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退让
“看样子,夏艺卓很喜欢无人机啊?”余子江回顾着笔录上的内容,忍不住叹了一声。
陶林的注意力似乎被他吸引住了,立刻转过头看向了余子江。
“如果他不喜欢无人机,为什么要花钱花精力,帮助卓越腾飞渡过难关呢?这是家刚起步的小公司,夏艺卓这么干,很明显就是想要扶持这个技术产业。”余子江摊开了手说。
陶林听罢皱眉低下头去,他翘着二郎腿,手搭在大腿上,两个大拇指互相绕着转动起来。他一言不发,其实是在回忆着自己曾经与夏艺卓接触的每一个画面。
很快他的思绪步入到了泛黄的画面里,陶林重新踏入苍融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环视起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夏艺卓办公桌后的书架上,就放着一架无人机,它的体积比较大,非常显眼。”陶林最后呢喃出了声。
然后重新缓缓抬起头来,盯住了余子江的眼睛:“他确实很喜欢无人机,难道是个科技迷?”
“可能吧,一个钱多到没地方花的大老板,就喜欢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更有趣的领域上。”余子江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挪了挪放在桌面上的夏艺卓个人资料,低头瞥了几眼。
“r城北部工业大学自动化学院……一个毕业于纯理工科学校的学生,到头来成了个鼎鼎有名的商人……他的经历倒是挺有趣的。”余子江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等等,r城北部工业大学?”陶林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起来。
“对啊……资料上是这么写的。”余子江说着,把文件往陶林面前递了递。
“这所大学的无人机相关专业是全国顶尖的。”陶林脱口而出。
他在教育一线呆了那么多年,对于r城各个大学的情况还算是熟悉。
“这么巧?”余子江一惊。
陶林刚想要重新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吵闹从办公室的窗外传来,两人便顺势闻声望去。
他们看到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地往前走,一个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个是穿着深蓝制服的许严。
“这怎么了?”陶林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妙。
“余子江!余子江——”许严那极度穿透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焦急又愤怒地叫了这个名字好几遍,让余子江前所未有的不安。
“我去一趟。”
余子江抬抬脖子,给陶林留下一句话,就立刻起身往门口走去。
刚一个转身,就碰见眉头紧锁的许严,还有站在他旁边着急得满头大汗的r城市领导。
“我再说一遍,你们现在不能把夏总扣起来!”领导根本没看余子江一眼,只是激动地伸手比划着,冲着许严几乎要喊出声来。
“你们要知道,全国运动会开幕在即,苍融是运动场馆以及各类基础设施的主要承建商,就这么突然把夏艺卓带回警局,还给他扣上个犯罪嫌疑人的帽子……你们是想让全国看r城的笑话吗?”他接着说道。
“领导,局里按规章制度办事,讲证据手续全,把他押进局里是天经地义的,不能因为苍融就给夏艺卓搞特殊吧?”余子江听不下去了,赶紧好声好气地接话。
“你自己看看!”谁知领导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张图片,塞到了余子江的手上。
“停工告知?”余子江看到标题几个大字,惊讶得瞪大了双眼。
“你们说夏艺卓是蓝泊ktv无头男尸案的杀人凶手,他的员工们没一个信服的,说你们警局一定是抓错人了,为了表达他们的不满,现在各个场馆的工地都停工抗议了。”领导用手指着手机屏幕呵斥道。
“这不是疯了吗?”事情居然发展到如此失控的地步,实在是出乎余子江的意料。
这个夏艺卓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居然有如此大的号召力,让上至高管下至临时工,所有的员工竟然都甘心为他停工申冤。
“是啊!他们疯了,我也急疯了!”领导继续生气地说道。
“再这么下去,r城连运动会场馆都没办法完工,你们r城警局得赶紧给我一个交代!”
“但夏艺卓确实涉嫌实施犯罪,要是我不抓他,r城警局怎么给民众一个交代。”余子江不打算退步,规章制度是他的底线。
“你们手上都有什么证据?真的能给他定罪吗?要是不能,就赶紧放人!”市领导也是狗急跳墙,仍然是不依不饶。
“赶紧给人想一个办法,工期不能继续耽误,大家压力都更大,谁让这个夏艺卓不是普通人。”许严举起手,试图打断着急促不安的争执,然后他满脸烦躁地看了一眼余子江,示意他做出妥协。
“许严,你不觉得这么做很离谱吗……”余子江心里窝了一团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在用金钱和名声进行施压,最后达到脱罪的目的,余子江觉得夏艺卓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我们的证据确实无法将他彻底定罪。”陶林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冰冷的嗓音吸引过去。
他刚刚就站在门口,走廊里争执的声音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眼看争吵越发升级,陶林最终走出了办公室。
“目前蓝泊ktv的案子还在调查当中,虽然我们不能给夏艺卓定罪,但他在徐厚蒲生前与其有过深入接触,也是死者最后一个见过的人。所以目前夏艺卓仍然非常可疑。”陶林一步停在余子江身边,开口冷冷地说道,走廊里的争吵平息下来,他的冷静真的能给剑拔弩张的氛围降降温。
“但事已至此,我们不得不应对苍融的压力。”陶林接着说。
“距夏艺卓被扣押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会放人回去,但局里必须限制他的出行自由,对他进行重点监控。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万全的办法了,警局也无法再给出更多退让。”他最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市领导无奈地一擦额角的汗珠,一边焦急跺脚一边寻思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