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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灵魂,自身的灵力就会更加精进;而巫师的灵魂被跋弘吞噬之后,非但永世不得超生,还会被禁锢在跋弘体内,渐渐被同化成它灵魂的一部分,完全失去自主意识。”
陈希扬说着,蹙起眉心喃喃自语:“照理说,跋弘在吞噬了契约者的灵魂之后就会离去,要么进入休眠期,要么等待下一个契约者的出现,但这只跋弘却成为了契约者的殉葬兽,肉身腐化之后,灵魂也不见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苏泽想了想,说:“该不会是,上一次温之临他们触动了里面的机关之后,就把跋弘的灵魂放跑了?”
“有这个可能……”陈希扬思忖着,“但是它跑去哪里了呢,以它凶残的本性,应该会大造杀孽才对,但是近几年却不曾听到过关于人类离奇死亡的集中报导啊。”
苏泽想起上次在落雁塔外遇到的那个邪灵,揣测道:“会不会就是那个袭击了莫传延和骆柒的邪灵呢?”随即他又摇了摇头:“不对,如果真的是那个邪灵的话,居然被你轻轻松松就打跑了,会不会太弱了一点啊?”
“什么叫‘居然被我轻轻松松就打跑了’?”陈希扬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不吐槽我会死吗?”
苏泽捂着脑袋委屈:“是你自己说跋弘很厉害的嘛。”
“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苏泽垂下头小声咕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随即又被陈希扬揪着耳朵哇哇直叫。
他叫着叫着,突然全身一阵抽搐,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陈希扬惊了一下,俯下身去轻拍他的脸颊:“喂,苏泽,你没事吧?”
苏泽没有丝毫反应。
此时另外四人见这里没有危险,也都陆续跑了回来,发现苏泽倒在地上,纷纷围拢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陈希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苏泽这模样不像作假,心中疑惑着,伸手在他颈项探了探脉象,面色一凝,随即又去翻苏泽的手腕,发现他腕上那一圈紫色的索命咒已经蔓延了整条胳膊,直逼颈动脉。
“居然发作地这么快?”陈希扬脸色大变,据他所知,索命咒的蛰伏期是1224个小时,而现在才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
他想起椒图曾经说过,墓主人的棺椁中有一串辟邪珠,看来,只能立即进入主室开棺借用了。
纪玖和李思考一听说要进主室,立即又兴奋了起来。
他们之前一直没能找到打开主室石门的机关,想故伎重演用炸药炸开,但是考虑到这墓中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怕一个不慎惊动了墓主人,开了棺之后尸体要找他们索命,那就麻烦了,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如今陈希扬说要进主室,那就不是他们的主意了,冤有头债有主,墓主人就算要索命,也找陈希扬去,不会找到他们身上来。
所以他们干脆利落地翻出炸药包,放在石门之下,然后跟着众人一起远远避开。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动,主室赫然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起初众人都躲在远处没有动,怕有什么暗器会从里面射出来,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异常。
纪玖壮着胆子第一个钻了进去,过了一会,探出头来,一脸兴奋地朝众人招手:“快进来看啊,这里面有好多陪葬的玉器,而且体积都不大,便于携带,这下子发大财了!”
李思考一听这话,欢呼了一声,便撒丫子奔了进去。
骆柒下意识地就要跟过去,但是考虑到莫传延在一旁看着,只得忍下自己的职业冲动,咽了咽口水,帮着陈希扬一边一个抬着苏泽走进去。
室内居然有亮光,而且光线不暗。
他们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两侧的墙壁上都点着一支长明灯,借着灯光,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墓室的中央放置着一口木质棺椁,其外观出乎意料地简朴,但是棺椁的两侧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大小不一的玉瓶。
这些玉瓶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看得人有些炫目。
李思考看着这些玉器,激动地连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不断搓手道:“怎么办怎么办,真想全部带走……真后悔当初投胎的时候怎么不多长几只手……”
莫传延鄙夷地斜眼睨他:“如果你生下来就长了无数双手,那你就不是人了,是蜈蚣。”
“你”李思考生气地瞪了莫传延一眼,却一时口拙,找不出话来抨击回去。
纪玖知道莫传延自恃身份,瞧不起他们这些盗墓贼,但是看在他曾经救过骆柒一命的份上,不与他做口舌之争,当即从包里取出几只折叠式的大布袋,递给李思考和骆柒一人一个,说:“我早就做好万全的准备了,这些小型器皿用大布袋来装就是了,装满了之后一系袋口背了就走,又简单又方便。”
李思考怔怔看着手中的布袋:“可是这些玉器很脆弱的,不怕碰碎了吗?”
