶尖强者的过招。
该隐的能力被对方克制,而亚伯只要能找到近身的机会击伤该隐,胜利的天平就会往他那边倾斜,月裔的攻击能让伤口无法复原,更别说亚伯手里还有查西米给他的卷轴,那一定是击败该隐的重要道具,现在就只缺一个时机了。
“该隐是在佯攻,他一直在找那个卷轴。”兰斯洛特也看出来了,该隐每次使用控血术就改变一次攻击的位置,为的就是试探出卷轴藏在哪里。
化形术能改变卷轴的形状,把它变得很小很隐蔽,但不能让它消失,它一定还藏着亚伯身上某个地方,不过亚伯也看出了该隐的打算,他不断使用化形改变自己的样貌,时不时摆脱束缚又变成雾气形态,让该隐不断前功尽弃,始终探不出卷轴的位置。
“亚伯先生没办法近身,我们得帮他一把。”格恩对兰斯洛特说道。
“我也在找机会……”兰斯洛特的拇指一直抵着手中的剑覃,双肩放松,腰部绷紧,整个人像弹簧一样随时准备发力。
“大概两百码的距离,化形者的速度……只需要两秒钟。”格恩说道。
“那就试试吧。”
兰斯洛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手中的黑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斩出了,出剑就和呼吸一般自然,一阵犀利的剑风随着他的吐息挥出,面前浓厚的血雾像分开的大海一样,破开了一条长长的通路。
亚伯抓住机会化形成一只雄鹰,扑打了两下翅膀便俯冲到该隐面前,一路上避开了对方发出的一连串散射血箭。
可就在这一瞬间,该隐却面露微笑,亚伯冲到他面前的时候,脖子上的吊坠突然碎裂开来,破碎的水晶在空中变回原形,一片片枯黄的羊皮碎屑飞舞在空中。
“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一开始你就败了,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吗?”该隐冷笑道。
“很好,你中计了。”雄鹰口吐人言,它身后洒下的一路碎屑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