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压力。
    顾立晚的座位，正好离着御膳房的休息区不远，他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斜前方的贺之书。
    他瞥了眼对方的侧脸，只觉得对方姿态慵懒，脸上的表情也不见紧张，显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场上的比赛。
    也是，御膳房可是大赛的常胜冠军，对贺之书来说，恐怕早就把这一次的冠军，当成是囊中之物了。
    而坐在贺之书旁边的凤敬轩，也是一副无聊的模样。
    “那是御膳房的凤主厨。”叶大壮发现他正盯着凤敬轩看，低声说道。
    “凤主厨？”顾立晚挑眉，凤主厨的名声他倒是听过，本来以为对方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大厨，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他之前数次到御膳房探查敌情，自然知道御膳房的主厨姓凤。不过他一次也没见过对方，听说很少有人能把凤主厨请出来。
    据叶大壮所说，御膳房前几次的比赛，这位凤主厨并没有亲自到场，只是派了他们的二厨，就将其他餐厅打得落花流水。
    由此可见，御膳房里面真是卧虎藏龙。
    而这次的比赛，不只是御膳房的凤主厨来了，就连幕后的大老板都来了。
    看来，御膳房要有大动作了。
    顾立晚微微皱眉，在御膳房要有大动作的情况下，他冒然前去找对方合作，似乎不太合适？
    他轻敲着椅子把手，脑中不断思索着。
    最后他打开系统面板，拉开技能拦，考虑了几分钟之后，毅然决然地使用了“隔墙有耳。”
    霎那间，整个大礼堂的窃窃私语都冲向他的耳膜，震得他头晕眼花。
    他勉强定下心神，仔细查看技能拦，终于发现有一个屏蔽功能，选定目标人物之后，就可以屏蔽其他人的交谈。
    他赶紧点选贺之书和凤敬轩，将其他人的谈话给屏蔽了。
    等到耳朵里嗡嗡作响的声音消失后，贺之书清冷的嗓音便传入了耳里。
    “……你自己斟酌，总之一定要进入总决赛。”贺之书淡淡地说道，显然正在和凤敬轩谈论着大赛。
    “嗯，最后一天我再下场。”凤敬轩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
    “嗯。”贺之书淡淡应了一声。
    “放心吧，小许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只要不遇上那一位，肯定能够过关斩将，一路闯到总决赛。”凤敬轩笑着说道。
    那一位？顾立晚做出凝神观看比赛的模样，仔细听着贺之书两人的对话。
    “你确定他们会派出那一位？我没看见。”贺之书问道。
    “前面的比赛怎么会需要他出手，他当然是跟我一样，压轴上场。”凤敬轩挑着眉，笑得意气风发。
    贺之书在心里喟叹一声，只有在谈到厨艺时，凤敬轩才能暂时忘记段锦。望着神采飞扬的凤敬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琐事，顾立晚手撑在椅子把手上，支着下巴，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突然，“顾立晚”三个字闯入耳膜。
    他凝神听着，就听见凤敬轩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顾立晚最近不断找你？”
    “没有的事。”贺之书淡淡地否认。
    “没有吗？”凤敬轩有些疑惑，以前提起顾立晚，贺之书的表情都会有变化，现在怎么一副不想提及对方的样子。
    “他变了。”贺之书瞥了一眼凤敬轩，知道好友心中的想法，干脆直接说道，省得凤敬轩不断打探。
    他变了。
    短短三个字，瞬间刺入顾立晚的脑中，也狠狠地刺向他的心中。
    杜如维顶着他的脸回到顾家，一年多来都没有被拆穿，他以前的好友也围绕在对方的身旁，顾家、他周遭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变了。
    结果偏偏是以前没有交集的贺之书，竟然就看出他变了。
    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更是无比的复杂，还有些隐隐的委屈。
    自己熟悉的亲朋好友，认不出真正的自己，还把害了自己的人当作是他，这让顾立晚感到委屈和难过。
    之前他把这感觉压在心底，现在终于听到有个人说，“顾立晚变了”，让他的委屈和难堪，顿时爆发出来。
    怎么一个外人，都知道顾立晚变了，他的朋友甚至是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感到异样吗？他以前做人就这么失败？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的？