“放心,我这布袋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外面一层比较厚,只要没有大的撞击,一般不会损坏到哪里去。”
骆柒拿着布袋没有动,如果当着莫传延的面拿这些玉器,只怕他会更加看不起自己,到时候不知会在哥哥面前说他什么坏话。这么想着,他将布袋又递还给了纪玖。
纪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想法,两人原本便因为这件事而闹翻过一次,纪玖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
李思考却压根没注意到身边诡异的氛围,蹲在地上拿起一个玉瓶就要往口袋里装。
陈希扬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制止道:“这些玉器不能碰!”
“为什么?”李思考和纪玖同时抬起头看他。
“你们也不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居然就随便往袋里装。”
“里面有东西吗?”李思考晃了晃,“明明是空的啊。”
纪玖则眯起一只眼睛往瓶口里看,因为瓶口太小,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又将瓶子贴在耳边细细听了一下,喃喃到:“好像……是有点声音。”
“什么声音?”李思考学着他的模样听了一下,然后脸色微变,“怎么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
陈希扬道:“这里面装着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认得这种玉,叫姬苓玉,这种玉现在已经几乎绝迹,但是在商周时期却是巫族的宝物,因为它可以用来镇蛊。”
“镇蛊?”李思考睁大了眼睛,“你是说,这一只只玉瓶子里面装的都是蛊虫?”
陈希扬点了点头:“不同的蛊类会通过不同的方式传播蛊毒,你们刚才近距离接触过瓶子,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
李思考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往后窜了几步,“我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只是碰了一下瓶子而已!”
随即他发现自己抓过瓶子的那只手,已经从手掌到手背黑了个透心凉。
“啊啊啊啊……我的这只手没知觉了,没知觉了!”李思考吓得上蹿下跳。
纪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立即倒抽一口冷气,他的手也和李思考一样,黑了一片。他下意识戳了戳自己的手背,果然没有任何感觉了。
看来这蛊毒邪门得很,即便只是触碰玉瓶,还是能迅速将毒素深入触碰者体内。在场众人不由纷纷退了一步,害怕不小心碰到他们两人,自己也会沾染上蛊毒。
骆柒求助地看向陈希扬:“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们?”
“暂时没有。”陈希扬摇了摇头,“因为我不知道那玉瓶里面装的是什么蛊虫,没办法对症下药。”
纪玖泪眼汪汪地看向骆柒:“阿柒,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记得将我好好埋葬……”
骆柒也急得快哭了:”阿玖你别这么说,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抱团痛哭了,莫传延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骆柒:“不要靠近他,你不想活了吗?”
陈希扬看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苏泽,突然道:“也许还有一种方法能试试看。”
众人忙问:“什么方法?”
陈希扬指着棺椁:“开棺,请辟邪珠。”
第二章 盗墓者先驱(十二)
这副棺材十分奇怪,外棺上居然连基本的铭文都没有,这已经不是简朴,是简陋了。
照理说,商周时期的巫师,地位是比较高的,受到的待遇也应该很不错才对,但是这一位巫师,显然下葬之后受尽了委屈。
但是大家没有时间思考这位墓主人究竟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冷遇,现在开棺才是头等大事。
纪玖和李思考都是半残人士,苏泽昏迷不醒,陈希扬又是只动嘴不动手的人,于是体力活只能由骆柒和莫传延来做了。
骆柒没有忘了规矩,点上四支香,拉着不情不愿的莫传延跪在棺椁前拜了拜,说了些请求墓主人原谅的话,然后便取出专业的开棺工具开始动工。
这是一个构造十分朴素的双层棺椁,骆柒凭借娴熟的开棺技术,在莫传延的帮助下,很顺利地便打开了外面一层套棺。
令人惊讶的是,里面那一层却是石棺。
“石棺外面套木棺,究竟是谁这么有创意啊……”骆柒看着棺材喃喃自语。
李思考也发表意见:“我只听说过在石棺里面放木棺的,没想到还能反过来组合,这看起来不科学!”
