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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电话。
王局长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郑队,有个任务托付给你……”
“郑队长去处理黑道那边的案子了。”叶非说,刚要挂上电话,却被对方急忙叫住。
“郑队脱不开身,那小秦你应该有空吧,”王局长擦一把汗,那位后台硬得像钢板的李总提出的请求实在不是他能拒绝的,本来可以找武警部队护送他,但自从上次那个据称最精锐的分队在他这里一夕间含冤覆灭后,他每次见到武警那边的那些老家伙都得捂着脸绕道走,现如今根本不敢再开口借人。
无奈之下只能抽调自己这边行动力最强的刑警队,没想到郑汪明却带着队伍赶去办案,这样一来,电话另一头能力超群的秦非烨就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小秦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护送一个重要人物登上去t市的飞机。”
叶非闻言,眼睛一亮:“我护送那个人安全登上飞机,您帮我开调动证明可以吗?”
“调动证明?小秦你要走?”王靖权惊愕。
“是,因为一些原因,我非走不可。”
王靖权斟酌了下,一个国际刑警走了,还会有其他的被派来接手案子,但李天扬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他很快做下决定:“好,我答应你,也请你务必护那人周全。”
“没问题。”叶非答应道。凭他的身手,要保护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挂掉电话,他披上警服外套,不做迟疑地按着局长交代的联系方式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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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过后,a市作为繁华的南方滨海城市,三月末已经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春天景象,到处可见繁花似锦,虽说春寒料峭,但这并不能阻止爱美的年轻人们换上轻松的春衫。
一切都是那么欣欣向荣。
少年背着一个大大的吉他琴盒,穿着连帽的休闲装,朴素简单的款式穿在漂亮得过分的男孩身上,也引得路人频频打量,他若无其事地走进一栋大厦,按下了升降电梯的最高一层数字。
七十一
二十四层高的大厦天台,少年手持望远镜,神情淡漠地望着某个一公里外的方向,精密的望远镜和本身良好的视力让他可以轻易看清下方别墅内的风吹草动。
中年夫妻先后神色匆忙地钻进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里,车辆缓缓驶出车库,别墅五米高的宽大铁门向外打开,十四辆安装了防弹窗户的不起眼保镖车驶出,不着痕迹地列开阵型将私家车包围起来,四辆开路,两辆分于左右,八辆殿后,真可谓是声势浩大,李天扬这次是下了血本。
车队正向机场方向驶去,而要抵达机场,他们必须经过雇佣兵先生如今所站这栋大厦面前的道路。
趁目标还没有进入他预计的范围,他放下望远镜,从背上解下吉他盒,打开后,里面是满满一堆泛着金属光泽的零件,少年似乎对这些零件已经熟悉之极,拿出一个个零件徒手组装起来。
两三分钟的时间后,一架狙击枪被架在了天台的围栏下,只露出一个可以自由转换角度的枪口。
少年透过瞄准镜向下望去,整个人在车队进入他的狙击范围后气势突变,一股凛冽的气质从单薄的身躯上散发出来,牢牢地锁定了处于中间的那辆私家车。
到了雇佣兵先生这种程度,已经不需要借助于精密复杂的运算了,他只需放缓呼吸,用平稳的心跳作为依据,不需要默数,手指间的触感就足够他掌控节奏,甚至于防弹玻璃会引起穿甲弹折射的程度都只需要凭枪支口径的大小和风速,引发出致命的直觉。
狙击枪对准了下方车辆中,中年女士的头部,纤细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平稳地发力。
正在这时,从一旁的街巷中陡然冲出一辆普通的大众suv,以不可意思的,或者称之为不要命的角度冲进车队,先是撞开了左路的保镖车,之后直直撞上私家车,将其撞开半米距离。
