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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天雪地,穿著裘皮还感受到寒冷,这青年只著单衣跪了半夜,可真是不要命了。
萧天成顿时起了怜惜之心,他脱下裘皮,示意小秋子将裘衣送予那人穿上,又低声问道:“天瑞,这人是谁家的,性子倒也刚烈,你记下来,此人可堪重用。”
萧天瑞看了眼跪在雪地里的人,却是想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重合的身影,他的密探监管百官,对朝中重臣家眷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可是眼前的人确实陌生,不免心生疑窦。
“皇兄,我没见过这人。”
“是吗?你也没见过?那倒是怪了。难不成他是本王某位弟弟的谋臣?”
萧天成知道父皇虽然立了自己做太子,但是下面还有十余个皇弟,难保哪一天皇弟策动父皇废长立幼。
其中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七皇弟萧宇。
他是苍帝最宠爱的玉妃所生,玉妃风华绝代,又红颜薄命,自然在皇帝心中地位非常,而七皇子萧宇也承继了母亲的风姿,去年赏花宴上,月上中天,他白衣碧箫,殷殷一曲,不知多少男人从此断了袖,连带京城的小官馆也流行了数月的白衣清箫。
萧宇虽然不曾明确表示他对皇位的觊觎,可满了十五还没有封王建府,已经让太子嗅到了异样的味道:父皇真的有心让七弟取代自己的位置吗?
这时小秋子已然返回,手中还是握著裘衣,原来那人竟是拒绝了?
於是,萧天成的心中的怀疑也更深了:看这人的身形,隐隐有七弟的风姿,他定是七弟的说客!
“太子殿下,端王殿下,皇上宣你们进去。”
谄媚地笑著,秦公公将两人引入寝殿,殿门缓缓关上,宫门将跪在雪中的人吞没。
苍帝已经老了,老人对美色以及青春的贪婪都是无止尽的。随秦公公进入的萧天成和萧天瑞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
寝宫中,只著轻纱的少年少女们跪坐在毯子上,丰美的肉体引得血气方刚的男人下体火热,而形容枯槁的苍帝,枕著少女尚未丰满的胸脯,享受著美酒,而身不著缕的少年正坐在他的大腿上,淫靡的水声以及呻吟声,都叫人脸红心跳。
萧天成和萧天瑞目不斜视地下跪请安,苍帝也是心不在焉地接受著,在例行的问候以後,他们退下了。
退出寝宫时,那跪在雪中的青年已经不见,只是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以及斑斑血迹。
但那人的出现不过是一段插曲,萧天成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从此心中有了对弟弟萧宇的防备。
苏允明的情况很不好。
罚跪雪地一夜的他,全身冰冷,四肢麻木,好容易在宦官的挽扶下进入房间,垂首等候皇帝的召唤的同时,身上的雪也化掉了,衣衫全湿,手足刺穿处更是痛苦不堪。
但他只是冷冷地站著,一句话也不说,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沈默中等待著。
乐於享受这种冰冷的苍帝待到坐在身上的少年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才仿佛刚刚想起立在殿下的苏允明,於是抬起头,看见他赤裸的脚踝绑著细链,冰雪浸透的衣裳粘在身上,更显得黑发如水身形飘渺,不由地心猿意马,走下殿去。
“昨夜跪了一晚上,滋味好受吗?”
“谢皇上赏赐。”
不冷不热的回答著,他是奴仆,却没有奴仆的低眉顺眼,眼角尽是冷漠。
苍帝给了他一记耳光。
本来废了武功四肢都用细链刺穿的身体便比一般人虚弱,冻了一夜,他更是全身僵硬,而苍帝本是马上皇帝,一记耳光打来,力道十足,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勉强没有倒下。
“知道为什麽要你跪在雪地麽?”
