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乃是当朝贵妃，你敢……唔！”贤贵妃惊恐地瞪大眼，“你给本宫吃了什么……”
    “一种不会让你死，却能让你痛不欲生的药。”楚然轻声道，凝视她的眼神如寒潭般深幽。
    顶着她几欲吃人的视线，她走到晕死过去的慕如霜身边，拎起她的头发，将一颗相同的丹药塞进她嘴里。
    “霜儿！”贤贵妃声嘶力竭地大喊。
    楚然拍了拍手，直起身。
    “你们不是最喜欢以别人的痛苦取乐吗？”她唇角微弯，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现在该轮到你们尝尝这滋味了。”
    说完，她又扫过龙榻上，被明黄纱帐遮掩住，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轮廓的帝王，想到他体内一样的毒。
    楚然暗暗点头：“一家人，总要整整齐齐的才好，不用太感谢我哦。”
    “你！”贤贵妃胸口猛地震颤起来，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喷溅而出。
    楚然神情冷漠的转身，正要走，忽然，她敏锐到床榻内，有异动传来。
    慕怀仁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楚然放出灵识伸入纱帐之中。
    帝王仍在昏睡，一张脸呈蜡黄色，眉宇发青，隐隐有死气出现。
    看来上一次受的伤的确是太重了，再加上身怀剧毒，以至于凭宫中的丹药和太医的医术，无法让他好起来。
    但他此时鼻孔放大，呼吸虚弱又急促，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
    楚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不成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听见了自己和贤贵妃的对话？
    如果是这样……
    楚然狡黠一笑：“啊，我差点忘了答应贵妃娘娘的事情。”
    她回身走到床边，撩起纱帐。
    银针瞬间脱手，在灵识的控制下精准无误地刺入慕怀仁身上多处穴道，随后又给他灌了一颗丹药进去。
    “天亮前，皇上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哦对了，”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好心提醒贵妃娘娘一句，你们若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以毒攻毒。只有饮下相同药性的毒血，才能稍微减轻痛苦。”
    但同样也会加重毒性，让他们下一次毒发时，感受到的痛苦加剧。
    楚然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然后在她大变的脸色下，又说：“这个办法皇上醒后，请贵妃娘娘代为转告。毕竟这法子不止对你们管用，对皇上同样管用。好了，我的诊治结束了，请娘娘交付诊金。”
    贤贵妃还没消化掉她吐露出的信息，冷不防听到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竟当场气晕过去。
    楚然再次发现帝王的呼吸发生了变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缓缓扫过殿中的三人，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她很期待，在痛苦的折磨下，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楚然离开龙寝时，手镯空间里又多了不少好东西。
    这些都是她从龙寝拿走的，虽然能做主的人晕了，但这诊金该给还是要该给的。
    在场的宫人和受伤的暗卫，没有一个敢出声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感知到她的气息彻底消失，暗卫们纷纷松了口气。
    这个魔鬼终于走了。
    他们匆匆赶进寝宫，不一会儿，宫中的太医和丹师，全都被紧急召来，连夜为贤贵妃母女诊治。
    楚然踩着月光，缓步走出宫廷。
    踏出宫门的瞬间，她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望向楚府。
    怎……怎么了！？
    宫门附近的侍卫心头一咯噔，就在他们惶恐不安之际，眼前忽地刮过一阵劲风。
    等到劲风消散，众人眼前哪还有楚然的影子？
    “她走了？”侍卫一边说，一边扫视四周。
    “都没人，应该是走了吧。”同伴小声说道，又谨慎地观望了一阵，确定楚然真的走了，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
    一道白影鬼魅般飞过夜空，刚飞入摘月阁的院墙，一声轰然巨响从院子里传出来。
    楚然在墙头落下，看着浓烟四起的院落，神色有些怔忡。
    “哪里来的宵小鼠辈，竟敢夜闯然然的闺房！”满是杀意的怒喝传入耳膜。
    一股强盛的势压笼罩住整个院子。
    是外公！
    至于另外一道气息……
    楚然瞳孔微缩，心中泛起一股悸动。
    可就在这时，院中再次有交战声响起，两道身影闪电般飞上夜空。
    随后，一个泛着湛蓝光晕的防御法阵拔地而起，将摘月阁保护在内。
    天上狂暴的灵力气浪，不断翻涌、冲撞。
    一个呼吸间，两人便已过了十多招。
    就算是楚然也只能看到，空中那一闪而过的残影。
    “出什么事了？有敌袭吗？”灵觉一行人率先赶到，在法阵屏障外停下。
    陈潇声和凤清也一前一后赶到摘月阁中。
    李秀娘母子和水银，同样被这轰隆隆的巨响惊动，纷纷走出房间，惊疑不定地望着天空。
    “是外公的气息。”凤清沉声道。
    她一眼就辨认出交战的其中一个，是自家外公。
    她虚眯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另外一人。
    “另外一个是个男人，他的气息很陌生，我从没有见过。”她的神色十分凝重，飞身落在楚然身边，暗暗蓄力，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这个人很强，我只是呆在这里，都会被他的力量影响。”
    仅仅只是横扫而来的余波，就让她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这样的压迫感和危险感，就是在清浮岛，面对六宗时，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敢在小师妹府上闹事，我看他是不想活了。”白箜捏紧拳头，气冲冲便要飞上去，加入战场。
    “等一下。”灵玄风出手拦住他，少年隔空看着楚然，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楚然的神色。
    “小师妹的神情不对，那不是遇到强敌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无奈，甚至透着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陈潇声缓缓皱起眉头，“这股气息……”
    他仔细辨识了一下，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下意识转头看向楚然。
    “你认识？”凤清侧目看他。
    “嗯，算是吧，”他说道，“不过和他最熟的，应该是小师妹才对。”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楚然身上。
    她一脸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然后提气道：“外公，墨珏，都是自己人，你们别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