    他不自觉得感到气馁，心里隐隐生出一股意兴阑珊，这下子也顾不得再听贺之书和凤敬轩的谈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不一会，他就觉得耳旁的声音消失了，他赶紧打开技能拦一看，这才发现“隔墙有耳”的技能有使用时间。
    时间到了，技能效果自然就消失了。
    他看着技能的冷却时间，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没有听到什么重点，只好下次找机会，再来试探贺之书的想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的六十分钟就到了。
    随着比赛终止的哨音响起，场内的众人停下了动作。
    这时斜前方的贺之书和凤敬轩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悠闲地离开了大礼堂，竟然是连结果都不看。
    其他参赛者眼中有些晦涩，贺之书摆明了御膳房肯定会赢，所以他才会一点儿也不在意评审结果，直接离开了会场。
    顾立晚也被贺之书和凤敬轩的嚣张震住了。
    他调转视线，望向场中央，这时已经有工作人员将料理端给评审。
    这次大赛共有五位评审，都是餐饮界赫赫有名的大厨。
    他仔细看了看各组的料理，随后也站起身来，离开了大礼堂。比赛结果一目了然，御膳房没有悬念，肯定会进入前两名。
    叶大壮等人看他离开了，赶紧也站起身跟着离开。
    回到了宿舍之后，众人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反而都聚集到了顾立晚的房间，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有什么想法？”顾立晚问道。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其中一个姓王的二厨叹道。王二厨原本是珍味斋的大厨，叶大壮来了之后就变成了二厨。
    本来他也不甘心，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叶大壮，可是后来事实证明，叶大壮的厨艺比他好。而现在，来到了厨艺大赛之后，他才知道，不只是叶大壮，还有许多人的厨艺都比他好上太多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第一组中，除了御膳房之外，还有几个也算是强劲的对手，尽管他们以前在大赛的成绩普通，可是以前的珍味斋，却是根本没参加过厨艺大赛。
    顾立晚看着众人有些被打击到，淡淡地开口说道：“这样就怕了？没参加过比赛，不代表我们就比人差，只要尽心尽力，拿出全部的实力就行了。”
    替众人打气一番后，顾立晚便把其他人赶回房间休息。
    第一天的赛事只有一场，第二天的赛事有两场，顾立晚的第三组第二天就要上场，因此他让自已的人员回去养精蓄锐，好迎接明天的比赛。
    结果还没等他们吃完晚餐，第一组的比赛结果出来了，不出大家所料，御膳房果然是第一组的第一名。
    第一组晋级的还有一个餐厅，美味厨房。
    美味厨房和御膳房一样，也是近几年来风头很盛的餐厅。不过美味厨房和御膳房走的路线不一样，算是比较偏于家常菜的餐厅。
    对于美味厨房的胜出，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顾立晚放下手中的资料，揉了揉眉心。
    三个合作对象，本来已经定好了一个是御膳房。可是如今他推测御膳房会有大动作，害得他不禁有些畏手畏脚，不晓得该如何施展。
    其余两个对象，他本来看好第一组的某个餐厅，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落败了。
    他手指点着眼前摊开在桌面上，关于美味厨房的资料，皱着眉思索着。
    系统为什么突然给他这个任务？他又要如何说服三间餐厅同时和他合作？他又要用什么名目，去和对方谈合作？
    繁杂的思绪让他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最后他干脆不想了，起身拿起外套，离开了房间，走出宿舍楼，漫步在校园当中。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顾立晚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地踱步向前。没有目的地，只是随意的闲逛，他的背影看起来颇为优闲。
    走着走着，他来到池塘边，池塘边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放了石桌椅，倒是显得古色古香，也有几分的诗情画意。
    他没想到，s大里面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过很显然，他慢了一步，亭子里已经有人了。
    亭子里的人也发现他了，对方站了起来，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顾立晚的脚步一顿，对方竟然是贺之书。
    他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他和贺之书似乎特别有缘，走到哪儿都碰得上。
