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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公子,如若……城中严查真的是因为,那你们就将我在此放下吧,我可以自己去越州。”
严弈还有些看不习惯手势,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清歌是何意,当即脸色一变:“你这是将我当作什么人了,就算没有楚大哥嘱托,到了现在我也不可能半路将你丢下,那岂是君子所为?!”
“我们这些江湖人最讲义气,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去与徐镖师商量一下,总能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神色严肃,都已经矮身往外走却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两眼,“你可不许随便离开。”
清歌无奈又感激,只能暂时先应下,心里暗暗祈祷严查一事与她无关。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清歌听见外头王二哥爽朗的声音响起,她赶忙撩开帘子去看,就见严弈与他还有徐镖师三人停在马车边。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动静,王二哥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他面色轻松地朝她招招手,而后才继续说道:“我去打听过了,就是在查一个人,没有突发什么案情或是别的灾害,城门的守卫说了只要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不会刻意为难。”
清歌的心蓦然一沉,握着窗沿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
严弈看了她一眼,对着王二哥追问:“查人,可有问出是查什么人?”
王二哥摇摇头道:“就说是找一个女人,具体的我也没问,而且看那守卫模样,也不太像是会细说。”
如此说法,几乎与清歌所猜想的无异。
严弈已经与徐镖师说过此事,因此当王二哥说完,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
王二哥一脸纳闷,问道:“你们这什么反应,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好消息了,最起码不必临时改道。”
清歌见严弈面色为难,又忍不住想要提起之前那个办法,分开走,只要她不在,那么这件事就与镖局无关。
可严弈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念头,故意移开视线,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徐镖师轻咳一声,吩咐王二哥:“你先回后面休息一会儿,一炷香后我们再出发。”
王二哥心大,虽然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懒得再问,于他而言,将这批货安全及时送到才是首要之事。
等他一走,剩下三人便都是知情人。
清歌面对严弈或许还有勇气道歉,可面对徐镖师,实在面上难堪。
“清歌姑娘。”醇厚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清歌心头就像钟鼓突然被敲响一般惊了下,她抬起头,与徐镖师对上视线。
“姑娘不必担心,不管是阿弈还是我,都不会将姑娘弃之不顾。”
徐镖师仿佛一眼看透她的担忧,开口便是一记安抚。
清歌有些意外,她松开抓着窗沿的手,迅速比划道:“可如果我跟着队伍,大家如何才能过城门审查?”
徐镖师沉默片刻,突然道:“咱们走镖本就是行在刀尖上,来回一趟总会遇到几次打劫抢杀,像此行如此顺利的属实是少数。除此之外,我们这些镖师走江湖时也都多有准备,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好在危难之时可以脱身。”
“这次出来,掌柜让我带阿弈熟悉南北通路,”他看着严弈,目光认真,又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自然我也准备了不少走江湖用的家伙。”
严弈头脑聪慧,目光一亮,喜道:“徐叔,你的意思是……易装?”
徐镖师微微颔首:“没错,易装。”
徐镖师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既说了办法就立刻安排人将那些走镖用的家伙带到马车上,简单和清歌说了该如何易装后便直接命人将马车围了一圈。
马车里视线昏暗,但清歌并没有浪费时间,前后一刻钟的时间,她便缓缓拉开了车帘。
严弈一直在外等着,听到动静立刻转过头看去。
清歌的发髻全部散开,拢到一处仅用一支木钗简单束起,身上的齐腰裙衫换成了男子形制的粗布麻衣,脚下踩的锦靴也足足大了好一圈。
严弈满意地点了点头,直到看见她缓缓从马车上走下,一步一步,都像是脚踩刀剑一般艰难。
“很难穿?”他走上前问道。
清歌下意识抬头,却不想视线直接越过了严弈的头顶,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比划道:“我还有些不习惯鞋底塞着木块与干草,但多走走应该会好些。”
严弈看着几乎与自己一般高的清歌,也突然觉得别扭,轻咳一声说:“你要是觉得不行,可以拿出一点,不必做到与我们一般高。”
清歌的脚底又硬又刺人,但她面上却毫无异样,摇摇头比划着,“大家都差不多的个子,如果我特别矮,势必会引人注意。没关系的,我可以走。”
手刚放下,王二哥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有些新奇地看向她,笑道:“姑娘你还是那么俊啊。”
清歌抿唇淡笑,有些不好意思。
严弈瞪了王二哥一眼,问道:“二哥将东西取来了?”
“哎哟,拿来了拿来了,你看。”王二哥赶忙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掌心朝上,就见那里放着一个小布包。
严弈将布包接过,看着清歌道:“最后一步了。”
清歌点点头,走上前去。
小布包打开,里头是一些泛黄的粉末,细细嗅去隐约能闻见一点点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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