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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少尊对你如此信任,还放你自由,等于是对你恩重如山。你这样随便向陌生人透露少尊的私事,真的好么?”
    皇甫寻急了:“阿错又不是陌生人!”
    “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亲密到可以让你对我毫无保留的地步吧?”
    “……”皇甫寻的额头开始冒汗,果然冷静下来的阿错犀利得让人发憷。
    皇甫寻乱了阵脚的模样更是让阿错心中起疑,他又盯着皇甫寻打量了一番,一字一顿地问:“你,究竟是谁?”
    皇甫寻被逼到了绝路,心想如果不从实招供的话,恐怕会彻底失去阿错的信任。他迅速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眼一闭,心一横,咬牙道:“其实,我是……”
    “啪!啪啪!”夜空中突然绽放出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
    阿错和皇甫寻俱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地跳起身来:“年兽!年兽出现了!”
    第二章 河图洛书(十三)
    阿错与皇甫寻赶到另一个山道路口,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年兽正在向月刹和雪烙发起攻击。
    月刹长剑在手,招招攻势凌厉,却始终未能伤到年兽半分,他自己反而多处被抓伤,形势于他极为不利,他只能护着身后的雪烙且战且退。
    雪烙一眼瞧见了远处跑来的阿错和皇甫寻,忙挥手求救:“阿错,阿寻,快来帮忙!”
    阿错一边跑一边骂:“你们两个白痴,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的吗?!”
    雪烙辩解道:“我们的确没有轻举妄动啊,是你说一看到年兽就放烟花联络你们的,哪想到这年兽一看到烟花就变得非常兴奋,立马朝我们冲过来了……”
    阿错摸了摸鼻子,难道关于年兽害怕烟花爆竹的传闻是假的?
    此时年兽又是一爪子扑过来,月刹闷哼一声,身上再添新伤,呼吸已经有些乱了。
    雪烙看得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怎么办,这年兽刀枪不入,难缠得很,月刹快支撑不住啦!”
    “刀枪不入么?”阿错冷哼一声,独自冲到了年兽眼皮子底下。
    皇甫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叫道:“阿错,你离它太近了,快闪开!”
    “我倒要看看,它是不是全身上下都刀枪不入。”阿错脚步停顿的瞬间,已经从背后摘下短箭,对准年兽的眼睛“嗖”的就是一箭。
    年兽左眼中箭,捂住眼睛向后蹒跚了一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音尖锐,震彻云霄。
    阿错趁此时机带着月刹和雪烙后撤几步,与年兽拉开一定的距离。
    片刻之后,剧痛的年兽开始抓狂,因为眼睛受伤,它的攻势虽然更加凌厉,但攻击的方向却变得毫无章法,常常一爪扑空,反而自己绊了几个趔趄。
    但是阿错这边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受了伤的年兽已经完全被激怒,狂态毕现,让人根本近不了身,别说是月刹的长剑了,就连阿错的短箭也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这样凶暴的巨兽还真是少见,”雪烙惊魂未定地道,“看来我们一时半会拿不下它,而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用预感了,”阿错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远处,“残酷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在山道的尽头,又陆续出现了几只年兽,每一只的体型都与眼前的这一只相当。
    皇甫寻咋舌:“难道年兽也是群居动物?”
    阿错点头:“想必刚才这年兽嘶吼并非单纯发狂,而是在向同伴传递求救信号。”
    皇甫寻接口:“这么说来,它们也算是智慧型动物啊。”
    雪烙急得跺脚:“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吧,咱们难道不该先逃命吗?”
    “它们数量太多了,我们仓皇逃命只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阿错冷静地看了月刹一眼,“你还撑得住么?”
    月刹咬了咬牙,闷声道:“没什么大问题。”
    “那好,你先带着雪烙走。”
    月刹一怔,不由看了阿错一眼。他没想到阿错关心他身体状况,只是为了让他带雪烙走。
    “别这么不服气地看着我,”阿错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把雪烙这个拖油瓶带走,只会害得我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喂喂”雪烙气得大叫,“当初是谁说要四个人合力解决掉年兽的啊?!”
    “当初是当初,现在形势不同了,当然应该随机应变。”阿错答得面不改色。
    月刹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他略一思索,觉得四个人留下来的确没什么必要,于是转身扛起雪烙就走。
    雪烙身型瘦小,很轻易地就被月刹抓起来扛在了肩膀上,他恍惚了一下,随即用拳头砸月刹的后背:“月刹你快放我下来!”