    “你好。”他率先开口打招呼。
    “你好。”贺之书微微点头，语气淡然。
    “这里的风景挺不错的。”顾立晚环顾四周，有些感叹地说道。
    “嗯。”贺之书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通过了初赛。”顾立晚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
    “谢谢。”贺之书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卑不亢的说道。
    顾立晚面带微笑，心里却有些无奈，不晓得该如何和对方攀谈，对方如此的沉默，几乎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他抿了抿唇，还想再继续找话题时，贺之书突然开口了，“珍味斋？”
    “嗯？”顾立晚愣了愣，随即了然，点点头，“嗯，我是珍味斋的人。”
    “期待与你们在决赛见面。”贺之书难得对不熟的人开口说了这么多字，说完后也不管顾立晚的反应，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亭子。
    顾立晚望着贺之书的背景，心里有些疑惑，想了想，嘴角不自觉得带着一抹笑。贺之书的意思，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挺看好珍味斋？
    还没得意完，顾立晚突然觉得不对，他们又还没上场比赛，以前也没有参加过比赛，贺之书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实力？
    所以刚才那句话只是客套？
    顾立晚撇撇嘴，哼了一声，就算是客套，他也会把它变成事实。……
    另一边，回到宿舍的贺之书敲开了凤敬轩的房门。
    “我刚遇见珍味斋的人。”一进门，他就开口说道。
    “喔？是叶大壮？”凤敬轩替顾立晚倒了一杯咖啡，挑眉问道。
    “不是。”贺之书摇头，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他们的新老板。”
    “叶昱免？”凤敬轩想了想，从脑中翻出珍味斋的资料。
    “嗯。”贺之书点点头。
    “对方能挑中叶大壮，也是个人才。”凤敬轩瘫在沙发上，懒懒地说道。
    “你的动作太慢。”贺之书语气里有些埋怨，本来他也打算挖角叶大壮，结果却是晚了一步，让珍味斋给抢走了。
    “我怎么知道，有人和我们一样，能够慧眼识英雄。”凤敬轩手一摊，一副赖皮的模样。
    “你觉得，珍味斋能够闯入前三吗？”贺之书沉吟一会，开口问道。
    “行。”凤敬轩没有犹豫，立刻答道。
    “嗯。”贺之书点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你对珍味斋这么有信心？”
    “我敢说，叶大壮的手艺，虽然比不上我和那一位，要打败其他人绰绰有余了。”凤敬轩眯着眼，开口说道。
    “嗯，可惜了。”贺之书仍然为着没能挖到叶大壮有些耿耿于怀。
    “行了，御膳房还有我呢。”凤敬轩不耐烦地挥挥手，当着他这个第一大厨的面前，表现出对其他大厨的青睐，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你打算一辈子窝在厨房？”贺之书睨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有何不可？”凤敬轩痞痞的笑着。
    “凤家不会准的。”贺之书淡淡地说道。
    “……我管他们准不准！”凤敬轩撂下一句狠话，气呼呼地站起身走向床铺。
    “晚安。”贺之书看他已经爬上床了，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滚吧。”凤敬轩显然余怒未消，哼了一声。
    贺之书也不在意，悠哉地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他的助理已经等在里面了。助理拿了一些紧急文件过来，要让贺之书签字。
    “什么事？”贺之书走向沙发坐下后，一边签字，一边淡淡地开口。
    “老板，风华和长远打了几通电话过来，还有顾二少也打了一通电话。”助理开口说道。
    “风华和长远的事交给徐经理，顾二少说了什么？”
    “顾二少想和您约个时间见面。”
    “推了，就说最近我都没时间。”
    “是。”
    “我会在这里待七天，其余的会议和约会都替我推了。”
    “是。”
    “如果有人问起，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是。”
    “回去吧。”
    助理离开之后，贺之书疲惫地靠着沙发背，脑中想着，这一次利用厨艺大赛，他借口离开公司，希望可以成功钓出贺氏的叛徒。
    想着想着，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贺之书。”贺之书瞥了一眼，看出是家里的来电。
    “喂，听说你这几天不回公司？”话筒里传来贺老粗犷的嗓音。