“奴才愚钝,请皇上明示。”
还是这种不卑不亢地口气,让苍帝厌恶却又喜欢的口气。
“因为你的身体很白,而你的眼睛和头发都很美。你跪在雪地里,是很美很美的景色。可惜你跪了一夜,居然没有倒下来,真是教人失望。”
撇撇嘴,苍帝要他跪下。
苏允明冷漠地跪下,他的行为比初进宫的时候顺从了,但是他的顺从不带任何谄媚,於是,他越是顺从,苍帝便越是生气。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漠视地顺从,激起的是火气。
“躺下。”
苏允明依言躺在了绒毯上,依旧是没有表情的冷漠,仿佛只是一件物品。但这份冷淡却带著诱惑的潮湿:潮湿的衣裳、潮湿的头发,呼吸也是的潮湿,随时都会被吸水性极好的地毯吸纳的潮湿。
他不是苍帝见过的最美的人,连玉妃的一半也不及,他也不是苍帝平时最喜欢的妩媚之人,他的眼睛冰冷无比,任谁都只能看见厌恶和鄙视,但是苍帝离不开他,
因为他让垂死的人感受到了青春的美好,因为他的身上流淌著精心培养和保存的高贵,他没有惊世的美貌,却如美玉般,找不到瑕疵,苍帝阅人无数,虽然查不到他的身世,却只凭这份精致,也能断定他出生於血统纯正的世家贵族。毕竟,这不是单纯的得天独厚便能孕育的细腻。
苍帝的手抚摸著,潮湿的身体,令人无法不喜欢的细腻身体,让已经年迈的他再一次勃起的身体。
铜鹤嘴中,春香缓缓挥发著,寝殿的温暖还是那麽的柔弱,柔弱得教人想起江南的和煦春风,已经浸在鲜血中的春风。
04 蜜约
宫中的人都知道,七皇子有一个特别的酒友,每个月圆之夜都是两人共享一片清辉,只是却没有人知道七皇子的友人是谁,是何等的风姿绝代,竟能让素来眼高於天的七皇子倾心相交。
今夜,新得了佳酿的七皇子,屏退左右,待到月华稍重,那人来了。
酒是醉春风的美酒,月是醉春风的清月,人是醉春风的雅人。
窗外,寒梅冷香丝丝脉脉飘来,萧宇淡笑著,为对面的人倒了一杯酒。
“酒只是寻常的江南春,但酿酒的果子,却是西域的果子,这酒的味道没有寻常的醇厚,甘甜中多了几分绵软,确实不凡。”
苏允明微笑著品评,玉杯之中,淡红色的酒荡漾著,宛如含春少女的脸颊。
“你喜欢的话,我整坛都给你。”
玉杯的衬托让萧宇的手指更显美丽,他本便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承继了倾国玉妃的容貌,微醉的此刻,更是光华四射,眉目含情。
他看著苏允明,春水般的眼睛比杯中的酒更令人沈醉。
“行之,你真的不想……我──”
又一次地,话到嘴边又咽下,萧宇对苏允明是敬重夹杂著爱慕,有些话即使心中翻转了几百回,却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每一个月夜都能够与你品酒赏月,已经够了。”
苏允明淡漠地推脱著,他取下萧宇最喜欢的白玉箫,手指轻抚,凑到嘴边将要吹奏,却不知为何,眼角滑过黯淡,那是一份浓烈得不能化开的愁绪。
“行之,怎麽,不喜欢这只萧?”
半年前的苏允明或许是真的不懂萧宇的心思,但现在的他遭逢巨变,宫闱沈浮,又怎麽不知道萧宇此刻的心思,只是他已经无暇多想。
乌发微拢,将散未散,一袭青衫,尽得风流。
“只是见了旧物不免感慨,玉箫依旧,人面全非。”
淡淡地说著,苏允明将玉箫还给萧宇,萧宇接过玉箫,却觉得原本触手生温的美玉,竟是滚烫不能握住,於是手中一抖,落在了地上。
玉碎了。
苏允明皱起眉。
“怎麽,这萧又惹著你了?”
“不是萧惹著我了,是萧昔日的主人不要它了,它伤心地碎掉了身子。”
美目微嗔,萧宇的手落在苏允明的指尖。
“你……没事吧,父皇那边……我去说,你今夜就留在我的身边,好吗?”
“那……明夜呢?”