纪玖无语地看了李思考一眼,心想你个半路出家的别不懂装懂。正想开口奚落李思考,视线划过石棺侧面,发现上面似乎有刻痕。
“你们过来看,这是什么?”
骆柒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不用看了,肯定是铭文了,不过这文字是甲骨文,我们看不懂的。”
李思考想了想,说道:“这铭文不写在套棺上,而是写在里面这一层,会不会是墓主人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这段文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通常铭文中会记下墓主的名字、身份、生前事迹及死因等信息。据说盗墓者如果能了解铭文内容,避开一些墓主忌讳的事情,那么开棺之后墓主尸变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当然,这只是据说,究竟是否灵验,没人说得清。
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至少能消除人们对未知的恐惧。但是此刻而唯一能看懂甲骨文的人,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希扬见众人犹豫,挥手道:“不用管铭文的事情了,就算尸变又如何,你们只管开棺好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自我催眠说“陈希扬是无敌的”了。
骆柒在莫传延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棺棺盖拉开。
借着室内长明灯的灯光,他们往棺内看去,不由睁大了眼睛棺内躺着的,竟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古尸!
他们仔细观察了一下,棺内找不到任何防腐措施的痕迹,这古尸非但皮肤光洁有弹性,连尸体身上的服饰也崭新如初。
这具两千多年以前的古尸,是如何保存下来的?
想到这个问题时,骆柒、纪玖和李思考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干倒斗的都知道,通常这种保存完好的古尸,透着十二分的诡异,很有尸变的可能。
陈希扬非但没有退,反而走到石棺旁,拿着手电仔细查看棺内的陪葬物。他的陪葬物不多,一个木枕,一把短剑,一只形状怪异的金器陈希扬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觉得那个叫不出名字的金器,应该是此人生前惯用的法器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陈希扬暗暗皱眉,为什么没有找到辟邪珠?难道是椒图骗了他?
随即他否定了这个念头,椒图如果想要骗他,没必要拿墓主人的棺椁开玩笑,这有悖于它的职业道德。
那么会不会是藏在尸体的什么地方了?陈希扬想着,便伸手去摸尸体的两腮、胸口、手臂及腿脚。最后,他在古尸用衣袖掩盖起来的右手腕上,发现了一窜用细麻绳串成的手链,链子上一共有五颗漆黑晶亮的珠子。
陈希扬一看便认出这就是他要找的辟邪珠。辟邪珠因为十分稀有,往往一颗珠子便价值连城。
当初椒图说墓主人有一串辟邪珠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串小珠子,没想到这珠子每一颗的直径都有拇指这般粗,这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
“这就是辟邪珠?”骆柒显然是第一次看见这玩意,见它黑漆漆的看不出哪里像宝物,但是既然陈希扬是这么认为的,他便壮起胆子想将手链从古尸的手腕上褪下来。
但奇怪的是,这链子套在古尸的手腕上明明显得比较宽松,可就是褪不下来,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不由使上了蛮力,这一下非但没能把链子褪下来,反而拉动了古尸的胳膊,只见古尸“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脖子微微歪斜了一个角度,正好面朝骆柒。
骆柒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大气也不敢喘。
“不好,要起尸了!”李思考掉头就跑,跑了几步意识到自己率先逃走很没义气,忙折回来拉着呆怔的纪玖一起跑。
此时莫传延一边扛着昏迷的苏泽,一手拉起骆柒,也打算往室外退。
唯有陈希扬站着不动,只是蹙眉上下打量着古尸,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为什么……还会有灵识残留下来?”他喃喃自语,“难道说,跋弘没有按照契约把你的灵魂完全吞噬掉?”
古尸直挺挺坐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是说,是你用了什么办法保留了自己的一部分灵识?”
陈希扬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甬道中的第五幅图画,顿时恍然大悟,那七个少年跳的舞,不是渡灵舞,而是锁灵舞!那些人不是想为这名巫师超渡亡灵,而是想将他的灵魂锁在体内,等到跋弘前来吞噬灵魂时,就会像吃漏嘴一般,残留下一星半点的灵识。
但随即他又感到不解,想用锁灵的方式躲避跋弘,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即便留下那么一点灵识,对跋弘不算什么损失,对契约者自身也没有什么利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点灵识也会渐渐游离在身体之外,最后烟消云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希扬从沉思中抽回思绪,发现那古尸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了,原本对着骆柒站着那个方向的脸,不知何时转而正对着他了。
如果是普通人,此时早就吓得心惊肉跳了,但陈希扬却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古尸的脸,问道:“你有话对我说?”