    月刹不理他。
    雪烙又叫:“要跑也是我自己用腿跑比较快好不好!”
    月刹这才顿住脚步,将雪烙放了下来。
    雪烙也不含糊,两脚一沾地,立即撒丫子跑得比月刹还快。
    阿错一回头,发现皇甫寻还在,他皱了皱眉:“你也赶快走!”
    皇甫寻岿然不动:“雪烙是拖油瓶,我可不是。”
    “你的灵能力太弱,留在这里只有……”
    阿错话没说完,皇甫寻已经大踏步向那群年兽迎了上去。
    阿错怔了一下:“阿寻你做什么?”
    皇甫寻置若未闻,定定望着那只受伤的年兽,缓慢却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安静。”
    那年兽果然渐渐安静了下来,虽然不再继续发狂,但是它的面目依然十分狰狞,完好的那只眼睛死死瞪着皇甫寻,四肢用力蹬着地面,似乎想朝他扑过去,却又半晌没能挪动半分,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它,让它动弹不得。
    在这只年兽的身后,那些前来助阵的同伴们竟也渐渐放缓了脚步,虽然不至于像这只年兽这样寸步难移,但脸上也隐约透出一丝畏惧之色,喷着粗气踌躇不前。
    “是言灵术!”阿错心中惊叹了一声,言灵术是施术者催动自身脑海中的念力,使之变幻成为各种无形的攻击力和控制力的一种高端法术,对象越强大,施术者耗损的元神就越大,严重者有可能会因为耗尽元神而导致念力失控,最终反噬自身。
    阿错快步来到皇甫寻身旁,看见皇甫寻两眼一瞬不瞬地盯住那群年兽,脸色紧绷,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额角渐渐渗出了汗水。
    阿错暗暗吃惊,心中越发疑窦丛生若皇甫寻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奴,他怎么可能拥有震慑一群年兽的强大念力?
    他如此想着,又下意识地去看皇甫寻的眉心,因为缚着发带,所以看不见朱砂的颜色。但是阿错清楚地记得,皇甫寻眉心的朱砂颜色很淡,这明显是混血人的标记,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亲手为皇甫寻绑上了发带。
    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皇甫寻所散发出来的顽强的念力,虽然不及言灵贵族那般气势磅礴,却十分坚韧绵长,绝对不像他眉心朱砂颜色所呈现的那样薄弱。
    他沉默地注视着皇甫寻,突然发现这个少年身上充满了谜团,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年兽们扛不住皇甫寻那源源不断的念力压迫,受伤的那只已经伏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后来的那几只也逐渐精神萎靡,耷拉下脑袋趴在地上,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此时的皇甫寻也因为使用了大量念力而元神虚脱,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下来,脸色苍白如纸。
    “阿寻,够了。”阿错担忧地看着他,“快停止,否则你的元神会被耗尽的。”
    皇甫寻浑身的力气被抽尽,精神力一松懈,全身顿时虚软如泥。
    阿错见他晃了晃身子,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立即上前扶他,随即感觉到对方整个人的重量都向自己身上压了过来。
    阿错趔趄了一下,迅速调整姿势,改扶为抱,才堪堪将皇甫寻的身子稳住。
    “阿错。”皇甫寻将下巴抵在了阿错的肩头,气若游丝开口唤他。
    “我在。”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说什么傻话。”阿错低声呵斥道,“你这一次太莽撞了,要制服年兽,还有别的办法,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何苦要拼上自己一条性命?”
    “我只是……想跟自己赌一赌。”皇甫寻喘了口气,“赌你会不会心疼我。”
    “你!”阿错深吸了一口气,用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在这个时候骂人。
    皇甫寻渐渐垂下眼眸,声音越来越低:“阿错,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像我记挂你那样,一直记挂着我吗?”
    阿错顿时全身僵住,抱着皇甫寻一动不动地静默半晌,才涩然开口:“你是……你是谁?”
    皇甫寻没有回答,他已经陷入了昏迷。
    泪意渐渐漫上眼眶,阿错紧紧抱住皇甫寻的身体,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泛白,他咬住牙根低吼:“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阿错背后,仍陷入激荡情绪中的阿错并未察觉。
    风声呼啸间,那黑影猛地抬手,给了阿错后颈一个凌厉的手刀。
    阿错因为突如其来的痛楚而骤然睁大了双眼,只是一瞬的功夫,他的眼瞳便模糊了焦距,随即失去了知觉。
    ※
    “苏泽,苏泽醒醒,苏泽!”