兵叔的子弹直直穿过私家车中两个座位之间,将坚韧的防弹玻璃打成了白色的蜘蛛网。
同一时间,那辆suv右侧车门弹开,一个人影稍纵即逝,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灿烂炫目的闪光。
这光!――
雇佣兵先生一惊,身体几乎在同一时间俯趴在地,趴下后他就知道中招了,迟迟未听见预期中的枪声更是坐实了他的想法。
竟然用镜子模拟狙击镜的闪光,像他这样已经练出战斗本能的人,几乎很难在看到闪光的时候不下意识躲避开来。
兵叔起身后再次向下望去,只见车队已经转过拐角离去。
“啧,竟然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李天扬什么时候警觉性这么高了?他的身边看来有着了不起的人物。”
少年一击没有得手,也没有什么不良情绪,三两下将狙击枪拆开还原成零件后,重新装进了吉他盒,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去。
“……不过事实上,比起狙击枪,我更擅长用冲锋枪。”
李天扬被那辆突然开出来撞他的陌生车子吓得魂飞魄散,但他好歹保持住了风度,虽然两股战战,到底没有像身边妻子那样失声尖叫起来,然而接下来,他看到那辆suv朝着自己方向的车门竟然打开了,一个人直接翻进了他的车里,把原先的司机一把扔进那辆大众suv里,自己替代了司机的位置。
“……你你你你你,你是谁?”李天扬语不成声:“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只要你放过我,我给你五倍的价钱,哦不,十倍!……”
“嘘,”来者摘掉帽子,却是露出一张年轻且俊美得过分的脸,向李天扬露出一个微笑:“李先生,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相反我是王局长派来保护你的,你可以叫我秦警官。”
“是王靖权!”李天扬闻言,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他知道王靖权向来细致谨慎,相信他不会泄露自己向他寻求保护的消息,也相信王靖权派出的人必定还是很可靠的,想到这里,他的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我很感激你来保护我,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出场方式吧?”
“呵,”叶非一晒,指着窗玻璃:“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逃过了一劫?”
李天扬转头,这才发现变成了蜘蛛网的花白车窗,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这是……”
“就在方才,你们差点被人拿狙击枪爆头。”叶非说。要不是他之前在巷子里所处的角度恰好看到了对面大厦上的一道闪光,恐怕这次就得阴沟翻船了。
“天哪!”一旁的古月馨被吓得尖声叫道:“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我尽力,夫人。”叶非从善如流。
古月馨还是不满意,强调道:“什么叫尽力?是不是太轻描淡写不负责任了?你们局长派你来保护我们,你就要豁出命来!”
李天扬揉着额头,扯了扯古月馨的袖子,被女人一把甩开。
叶非闻言,脸上却是滴水不漏:“夫人放心吧,要保护您这样的角色,我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古月馨当然听得懂警官满含深意的话语,当下脸色一变。
“别说啦,人家是来保护我们的,”李天扬对女人使着眼色。
古月馨脸色难看地把头转向一边。
李天扬知道一向骄纵的妻子这会儿肯定生闷气了,但是估计她那张嘴巴再说话可就得把这个看上去很有一手的警察给气走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当着陌生人的面,抓住妻子保养周到的手,细语劝道:“放心吧,馨,他一定会保我们安全的,乖,啊。”
古月馨的手被男人捂在手里,又被这样一番软语安慰,一口气很快就消得差不多了,她瞄了一眼丈夫保养周到、斯文俊雅的脸,要不是她古月馨这辈子就栽在这张让她爱透了的脸上,她哪会嫁给这么个软弱无能的男人?