古尸没有动。
“你不能说话,我只能通过接触你的灵识来探取你的记忆了,你不介意吗?”
古尸还是没有动。
“那么,冒犯了。”陈希扬说着,伸出右手,平放在古尸的头顶,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幕幕画面迅速从他“眼”前掠过。
因为触碰的是对方残留的灵识,那些记忆的画面都不完整,有的甚至只剩下了碎片。
陈希扬只能凝神屏息,尽可能让自己集中精力抓取对方记忆中较为完整的信息。
“大王!”他看见一名素衣男子当着忠臣的面,向高阶之上的君王下跪磕头:“褒姒不除,周必灭亡啊!”
“大胆!”君王从王座上豁然起身,指着素衣男子厉声喝道:“竟敢直呼王后名讳,仅这一条罪名就可以治你死罪,更何况你口出狂言,诬蔑王后,诅咒我大周,你是何居心?!”
陈希扬心下恍然,原来这位君主就是西周的最后一位王周幽王姬宫。
素衣男子举起手中的卜辞,一手指天道:“臣是在传达上天的警示,请大王切勿再沉迷女色,速速除去褒姒!”
周幽王将他手中的卜辞夺过来看了一眼,又迅速丢了回去:“什么上天的警示,必定又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编造的谎言!姜启,孤王念你是当朝最有能力的巫师,才会对你一再忍让,但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孤对你非常失望。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孤王面前!”
画面一转,白日变成了黑夜。
清朗月色之下,素衣男子独自一人长身而跪,夜风飒然,掀起他宽大的袖袍,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落寞寂寥。
他神色肃穆,一边凌空划下月渎咒诀,一边低声说道:“月阴之神在上,巫族第十代弟子姜启,愿以自身五百余年修为,换得周朝五百余年寿命。”
“五百余年?!”陈希扬吃了一惊,虽然他对历史不怎么感兴趣,但因为经常跟苏泽混在一起的缘故,他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历史知识,他记得当初西周就是灭于周幽王之手,周平王姬宜臼由镐京迁都于洛邑,后世称为东周,而东周从迁都到被秦国所灭,满打满算正好是五百多年。
难道说……这混乱的春秋战国五百年,真的是这个名叫姜启的巫师用自己的五百年修为换来的吗?
这个事实对陈希扬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了,如果说东周这一段历史是姜启擅用禁术月渎咒篡改原来的历史轨迹造成的结果,那么承接东周而下的秦、汉、三国,乃至后世的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难道都是偏离了姜启所谓“天意”的产物?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原本的“天意”是什么样的?上天原本安排好的历史又会是怎样一番面貌?
随即他意识到,姜启想要展现给他的这些记忆片段,究竟想告诉他什么,又想让他做些什么?
第二章 盗墓者先驱(十三)
画面停滞了几秒钟,就在陈希扬以为记忆片段到此为止的时候,眼前又闪过几个破碎的画面,有些画面中只有姜启一个人,有的则是姜启身边跟着一只看不清全貌的兽。
但是这些画面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让人根本来不及抓取。
陈希扬心中挂念着苏泽的安危,觉得自己继续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渐渐从姜启的灵识中抽离出来,然后他取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只小玻璃瓶,打开瓶盖,将姜启残留的灵识吸入瓶中。
“现在时间紧迫,我没法完全理解你表达这些信息的意图,不过等我有时间了会想办法弄明白的。”陈希扬认真对尸体做着保证。
他话音刚落,便听“咚”的一声轻响,辟邪珠的手链自动从尸体的手腕上脱落了下来。
陈希扬有些意外地看着手链。
此时其他几人也都回来了,骆柒和纪玖看见这番景象,错愕地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曾经听老一辈的盗墓人说过,盗墓的时候如果触怒了墓主人,就可能会发生尸变,但是如果帮助墓主人了却一桩心愿,尸体非但不会尸变,还会主动将身上的宝物褪下来送给他。
他们俩跟着师傅下了那么多墓,从未遇见这等好事,没想到居然被陈希扬给遇上了。
“他的意思是你可以把辟邪珠拿走了。”纪玖虽然心里十万个羡慕嫉妒恨,见陈希扬脸上有疑惑,还是好心解释道,“这是他指明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
陈希扬拿起辟邪珠,看着姜启的尸体诚恳地点了点头:“谢谢。”
尸体突然晃了晃,迅速萎缩下去,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堆粉尘。
陈希扬用辟邪珠消去了苏泽身上的索命咒,又驱走了纪玖和李思考手上的蛊毒。
苏泽醒来之后,就看见陈希扬将一个串满了黑色珠子的手链套在他的手腕上,并在上面打了个死结。
苏泽怔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辟邪珠。”陈希扬头也不抬地答。
苏泽四处看了看,然后就看见了姜启的那副棺材。
“咦,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睡着的时候。”
苏泽还是一脸茫然,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索命咒不见了。
“呀,原来真是辟邪珠!”苏泽惊喜地叫了起来。
众人见陈希扬将辟邪珠送给了苏泽,心里早就羡慕死了,见他还如此后知后觉,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这辟邪珠不是跟墓主人借的吗?怎么套在我手上了?”
