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季晟和卢总等人留了个联系方式，虽然他是因为自己内心对小柯最后一点以前的情分关系才帮的忙，但卢总欠自己人情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可是用欠周琛人情换来的，怎么可能不要卢总偿还？
    当然，这个人情目前肯定暂时还用不到。
    但以后季晟有什么事，这个人情说不定会派用场。
    离开饭店, 其他人都有司机。
    唯独季晟没有，只好滴滴上叫了个代驾。
    结果这代驾一看见他的千万豪车，说什么也不肯去驾驶。
    季晟无奈，只好许诺说没关系，开坏了算他的。
    代驾小哥这才同意。
    结果车子发动起来，代驾小哥还是很紧张, 全程没敢超过四十码。
    季晟在车里的时候想好了，无论如何要找个司机，倒不是想装逼，而是以后这样的酒局免不了，他总不可能每次都找代驾吧？况且就像刚才那样，代驾小哥也不太敢开啊。
    来到苏权的独栋别墅。
    季晟不由多看了一眼，这里是市里最好的别墅区，比他买的别墅豪华得多。
    来到里面。
    众人坐在客厅沙发前，在欢声笑语聊着家常，他们在看见季晟进来后，全都停止了闲聊，强烈要求他立刻把东西拿出来。
    “小季啊，快点都拿出来吧。”
    “我都等了一晚上了，今儿个说什么也要弄一件回家。”
    看见大家要求这么强烈，季晟说笑了两句，就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茶几上面。
    总共六样东西，小水丞、折沿洗、鼻烟壶、碧玉云龙钮印玺和猫眼石。
    刘海粟大师的泼彩画《山水》没拿出来，这是季晟私底下答应好卖给云老的。
    众人一看眼睛都挪不开了啊。
    云老更是心花怒放道：“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苏权也啧啧称奇道：“瞧瞧这猫眼石，瞧瞧这鼻烟壶, 我真喜欢。”
    陆昊阁他们没那么懂, 看到两位懂行的眉飞色舞，全都忍不住询问。
    云老懂得比较多，大概把这些东西都讲解了一遍。
    小水丞和折沿洗就不用说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就谈论过这两样。
    鼻烟壶也是雍正时期的涅白料，不过和小水丞不同的是，这个鼻烟壶是金地珐琅彩福寿纹的，形状有点像桃子。
    云老和苏权各说了几句，估价大概在两百万左右。
    陆昊阁听完后毫不犹豫道：“我出两百万。”
    苏权无语道：“你一下子把抬价空间锁死了，这是不想让我们竞争啊？”
    云老也笑骂道：“你小子是真的坏。”
    陆昊阁哈哈笑了下，“折沿洗和猫眼石才是大头，我不一定争得过你们，先拿个小的也好。”说着，他看向季晟，“小季，两百万卖吗？”
    季晟和他们碰面之前查阅过资料，得到的估价也和云老苏权差不多，他嗯了一声，“行。”
    陆昊阁大喜，小心翼翼伸手把鼻烟壶接过, “这鼻烟壶归我了，一会你把账号给我，明早我让公司给你汇款，小季，你对我放心吧？”
    季晟倒是想说不放心，可转念一想，陆昊阁这种家世的人，要真当着大家面做出耍赖皮的事，回头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了，他笑道：“陆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对你不放心？”
    “那我就谢谢你信任了。”陆昊阁拿下鼻烟壶很高兴。
    云老又拿起嫩黄料娇耳炉看，他和苏权聊着，“小苏，这玩意工艺看着有点像乾隆时期的，咱俩打个赌，如果是乾隆时期的，你就把你收藏的那块封门青卖给我。”
    “我才不和你赌呢，您老就是想骗我封门青。”苏权机灵的很。
    众人被他俩惹得大笑。
    季晟也在旁抿嘴笑了笑，云老真老顽童啊。
    云老把耳炉反过来，落款果然是乾隆时期，他有些喜欢，问道：“小季，这只耳炉你要多少钱？”
    大家朝他看去。
