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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哪一种,陆青的死,都和王云琦脱不开关系。
王云琦这样,算是过失杀人了。
他已经那么大了,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只是他心里从来没有畏惧过,更没有将这些事情当成一回事。
听完这些讲述,就连李长博的眉头都皱起来,他看向陆流儿:“那事后,你没有去找过王家?”
陆流儿摇摇头,终于抬起头来。
他脸上有些木然:“人都死了,又有啥用?大不了就是赔钱。买命钱,我也不想用。”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付拾一觉得他应该是很深爱自己的儿子:那种失去亲人后的无奈,苦涩,伤心,在陆流儿脸上,已经糅合成了一种叫人一看就容易被感染的情绪。那是绝望。
人绝望的时候,除了真正能救命的东西,其他的东西,都是不想要的。
而显然对陆流儿来说,他没有能救命的东西。
面对陆流儿这种表情,真的会叫人安慰都不知如何安慰。
付拾一看了李长博一眼,动了动嘴唇,无声的说了句:杀人动机。
陆流儿,是目前为止,最具备杀人动机的人。
他的儿子是因为王云琦的一时“调皮”而丧命,他没有理由不恨王云琦。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显得有些残忍,可是同情归同情,理解归理解,案子还是要破的,职业操守是不能坏的。
李长博轻叹一声,再度问了陆流儿一个问题:“那你想过报仇吗?”
原本现场还有些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但是这会儿因为这句话,所有人都住了口,只盯着陆流儿。
陆流儿和李长博对视了一下,随后平静的分开,摇摇头:“想过,但是有啥用?我儿子也不会死而复生。我还是王家的佃户。我婆娘自从儿子死了,也病病歪歪的,我还有一个儿子,婆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我出事了,他们咋办?”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
却平淡得让人心酸。
第1620章 杀人动机
良久也没有人说话。
就连周大井,张了张口,也没说话。
这是一个很无奈的事实。
几乎能说服所有人的事实。
但最终,李长博还是再度开口:“可如果这样设计的话,没人知道王云琦是你杀的。对吗?自然就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甚至他们都会以为,这就是个意外。”
周大井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看住了陆流儿,逼问他:“是不是你这个狗杂种做的?!你说!”
其他人也都将信将疑的看住陆流儿。
陆流儿摇摇头:“我没有。”
“我记得,炮仗是你放进去的吧?”忽然有人说了句,眼底闪烁着怀疑的光:“这事儿不会真是你做的吧?”
“对对对,我记得他还一直看天色来的。看着也心不在焉的。”又有人小声说出来。
冯氏族人也有人陆续开口:“要真是你做的,你就承认了,大喜的日子,弄得都不高兴!平时老太爷对你也不错,当年你逃荒过来,连名字都是老太爷给你起的,你做人不能不厚道啊!”
不少人都在附和。
陆流儿左看右看,渐渐局促起来,他嘴唇开开合合,但是许久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他颓然的低下头去,好似被这些言语给压垮了。
李长博面上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只朗声问道:“当时炮仗响起来时候,你们有没有人见到过他?或是留意到他在什么?”
有人说好像见过。
有人支支吾吾的不确定。
眼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长博就问陆流儿:“当时你做了什么?你离柴房这么近,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等陆流儿回答,周大井先就质疑起来:“李县令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人?!这个事情,不已经是明摆摆的了吗?他离柴房最近,最有机会动手脚!而且他要是看见别人了,他会不说?”
李长博沉下脸来,淡淡对周大井道:“你若那么多话,要么出去说,要么我就叫不良人将你嘴堵上!你办案,还是我办案?”
付拾一默默的替周大井点了一根蜡:这个人真的挺讨厌的。总是这么多话!李县令能忍这么久,也真的是脾气好了!
周大井也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被这个李县令给厌恶了。
但是看了看李长博身上的官服,他最后还是默默的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您办案,您办案。我什么也不说了。”
“衙门办案,非问不言。若有违着,便是扰乱公务!”李长博语气淡淡的丢出去这么一句话,算做最后的警告。
所有人都相信,周大井真敢再多说一句废话,或是不问而答,李长博是真敢将人嘴堵上。
说完这话,李长博重新看向陆流儿,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陆流儿摇摇头,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炮仗忽然炸了,我怕起火,我还喊了一嗓子打水救火。”
“然后我就冲过去,端了一盆水,跟着一起进去救火。”
“柴房门没关,当时那么乱,我也没看见有没有人。我只是跟着一起进去,把已经烧起来的稻草泼湿。出来时候,我还和周泉撞了一下,您不信就问他。”
他说得很有条理,也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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