陈希扬道:“墓主人给我了,就是我的东西了。我转送给你,他应该没有意见。”
苏泽刚想推拒,便被陈希扬紧接而来的一句“好好戴着这东西,免得以后老给我惹麻烦”而成功堵住了嘴巴。
然后陈希扬指着石棺上的铭文让苏泽辨认。
苏泽一边看一边解释道:“墓主人名字叫姜启,是周朝最有威信的一位巫师。他原本是姜子牙的同宗族人,辈分比姜子牙还要高,但因为他在修仙之术上颇有小成,非但延年益寿,还驻颜有术。
“姜子牙辅佐了六位周王后去世,临死前将维护周朝国运的重任交托给了姜启。姜启为人低调却很热心,平日虽退隐山野,却一直关注着周朝的命脉,当他占卜出周朝将亡于幽王姬宫之手时,便大胆进谏,请求幽王除去引起祸端的女子褒姒,不料却反被幽王怒斥。
“姜启为了不辜负姜子牙重托,只能冒着违反族规禁令的风险,与月阴之神做交易,用自己五百多年的修为换取周朝五百多年的延续,然后他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弟子们按照他的遗言要求,为他做一场法事,将他的魂魄锁在体内,然后将他的遗体远葬他乡。”
铭文到这里就结束了。陈希扬点了点头,铭文中的内容和他在姜启的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差不多,只是他没想到,姜启居然是西周开国元老姜子牙的同宗族人。
那边李思考抬高了嗓门表示他的惊讶:“五百年?!那他究竟活了多久?姜太公辅佐了六位周王,也才活了一百三十九岁呢!”
纪玖和骆柒纷纷点头表示惊讶+2。
苏泽偷偷瞄了陈希扬一眼,心想如果他们知道身边这位“陈大师”也是个活了不知几百年的老妖怪,会不会比现在更惊讶。
随后他们又将一个主室、两个耳室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关于灵媒御玺的文字记载。
骆柒丧气地喃喃自语:“原本以为进来之后就能找到灵媒御玺的咒语,没想到这墓主人如此抠门,连一星半点的文字都不留,害我们白跑一趟。”
苏泽心中的沮丧并不亚于骆柒,骆柒找御玺的咒语是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而他则是希望继承爷爷的事业,通过咒语来进一步了解灵媒御玺,了解那个神秘的大曜文明。
陈希扬见大家都十分疲惫,便道:“我们先撤吧,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讨论。”
苏泽点了点头,取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相册里,因为光线很暗,其中有几张照片拍得很模糊,只能隐约分辨出是一些文字。
这些照片是哪儿来的?他不记得自己有拍过这些啊。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猛然想起这是之前李思考打包发给他的,是和甬道上那些壁画的照片一起的。
此时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出去了。
李思考与纪玖是不敢打玉瓶的主意了,不过还没忘记那个青铜器,正一边一个合力抬着走。
苏泽走到李思考身边,指着手机里的照片问道:“这些照片你是哪里拍来的?”
“就在那个甬道里啊。”
苏泽回忆了一下:“我不记得我有在墙壁上看到过啊。”
李思考一拍额头道:“是在另一边的墙壁上啦,一边是图画,一边是文字。你们来的时候就只顾着看图画了,看着看着不是就听到骆柒打电话来求救了嘛。”
苏泽这才想起,当时因为骆柒和莫传延情况危险,他们便立即赶去了耳室,以至于完全忽略了甬道另一边的墙壁。
骆柒在一旁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立即反应过来:“难道说甬道那里还有遗漏掉的信息?”