“明夜自然也还是留在我这里。你的身子受过伤,最是怕寒,我担心下面那些奴才们不懂得照顾你。还是……让我暖著你睡吧。”
言辞间已经有些暧昧,萧宇的手更是从苏允明的指尖滑到了他的手背。
“过了冬,还是要回去的。”
还是不变的冷漠,苏允明的手抽回几分,萧宇不免面色泛红。
“那我便向父皇讨封王要封地,我已经过了十五岁了,也不该再呆在皇宫了。”
“你可知道,一旦封王封地,你便不能轻易回京。你也许会因此失去继承皇位的机会。”
说著世人最垂涎的皇位,面容却还是冷漠,苏允明看著萧宇,看著他美丽的眼睛里滑过的每一丝感情。
“皇位是太子哥哥的,我从没想过。我想要的只是一块丰沃的土地,有和煦的春风,有缠绵的莲花,能够每一天的饮酒赏花。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想要一块封地,我要将你带到封地去。父皇可以不疼惜你,我却是舍不得。”
萧宇是个天真的性子,早早丧母让他在後宫中备受宠爱,皇帝对他的独宠更是教人变得骄纵而任性,但这个天之骄子却对苏允明软言相劝,明明可以轻易用强占有了他,却还是一再地温柔哄骗,因为萧宇喜欢他,想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舍不得?七皇子,你能得到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瑕的,我是配不上你的。”
苏允明动了一下,脚踝处的链子牵动伤口,饶得他向来吃痛,也还是露出了一丝的慌乱。
“你是担心我介意……你侍奉过父皇吗?我萧宇哪是这麽迂腐守旧的人,我喜欢你,所以只要你的心中有我,我就满足了。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去求父皇,求他把你给我。”
苏允明笑了。
“七皇子,你只是一时的冲动,我的年纪比你大,又是来历不明,你觉得你英明神武的父皇会将我赏你吗?”
何况你们萧氏皇朝诛杀我意尼教数万教徒,妇孺无辜,纵然你是无辜的,我又怎麽能忘记那些死去的人!
“可是──”
萧宇想要说些撒娇的话,却因为看见苏允明的眼中有了拒绝,於是咽下。
偏生苏允明已经猜到了。
“你父皇从不留我过夜,他临幸之後都会让宦官将我带走,他是决计不会在我身边睡著的。因为──他担心我趁他睡著的时候,用链子勒死他。”
说话的时候,故意用力晃了手足,於是贯穿手腕脚踝的银链叮当作响,清脆之余却也是无比的残忍:
即使废了苏允明的武功,苍帝也还是担心这个人对自己不利,於是用利刃刺穿他的手腕脚踝,穿入链子,左手的链子和左脚的链子相连,右手的链子连著右脚,链子很长,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但是只要稍微动一下身体,便会叮当作响。
而且手足的伤口虽然结疤,却又不能彻底愈合,稍一用力,伤处新长出来的嫩肉便会被牵痛,经络也是一样的受阻,根本不能再练武功,虽然勉强保持著两成内力,却又不过是续著命,他的身体情况,比之常人也是远远不及。
没有人知道苍帝为什麽留著他的命,他不是我见犹怜的美人,也不懂得任何狐媚之术,年纪更是大得不能做娈童只能做脔臣,不会巧言取悦,还随时都想著杀死苍帝,但是苍帝却留下他,不断地折辱他,甚至为了让他露出羞耻的神情,每一次的交欢,都在人前。
但是同样的,萧宇也不懂自己为什麽就喜欢这个人。
他是最得宠的七皇子,纵然是太子也要给他几分颜面,天下什麽东西没有得到过,为什麽偏偏对父皇用过的人如此的有感情?
如果只是喜欢这张脸这副身体,他可以让臣子踏遍天下为他找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是不知为何,无数次想到拥在怀中的人和苏允明长得一模一样,胸口便会滑过一丝不快,他知道,他喜欢苏允明的这张脸、这个身体,但是也必须是这个苏允明的。
现在,苏允明就在他身边,废掉了武功的身体,因为数月的调弄,已经虚弱不堪,只要他用力就能将这人推倒在地一逞相思,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不接纳自己,父皇的手下有太多懂得房中术的人,他知道苏允明的身体被弄过,他也曾偷偷见过宦官们如何调弄,他知道这身体的下面已经没有坚持,下体被弄得随时都是柔软得可以贯穿的。
但是他不敢。
当他抓住苏允明的手的时候,他胆怯了。
绝不是害怕一夕风流後被父皇责罚,也不是担心苏允明反抗或是流泪,他只是害怕,看著苏允明冷漠的眼神,开始害怕。
不明白的害怕,只是一股害怕,得到即是永远的失去的害怕。
於是,他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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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也只是个能让自己睡下的地方,苏允明在门口却不由地绷紧了身体。
本能让他知道屋子里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但不是苍帝。
是更加精明更加年轻的人。
他沈思片刻,推开了门。
果然,是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端王爷深夜留在宫中,倒也不避讳後宫的言辞。”
躬身行礼,身上的链子叮当作响,那坐在床上的男人倒也不惊讶他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瞄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身,好似看见什麽污秽的东西般。
你怎麽猜到我是五皇子?
