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瓦伦蒂娜为李林和卡莎泡了一壶茶。
    凯特琳从格璃威尔街到学院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期间，李林询问起瓦伦蒂娜的近况。
    自数月前她在不可知广场为人们介绍了自己的发明，有许多家族都对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商谈投资的事情。
    不过瓦伦蒂娜向来认为，这种算是危险的技术是不能适用到普通生活中，被那些皮城家族掌握的。
    她只准备跟皮城警备合作, 而且使用时必须得到议会的默许。
    她初次被骚扰的时间是三个多月前。
    当时，几个身上装有炼金科技增幅义体的祖安混混找上门来，说想借点钱花花。
    但没多久，夜间巡视的执法官刚好到她家，那群小混混闻声而逃，没敢多做停留。
    瓦伦蒂娜还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抢劫犯，只是有些过于明目张胆，她并未放在心上。
    她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是随后的几周。
    每天, 她家院子里都会出现各种死法的动物，从寻常的猫狗，到暗影兔、瘟疫鼠、甚至是石甲虫、魔沼蛙幼崽。
    瓦伦蒂娜报过警，但执法官来查看情况后，只得出了这是某些地沟崽子恶作剧的结论。
    直到第一封死亡威胁信到来，她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平日里不常与人往来，家人也都不在人世，瓦伦蒂娜选择请求黑默丁格的帮助，提起申请住进了学院里面。
    可事情并未就此停歇。
    她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种不真实感，觉得那些阴暗的角落，总有某种恐怖的存在盯着自己。
    之后的这几周，情况愈演愈烈，她开始觉得有人天天在她耳边呢喃威胁，还有耳边总是响彻的莫名电话铃声……
    瓦伦蒂娜越说越激动，仿佛这些回忆将她心底深处的恐惧勾了起来，整个人又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只是幻觉，瓦伦蒂娜，冷静点！”李林赶紧安慰她的情绪。
    随后, 他起身打开窗子，让刚刚赶到的 5 台风暴机器人飞进屋内。
    瓦伦蒂娜怔然，“……这是？”
    “我研发的战斗机器人，名字叫空战机械·风暴，它们有半智能辅助芯片，可以自动识别敌人。
    “等待会凯特琳来查到线索，我们会帮你解决威胁你的幕后黑手，等我们离开你也不必担心，它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李林的话音刚落，公寓的门被“咚咚”敲响，是凯特琳来了。
    他起身打开屋门，穿着一套便于战斗的紧身服，头戴一顶棕红色贝雷帽，手里提着装有铁血狙击枪手提箱的凯特琳站在走廊中。
    她听见熟悉的声响，注意力被屋内飘浮的风暴机器人吸引，俏眉微颦，“看起来，事情很严重了？”
    “嗯……进屋说吧。”
    李林先侧开身子, 给凯特琳留足进屋的空间。
    然后，他在门边朝走廊里左右观望一眼。
    那些执法官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常。
    李林没有掉以轻心，控制一台风暴机器人守在了门外，然后将屋门反锁。
    这些执法官中，说不定就有幕后黑手家族派来的卧底，接下来的谈话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谷牘
    回过头来，凯特琳已经掏出笔记本，正在详细询问各种细节问题，甚至具体到一日三餐吃的什么、最近见过什么人、还有没有收到过新的威胁信等等。
    电话里讲不明白，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幕后黑手安插的人手监听，李林没说太多。
    待到凯特琳询问完问题，又开始在各个房间内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终停留在会客厅的垃圾桶边，单膝蹲跪下来。
    “有发现什么吗？”
    李林走上前，看她在装满的垃圾桶里翻出了几张碎纸片，顿时一愣。
    他脑海内【数据化思维】面板有了显示，这些碎纸片上刚好有“精神混乱药剂”的残留。
    “垃圾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帮家伙竟然会把药剂涂抹到了信上。”
    凯特琳诧异回头，“药剂？”
    刚刚瓦伦蒂娜提过这件事，只是她思绪比较混乱，说也说不清楚。
    “那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炼金药剂，如果服用过量，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不可逆的损伤，甚至是死亡。”李林解释道。
    “能涂在信上，就说明这种药剂可以通过挥发产生的气体对人产生影响，瓦伦蒂娜说她看过每一封威胁信。”
    凯特琳垂下眼帘沉吟片刻，“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应该在收到第一封威胁信就开始吸入你说的这种药剂了……”
    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掏出透明的证物袋，将这些撕碎的威胁信纸片全都装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揣回挎包中。
    这些沾有炼金药剂残余的碎纸可是证物，必须好好保管。
    随后，凯特琳起身看向李林，“根据当前的线索，这件事应该跟底城的某个炼金男爵有关。”
    如今的炼金男爵们，除了烈娜塔外都臣服于希尔科，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会事事都听他的话。
    他们是祖安的统治者，和皮城家族勾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正常不过了。
    何况瓦伦蒂娜还没有家族势力撑腰，炼金男爵们可不害怕。
    李林思索片刻，补充道：“但他或他们不是幕后黑手，只是跟那些执法官一样，被皮城的某个家族收买了。”
    “聪明！”凯特琳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认识范德尔，也许我们能请求他的帮助。”
    “范德尔吗……说起来，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他们了。”
    李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爆爆、蔚、艾克几个孩子的面孔。
    他之前去恕瑞玛过于仓促，没来得及去黑巷跟爆爆说一声。
    虽然他后来在恕瑞玛旅行时也跟爆爆写过几封信，但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
    不过就算收到，按她的小脾气，看见自己肯定得好一番埋怨，或许还会被蔚责备一通，说自己不辞而别让爆爆伤心。
    幸好，从恕瑞玛回来时他买了一大堆纪念品，爆爆应该会喜欢……
    李林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很快收敛起来，转变为严肃。
    相当一部分炼金男爵还是威胁，就算有希尔科镇着，有先前的杀鸡儆猴，也只能让他们安稳一阵子。
    他觉得，这次刚好是个机会，把那些有异心的炼金男爵们扳倒，将祖安的权力统一起来。
    当然，集中的权力不能交给希尔科，又不能让家族代管，否则很容易会造成误会，引起希尔科的猜忌……
    各种想法在李林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深深吸了口气，对卡莎招招手，示意准备离开，目光重新转向凯特琳。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祖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