不过,其实软弱无能的男人也是挺好的,至少唯她是从,虽然花心了点,但对于从小生活在高干家庭里的古月馨来说,却是见得多了去了,而自己收拾起他来,他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想到这里,古月馨便只是佯装不满地轻哼一声。
“李先生,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能联系我们吗?”保镖车里向这边来电。目睹了这一切,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李天扬夫妇已经被劫持为人质,不得不投鼠忌器。
“有狙击手袭击我们!”李天扬惊魂未定:“刚才那辆车不是敌人……”
叶非见他有些语无伦次,便接话道:“你好,李先生和他的夫人目前无恙。我是来保护他们的,司机在那辆大众车上,叫他先把车开到一边去,没他的事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挂掉对讲机后,踩下油门,也不管街道上的一片混乱,以最快的速度驾驶车辆转过一个拐角,避开了对面大厦的狙击范围,风驰电掣地向机场驶去。
“狙击手吗……没想到对方竟然派出了这种力量。看来是抱着必杀的决心了,但是我决计不会让你们得手。”叶非自语。
对,只要保护好这对夫妇,他就能逃到法国去,谁都阻止不了他!
车队很快驶入了飞机场,一百多名精锐保镖先一步下车,在航站楼中分散开来,一部分守着底楼大门,一部分包围守护住李天扬和古月馨。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北京的ca15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7号登机口上飞机。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北京的ca15xx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7号登机口上飞机。……”
“离飞机起飞只有五分钟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叶非道:“我会保护你们直到飞机起飞,也请你们不要放松警惕。”
“咳,下面是一则重要通知,各位乘客请注意,各位乘客请注意。”机场广播中传来一副低沉的男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雇佣兵先生清清嗓子,压低声带,将自己的清亮少年音调整为一副更能令人信服的低沉男声,这对经过特殊训练的他来说不难做到。
“本机场疑似潜入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在某架即将起飞的客机上安装了炸弹……”
闻言,整个机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机场的排查工作需要时间,所以……”
“所有飞机暂时停飞,所有航班无限延期,直到机场方面确认旅客人身安全。”
直到我取得古月馨性命。
一股寒意从在场每个人的脚底泛起,李天扬众人几乎立即就意识到这是追杀他的人的手笔,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们的逃脱。被藏匿于黑暗中的恶魔用戏谑眼神注视着的恐怖感笼罩着他们,李天扬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自始至终只是对方玩弄于鼓掌中的可怜老鼠。
兵叔关掉广播站起身来,至此,局势已经被他完全掌控,古月馨插翅难逃。接下来,就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秦,秦警官!”李天扬手脚冰凉,令人窒息的生存压力让他颤着声音问叶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样一来……”叶非略一思索,说道:“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就是换乘飞机都不可能了。所以只有换一个方式逃跑,或者直接正面迎敌,把他们干掉。”
李天扬擦着冷汗:“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追杀着,所以我们还是跑吧!”
“不,不好了!”对讲机中传来保镖的喊声,还有密集的枪声和人群的尖叫声:“守护底楼大门的人遭到袭击!”
“胆子这么大?”叶非讶异:“对方有多少人?”
“有……有……”对讲机中一片嘈杂,过了一会儿,保镖似乎才抽空道:“好,好像是……”
“……只有一个人!!”
“啊!――”对讲机中传来惨叫:“快,快阻止他!”
“他在强攻!天哪,他背后长眼睛了吗,我们根本打不中他……”
“不,不好,他攻进来了!我们守不住了!”
“右路电梯,他在右边!”
“不!――”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声,夹杂着电子设备被摧毁的电流兹兹爆破声。
“情况不好,我们快撤。”叶非掏出手枪:“黄先生你快带他们走!”
底楼保镖对着对讲机声嘶力竭地喊:“他上来了!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快跑!”
“跑不了了……是火力压制!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他用火力压制住了――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被锁定爆头!”
“这,这真的是一个人吗?!……啊!”
“他……他上来了!!”
