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最担心的，就是为了救回陈小宁而万一让聂凌霜身遭不测。
    奈何我的拒绝和劝阻毫无效果。
    现在听海尘子如此一说，我忙扭头看向吸血獠，问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吸血獠眼都不眨一下地与我对视着，但它却默然不语。
    正当我准备催动先天真火逼问它时，忽然心神一漾，接收到吸血獠的心灵感应：“嘘。别开口说话，我跟你商量件事。”
    我同样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回应道：“你说。”
    吸血獠依旧盯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仅凭我对聂凌霜言语亵渎这一点，就算我帮你进入猫陵遗殿，你也绝对不会让我活在这个世上。”
    “更何况我囚禁香客、杀人造畜，所以我根本不奢求还能活命。”
    我以问代答：“你会读心术？”
    吸血獠回答：“没错。海尘子的造畜秘术就是我传给他的，区区读心术自然不在话下。”
    我机灵一动，猛地想到一个支开聂凌霜的办法。
    吸血獠果然深谙读心术，它马上再次与我沟通着：“看来我们两个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我不动声色试探道：“说说看。”
    吸血獠胸有成竹地回答：“你担心聂凌霜万一遭遇不测之祸，所以想支开她。而我同样正有此意。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任务。”
    我问它，既然你也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吸血獠叹了口气：“其实当你冲破珍珑塔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这次在劫难逃了。”
    “所以我才让海尘子即刻过来替我解围，试试能不能把你们引往别处，否则他怎么能可来得如此及时。”
    “只可惜你既不肯出去见他，又不肯相信他的话。”
    “现在我想跟你做个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让它有话快说。
    吸血獠告诉我，它可以帮我支开聂凌霜，条件是让我不要用先天真火烧灭它的元神，让它做个鬼仙继续修行。
    我稍一犹豫，吸血獠马上补充说，一介鬼仙根本无法威胁到聂凌霜，况且作为一缕阴灵，它仍可带我前往猫陵遗殿。
    我迅速权衡一下，答应了它。
    商量既定，我这才开口喝斥道：“问你话呢，没听见吗？海尘子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吸血獠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其实这个问题对你来讲影响不大。只要能救回陈小宁，聂凌霜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马上反驳道：“胡说！你不要挑拨离间啊。”
    吸血獠笑了：“挑拨离间？呵呵，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你问问海尘子，连造畜秘术都是我传给他的，区区读心术我岂能不会？”
    “你可以不承认，但我发现在你内心深处，聂凌霜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我故作心虚的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吸血獠再次开口：“杨景先啊，你真是把陈小宁看得太重了！原来在你心里，聂凌霜连跟陈小宁提鞋都不配！”
    我坚决不肯承认。
    聂凌霜也斥责吸血獠，让它不要信口雌黄、挑拨离间。
    吸血獠一脸惋惜地摇摇头：“信口雌黄？姑娘你其实非常聪明，只可惜被感情迷住了心智！”
    “没骗你，我发现在杨景先内心深处，陈小宁才是他的唯一！”
    “至于你，真的连陈小宁的一个脚丫子都比不上！”
    聂凌霜没再开口，但她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我忙向聂凌霜解释道：“凌霜你别听它乱说，它肯定是在挑拨离间呢……”
    吸血獠打断了我的话：“我作恶多端，自知这次在劫难逃，还有必要再挑拨离间吗？”
    “我只不过是替聂凌霜深感不平而已！”
    聂凌霜怒斥道：“住口！不用你多管闲事！”
    吸血獠苦笑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虽非人却乃上古遗脉，此理相同。”
    “只因爱你清丽之美，慕你天生异香，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被情迷双眼、白白送死，却换来杨景先与陈小宁的双宿双飞，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的！”
    我故作恼羞成怒：“再敢信口胡说，我这就用先天真火把你烧成灰烬！”
    吸血獠昂首作答：“这正是你做贼心虚的表现！如果我说的不是实际情况，你又何必急于杀我灭口？”
    我一时进退两难。
    吸血獠再次火上烧油：“聂凌霜，我很快就会被杨景先灭掉。临死前，我再奉劝你几句话。”
    “其实人必先自尊，而后人尊之；人必先自爱，而后人爱之。越是卑微，越会让人看不起。”
    “我发现杨景先内心深处，其实觉得你有些太贱了。”
    “他为了救回心上人而努力，你却不计代价地帮他，这确实有些太不自重。”
    “一个姑娘家不矜持、不自重，只会让人轻视而不配得到真爱……”
    吸血獠果然深谙读心术，它这番话精准击中了聂凌霜的要害之处。
    聂凌霜咬了咬嘴唇，扭头看向我：“在你心里，我聂凌霜就是那种人？”
    我赶快否认道：“不不不，绝对不是那样的。凌霜你听我说，它纯是血口喷人！”
    吸血獠冷笑起来：“杨景先你好歹也不是等闲之辈，但你却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真是让我看不起你！”
    我佯装有些心虚地咂了咂舌，一时理屈词穷。
    面对聂凌霜的直视，我故意错开目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聂凌霜盯着我瞧了瞧，终于含泪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聂凌霜愤然转身而去。
    我忙挽留道：“凌霜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
    聂凌霜没再理我，头也不回地迅速远去。
    为避免功亏一篑，我故意冲吸血獠怒骂道：“谁让你窥我内心的？我一定慢慢折磨死你！”
    吸血獠也配合着慨然回答：“我只不过是说了些公道话而已，你内心深处本来就看不起聂凌霜嘛！”
    望着聂凌霜渐渐消失的倩影，我苦笑一下暗暗感慨着，霜儿你别怪我心狠无情，我实在是不能再连累你！
    做个深呼吸，我看向吸血獠：“告诉我，为什么聂凌霜一进猫陵遗殿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