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申凯包装紧张地推进着中粮下发的订单任务时，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滇省边陲，一场紧张的战斗即将打响。
    领队的是某武警特战的一名老缉毒，名叫郑振，他步态轻松地走在边境的密林之中，身上沉重的装备丝毫没有拖慢他的脚步。
    这样的轻松不只是长期训练的结果，更重要的，还是他和他的队员身上，那一套经过简化和外包围设计、更适合丛林复杂地形作战的，机械外骨骼。
    “桃子，检查通讯情况，校准gps数据，传送位置数据。”
    “收到。通讯正常，gps数据正常，位置数据已经传送，距离预定伏击位置六百米，预计10分钟后到达。”
    “这么快？我们走了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比平时快了一倍。队长，这玩意儿真好用，我们能不还回去吗？”
    “还你个头，这本来就是发给我们的……”
    郑振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看手表，立刻意识到，他想要的信息已经集成到了他现在所戴的头盔面罩上。
    在那上面不仅显示了时间，还显示了前进的路线、微缩版地图、各个队员的相对位置以及用不同颜色表示的状态，几乎把他所有需要的作战信息都呈现在了眼前。
    用他一名队员的话说，穿上这套外骨骼系统，就好像是进入了某个仿真游戏一样----要是能有子弹数量显示就更好了。
    郑振对这种贪心不足的想法嗤之以鼻，比起什么花里胡哨的子弹显示，他更关心的是目标识别功能。
    这种基于红外和激光雷达的技术据说可以直接将密林里潜伏的非我方目标标记出来，让追踪和索敌都变得无比简单。
    在第一次戴上头盔进行测试的时候，郑振真的觉得自己进入了某个科幻世界，可看着一旁的专家都是一副“这种过时技术我们都懒得研究”的表情，他也只好压下了心里的兴奋，假装矜持地说道：
    “嗯，确实还可以。”
    不过现在，他的身边再也没有那些烦人的专家了，他们马上将要迎接的，是一场货真价实的战斗。
    一场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这片边境地区的，针对大规模走私活动的战斗。
    这一次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伙他们已经跟踪了数月的有组织武装团伙，这伙人在从年初起就开始在边境活跃，己方与他们发生过好几次间接的冲突，在牺牲了两名情报员之后，才终于确定了这次大规模交易的情报。
    而这一次，己方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轻轻摇头驱除掉脑子里略微有些纷乱的想法后，郑振下达了低姿态潜伏前进的命令，他们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但仅仅在20分钟之后，他们仍然翻过了一座山头，到达了位于制高点的潜伏地点。
    这样的速度，在以前他们穿着简陋防弹衣和破作战靴时是不可想象的。
    按照作战队形展开之后，郑振通过头盔侧面的机械旋钮操作头显界面，调出了预定作战区域地图，在对所有人员的战位进行最后调整之后，便下达了潜伏待战的命令。
    两个小时后，他们等待的目标仍未到来，离他不远的桃子悄悄触动通讯按钮，开口问道：
    “队长，已经超过预定时间15分钟了，要不要让后方放飞无人机，拍一下路线上的情况？”
    郑振皱眉沉吟片刻，开口回答道：
    “不用，再等一等，现在这个时间飞无人机风险太高，很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他们来得有点太慢了，会不会是前面的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不是，这次他们的货量很大，而且除了用于交易的贵金属和现金之外，还有几十个驮马运输的面粉，慢点是正常的。”
    “面粉？？什么情况？他们脑子没病吧？冒这么大风险往国外运面粉？”
    看着不远处桃子面罩下震惊的表情，郑振回答道：
    “现在国际上小麦和面粉的价格已经是国内的4倍多了，走私面粉很正常。而且，他们这次只是探路而已，如果这条路能走得通，他们会在边境上建立一条长期的走私通道。”
    “到时候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的十几吨了，结合车船牲畜运输，一天倒个几十吨上百吨很轻松，近百万的收入，风险还比贩毒小，谁不愿意干？”
    “我记得11、12年的时候我们也打过一次，不过那次打的是黄豆和豆油，后来零零散散也抓过本地农民从外面走私进来的劣质水稻、冻肉之类的，不过，都没有这次的规模大。”
    听完郑振的解释，桃子微微点头，随后继续问道：
    “队长，这次的敌情消息准确吗？”
    “不一定准确，不过以咱们现在的装备，别说毒贩了，来一个正规军的连级单位都不一定干的过我们……别说话，来了。”