对讲机中传来一片惨叫后,却陡然安静下来,就像一台老式唱片机被人陡然按住了卡盘,前一刻还沸反盈天的声响在一瞬间被掐断。
不久,楼梯处由下至上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慌不忙,不轻不重,似乎每一步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二楼候机大厅里,不单单有李天扬一行,还有几百名不明真相的候机乘客,他们虽然听到了恐怖分子袭击的广播,但因为“炸弹是被安装在某架飞机上”,所以长久以来缺乏危机感的人群除了不满的抱怨外,反倒并没有如何惊慌失措。
而李天扬众人听着这死神的脚步声,早已冷汗浸身,心胆俱裂。
就在那个恶魔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叶非举枪打爆了悬挂在大厅正中的水晶吊灯。
随着哗啦啦一片水晶落地的巨响和候机乘客的尖叫声,整个大厅在一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雇佣兵先生第一时间侧身躲在了门后,待几秒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暗视觉,不由轻啧一声。
即便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的角色,但是要他闭着眼睛对面前的一片黑暗盲目扫射,却也是做不到的。
李天扬感到自己被人用一股大力摁趴在地上,秦警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用柔软的膝盖内侧着地,伏低身体,跟我走,不要发出声响。”
李天扬点点头,但随即想到对方在黑暗中应该是看不到的,便转身握紧古月馨的手,不想入手却一片冰凉湿漉。
“……?!”
“疼……”古月馨痛苦的声音响起:“我被人撞倒了,好疼……”
“混乱中被撞到了吗?撞在哪了?要不要紧?”李天扬紧张起来,却被叶非猛地捂住嘴巴。
叶非轻声道:“别说这些了,活着就行,先保住性命一切都好说……”
一颗子弹无声无息地射来,叶非凭藉多年的警觉本能避了开来,不由惊出冷汗。
“找到了。”雇佣兵先生低语道,声音中含着浓浓的杀意以及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失望。
72、
兵叔的低语淹没在沸腾的人群吵闹声中,无法分辨清楚,而发生在身边的混乱一幕却令叶非心头泛起疑问,这种简直可以称之为“肆无忌惮”的杀人手法,似乎不是寻常那些杀手深藏身与名的惯用伎俩,实在有违他们一贯的职业素养,反倒更像叶非他自己的老本行――与其说是“刺杀”,不如更贴切地称之为“作战”。
他不禁寻问身边的李天扬:“你知道追杀你的是谁吗?”
李天扬此刻哆哆嗦嗦,但还是回答了叶非的问题:“是,是谢氏!准是他们没错!”
他得罪的、要取他性命的势力,最强大的就莫过于谢氏了,如今对方嚣张的行径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一猜测,在他的认知中,不是谢氏还能是谁!
李天扬如此肯定的回答让叶非也不再多想,谢氏他也听说过,那个家族虽然富可敌国,却恐怕也请不到“那个人”吧。
你说你谢氏要杀个人吧,不请杀手反倒请个雇佣兵来?虽然雇佣兵也算是多功能型作战人才,但我在这里还是果断给你差评不用谢!
既然已经被找到,他索性也不再带着人躲藏,一方面让黄先生护着两人从安全出口逃离,另一方面自己作为在场唯一能和对方一较高下的角色,也直接放开手脚充当掩护。
对方方才已经锁定了自己这边,叶非不做多想,自然而然地就地一滚,果不其然,一梭子弹如影而至,打在他前一刻所处的位置。
整个候机大厅唯一的安全出口泛着绿色的萤光字“enter”,在黑暗中尤其醒目,李天扬的声音稍纵即逝,必定是被带着随喧闹的人流向这个方向逃跑了,兵叔逼退叶非后,收枪举步向出口走去,却被锲而不舍的警官大人截在半路。
(天外音:那个作死的,你酷爱回来)
真当我不会杀你?兵叔被这个小混蛋气得冷笑,在方才叶非和李天扬对话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叶非的声音,把自己的警告当耳边风,处处和自己对着干,好,很好,今天就顺手把你一并撸了。
心中打定主意,雇佣兵先生便不再一味手下留情,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勉强能够辨别出叶非的大致身形轮廓,他拔出匕首,向近在身前的人袭去。
“来得好。”叶非见自己成功吸引到对方注意力,不由松了口气,也拔出匕首迎击。
即便是在喧哗沸腾的百人大厅内,两把精钢匕首接连的交击声也震得人耳膜发疼。
而在高频率的匕首格挡间,叶非心中却涌起一阵惊涛骇浪。来者的格斗技及其老辣,毫不拖泥带水,竟然丝毫不下于自己,而随着每一记黑暗中闪现的刃光,凛冽的杀意就像一张网一样笼罩而来,几乎浓郁得如有实质。
拥有这样气势的人物,必定亲身经历过数次实打实的战场,甚至是百人斩、千人斩级别的角色才有。
但同时他又隐隐感觉到一丝违和感,面前这个咄咄逼人的高手似乎有些有气无力,虽然手法老辣,但有那么几次挥刃间,却显出一点力不从心。
难道……对方受伤了?