    恍惚中,苏泽听见陈希扬的声音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陈希扬的脸近在咫尺,带着腾腾的怒气。
    他眨巴着眼睛呆滞了三秒钟,突然一把抱住陈希扬,呜咽道:“阿错,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打晕了呢!”
    陈希扬猝不及防地跌进苏泽的怀里,听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先是一怔,随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扬起手,往苏泽下巴上便是一记倒勾拳。
    “嗷呜~”苏泽捧着下巴仰面栽倒下去,舌头差点咬出了血,“你你你干嘛打我?”
    陈希扬叉腰俯视着他:“如果还没有清醒过来,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拳。”
    “清醒了清醒了!”苏泽抱着脑袋从床上翻滚下来,口中抱怨道,“就算叫我起床,也不必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嘛。”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陈希扬戳了戳他的脑门,“你这一觉可是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我都在外头办完事回来了!”
    苏泽抓过闹钟看了一下,果然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点。随即他抬头问陈希扬:“你去外头办事?办什么事?”
    “你该不会把这个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吧?”陈希扬提着一个标本袋,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泽定睛一看,是一块石头。他才恍然想起,昨晚他们潜入水塘中,陈希扬将砸中他脑门的那块石头带了回来。
    一想起那石头上恶心的黏液,苏泽立即皱着眉头倒退三步:“你拿这个东西去化验了?结果出来了?”
    “他们初步判断,这上面的黏液是某种生物的胃液没错。”陈希扬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但根据他们对胃液成分的分析,认为这应该是一种生活在深海区的海洋生物。”
    第二章 河图洛书(十四)
    “海洋生物?”苏泽不可置信,“你说那水塘底下黑漆漆的东西是一种海洋生物?”
    陈希扬摊手道:“化验的结果是这样没错。”
    “这不科学啊!”
    陈希扬翻了个白眼:“请问什么是科学?”
    “呃……”苏泽摸了摸鼻子,的确,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事情就从来没有科学过。
    陈希扬又道:“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果然是个活物,而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黑洞’。”
    苏泽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只要是活物就好办。”陈希扬顿了顿,“我们今天准备充分之后,晚上再下一次水,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苏泽无言地看着他,现在的陈希扬,对于追查这件事,态度简直比他还积极,他甚至可以隐约看见陈希扬头顶上熊熊燃烧的激昂火焰基本上,除了玩游戏,他还从未见过陈希扬对其他什么事情表现出如此亢奋的状态。
    这样的陈希扬真是不多见,苏泽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不过,他很开心,同时也被陈希扬昂扬的斗志感染起来,终于有了两个人并肩作战的感觉了。
    但过了半晌,苏泽渐渐回过味来:“话说,陈希扬,你上哪儿去做的化验,而且居然一个上午就出结果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陈希扬摆了摆手,“我们陈氏一脉在南方扎根了近千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苏泽还想再问,门外传来了俞韶的声音:“苏泽,你起来了没有?骆柒说一直没见你出房门,吃午饭的时候也没看见你,你该不会到现在还在睡吧?”
    苏泽与陈希扬面面相觑,他们差点把俞韶这家伙给忘了。不过经俞韶一提醒,苏泽的肚子立即“咕咕”叫了起来,胃里的空虚感翻江倒海地席卷而来。
    苏泽跑去开门,陈希扬则十分默契地收起了手中的样本袋。
    苏泽将俞韶迎进门来,讪笑着道:“这不刚起么,正和陈希扬商量着去哪儿解决午饭的问题,你来得正好,要不也一起去?”
    俞韶看向房里的陈希扬,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你们两个一起睡到这么晚?”
    苏泽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暧昧,还后知后觉地打着哈哈:“是啊是啊。”
    这一下,俞韶的眼神更加古怪了,要笑不笑地“哦”了一声,视线在陈希扬身上扫了扫,一脸“我懂”的表情。
    陈希扬被他赤果果的有色眼光看得很想炸毛,但是又不好戳穿苏泽的谎言,如果说自己刚从外面回来,俞韶问起去出去干嘛了,反而更麻烦。
    于是陈希扬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默默忍下了这个误会,心里把苏泽那二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
    骆柒和莫传延听见隔壁有动静,也都过来窜门,刚好听见了方才那番话,好不容易看见陈希扬吃瘪,都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憋笑。
    俞韶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大手一挥:“走走,我先领你们去吃饭,然后带着你们四处逛逛。我们俞源村虽然地方不大,但到处都藏着值得深入挖掘的东西,苏泽你要是写考察论文,没我给你讲解可不行。”
    苏泽点头应和:“是是是,我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找你的么。”
    午饭叫了一桌子菜,却只有苏泽一个人吃得狼吞虎咽。
    陈希扬明明在外面吃过了才回来的,但碍于俞韶在场,不得不装作没吃过饭的样子,勉强动了两筷子。
    俞韶一直盯着苏泽看,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才低声问道:“那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苏泽一头雾水:“哪件事?”
