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定国公府的价值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宋钰也不再浪费时间,一个翻身下床,将人摁回床上,“你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交给我,即便她已不再安城,只要没有走远,我必然将她和雪蟾带回来。”
“快点!”
无奈之下,安若瑜只能留在营帐中等待,抓人这种事情,的确是宋钰比较在行,只是等待真的好煎熬!
半个时辰过去了,安若瑜差点将营帐中的地都给趟平了,宋钰也终于回来了!
“如何?”
宋钰刚踏入营帐,安若瑜便急切的迎了上去,满眼期盼的看着他询问着,“人抓到了吗?”
面对着她的期盼,宋钰唇角下垂,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也只能脸色阴沉的摇头,乔雨馨一行人早在两日前就已经离开安城,他们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怎么会!”
得了这么个坏消息,安若瑜倒退两步,双目无神,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满脸绝望。
“别急,她不知我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此刻必然已经回了京城,我们便还有机会夺回雪蟾。”
见她如此失落绝望,宋钰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如今我们的地位已然转变,她在明我们在暗,局势对我们有利。”
“她故意出现夺走雪蟾,必然是知晓雪蟾对你的意义,必然是有所图,在此之前雪蟾是安全的,我们还有机会!”
“对!我们还有机会!”
宋钰的一席话让安若瑜眼中的光重新亮起,重新燃起了希望,“快!我们赶紧回京!”
他说的没错,在无法得到宝藏的时候她却依然现身,于那么危险的境地抢夺雪蟾,必然是知道雪蟾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一定是想要利用雪蟾来做些什么在,在此之前自己无需担心雪蟾会被毁去。
她要趁着乔雨馨还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之时,打她一个的攻其不备,将雪蟾抢回来!
将慌张的不成样子的小女人紧紧的抱入怀中,“瑜儿,冷静!”
雪蟾不是着急就能抢回来的,失去了冷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感受到怀中的人渐渐被抚平的心,宋钰耐心的说道:“你放心,雪蟾一定会抢回来。”
“对不起。”感受着宋钰的温柔,安若瑜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咬着红唇埋首在他的怀中,“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面对死亡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敢,她很害怕,害怕死亡,害怕失去所有,害怕生命的流逝,她……想要活着!
“不是你的错,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宋钰眼中都是嗜血的杀意,他后悔了,当日便不该让平宁公主那么轻易的死去。
一个死人,死了都还要作恶!
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气,安若瑜彻底的冷静了下来,是的,她不能着急,她得保持头脑清醒!
而头脑清醒之后,一个问题便出现在脑海里:到底乔雨馨如何知道她需要雪蟾救命!
她中毒之事那般隐秘,除了紫苏和阿枣,便是只有神医和白大夫还有给她下毒的人知道。
平宁公主早就没了,安若梦中了她的毒,每月都要靠着她的解药才能活下去,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想要她出事。
那么她中毒之事能被乔雨馨知道,且知晓湮灭之毒需要雪蟾来解的,唯有她身边的人!
两人不再着急回京,只尽快的处理善后事宜,将宝藏打包运回京城,同时追查那个逃脱的面具男人。
果然如同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那条通道中有不少致命的危险机关,如若当时他们就这么的贸贸然的追了上去,别说是抓住那面具男人,便是他们自己也要损失惨重。
而那通道通向另一个山头,追到出口也再找不到那面具男人的踪迹,虽然说这一行成功的找到了前朝宝藏,但是不管是红蜂还是那突然出现的面具男人都不曾有任何的收获。
还有临风楼,建王余孽这么些年一直把持着玉匙和九转盒,这说明他们对前朝宝藏志在必得。
但传闻在建王余孽手中的最后一把玉匙,却是由红蜂的人送到他们的手中,临风楼自始至终都未曾出现在此次的夺宝中。
连宝藏都置之不理,只能说明他们在进行一项比这更重要的谋划,这种反常更让人心惊肉跳。
“钰哥哥,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的事情……你要怎么和皇上禀报?难道你真的要将所有的真相告诉皇上吗?”
听了程副将的禀报之后,安若瑜满是担忧的看着宋钰询问着,比起雪蟾,这件事更为重要。
这可不仅仅是关乎到她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关乎到整个定国公府几百口人的性命啊!
“即便皇上再信任你,信任定国公府,可不管是意外保下前朝皇室后裔,还是私下扣留玉匙将近三百年,这都是大忌,你真的要将所有的真相告诉皇上吗?”
不是她不信任皇帝,实在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本来信任就是个奢侈的存在,那可是整个定国公府啊,她不敢赌!
想到那至今被她压箱底的免死金牌,心中就更是焦虑了,难道到了最后她一个人活下来?
