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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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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人在前,封北寒无暇顾及这小小的马蹄声。
    “放了他。”
    “傻子才会放了他!如果堂堂镇北王不想害这孩子死的话……”
    山匪的声音还未落下。
    只见方才还站立于眼前的人,身形一晃,已然逼近身前,冰冷的杀意紧紧攥住了几个山匪的心脏,几人只觉得脖子一凉,临死前甚至还能看见自己的身躯立在原地,而头颅已经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一瞬,身首异处。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就要到他身边。
    封北寒侧目,抬手抓住了小少年,染血的长刀蓦地一抖,霎时血落如雨。
    少年满脸泪痕,拼了命的抓紧了封北寒的手腕。
    封北寒正要将他拉起,却听背后传来马儿的嘶鸣一声,一道黑影从天上窜来,不偏不倚的一脚将他手里的少年踹飞出去。
    奈何下盘不稳,黑影自己也车轱辘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高高束起的长发在封北寒眼前划过一道凛冽的弧度,借她半跪在地、稳住身形的姿势,掠过那窄腰。
    “敌袭!”
    背后有士兵用长枪对准了他。
    封北寒无动于衷,面色冰冷的看向了安彦。
    “王爷,人心险恶,可千万不要以为您还身处在边疆。”
    唐婉仍半跪在地,方才飞身下马那一脚,震得她小腿发麻。
    可想到自己方才可是救了封北寒一命,心脏狂跳,略带着几分兴奋,让她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
    封北寒俯视,见士兵的长枪即将将她戳了个对穿,当即扬手。
    长刀脱手,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士兵的长枪。
    “王爷,此人来历不明,方才竟还伤了您救下的少年……”
    “人心哪里险恶了?”
    封北寒挥袖,被鲜血染湿了袖口沉甸甸如巨石,他只是从善如流的弯身蹲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安彦,“你此时,应该在李沐清的身边才是,如何到我这里来了?”
    “李沐清背叛了你,我何必同背叛之人为伍?”
    唐婉嗤笑一声,余光瞥见几个士兵还要去扶起那少年,当即手肘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提醒道,“那少年可是山匪。”
    “啊——”
    士兵尖锐的叫声传来。
    封北寒循声望去,竟看见刚才满脸泪痕求救的少年,手里竟然多了一把手长的小刀,不偏不倚的刺入了士兵的手臂。
    “去死吧!”
    少年咒骂着,猛地抽出刀,再一次朝着封北寒而来。
    封北寒看在眼里,并未闪躲,只是在少年冲来时,沉甸甸的袖口陡然扫去。
    少年整个人都被掀飞出去,砸在巨石之上,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怀里的小刀也被砸碎,刺啦刺啦的落了一地。
    “快捉住那个少年!”
    “他竟然和山匪是一起的!”
    众人惊呼,两两三三的冲上前去要将少年制住。
    封北寒却淡然的收回袖子,复而朝着唐婉伸出手去:“你可带着毒雾的解药?”
    “什么?”
    唐婉正不解,手臂却已经被封北寒死死擒住。
    不等她点头说是,封北寒已经抱着她翻身上马,余光瞥见她马上的缰绳已经被鲜血染就,就连手上的细布都是腥红一片,眼底泛起阵阵不解。
    唐婉正要夺回自己的缰绳。
    封北寒的手却比他更快,先一步拽着缰绳,声音低沉:“刀。”
    “王爷,接好!”
    士兵高呼了一声,为他将刀甩了过来。
    刀刃迎面而来,唐婉惊得抬手躲避,却听背后头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脊背一僵。
    正常人的话,都会害怕刀刃的好么!
    她不甘,回头横了封北寒一眼:“王爷这是打算做什么?”
    封北寒稳稳当当的接住自己的刀,一手拽紧缰绳,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将安彦这瘦弱窄小的身子完全包裹住,低声道:“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你想要直接杀回他们的山寨吗!”
    唐婉大惊,她环视四周,所剩下的人至多也不超过五十人……
    而山寨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不可,山寨里有多少人还未可知,若是出了什么事……啊!”
    封北寒已经甩动缰绳,身下的马儿霎时朝着几个山匪逃跑的地方,一路疾驰而去。
    山林中温柔的风,霎时成了狂风骤雨迎面扑来。
    唐婉被颠的左右摇晃,匆忙的摁住了身下的马鞍,脊背不住的弯曲,几乎严丝密合的和封北寒的胸膛紧贴在一起。
    高高束起的长发都扑进封北寒的脖颈。
    痒痒的。
    封北寒难得在乘胜追击的时候失了神,总觉得除却血腥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药香味。
    倒是让他想起了许久未见的枕边人。
    他难得涣散了心神,鬼使神差的将长刀收入腰间,空出一只手来,横在了安彦的小腹前,虚虚的将他环着。
    “不会骑马,不会武功,也敢从李沐清那里冲到本王跟前来?”
    “我会骑马!”
    刚学的。
    唐婉心中悄悄补了一句,不过腰腹前多了个保险,她便也不必担心自己被从马背上甩下去,心中莫名的安心。
    “别人骑马是多年技艺精进,你骑马是用血染缰绳,以自身毅力来骑马?”
    “不然呢?”
    唐婉怒目而视,旋即看着眼前山路上山匪留下的痕迹,蹙眉,“这里没有毒雾,应当是他们为了出入方便而撤下了些。”
    “如何看出?”
    “毒雾有怪异的香味,类似檀香与龙涎香的混合,实则其中用着些樟木碎屑。”
    唐婉应答如流,但谁知道那些山匪,是否真的将毒雾残留都弄干净。
    而身后的男人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怕是不准备回头,直闯山寨。
    想到这里,唐婉掏出一颗药丸,转身送入他的口中。
    封北寒蹙眉,牙关紧闭,冷眼盯着她,像是在问,不是没有毒雾了吗?
    唐婉被逗笑:“我也并非是弄出这些毒雾的人,若是判断失误又该如何?”
    封北寒牙关一开,只觉得那清凉的药丸滑入食道,而那柔软的指尖,不轻不重的从他嘴角扫过。
    唐婉正要将回过身,手里的药瓶却被夺走,封北寒随手将药瓶扔到了身后几个下属的手中,瞥见唐婉眼底的惊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记在本王账上,不会亏你的。”
    “镇北王可不能反悔。”
    唐婉抱紧了自己的小药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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