    “嗯。”贺之书淡淡地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公司里已经有人向我告状了，说你跑去参加一个什么厨艺大赛。”贺老急吼吼地问道。
    “消息传得还真快。”贺之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可不是吗，他今天下午才刚在会场露了个脸，马上贺氏里就有人知道了，还跑到老爷子面前告状去了。
    “……”贺老一听，顿时沉默了。
    他也听出贺之书的潜台词了，脑子里思绪转过一圈，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没想到老李会有问题。”
    “也不一定，或许李叔也是关心贺氏。”贺之书模拟两可的说道。第一个告状的，不代表就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
    李叔是贺老一手提拔起来的，今天他会第一个向贺老告状，也有可能是被利用了，因为李叔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对贺氏忠心耿耿的模样。
    “唉，反正我老了，这些都要交给你了。”贺老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再管这些糟心事，总归贺氏要交给贺之书，这些都归贺之书管了。
    “嗯，爷爷你好好休息吧。”贺之书放柔了语气，温声说道。
    “行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你一走贺氏就不平静了。”贺老说道。
    “谢谢爷爷。”贺之书笑了笑。就是要他们不平静，否则他何必离开贺氏，不给他们机会，他又如何能揪出内鬼。……
    贺之书离开贺氏之后，长远和风华的合作案，就落到了徐经理的头上。
    对于许之遥和陈安华三天两头的骚扰，徐经理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可是总裁把工作交给他，他就是硬着头皮，也得把事情给办漂亮了。
    除了长远和风华之外，“顾二少”也开始频频联系贺氏。
    可是不管“顾二少”怎么联络，贺氏的总裁助理都是以一句“总裁近期有事”，就把他的邀约给推了。
    电话另一头的杜如维气得跳脚，却也拿对方没有办法，就算他直接杀到贺氏，没有预约照样被挡在门外。
    几天之后，杜如维总算得到了贺之书的消息，没想到对方竟然跑去参加一个什么厨艺大赛，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起初大家听说贺氏的太子爷跑去参加厨艺大赛，都有些看笑话的成份在，等到知道贺之书的餐厅就是御膳房时，大家的脸都笑不出来了。
    亏得大家还在猜，御膳房背后的真正老板到底是谁。
    有些人认为御膳房是凤敬轩的，背后老板自然也是凤家人，可是经由大家的观察和试探，凤家人和御膳房却没有往来。
    也有些人认为凤敬轩只是个幌子，背后的老板另有其人，只不过猜不出幕后老板的身份。
    如今谜底揭晓，御膳房幕后的老板，竟然是服装王国的贺氏。
    好嘛，食衣住行，贺氏已经揽了食和衣了。
    这时候，有人突然说，贺氏野心不小，前些时候似乎听说顾二少和贺少有连络。这下子大家炸开了锅，贺氏这是要往“住”发展了？
    谁不知道顾氏是房地产起家，贺氏若是服装王国，那么顾氏就是房地产王国。
    经过大家的以讹传讹，一时之间，不只整个京通市，几乎全国都传遍了，贺氏要和顾氏合作了。
    传言中的主角之一，杜如维，却是已经将近一个月联系不上贺之书，更遑论合作。……
    顾家
    杜如维坐在书房里，阴沉着一张脸。
    “贺氏还是没消息吗？”杜如维开口问道。
    “是的。”刘鑫也很无奈，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费尽了心思，却都无法联系上贺之书。
    “准备一下，我们到s大。”杜如维决定，亲自到s大堵人，他就不信这样还逮不到贺之书。
    刘鑫听了杜如维的吩咐，立刻准备好文件和企划书，然后跟着杜如维直接来到了厨艺大赛的会场，s大。……
    此时厨艺大赛已经举行了三天，各组的前两名都出炉了。
    进入决赛的十个餐厅被分成了两组，接下来的四天赛程中，前两天这两组要各取出一个第一名。
    然后第三天剩下的八个餐厅角逐第三、第四名。
    最后一天自然是总决赛，两组的第一名要分出高下。
    这一次很不幸的，顾立晚的珍味斋和贺之书的御膳房对上了。
    第一组的五个餐厅中，除了珍味斋和御膳房之外，还有一个获胜呼声很高的美味厨房，另外两个则是和珍味斋一样，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的餐厅。
    除了珍味斋，御膳房根本没有把其他餐厅当作对手；而美味厨房却是不把珍味斋看在眼里，对美味厨房而言，只有御膳房才称得上是对手。
    比赛的结果不出众人所料，御膳房获得了第一组的第一。其余的四个餐厅，就等着倒数第二天争夺第三名和第四名。