不需要问,也不用问,伺候在苍帝身边的人,这点眼力总还是有的。
萧天瑞扬了手,扔过一个瓶子。
“这是秘制的驱寒活血药,你在雪地里跪了一晚上,想必是受了寒。”
“谢五王爷赏赐,只是自古无功不受禄,我一个奴才,与王爷也是今日第一次见面,又怎麽担得起王爷违反宫禁深夜探访的恩情?”
说著,他将药瓶放在桌上,轻轻地推了回去。
他修习的武功名唤凝玉,修习的时候每日都在雪山冰室之中,早已无畏冰寒,现在虽然武功散了,到底是留了两成的根基,一夜跪雪也不过膝盖酸痛,并无大碍。
“如果我告诉你,送药给你,是因为我对你动了情呢?”
可惜苏允明不会相信。
“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著情话,端王爷,您的动情倒也真是非同寻常。朝野上下谁不知道端王爷对太子忠心不二,为了太子,莫说是枕边人,便是亲生子也能割舍。这般的动情,可当真教奴才无法领受。”
“那我若是告诉你,这药是太子让我送来的呢?”
太子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天下人都知道。可惜苏允明知道太子的温情是假的,柔情之後依旧是冷酷,毕竟,他是铁蹄踏遍天下的苍帝亲选的太子,是能够面无表情屠杀数万妇孺的五王爷的兄长,又怎麽会是个柔情的男人。
“我自然是不敢不收下,却不知道又该如何向皇上和……七王爷交代。”
柔和地说著,苏允明无心宫廷之争,纵然被苍帝羞辱也处之淡然,但看见五王爷的时候,他到底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他看不见五王爷被京城人评价为“刚毅犀利”的面容,看见的只是个杀红了眼的屠夫。
“原来如此,可惜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这份药,你也是不能不收。”
“收了药,应该还需要带走些什麽吧?”
苏允明冷漠地笑著,太子是要把和萧宇的争斗挑上水面了。
“明日子时会有人来你这里,我希望你明天洗干净身体,跟著那人。”
可能是担心苏允明不敢,萧天瑞又缓慢道,“父皇明天开始将要前往太庙,戒斋七日,所以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被人知道了也没有什麽,皇宫的形势你是知道的,父皇虽然还是皇上,但是朝政的事情也不是他一手就能把控的。就算这事情被他知道,也不能把太子怎样!而你,忠诚於七弟,为了七弟,想必也不会再拒绝的。”
“──你倒是将我调查得很清楚。”
苏允明的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他想要得到什麽,又将失去什麽,似乎都没有,但是他却知道一点,太子对他有意,或者说,太子对七皇子有意,而他终究是不能承七皇子的情谊的。既然如此,索性便还了他这份心吧!
和一个人睡也是睡,和一百人睡过,也不过是睡过。
05 临幸前(灌肠)
和一个人睡也是睡,和一百人睡过,也不过是睡过。
但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
“端王爷,我可以随你去,只是我需要一个承诺。”
“什麽承诺?”
“你已经把我查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除了苍帝意外,最恨的人!”
萧天瑞怔了一下,好在他本就是冷脸,倒也没有露出异常,只是点点头。
“那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苏允明也点了头,一夜卖到这个价钱,倒也是值了。
而且他也很好奇,太子又能怎麽将他偷偷带出宫,若是知道了他的渠道,日後也能循路逃出皇宫。
“那麽,时间呢?”
“兑现的事情,还是先给一半定金的时间?”
萧天瑞倒也是公事公办的口气,苏允明自然一样的冷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不会要你先兑现一半的。我只是很好奇,苍帝虽然不喜欢我,但是……太子该不会胆大妄为到在後宫之中……与人行鱼水之欢吧!”
“到了时间就知道了。”
萧天瑞取出一块手帕,将放在桌上的药瓶包在手帕中,递到苏允明手中。
“东西可要收好,这是太子对你的一份心。”
“那我倒想看看这份心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苏允明看得出,萧天瑞对自己这等身份的人是万般的不屑,可惜太子对他有意,这才忍著耻辱前来,而苏允明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鄙薄,纵然是对他百般折辱的苍帝,或是心气高傲的七皇子,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为何这人竟是真的觉得自己肮脏?