    所有人立刻精神一振，等待片刻之后，一个长长的马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支马队穿梭在密林之中，人员身上穿的是参差不齐的普通服装，数量接近80人，只有少数几个携带了武器，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威胁。
    但马队的对面，前来跟他们交易的那群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数在60人左右，其中至少有40人以上携带了自动武器，剩余的人员虽然没有明显武装，但不用问也知道，能走在这条路上的，铁定也是极为危险的角色。
    “队长，敌人的规模有点超过我们的预期了。”
    郑振微微点头，前期他所收到的情报时，这次从境内向外运输的队伍规模基本准确，但前来交易的武装分子的人数却远远超过了预期。
    全副武装、有少量重武器的40人，再加上马队里零散的武装分子，跟己方这支15人的队伍一比，似乎在气势上就已经直接占了上风。
    但是，郑振没有犹豫，他不打算给对方散开警戒的机会，因为一旦对方分散开来，再想要把他们一一逮回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准备作战。对方火力太猛，别想着活捉了，能打掉就尽量打掉。老猪，瞄准了，先干他们一炮！”
    不远处，叫做老猪的男人从身后的挂架上取下一门无后坐力炮，瞄准武装分子聚集区域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炮弹拖着白色的烟迹直冲而去，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下方的所有人都在这爆炸中愣神了几秒，就是这几秒的间隙，郑振的小队已经通过一种极其冷漠而高效的方式扩大了战果。
    真的就好像在玩游戏一样。
    郑振的脑中莫名地闪过这个荒诞的念头，他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知道只要有一点机会，对面的亡命之徒就会端起枪向己方反击，而他们枪膛中射出来的大口径子弹是绝对致命的。
    但是，他又隐约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场战斗中，对方不一定能找到还击的机会。
    因为己方收割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15人的火力网，在单兵火控雷达和红外人像识别、攻击数据链、目标优先级配置系统的共同加持之下，发挥出了极为恐怖的火力。
    跟他们之前的作战方式相比，其中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在已经持续了30秒的战斗中，还没有两个队员对同一个目标射击。
    火力的利用率，在这套外骨骼的智能系统的指引下，已经达到了极致。
    一分钟之后，下方近300米外的武装分子发动了第一次反击，但此时他们的人员损失已经接近80%，仅仅在射出不到一个弹匣的子弹之后，枪声就彻底沉寂下去。
    那些没有武器的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趴到地上，然后把手背在头顶。
    两分钟后，最后一个向外逃窜的武装分子被低空无人机咬住，随后数据链系统暴露了他的位置，一发大口径狙击子弹越过几百米的距离，从背后将他击倒。
    所有潜伏的队员全部谨慎地站了起来，在经过最后一次搜索排除之后，他们围成了一个小圈，把剩余的走私犯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郑振有些感慨地看着那些掉落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击发的重武器，又用手掀开了对方从境外运来的巨量毒品，再看看另一边装在驮马上的成袋的面粉，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
    滇省边陲的这次战斗查获了总计1.7吨重的毒品，外加接近15吨的面粉，前者的数量足以震惊全国，但后者，在全国各地屡禁不止的走私活动中，却只算是一个小数字。
    华夏官方严厉地打击着走私活动，在新闻上报道了每次打击的成果，但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滇省的这次打击行动在公布之后，居然引起了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剧烈反应。
    在外网的新闻上，这一次本来是针对贩毒的特殊行动，居然被挂上了打击粮食走私的标签。
    “为打击粮食走私，华夏边境部队击毙数十名走私客。”
    “屠杀还是正义？边境血战背后的真相。”
    “过火了？非但不承担国际责任，反而禁止粮食出口，大国风度何在？”
    “惨案！人均走私两百斤面粉，却全部被当场击杀！”
    ......
    在这样一波接一波的舆论攻势下，华夏所面临的国际压力，陡然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