    比赛结束之后，顾立晚带着众人准备离开大礼堂，这时刚好碰上了美味厨房的人。
    美味厨房的负责人停下脚步，打量着顾立晚几人，他身后的厨师端着一副高傲的模样，用眼角余光扫过叶大壮还没脱下来的围裙。
    “珍味斋？”美味厨房的人开口问道。
    “嗯，你们好。”顾立晚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嗯，后天场上见。”美味厨房一行人脸上带着些微的嘲讽，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大礼堂。
    “叶厨，他们真j，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叶大壮的助手嘀咕着。
    “不用管他们。”顾立晚说道。
    就在他带头往大礼堂外面走时，远远的迎面走来一群人。他眯了眯眼，觉得领头人很眼熟，下一瞬间，领头人的面孔清晰地映入眼帘。
    顾立晚全身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顾立晚”朝他走过来。
    “顾立晚”带着刘鑫，还有几个经理，走入了大礼堂。顾立晚和他们一伙人擦身而过，心脏跳得飞快，胸腔中的怒气几乎喷薄而出。
    他紧握着双拳，才克制住上前揪住“顾立晚”的冲动，天知道他多想就这么扑上去，狠狠地给对方几拳。
    “老板？”身后的叶大壮几人有些疑惑，不解顾立晚为何突然停下来。
    “没事，走吧。”顾立晚暗自深呼吸几次，勉强定了定心神后，带着几人快步离开了大礼堂。
    他的背后，顶着他的脸的杜如维，正走向贺之书。……
    顾立晚脚步匆匆，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他把自己锁入了房间，谢绝其他人的探访，扑在床上，愤恨地敲击着床铺。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杜如维，看着自己的脸安在别人的身上，顾立晚的心里忍不住翻腾着杀人的欲望。
    杜如维，这个偷了他的脸的卑鄙家伙，顾立晚真是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没看见杜如维时还好，他还能压抑住仇恨。
    可是现在杜如维出现了，顶着他的脸，彷佛在嘲笑他，笑他身边没有一个明白人，全都被杜如维耍得团团转。
    ☆、第二十三章　变化　[二更]
    顾立晚紧咬着被褥，将嘶吼闷在喉中，他瞪着双眼，对杜如维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双手双脚不断乱踢乱打，意图发泄心中的怒和恨。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发泄完，他瘫在床上，气喘吁吁地瞪着天花板。
    须臾，眼角的泪就这么滑落，他捂着脸，低低地呜咽。
    有家归不得，亲人变成陌生人，他多么想念母亲和哥哥，却因为杜如维的关系，他被迫在外流浪，靠着双手和一个诡异的系统，努力向顾家迈进。
    他也想不管不顾地冲到哥哥面前，告诉对方，自己才是他的弟弟，顾家里面的那个“顾立晚”是个冒牌货！
    可是他办不到，他根本不晓得哥哥的行踪。
    顾宅所在的别墅区他进不去，他更不敢冒险和母亲连络，再说母亲没有能耐，就算自己和她联络了，也是没什么帮助。
    所以他只能忍。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顾立晚趴在床上，肿着一双眼，思索着杜如维的来意。
    回想刚才杜如维一行人的神态，再仔细想着刚才身后人还剩下哪些，不一会，顾立晚的眼神顿时一亮，难道杜如维的来意，是为了贺之书？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毕竟刚才他们身后，就只剩下御膳房和另一个餐厅。另一个餐厅是个第一次参赛的小餐厅，应该没有任何吸引杜如维的地方。
    贺之书就不同了。
    身为服装王国的贺氏太子爷，现在又是御膳房的老板，对顾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合作对象。
    不管顾氏想要往服装业发展，或是进入餐饮业，贺氏都是最好的帮手。
    一想到这里，顾立晚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不能让杜如维得逞，贺之书这个合作对象，他早就订下了，谁都别想和他抢。
    因此他一骨碌地从床上翻起来，跳下床就打算冲出房间，冲到门前又紧急x车，想了想转入浴室。
    来到洗手台前，抬头一看，果然一脸狼狈，根本不能见人。
    他赶紧洗了个脸，将仪容整理一番，好歹收拾得能见人了，这才挺了挺胸膛，大跨步地离开了房间。