於是,苏允明有了小小的不满。
第二天中午,苍帝果然出宫前往太庙,因为是修身戒斋,随行的也都是些迂腐不堪的老古板,苏允明用了午膳,便有内侍进入,说是要给他清洁身体。
苏允明漠然地将衣衫全部解开,比这更叫人耻辱的事情也曾经经历过,早已木然。
倒是内侍们见他褪下衣物,眼神难免带起不屑,待见到他手足的细链竟都是穿肉而过时,眼中闪过了慌乱,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他只觉得这些人有些小题大作了,粗针扎穿皮肤的时候已经彻底地痛过,现在,余下的不过是些酸楚。
锁链很长,汇总在腰侧,为了给皇帝的行房之乐添加风雅,工匠们将汇於腰际的四股链子绞成腰链,挂在髋骨上。腰链缀了各色的宝石,身体只要稍微动一下,宝石相互撞击,荡起奢淫。苍帝因此行欢时总要宦官们抬高他的腿和臀瓣,男形贯穿时,身体生生吃力,腰肢便不由自主地扭动,荡起宝石脆响,很是助兴。
偏生苍帝还喜欢舔舐他的肚脐,於是又有一颗梅花形的红宝石扣在肚脐上,更显得小腹的皮肤白皙滑嫩。
苏允明只是冷漠,内侍们将他的身体洗的干干静静,而後,双腿被大大打开。
双腿被竖起,私处彻底展现,这是最脏的部分,却是男人和男人交欢的时候最重要的部位,内侍们将他的足踝抓紧,臀部抬起,刺入竹筒,再将用於洗涤私处的药水灌入,水将要漫出的时候,他们便将他的身体抬得更高一些,最终竟是接近倒立了。
水已经不能再倒进去了,小腹都有些鼓起,内侍们将他的身体再放平,於是秽水导出,再将身体再次竖起,将混了香料的水导入,清洗後庭,这般几次,最终下体已经没有一丝污垢,私处甚至已经染上了清香,内侍们才将竹筒拔出。
纱帘外,萧天瑞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品茗等待。
“怎麽,这样就算洗完了?这可是最脏的部分,可要好好的洗干净才行。”
苏允明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但是也只是冷漠地闭上眼,倒是内侍们没有继续导水,只是将他的双腿分开,裹著绸布的手指切入私处,将残留在里面的水吸尽,而後,手指修长的内侍将药膏涂在手指上,伸入内处,将药物涂抹在里面,确定已经是松软柔和之後,再将尺号中等的玉势贯入──皇室中人交欢的时候可没有兴致做那些前戏,自然是内侍们将被临幸的人的下体弄得松软柔和,随时可以让君主的阳物轻松进入。但是若是弄得太松了,未免少些情趣。
苏允明已经很明白这些游戏规则,初来皇宫的第一个月,苍帝也是这样待他的。苍帝讨厌他的眼睛,於是要人蒙住他的双眼,苍帝喜欢人前淫乱,於是总是在宦官们的协助下与他交欢,苍帝讨厌狭窄拥挤的下体,於是一整个月的时间,他都被迫全身赤裸地跪坐在床上,宦官们用各种尺寸的玉势柔软他的下体,让他逐渐能够习惯男人的进入。只是或许是天性冷清的缘故,他始终不懂得呻吟与媚笑,即使喝了春药,交欢的时候也还是异常冷静。
思考的时候,身体的准备已经结束了。
内侍们将他的眼睛蒙住,再裹在毛毯里,也不知移到了哪里,只知道身体在空中被扛了很久,而後被放在软床上,又等了很久,有一行人进入房间,似乎是掌灯和布置,他能嗅到空气中有烛火的气味,还有酒食的香气。
等这些都摆放完毕,入内的人将他从毛毯里解开,他可以看见自己躺在一张碧玉床上,珊瑚帘子外,侍女们衣裳轻薄,属於少女的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女官为他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绸衫,又将黑发梳顺,饰以白玉冠,镜中的自己,苍白之中竟也有了几分姿色。苏允明只是冷笑,太子和苍帝是一样的喜好风雅,只是绸衫之下一丝不挂,也不过是增加了些许情趣。
女官们知道他的下体填了玉势,为他更衣以後也是小心地将他扶到珊瑚帘外,桌上果然是美酒佳肴,刺激著一整天只吃了一小碗粥的人的肠胃。
──苏允明不是个贪图口腹之乐的人,但是为了苍帝的欢愉,照看他的宦官们每日至多只送一餐,有时更是一整天都没有吃食。而这难得的一日一餐,也不过是小半碗白粥,吃下去丝毫没有感觉。偏偏侍奉的时候苍帝又用各种佳肴逗弄他的身体,数月时间下来,苏允明的肠胃已被毁得差不多了。