    季晟沉吟了一下，根据自己搜索来的资料和相似物品成交价结合，报出价格道：“一百万左右吧。”
    “值，这个耳炉值一百万。”云老颔首道。
    苏权也道：“之前苏富比拍卖过一款差不多的耳炉，也是乾隆年间的，我记得成交价是一百零四点四万，这样，我就出一百零五万，你们谁要是再加价我就不跟了，有吗？”
    “小苏别怪我拆你台，老头子也喜欢这耳炉。”云老捧着这嫩黄料耳炉道：“我出一百一十万。”
    “这只耳炉确实好看。”周琛忍不住道：“通体嫩黄，简直就是艺术品，云老，别怪我跟你争啊，我出一百一十五。”
    “呵呵，没事，买古董嘛肯定价高者得。”云老真没介意，“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一百一十五万已经超出这耳炉价值了。”
    “超出我也买啊，又没超出太多。”周琛感慨道：“我收藏里没几件真品，好不容易碰上一件不错的，肯定买，况且放个几年，说不定这玩意就超过我现在出的价格了。”
    “这倒也是。”云老非常认同道。
    末了，这只耳炉被周琛买下了，他同样说道：“我也明天给你赚钱。”
    “好的。”季晟道。
    这种小圈子里买东西，不会像拍卖会那么激烈，两样东西能卖出三百多万他已经很满足了。
    “哟，这两方印玺还是嘉庆年间的呢？”云老已经在看下一件东西了，他拿着印玺仔细观看，“还是上好碧玉雕刻成的，上面雕的云龙形，一看就是宫廷里的。”
    季晟回话道：“确实是宫廷印玺，你看底款，是嘉庆皇帝的印玺。”
    “这玩意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何明轩说着拿出手机翻了起来，很快叫出了声，“我就说看到过，《嘉庆宝蔽》里有记载，我之前拍了《嘉庆宝蔽》，你们过来看一下，一模一样。”
    “还真是一样。”
    “我怎么记得这玩意九几年的时候被外国人买去了？小季你哪来的？”
    大家一边看一边问。
    季晟吓了一跳，心说不会撞车了吧？
    幸好云老嗤笑道：“你们真的不学无术，仔细看看《嘉庆宝蔽》，上面是不是记载了此印玺有三方？外国人当初只买了一方。”
    “原来是这样啊。”张云一下子明白了。
    许立民也笑道：“我还以为碰上一模一样的了。”
    “这印玺大概值多少钱？”周琛忍不住问。
    云老道：“我个人估价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具体要看小季能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季晟之前查阅到的价格和云老说的几乎一致，他点头道：“可以。”
    “那行，我不客气了。”许立民立刻报价道：“我出一百八十万。”
    苏权道：“这回我可不让了，嘉庆皇帝的印玺，买回去放着也有面子，这样，我出两百。”
    “你这小子，跟小陆一个德行，直接锁死了我们加价的空间。”云老翻白眼。
    苏权坏笑道：“您老要是想加价就加呗，反正也亏不了多少。”
    “不加了，不加，我待会还要……”云老差点说漏嘴，连忙闭上了，“我最近手头紧，你们谁要加价加吧。”
    “我也不加了。”
    “两百差不多了吧。”
    张云等人没跟苏权竞争。
    季晟也乐得两百万卖出去。
    接下来是小水丞了。
    这回被张云买了下来，出价三百一十万。
    不知不觉四样东西已经卖出去，季晟计算了一下，收获了八百二十五万。
    最后两个才是重头戏。
    折沿洗季晟开底价四百万，几个人基本上都加价了，最后被何明轩花五百零五万价格拿下。
    只剩下最后一个猫眼石。
    “这么大一块猫眼石？我目测都有十克拉了啊！”苏权惊叹道。
    周琛更是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大一块得值多少钱呀？”
    云老倒是对猫眼石不怎么感兴趣，他瞥了一眼道：“我记得斯里兰卡之前拍卖过一颗十克拉金绿猫眼石，最终成交价一百万美元，这颗猫眼石是清朝老物件，应该还要高点，浮价几十万没有问题。”
    卧槽！