    不过当他来到大礼堂时，已经晚了一步，不管是杜如维还是贺之书，都已经不在里面了。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随便捉了一个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一听他打听御膳房的事情，马上八卦地开口，“g，你都不知道，刚才一伙人突然气势十足的走进来，张口就喊贺少，御膳房的老板脸色都黑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走了啊。”工作人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顾立晚差点气结，他按耐下不耐，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我怎么知道。”工作人员摆摆手，又继续去忙碌了。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是只看见贺之书一行人离开，却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不过这也是，工作人员哪里会管参赛者上哪儿去呢。
    所以顾立晚在大礼堂附近绕了一圈，最后无功而返，又回到了大礼堂正门口。
    他木着一张脸，眺望着远方，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虽然想着阻止杜如维和贺之书的合作，可是他有什么立场？
    杜如维如今顶着顾家二少的身份，谁不给他几分面子？就算贺之书心里不愿意，恐怕也不会对杜如维摆脸色。
    再说顾家实在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只要杜如维拿出足够的诚意，开出让人满意的条件，他相信贺之书会心动的。
    越想越气馁，他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去阻止两个企业的合作？现在的他只是个餐厅的小老板，虽然摆脱了草根男的身份，但是和贺之书那种继承人还差得远了。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的世界和贺之书的世界，是不同的。
    车祸醒来之后到现在，他没有一次这么清楚的认识到，他已经离以前的生活圈子，太远了，远得他几乎找不到路回去。
    世家继承人和草根男，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现在看来却是多么的讽刺。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到宿舍。
    可是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一个他不久前还在拼命打听行踪的人。
    贺之书面色淡然，朝着顾立晚走了过来，直走到顾立晚面前，才停了下来。贺之书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步伐不快不慢，带着一种优雅和闲适。
    “听说你找我？”站定之后，贺之书开口淡淡地问道。
    “呃……嗯。”顾立晚有些怔愣，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什么事？”贺之书又问。
    “嗯，不是什么大事……”这时顾立晚踌躇了，他要怎么说？难道直接开口要求贺之书不要和“顾二少”往来吗？
    “说来听听。”贺之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口气却还算温和。
    “我刚才……看见顾二少了。”顾立晚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
    “嗯。”贺之书点点头，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认得顾二少。”
    “杂志上登过他的相片。”顾立晚赶紧解释，贺之书眯了眯眼，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给了顾立晚一个“接着说”的眼神。
    “顾二少亲自到这里来找你，你和顾氏……在合作？”顾立晚想了又想，拐了几个弯，话还是憋不住地溜了出来。
    说来奇怪，这时候的贺之书给他一种近似于安心的感觉，总觉得对着贺之书，他能够畅所欲言，可以把心中想说的、想问的话都说出来、问出来。
    因此他忍不住，真的就这么开口了。问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住了，带了易容面具之后，他和贺之书不过见了几次面，两人之间根本不算熟，他怎么会问这么隐私的问题？
    对面的贺之书也愣住了。
    他刚才看见这个珍味斋的新老板，一个人站在大礼堂门口，尽管午后的阳光刺眼，可是对方的周边却彷佛萦绕着一股黯淡，就连阳光都无法照亮。
    而且对方的表情很迷茫，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惶然，眼神中也藏着一丝不安和气馁，莫名的，就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本来满心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