    “就是关于水塘的事情啊,昨天不是说这水塘下有问题吗,你们想好没有,怎么查这事?”
    苏泽不知该怎么应对,他看了看其他三个人,骆柒和莫传延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陈希扬则一脸漫不经心地拿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一根小青菜,看来他们都打算置身事外。
    苏泽在心里默默地唾弃这三个人,面上一本正经地清咳了一声:“这个问题,是这样的,昨天后来我们四个人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古人手札什么的,也不能尽信。”
    俞韶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意思?”
    “我打个比方,正史野史里说什么开国皇帝出生的时候都会天现异象,或者干脆说他娘怀他的时候梦见和神仙交合,你信吗?”
    俞韶撇了撇嘴:“这种明显带着政治宣传或者民间煽动意味的记载,我怎么可能信。”
    “所以咯。”苏泽摊了摊手。
    “可是俞涞的手札不是什么正史、野史,是我们俞源村老祖宗的亲笔手札!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的好吧?”
    “那你想证明什么呢,真的把水塘里的水抽干了然后下去看个究竟?你如果执意要这么干,我也不拦你,反正我最初的目的就是来这里考察的,能多找到一些夺人眼球的东西,我当然乐见其成只要你不被全村人追杀就好。”
    苏泽说得一派轻松,好像真的很期待俞韶顶着全村人的压力去大闹一场似的。
    但是他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俞韶冷静了下来,尤其他一想到自己那个保守的村长老爸有事没事就喜欢板着脸对他训话的模样,他就觉得这件事的可行度几乎为零。
    “难道……就这么算了?”俞韶沮丧地耷拉下肩膀。
    “别丧气,”苏泽仗着自己虚长俞韶两岁,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换个角度想想,俞源村正是因为染了这样一层神秘的色彩,所以才更有魅力不是么。如果你把水塘翻了个底朝天,发现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传说只是一纸虚言,那么俞源村的神秘光环就会消失,谁还会把这里当做旅游胜地呢?你这是得不偿失啊。”
    俞韶听他这么一说,立即醍醐灌顶,觉得自己如果为了满足个人好奇心,而损害了全村人的利益,那他就真的是俞源村的罪人了。
    此时俞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接通,立即听到话筒里传来自己老爹破口大骂的声音:“你小子又跑哪里去了?!”声音大得一桌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俞韶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侧过身去捂着话筒低声道:“老爸,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这两天要陪朋友啊。”
    “现在店里这么忙,你妈一个人累得连口气都喘不上,你小子倒好,吃了饭就拍拍屁股跑出去玩!”
    俞韶自知理亏,一边听老爹训话,一边嗯嗯啊啊地含糊应着。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他脸色尴尬地回过身来对苏泽道:“那个……我爸打电话来,说店里忙缺人手。你也知道我们家经营了一个小卖部,旅游旺季的时候生意就特别好,所以……”
    “没事没事,”苏泽连忙摆手,“你忙你的吧,我们自己四处走走也是一样的。”
    俞韶又对其余三人道:“真是不好意思,失陪了。”
    三人一致摆手客气地道:“你忙你忙。”
    待俞韶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骆柒才“噗嗤”一声喷了出来,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真看不出来,苏泽你居然还能这么忽悠人。”
    陈希扬也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泽:“这人模狗样开导人的嘴上功夫,恐怕都是在学校里练出来的吧。”
    苏泽拉着脸道:“你们这几个没义气的家伙,还好意思嘲笑我,如果不是我把他糊弄住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众人调侃了一阵,话题又回到水塘里的东西上来了。
    陈希扬将初步的化验结果又仔细说了一遍,骆柒一手托着腮帮子,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从深海里把这东西打捞出来,然后藏在了水塘底下,做镇塘之宝?”