但是即使饥肠辘辘,苏允明还是能够平静地等待,只是受了美食的刺激,他竟想起第一次遇见太子的情形了。
第一次和太子萧天成见面的时候,萧天成并没有见到他。
那时意尼教党魁“苏允明”刚被处斩,御花园新添了软玉在怀的水阁,而苏允明的手足也是刚刚被刺以细链,苍帝兴致勃勃,将他带到了水阁之中。
水阁的中央是一张特别制作的贵妃榻,装了不少淫邪色情的机关,後妃躺在榻上,命宦官转动机关,便能做出寻常时候很难做出的耻辱姿态,苍帝年事已高,行房时往往体力不支,自然在情趣玩乐上花足了心思。而这贵妃榻的送上,正满足了苍帝的淫欲。
苍帝将苏允明按在了榻上,轻易地将衣衫剥下,赤裸的身体被机关扣住,缠在腰际的锁链则是唯一的遮掩。
苏允明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他的身体本能地後缩,却不想双足被机关锁住,越是用力,机关便越加的将他双腿打开,很快,已经是下体大开,私处暴露了。
苍帝的手落在了他裸露的胸口,胯下坚挺的硬物也是蓄势待发,只是苏允明的下身紧绷僵硬,不免让风流天子觉得少了些情趣。
一边抚摸著冰冷的身体,一边低头舔舐他的嘴唇。
苏允明的嘴唇也是冰冷的,苍帝的胡须垂到他的下巴时,他已经本能地想要避开,於是苍帝捏紧他的下巴,强迫他接受自己的亲吻。只可惜他到底是苍老了,他的舌头侵入苏允明的口腔,得到的还是反抗。
恼羞成怒的苍帝松开了他的嘴唇。
“你要朕把你的牙齿全拔掉吗!”
“你是皇帝,你如果想这麽做,我也没有办法逃走。”
不卑不亢地回答著,反倒让苍帝有些无奈。
“算了,我喜欢的也是你这尖牙利嘴,若是拔了牙,确实少了不少情趣。”
为了让君王愉悦,让苏允明的身体变得敏感,宦官们可谓是花足了心思,每一日都要他赤裸身体,将媚药涂抹身上,睡在粗麻之上,时间久了,皮肤自然是娇嫩敏锐,苍帝粗糙的手指抚过,激起异样的涟漪。
“……”
有些难受,但是还是没有发出呻吟,苍帝满意地弄著他的身体,手指更是抓住分身,套弄著,激起腰侧的摇曳,於是宝石叮当作响,他的心情於是更加愉快了。
“太子到!”
有些煞风景的通传,苍帝皱起眉,本要回绝,却因为看见苏允明的面色泛过不悦,心中一动。
“那些个娈童小倌在旁边看著,你都已经习惯了,也已经不会再害怕。可是若是朕一边与朝臣谈论国事,一边与你交欢,你的脸色──怎麽有些难看了?”
指甲划过脸庞,有些痛,苏允明知道他的心思,却只是淡漠回应。
“陛下九五之尊尚且不怕丢了颜面,我一个奴才,又何必在意面子?”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苍帝转身,对秦公公挥了手。
於是,太子觐见。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次的事情也正是苍帝对自己迷恋已深的佐证。珠帘後与自己交欢,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低身哀求,不想苏允明是个不喜求人的性子,纵然被百般亵玩,却也不肯低头。
但是,苍帝是真心迷恋他的。
06 脔宠(h)
那时暖阁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太子入阁後行礼坐下,苍帝却也不多说什麽,只是低头舔舐苏允明的乳头,又将金莲的乳夹夹在乳处,那里是敏感之地,被舌尖舔弄多次以後已经红润欲滴,再被夹子加紧,更是激起一阵低哼。
太子处之坦然,父皇这些月的行为虽然诡异,但也没有伤及国本,身为臣子的他自然不会多加弹劾,只是帘子後不时传来细碎的呻吟和翻弄之声,在男女之事上也颇为娴熟的太子未免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凝了心神,细细禀报山东的旱灾。
“……父皇,山东的旱灾若是不能及时解决,恐怕明年便是颗粒无收了。”
“那麽,天成认为赈灾一事,应该交谁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