苏泽道:“照片里看不清楚,不过应该是甲骨文没错。”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看!”
苏泽带着骆柒来到甬道上,果然发现在壁画的对面,刻着许多文字。
骆柒最后一点希望就押在这上面了,于是十分殷勤地开着手电筒为苏泽照明:“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苏泽趴在墙壁上,将那些文字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莫大的喜悦:“真的在这里,关于灵媒御玺的记载!”
“它说了什么?”
“它说……灵媒御玺原本不是我朝之物呃,它指的是周朝是大曜时期灵媒族的圣物它提到了大曜!大曜果然是在历史上存在过的,而且比周朝还早!”
骆柒却不关心大曜比周朝早还是晚,催促道:“它还说了什么,提到咒语了没有?”
“等等,我继续往下看……它说,姜启是在一次云游之时,无意间进入了一座陵墓,得到了灵媒御玺,将其视为珍宝,却一直束之高阁。”
此时众人也都跟了过来,李思考一听这话,惊叹了一声:“原来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人盗墓啦?这个姜启真可谓是盗墓者先驱啊!”
纪玖道:“姜启既然得到了御玺,为什么要束之高阁?”
李思考想了想:“难道是没有咒语用不了的缘故?”
“不是吧,”骆柒急了,“你再仔细看看,这上面真的没有提到咒语的事情?”
苏泽又仔细将全文看了一遍,摇头道:“真的没有,后面只说姜启非但对御玺的存在只字不提,还严禁身边的人触碰它。他死后入葬,指定由式神跋弘守护御玺,谁若敢打御玺的主意,就会遭到跋弘的报复。”
李思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难道当时纠缠着我的邪灵,真的就是跋弘?”
骆柒和莫传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难道当时袭击莫传延、附身骆柒的那个邪灵,也是跋弘?
纪玖不满地道:“这姜启也真够自私的了,自己不用灵媒御玺,还独占着不让别人碰。”
陈希扬蹙着眉心摇了摇头:“我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众人看向他:“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刚才接触了姜启的灵识,能够感应到他的一些情绪吧。我总觉得,姜启似乎知道灵媒御玺的很多秘密,并对此讳莫如深,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苏泽将石壁上所有内容都解读过去之后,发现在左下角有几个符号。这些符号看起来像是数字,却又不像数字,把他这个考古学家的孙子也难住了。
直觉告诉他,这几个符号十分重要,如果破解出来的话,也许会有所帮助,于是他从背包中拿出纸墨,将这几个符号拓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众人便循着原路爬出了盗洞。
守墓神兽椒图看在陈希扬的面上,没有再为难他们,对于纪玖和李思考带出去的那个青铜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返回宾馆的路上,大家都很累了,于是相对精神比较好的莫传延主动担当了司机。
骆柒没能在墓中找到灵媒御玺的咒语,所有希望都落了空,郁郁寡欢地坐在副驾座上,眼神空茫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莫传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目光会向骆柒的方向打一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苏泽和陈希扬坐在后座,苏泽因为拓下了那几个符号,心里一直挂念着,坐在车上也不时地翻出来看。
陈希扬原本便性情懒散,在墓中做了几次法,心神消耗较大,此刻已经歪在苏泽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了。
至于李思考,这家伙自上到地面之后便与四人分道扬镳,巴巴地跑去蹭纪玖的车去了。
他的想法是,跟着纪玖混,绝对钱途无量。于是早把之前那位师傅抛到了九霄云外,跟着纪玖一口一个“小师傅”叫得欢,把纪玖哄得眉开眼笑,当即就带着他回盗门去了。
第三章 异度坐标(一)
七月中旬,天气一日比一日酷热。
因为学生放暑假而无事可做的苏泽百无聊赖地趴在陈希扬的空调房里,对着拓本中那几个怎么也看不懂的符号发呆。
陈希扬则戴着耳麦对着电脑忙得噼里啪啦,还不时对着麦克风吼:“加血的哪去了?没见我的血快掉光了吗?……我让你跟在我后面,你没事跑那么远干啥啊?……你打怪?你一个小医生没几滴血的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