    苏泽不予苟同地看着他:“那东西一看就感觉邪门得很,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能避则避,谁还会拿它当镇塘之宝?”
    “那就是……诅咒?”骆柒开始发散性思维,“我们可以假设一下,比如说有什么人跟俞源村有仇,要灭他们全村,所以就偷偷丢了这么个邪物在水塘里面,导致俞源村旱涝不断、瘟疫成灾。
    “后来刘伯温算出了其中的蹊跷,知道水塘下面有问题,但是因为这东西太邪恶了,不敢正面与它较量,所以就教给俞涞一个方法,用北斗七星阵困住它,再利用山溪的两仪走向,将邪秽之气导出村外,又设计黄道十二宫保住了俞氏一族的命脉,所以俞源村才逃过了一劫。
    “俞涞原本在手札里记录了整件事情,但是考虑到水塘之下那个邪物太可怕了,他担心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之后,会导致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如果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还有可能破坏阵法导致悲剧重演,所以他后来又将手札中的相关几页撕掉,让这个秘密永远被埋葬。”
    苏泽笑着调侃他:“你还真能编,不做编剧真是太可惜了。”
    骆柒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
    莫传延冷哼一声:“骆编剧,请问那‘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厉害到何种程度,既然生活在深海中,又是怎么被捞出来的,谁有那能耐把这么厉害的‘邪物’捞出来,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投近这水塘里,那人究竟跟俞源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灭他们全村?你既然要编,那就麻烦编得完整一点。”
    骆柒噎了半晌,气呼呼地道:“考古嘛,不就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么。如果什么都被我编完了,那还有什么好求证的。”
    陈希扬见两人又萌发出舌战的苗头,赶紧摆手叫停:“我们不妨朝着这个方向求证看看,下午先针对这‘邪物’进行战略调整,晚上老时间老地点,再下一次水。”
    第二章 河图洛书(十五)
    这天晚上,再度下水之前,陈希扬抽出两根金丝爻线,让骆柒和莫传延一人拿着一根,将其中一端绑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另一端则分别系在陈希扬和苏泽的腰上。
    陈希扬叮嘱骆柒和莫传延:“如果我和苏泽遇到危险,我会发出求救信号,如果你们看到金丝爻线抖动起来,就用力将我们拉上岸。”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于是陈希扬和苏泽带上潜水设备没入了水中。
    这一次,他们目标明确,直接冲着那黑色“邪物”的所在方位划去,很快便又看见了那茂密的水草中一团漆黑的东西。
    苏泽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对方,到时恐怕被砸碎的就不是他头顶上的探照灯,而是他的脑袋了。
    陈希扬朝苏泽打了个手势,苏泽会意,选了一个偏斜的角度猫着。
    然后陈希扬从手中抽出金丝爻线,在爻线的一端绑上辟邪珠,对准那“邪物”掷了出去。
    辟邪珠一靠近“邪物”,便“嗖”地一下被吸了进去。
    苏泽和陈希扬一动不动,屏住呼吸静观其变,并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片刻之后,那“邪物”突然抖动了一下。
    陈希扬知道辟邪珠发挥作用了,忙默念咒语,以手中的金丝爻线为媒介,将咒语的效力传递到辟邪珠内,辟邪珠的威慑力逐渐增大,那“邪物”如筛子般抖动起来,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通过手中金丝爻线的颤动幅度,陈希扬能明显感觉到那“邪物”极力想将辟邪珠吐出来,但是因为陈希扬催动了“不动如山咒”,强制将辟邪珠黏着在“邪物”体内,任凭它如何吐也吐不出来。
    随着辟邪珠威慑力的进一步增强,“邪物”抖动幅度逐渐加剧,连带着周边的水草都开始随之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裂开来一般。
    苏泽虽然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睁大了眼睛看那“邪物”的反应。
    突然,一团黑色水雾从中喷射出来,随即在水中蔓延扩散,很快周边水域都被染成了黑蒙蒙一片,即便使用探照灯也难以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就在这一瞬间,陈希扬感觉到腰间一紧。他心下有些疑惑,自己尚未发出求救信号,系在腰上的那根金丝爻线也一直没有动静,怎么骆柒他们就开始拉他了?
