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的话虽然很简洁。
    但林寒已经明白大致的计划。
    鬼妆的使用条件很苛刻，使用的前提是需要一具能够承受鬼妆本身灵异力量的尸体。
    而普通人的身体太过孱弱，根本就无法承受，即便是武道强者也不行。
    所以能够作为鬼妆载体的，只能是厉鬼的身体。
    但厉鬼恐怖级别太弱的话，也一样无法承受鬼妆本身的灵异力量，至于恐怖级别太强的厉鬼……目前也只能限制，更不要说将其杀死了。
    想到这里，林寒不禁有些感谢叶竹青了。
    虽然冥月组织是一帮彻头彻尾的疯子，视人命如草芥，只为一己私欲。
    但不可否认，他们的确研究出很多难以想象的灵异物品。
    譬如眼前这具介于人类和真正厉鬼之间、足以承载鬼妆灵异力量的肉身。
    “所以说，你用某种能力画出我的面容，再用鬼妆进行化妆，将会让这具尸体变成一个拥有我各种能力的厉鬼……但这具尸体被你画上我的妆容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杨琳点了点头，眼神中目露精光：
    “那是因为，想要让这具尸体完全、彻底地变成真正的厉鬼，还缺少一种媒介，缺少一只恐怖级别同样很高的厉鬼，去用灵异力量引导它苏醒。”
    听到这里，林寒总算是明白过来。
    杨琳既然拥有着这种逆天的能力，那之前为何不去用鬼妆“复刻”出一具拥有她所有能力的厉鬼？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这种使用鬼妆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前辈，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让这只鬼成功苏醒后，我应该如何去……驾驭它？”
    林寒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是重点。
    他并不觉得，苏醒过来的鬼林寒，会秉持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态度，和自己和平共处并且互帮互助。
    而且，如果到时候真的打起来。
    面对一个和自己拥有着同样能力的鬼，林寒觉得，自己能够撑过一分钟都算是够可以的了。
    这时候，杨琳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疯狂，伸手指着林寒地面的影子：
    “那只鬼拥有着和你一样的能力，正常情况下你绝对会败北，所以能否驾驭它的关键，就在于不一样的东西，也就是你所拥有，而那只鬼没有的。”
    林寒心头猛然一震。
    “你之前如果尝试着驾驭多个厉鬼，应该也进入过类似的意识空间对吧？”
    林寒闻言，想起他之前尝试驾驭镜鬼和婚服的画面，不由得点点头，脱口而出：
    “所以如果我尝试着驾驭厉鬼的我，也会被拉入类似的空间？”
    “不一定，灵异的力量神秘未知，或许是对抗空间，也或许是类似于血字任务的机制空间，但我可以使用一件灵异物品，让寄存在你影子中的鬼，同样也进入到那片空间。”
    杨琳说到这里顿了顿，开口：
    “最终到底会变成样我也没有底，但起码有寄存在你影子中那只鬼的帮助，至少能够增加成功的概率，但试图压制鬼的危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寒沉默，露出沉思之色。
    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生死赌博。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他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助力，但如果失败的话……一切都将结束。
    林寒丝毫不怀疑，拥有着自己所有能力的鬼林寒，绝对有实力将整个神州都变为废墟。
    杨琳静静等待着，没有催促他做决定，深邃的目光看向宅院外面昏暗的天空，神情有些恍惚。
    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都死了……恐怖复苏并没有被成功遏制，而且还在逐渐加剧着。
    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希望吗？
    杨琳的眼眸内出现了一丝绝望，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林寒。
    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没有必要。
    “神灵、佛陀、道尊……当神话映照现实，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以另外一种形式现世的时候，人类究竟会感到多么的恐慌？”
    此刻的林寒并不知道杨琳内心的想法。
    他在艰难思考着。
    说到底，林寒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有着自己的情绪，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多少危险……
    再赌一把？还是就此放弃，离开这里，离开神州。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等到拥有着系统的自己强大之后，彻底地掐灭恐怖复苏的源头？
    摇了摇头，林寒将逃避的想法排出脑海，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系统是选择系统。
    如果他一味逃避的话，是触发不了任何选项的。
    况且恐怖复苏是全世界性质的，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草！”
    一声带着无奈的声音从青年的嘴中响起。
    杨琳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林寒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不会去进行指责。
    虽然杨琳并不知道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林寒这个后辈成为驭鬼者到底经历了什么，处理了多少灵异事件。
    但那僵硬的右手、发黑的左手，寄存在影子中的鬼……
    他，一定也受了不少苦。
    而就在这时。
    系统的声音，突然林寒的耳边回荡开来。
    叮咚！
    恭喜宿主触发选择系统。
    【选项一：选择赌命，于绝望中新生，在姜柔和杨琳的帮助下尝试驾驭厉鬼化的自己，选择奖励：鬼影（可用来温养存放鬼林寒）】
    【选项二：放弃搏命，在中元节到来之前，尽可能的远离记忆鬼所在的位置，以确保自己的生命不会受到波及。选择奖励：鬼门（可将其任意传送到某个位置）】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选项。
    林寒蓦然间笑了，笑容中目光逐渐坚定起来，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也决不任你们宰！”
    大堂内明亮的光芒照在林寒稚嫩但却坚毅的脸庞上，他用一种十分坚决的语气回答道：
    “前辈，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杨琳的神情再次出现恍惚，但也仅仅只是一刹那，很快就回过神。
    虽然林寒没有明说，但她已经知道青年内心的决定。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看清楚东西的面目，林寒微微一怔。
    是一对碧玉的镯子，随着杨琳将其拿出来，开始散发着极度冰冷的寒意。
    玉镯的表面铭刻着神秘纹路，细细看去就像是……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对着自己笑，诡异而又邪性。
    此刻，杨琳将其中一只玉镯递给林寒，带着几分沉重和尊敬说道：
    “这对玉镯是一件灵异物，你戴上这一只，让寄存在影子中的那只鬼戴上另外一只，到时候便可将它也带进那片空间。”
    林寒闻言颔首点头，将玉镯戴在手上，深吸一口气坚定说道：
    “出来吧，姜柔。”
    而在这个时候。
    神州，发生了一件超过所有人预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