    六百万软妹纸币都不止？
    季晟之前查阅资料的时候，对这颗金绿猫眼石估价也就五百万左右，不愧是花了三万外汇券买下来的。
    张云不太懂，纳闷道：“这么贵？我怎么记得一克拉猫眼石一万五左右？”
    “小张，说了让你多学点。”苏权摇摇头，解释道：“在世界五大宝石中，猫眼石的产量是最稀少的，产量的稀缺性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猫眼石具备非常大的收藏价值，你可能不知道猫眼石出产率多低。”
    “多低？”许立民好奇问。
    苏权认真道：“通常，在一百公斤原石里只能出十公斤宝石，但是，在这十公斤宝石里仅可以一千克拉的猫眼石。”
    张云撇撇嘴道：“产量不低啊。”
    苏权哑然失笑道：“说了你不学无术还不信，等我话说完行不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正常情况下，一千克拉猫眼石宝石中，或许只有一颗猫眼石是十克拉以上的，又或者一颗变石猫眼石都不存在的可能也有，所以啊，如今市场上猫眼石的数量非常稀少，而且在这些位数不多的猫眼石中，可能还包括了一些带有瑕疵的劣品，真正的变石猫眼石太少了。”
    季晟心里痒痒的，心说你们别卖弄学识了，快点开始竞价吧。
    可苏权不卖弄了，云老又卖弄上了，只见他目光流露出莫名光芒，“这颗猫眼石蜜蜡黄，在光芒折射下能看见一道眼线位于弧面正中，而且质地十分清晰明亮，属于猫眼石中的精品，称之为金绿猫眼石，贵的很。”
    “不是还有人工猫眼石吗？”张云又问了一句。
    云老瞥瞥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放大镜，“你们可以看一下，人工猫眼石一般用玻璃纤维制作而成，颜色上和正宗猫眼石没多大区别，不过区别在于人工猫眼石的弧形顶端会同时出现两到三道亮带，而天然猫眼石就一条，我带了个放大镜过来，小张你对着看看，如果是人工猫眼石两侧能看见六边形蜂窝状结构，天然的不会有。”
    张云拿起放大镜看了看，“诶，还真没有。”
    苏权急不可耐道：“我测量下这颗猫眼石多少克拉。”
    季晟盯着看。
    苏权去里屋找了游标卡尺、小型电子秤等工具出来，他先是称了称重量，随后测量了猫眼石的直径。
    涉及的工具很多。
    测试完成后，苏权拿着计算器计算了一阵子，最后得出结果道：“这颗金绿猫眼石十点二克拉。”
    云老若有所思道：“这么大的金绿猫眼石，哪怕不算历史价值都值六百万以上了。”
    许立民眼巴巴地看着大家，“你们都买到东西了，就我没有，这块金绿猫眼石就让给我吧，当然，我也不会让小季吃亏，六百五十万。”
    云老故意吓唬他，“我这也没买到东西呢。”
    许立民都快哭了，“云老，您是大收藏家，好东西一堆一堆的，我真没收藏几件真品，这颗清朝金绿猫眼石你就让给我吧，求求你了。”
    众人被他逗笑了。
    云老这才道：“行了，你跟你争，你就别卖惨了，还是问问小季愿不愿意卖。”
    “小季，六百五十万行吗？”许立民问。
    季晟之前想着能卖出五百万就挺好了，六百五十万已经超出预想，他毫不犹豫道：“行，猫眼石归许哥你了。”
    “太好了！总算弄到个好东西了！”许立民格外的高兴，也说了句道：“我和他们一样，钱明天汇到你账户上。”
    “没事，晚几天都没问题。”
    季晟说漂亮话。
    他心中实在兴奋啊，今晚这六件藏品卖出去，自己又收获了一大笔钱，足足一千九百八十万，这还是刘海粟大师的泼彩画《山水》没卖出去的情况，如果卖出去，他觉得不比之前参加老张私人拍卖少多少。
    当然，具体云老会出多少钱季晟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他有一点可以肯定，按照苏权之前和自己打电话时候透露的信息，《山水》至少值一千两百万，可能更多。
    季晟心中火热一片，迫不及待想快点和云老私下聊《山水》价格了，只是这边还没结束，他也不能没礼貌催促，只好一边期待一边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