    但随即他察觉不对,因为束在腰间的力道越来越大,这绝不是纤细的金丝爻线能够办到的。
    一定是那“邪物”发起了攻击,陈希扬虽然看不真切,但隐约能猜到,缠住自己的应该是一种软体动物,并且这种生物体积十分庞大。
    随着腰间的压迫力逐渐加重,他腹腔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再这样下去,他会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身亡的。
    陈希扬定了定神,告诉自己要镇静,指尖的咒诀未变,咒语应该还在持续发挥效力,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精准地向自己发起攻击,可见这“邪物”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强。
    但是不看清对方的模样,实在很难进行有效反击。陈希扬咬了咬牙,指尖咒诀迅速变化,口中咒语改为“净目咒”,视线中黑蒙蒙的水雾逐渐被拨散开来,随着眼前事物的逐渐清晰,陈希扬不由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缠住他的是一条直径5厘米粗的黑色触手,而这条触手只是那“邪物”众多触手中的一条。
    眼前的这只“邪物”外形有点像大王乌贼,但是身长比大王乌贼短小许多,主体部分只有15米长,体型却十分肥胖,就像一个圆滚滚的黑色肉球,而它的触手却相对较长,最长的大约有3米。
    它的头顶有一个非常大的吸盘,因为通体黑色,内壁也是黑色,所以整个吸盘张开的时候就像一个黑洞。
    想来它藏身在水草丛中,只把吸盘露在外面,平日里就靠这个吸盘来狩猎食物,难怪什么东西一靠近它,就会被吸进去。
    看清了这只怪物之后,陈希扬有些自嘲地想笑,但此刻他根本笑不出来,因为催动了净目咒的缘故,不动如山咒的效力逐渐消散,怪物趁此机会将辟邪珠吐了出来,然后将更多的触手伸向了陈希扬,打算一鼓作气将他弄死。
    陈希扬已经出现了缺氧的先兆,视线开始涣散,但是他依然咬牙保持脑中的清明,手腕翻动,十几根金丝爻线同时向那怪物飞射而去。
    一部分爻线勒住了它缠住自己的触手,加大力道企图将那粗壮的触手割断;另一部分爻线则直接没入它的吸盘之中,在它腹中编织成定身符的符印,以此来控制它的行动。
    缠在陈希扬腰间的触手果然稍稍松懈了一下,看来咒符发挥了作用,但很明显对方在努力与咒力抗衡,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时间和韧性了。
    陈希扬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消耗了,缺氧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他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已经出现了白茫茫的幻觉,意识也越来越淡薄,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先败下阵来。
    这个时候,他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苏泽在哪里呢,他是不是已经先一步逃生了?还是说,他也被这怪物的触手缠得无法脱身,最终与他双双命丧于此?
    突然,腰间的力量猛地一松,随即有大量的氧气被吸入肺中,陈希扬呛了一下,咳了几声之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难道说,那怪物败退了?自己居然侥幸赢了?
    他的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事情怎么想都有些蹊跷,刚才明明是对方占了上风的啊。
    缺氧的症状渐渐消退之后,陈希扬才渐渐恢复视力,此时他惊讶地发现,那只触手怪物居然被整个罩在了柔韧的金丝爻网之中,而在一旁拉动爻线收网的人,居然是苏泽。
    看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拉动爻线,一边不断扭头担忧地查看他安危的苏泽,陈希扬突然有些感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被苏泽救下的一天。
    两人原本的计划是等把那“邪物”逼出来之后,由陈希扬负责用咒术约束它,而苏泽负责拉动网线,将它困住,但是他们没有料到这“邪物”会是一只类似大王乌贼的怪物,更没有料到它居然也懂得使用战略,先是喷出黑墨扰乱敌人视线,然后用触手发起攻击,很快掌握了主动权,以至于陈希扬一时乱了阵脚,失了先机。
    而让陈希扬疑惑的是,要在这怪物行动自如的时候套住它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苏泽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的苏泽虽然拿爻网套住了怪物,但怪物体积实在太大了,虽然身体被套了进去,半截触手还在爻网外拼死挣扎,它的蛮力很大,苏泽一时间也制它不住,只能拉着爻线与它干耗着。
    陈希扬暂时将内心的疑问压了回去,趁那怪物不得自由的档儿,重新将辟邪珠抛入它的吸盘里去,然后迅速掷出爻线,将它的吸盘口堵了起来,让它再也不能把辟邪珠吐出来。
    那怪物受不了体内辟邪珠罡气的灼烧,上下扑腾了几番,终于力气耗尽,沉入水底奄奄一息。
    谨慎起见,陈希扬没有立即靠近它,而是拿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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