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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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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青时有心想掩饰点儿什么的时候,谁也察觉不了。
    故而床上的人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等了很久,确定屋内没人才悄悄把沉重的眼皮撬开一条不明显的小缝,偷偷摸摸地快速扫了一眼。
    屋内没人。
    隐隐能听到院子里有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儿空气中也渐渐传来了药特有的苦涩味儿。
    别的小孩儿闻到这股药味儿,可能就要红眼睛抹鼻子地开始掉眼泪,生怕苦苦的药会被喂到自己的嘴里。
    可她闻到这味儿,第一反应就是又期待又紧张,生怕这口药不是给自己的,唯恐自己少喝了一口,没来得及尝出这药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挨过无数的打,时常被人当做撒气的玩意儿,拳打脚踢都是家常便饭,一日或许一顿饭都吃不上,可每日的巴掌却总是少不了。
    被打的次数多了,一条贱命也没机会尝试药的滋味。
    这身从不见好的骨肉就跟正常人的有了区别,再疼再难受,一口气吊住好像也就过去了。
    她昨天本以为自己会死,可谁知今早上就醒了,生怕自己会被撵出去,死死地闭着眼不敢出声。
    直到听到玉青时的话,心又凉了大半。
    还是没人想要她……
    可是……
    “我要是能帮她,是不是就能留下了?”
    “要是我……”
    “姐姐!”
    “你慢点儿。”
    元宝冲进门的叫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床上的人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是从未醒过。
    元宝扑到玉青时的怀里闹腾了一会儿,就一刻也闲不住地想进屋去看看屋里的人醒了没醒。
    看到床上的人,他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她怎么这么能睡?”
    “晒屁股的太阳马上就落山了,还不起呢。”
    玉青时被他这话逗得弯了弯唇,漫不经心地说:“睡够了自然就会醒。”
    “你别捣乱,去那边玩儿。”
    元宝不甘心地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扇子蹦跶到旁边去蹲好,托着下巴眼巴巴地问:“姐姐,奶奶说我明日就要回村学了,是吗?”
    “是啊,明天你和铁牛一起去。”
    “不过先说好,这次去可不能再惹事儿了,否则下次再伤着可没人管你。”
    元宝想起之前的事儿小眉毛就绞作了一团,很是郁闷地捏着手里的泥团。
    他像是跟那团泥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下更比一下用力,捏得咬牙切齿地面目狰狞。
    等把泥团搓得都圆了,才耷拉着脑袋闷闷地说:“上次那是我大意了,不然才不会受伤呢。”
    “等我力气再大些,我就……”
    玉青时无声挑眉:“你就什么?”
    “我……”
    捕捉到玉青时话中不明显的危险,元宝眼珠一转很是识趣地说:“我好好跟他们说,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干啥非得把人往粪坑里摁?”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么?”
    他说完仿佛是怕玉青时不信,特别认真的咧嘴露出个笑,真诚道:“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跟他们讲道理。”
    玉青时知道这小家伙的话当不得真,可对上他极力带出诚挚的目光,唇边还是倾泄出了些许浅笑。
    她揭开熬药的罐子往里头加了点儿水,看着烟雾缭绕的药罐子,好笑道:“知道讲道理就行。”
    元宝欲盖弥彰的嘿嘿笑着继续揉捏手里的泥团,折腾半天弄出一大一小的两个四不像。
    左手拿着大的,右手捏着小的,蹲在石磨上自己跟自己玩儿弄出了三人大战的动静,热闹得不行。
    玉青时没多理会他,把药熬好倒出来放凉,就端着进了屋。
    屋子里的人还是合眸睡着没什么动静,喂药的时候也很乖巧,一碗药半点儿劲儿没费就见了底。
    玉青时手里的药碗刚放下,秦老太就拎着几根凳子进了门。
    她把凳子放下就着急进屋,看到床上的小丫头还是睡着,伸手试了试脑门忍不住说:“怎么还是热着?”
    “这样下去万一把脑子烧坏那可就糟了。”
    老太太着急得真心实意,玉青时见了却有些说不出的无力。
    这小丫头早就醒了,只是……
    她知道自己说了老太太估计也不能当真,顿了顿索性说:“比起昨晚已经好不少了,都说药吃下去也得慢慢起效,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也是常有的。”
    “只能是这样了。”
    “对了,你昨晚上就没睡好,要不今晚你去跟元宝睡,我来守着。”
    老太太白日里就在薛家忙活了一整天,这会儿虽是强撑着精神说话,可笼罩在眉眼间的疲色却挡不住。
    玉青时哪儿会忍心让她熬?
    而且她也想看看,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露尾巴。
    不等老太太再多说,玉青时就直接扶着她往外走。
    “不用。”
    “我看着就行。”
    玉青时坚持如此,秦老太也没法子。
    她和玉青时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夜色刚下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
    糊了一手泥的元宝被叫进屋睡觉,秦家的小院也慢慢静了下来。
    玉青时拿了个小凳子在床边坐下,趴着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她呼吸平稳,床上的小丫头悄悄地睁开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动动手指,把头转向玉青时,看着她的脸刻意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若是没睡熟的,或者是瞌睡浅的,听到这动静也就醒了。
    可玉青时没受半点影响,稍微调整姿势睡得比先前更沉了些。
    确定玉青时不会醒,在老太太口中可能随时都会命悬一线的小丫头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几乎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她没鞋,赤脚走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像个水面的浮萍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到了门前。
    她攥着藏在腰带深处的东西,难掩紧张地回头看了睡着的玉青时一眼,咬住唇屏息走了出去。
    小丫头刚走出院门,睡得很沉的玉青时睁开了眼睛。
    眼神清明略带冷意,全无睡过一觉的痕迹。
    她掌面撑着残留体温的床铺站起来,默默在心里数了几个数,估摸着那个小丫头已经走在了前头,这才放轻步子暗暗跟了上去。
    白天她在薛家时,曾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是当时来不及多想。
    回来后却在屋内发现了沾带洗碗水味儿的脚印,证明那时在棚子外头盯着她的人或许就是这个小东西。
    只是这小丫头白日里装昏迷不醒。
    入了夜背着人偷溜出去。
    她想做什么?
    走在前头的是个不大的小丫头,身上还带着伤病,所有注意力都在脚下的路,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尾巴。
    玉青时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截,意识到她想去的地方是哪儿,眉心不动声色地狠狠一跳。
    这丫头要去的地方是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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