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季昌升，他有什么盖世之功、可吃人脑。
    季昌升挺胸回答：“老夫一向为人低调、不喜炫耀功劳。既然今日相问，我不妨略表一二。”
    “别的不说，那花甲葬的国策，就是我献计于君王并一力促成的！仅凭此功就足以名留青史、彪炳千秋！”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这也是功劳？”
    季昌升同样一脸诧异难信地反问道：“难道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劳？”
    屠雄忍不住爆了粗口：“大你娘的腿！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屠雄一直认为你心怀天下、情系苍生！还以为是杨大哥误会了你、冤枉了你！还想让杨大哥给你赔礼道歉呢，现在看来，是我屠雄瞎了眼！”
    痛骂一番，屠雄抡起霹雳锤就朝季昌升砸去。
    我推开屠雄：“先别动手，不妨听听他功在何处！”
    说完，我再次看向季昌升：“我倒想听听，把六十岁的老人统统活埋，这是哪门子的功劳？”
    季昌升认真解释说：“人到六十精神不济体力衰，更有疾病来缠身。对上，浪费粮食、有损国力；对下，拖累晚辈、浪费家财。”
    “实施花甲葬后，不但解除了儿孙的羁绊枷锁，且有利于增强国力、巩固江山社稷从而开创盛世！你们说，这不是天大的功劳又是什么？”
    休子青呸了一声，忍不住驳斥道：“祸国殃民的东西，难道你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这样做把孝道放在了什么地方？”
    季昌升摇摇头：“井底之蛙，你懂什么！小家要服从大家，小道要服从大道，没了君王社稷，一切孝悌仁义均不存在。所以只有辅佐君王增强国力、巩固江山社稷才是大道，才是根本！”
    “老夫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长治久安。不管你们能否理解，反正老夫是无愧于社稷、无愧于黎民、无愧于天地！”
    休子青气得拔出短刀要剐了季昌升：“没了这个君王还有下个君王，没了旧的社稷还有新的社稷！我非活剐了你这个老畜牲不可！”
    我再次拦住休子青，追问季昌升：“就算你有功于社稷，可你就能残害小孩、生吃人脑？”
    季昌升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老夫上书并强力推行花甲葬，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生吃一些脑髓、补养一下身体又有何不可？君王还许我将来配享太庙呢！”
    盯着季昌升的眼睛瞧了瞧，我扭头看向屠雄和休子青：“他与龙伯祥确实不一样。龙伯祥是伪君子，而他却是真魔鬼！”
    没等屠雄开口，季昌升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冲屠雄说：“他们不理解，老夫无所谓，没想到贤弟你竟然也不理解为兄的良苦用心！”
    屠雄双目喷火、不再废话，抡锤就朝季昌升砸去。
    与此同时，季昌升将嘴一张，无数虫形符咒瞬间冲向我们。
    屠雄手中的霹雳锤顿在了半空，整个人刹那间仿佛雕像般动弹不得。
    “啊……”
    屠雄喝叫一声、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挣脱。
    休子青同样剑未出鞘就被季昌升用巫术定住。
    让我深感意外的是，我却丝毫没受影响：看来我的神通法术在这虽不能用，但这里的巫术同样奈何不了我。
    心中一喜，我却故意学着屠雄的样子一动不动，并质问季昌升用的是什么巫术定住我们的。
    “老夫曾经高居国师之位，自然修有异术在身，岂是你们这些愚民能够伤害的！”
    季昌升冷哼一声，吩咐徒弟将大林抬到后院接骨治疗。
    屠雄又奋力挣扎几下，终于妥协了：“此事与他们两个无关，放了他们，我屠雄任你处理！”
    季昌升长叹一声：“哎，屠雄贤弟啊，我本与你惺惺相惜，奈何你太过愚昧、不明大义，竟然只知体恤几个小民而不知江山社稷的重要性，真是令我痛心！”
    屠雄没再反驳，只求季昌升能放了我和休子青。
    季昌升摇摇头：“既然你们已经窥知老夫的养生修炼之道，老夫岂能再让你们活着出去。”
    我趁机反问：“既然你认为你有利国利民的大功劳，且因有大功而可以生吃人脑，为何又怕世人知道呢？”
    季昌升正色回答：“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山野小民懂个什么！老夫性喜低调，懒得跟他们解释！”
    说完，季昌升扭头吩咐弟子：“他们三个的脑浆虽不够细嫩美味却也能益寿延年，为师今晚已饱，就赏给你们品尝吧。”
    季昌升的弟子们大喜过望、齐声表示感谢。
    其中一个家伙麻利地取来一个铁环和钩刀，非常熟练地将铁坏套到屠雄的头上，看样子准备弄开天灵盖、分食脑髓。
    屠雄没再挣扎，而是悔恨莫及地说：“杨大哥，子青小妹，是我屠雄有眼无珠、连累了你们！”
    休子青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眼看季昌升的弟子举起钩刀朝屠雄的天灵盖砍去，我来不及多说，上前一脚将其踹倒，同时掏出伏魔棍迅速一晃，朝季昌升扫去。
    季昌升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即右腕一甩，从袖中甩出一条骷髅短棒进行招架。
    砰！
    一个照面，季昌升手中的兵器就脱手飞了出去。
    季昌升目露惊骇、转身想逃。
    我直接使出焚天棍法，一记伏虎降龙把他扫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季昌升仍不甘失败，张嘴朝我吐出一道黑气，黑气中许多小男孩迅速变大、朝我扑来。
    那些小男孩一个个满脸血污、全都没了天灵盖，看样子生前都被季昌升吃去了脑浆！
    见状，我怒火更盛，迅速上前补了一棍。
    啊……
    季昌生惨叫一声、无法再逃，慌忙叫道：“屠雄贤弟快快救我！看在我曾救你一次的份上，也请贤弟救我一次！”
    我顿住伏魔棍扭头一看，发现屠雄果然恢复了自由。
    “贤弟重情重义、有恩必报，也请救我一次！”季昌升强忍痛苦、言辞恳切地求屠雄还他人情、劝阻于我。
    屠雄瞪大眼睛、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曾救我一次？”
    季昌升急切地解释着：“那枚赤珠其实是被阿修罗抢去了，为兄知道贤弟性烈如火，所以才故意假称被盗，免得贤弟万一不知深浅、去找阿修罗讨要。那样，贤弟必死无疑！”
    “为兄此举岂不相当于救了贤弟一次？”
    我心中一惊，插嘴喝问：“你说什么？赤珠是被阿修罗抢去了？”
    季昌升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其实除了赤珠，就连同为镇坛七宝之一的青簪，同样也被阿修罗给抢走了！”
    闻言，我刹那间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聂凌霜为何会绝情离开我，明白了霜儿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