一伸手,宋钰满眼笑意的将人拉进了怀中抱住,下巴抵在了她的脖颈里,“瑜儿你要相信我,相信定国公府。”
坐在宋钰的腿上,被抱着动弹怪不得,安若瑜愁眉苦脸,“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相信吗。”
“呵呵……”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笑了起来,宋钰对于自己认知无比清晰,“即便没有这些事情,我也从未得到过帝王所有的信任,帝王是多疑的,除了他自己,他们对任何人都不会交托绝对的信任,咱们这位皇上更是如此。”
“与其瞒下此事,将来有一日被人当成对付我的把柄曝出,不如坦白,更显磊落。”相识多年,皇帝的性子他还是能摸得准一二的,相比起隐瞒,坦白才是最好的决定。
“更何况无论是保下前朝皇室血脉,还是隐瞒了玉匙,都是意外,定国公府未曾背叛过皇上,这前朝宝藏和出现的前朝皇室后裔,就是最好的证明。”
“真的?”安若瑜有些怀疑的看向他。
“自然!”宋钰眼中带笑,“也许皇上会因此而恼怒上我,但对比整个定国公府对皇上的重要性,他不会对定国公府如何的。”
抱着怀里的人,在芬香的秀发上摩挲着,眼眸中光芒闪烁。
定国公府向来只忠于皇上,是皇上最忠诚的左膀右臂,皇上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只要不是造反这等大罪,定国公府不会有事。
只是……
此次过后,皇上对定国公府的信任必然不复以往,本就忌惮的心思会更重,怕是要削弱定国公府的势力了。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正好定国公府需要的不是顶级的权势,而是长长久久永盛不衰!
处理好安城的事情后,两人立刻出发,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安若瑜身上的毒始终沉甸甸的压在他们的心上。
……
就在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之时,在安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变成了文字,早他们一步出现在了皇上的御案上。
如同宋钰所猜测的那般,皇上的看过暗卫记录下的奏折后,的确是拍着桌子勃然大怒。
“皇上息怒!”
奏章撒了一地,大太监德安和一众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吓得跪了满屋子,皇上突然发火,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整张御案都差点被掀翻了,一群人差点吓尿了。
“滚!都给朕滚下去!”
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皇帝这如同火山喷发的心更烦躁了。
待到众人都退下了,皇帝再次爆发,手中茶盏直接摔了个粉碎。
德安眼皮子一跳,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跪下了,也顾不得地上是否有茶盏的碎屑,“皇上息怒!您可要保重龙体啊!”
“该死!该死!该死!”
一连三个该死,皇帝满身怒气,如同一个行走的炸药包,“息怒!息怒!朕要如何息怒!这前朝皇室居然还有血脉留存,更妄想要颠覆我大周,你要朕如何息怒!”
德安大惊,“这……这怎么可能!前朝都已经没了近三百年了,从未听说过前朝皇室还有遗留血脉!”
怪不得皇上如此生气,这……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吃惊吧,朕也很惊讶!”皇帝冷笑着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德安的面前,“你看看,这都是托了第一代定国公的福!”
朝政之事本不该和一个太监说,可皇帝实在是太气愤了,气愤到需要有人听他的倾诉,否则他真是要气疯了。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听到定国公三个字,德安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连忙将那奏折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也是完全愣住了,“这……这也太……太……”
“这真是荒唐!前朝皇室最后一丝血脉,居然是我大周的开国功臣保下来的,还日渐繁盛了,现在还跑出来想要抢夺那批宝藏,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定国公府真是好!真是好啊!”皇帝气得声音都发颤了。
“好在这宝藏没有被抢走。”动了动嘴唇,德安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吧。”果然德安的这句话让皇帝的怒火总算是消散了一点,不愧是常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怎么说话,说什么话,都拿捏的死死的,但皇帝的怒气依然骇人。
“其实……”见此德安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定国公,还是试探性的开口了,“皇上您大可不必如此生气,这件事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算是好事了。”
“嗯?”皇帝不悦,冷厉的眼神看向他。
这可把德安给吓得背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皇上您想啊,这前朝皇室的后裔潜伏至今不就是为了复国吗,他们现在暴露了,总比日后羽翼丰盛,被打一个措手不及的好啊,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存在,皇上您便可以多加防范,对症下药!”
咽着口水,一边观察着皇上神情一边说着,“如今大周在圣上您的治理下海晏河清,百姓们安居乐业,便是奴才一个阉人也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宁做盛世犬,不做乱世人’,如今日子过得这般好,哪个老百姓愿意天下大乱,更不会惦记着前朝了,那前朝皇室后裔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看着德安,皇帝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德安此刻已经是冷汗涔涔,双手都在发抖了,他后悔了,伴君如伴虎,他今日说了太多了。
“皇上明鉴,这都是奴才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拙见。”
“呵~这么害怕做什么,朕又不会怪罪你。”
看着吓得像只软脚虾一样的德安,皇上被他这怂样给逗乐了,心中怒火也消散了几分,“你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的确,现在发现总比日后他们成了气候再发现的强。”
“哎哟!那奴才可真是高兴,奴才这么个浅薄的想法能得皇上认可,是奴才的荣幸!”
大大的喘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德安笑得谄媚。
“你这老东西!”
皇帝被他这模样给逗笑了,也不复刚刚的愤怒,“但到底是前朝皇室后裔,绝不能留!”
皇帝眼中一片冷酷,“既然此事是定国公府弄出来的,那便让定国公府解决吧!”正好也让他看看,定国公府到底是黑是白!
动了动嘴唇,德安到底没有再说话,只低头喊道:“皇上英明!”
有些话不能说,他已经尽力了,只希望定国公好自为之吧。
宋钰并不知道,此行一切行事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继暗卫的奏折后,他的奏折也终于呈上了皇上的御案。
见到宋钰并未在奏折中有任何的隐瞒,更在奏折中承担责任请求降罪,皇上看着奏折,眼中的冷意才减少那么几分,可怒火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