事实上,还有一点叶非不愿承认的是,他心底里总是不愿相信现在正对自己流露出如此浓烈杀意的是“那个人”。
容不得他多想,因为正在这时,一群人的脚步声从楼梯下传来,手电筒的光芒向候机大厅扫来。
“我们是机场警察,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在我们的指挥下有序离场……”
手电筒这么一照,李天扬岂不是会无处遁形任人宰割?叶非想到这茬,连忙迎着杀手匕首,不管自身要害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控制下,向着兵叔方向连开几枪,趁对方愣神之际,纵身一扑,抱住人就向面前的登机口玻璃门撞去。
入手身躯意外纤细柔软的触感让叶非一愣。
兵叔就是战斗力再逆天,也是个肉体凡胎,既没斗气又没气功的,被人推着撞碎玻璃也足够他吃一壶了,随着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美少年忍不住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叶非听到这幅小嗓子,心神荡漾,哦不,心胆俱裂之下,身子一僵,本能让他直接下意识地把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个儿,整个人搂着怀中少年飞出登机口,身体重重地摔在一地碎玻璃上,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粘腻。
此时小警官儿心里一片发毛,怀中人一动不动,让他简直像抱着个金子做的烫手山芋(语文老师死得早有什么好笑的!)。
“……老大?”他试探着开口出声。
没有回应。
“大哥?”他换了个称呼。
还是没有回应。
叶非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在担心怀中人的安危还是自己的小命,强烈的不安下,他抖着手轻轻地探向少年的脑袋,当没有摸到湿淋淋类似血液的东西后,微微松口气,然后……
然后,他几乎没有花费任何口舌就说服了自己,这是在检查对方有没有受伤――没错,就是这样!虽然他明知道对方全身上下撞到玻璃的只有后脑勺而已――怀着这样一份纯洁(?)的心态,他用手把安安静静伏在自己胸口的这具身体摸了个遍。
然后不知所云地发出一声喟叹。
此时他不知道的是,兵叔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头部撞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这不同于之前灯光暗灭的候机大厅,而是一种全身都失去感官,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暗感。
“解决方案接收中……接收成功,”系统的提示音幽幽响起。
“什么解决方案?解决什么?”李默怀问道。
“解决白莲花黑化的问题。”系统说:“白莲花的扮演者被作者写崩黑化了,导致剧情无法继续按原先路线展开,这是个严重的、不可饶恕的问题,一定要按有效的方式解决!”
李默怀追问:“有效的方式?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系统答道:“的确。因为扮演者的黑化程度高到爆表,所以‘上面’下达的解决方案也是最高级别――直接抹杀这个白莲花扮演者的精神力。”
“……!”
兵叔尝试开口,发现自己虽然不能动但是还能说话:“抹杀扮演者的精神力?”
“没错!”系统的声音中带着胜利的喜悦,彷佛多日来的憋屈终于扬眉吐气:“这就是你反抗系统指令的下场!作死了吧!”
扮演者?雇佣兵先生心中浮起一个猜想,叹口气问道:“既然我要被你抹杀了,那你不妨让我死得明白些――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沉浸在反派逆袭酷爱感中的系统并没有感到兵叔语气古怪的平静,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的被套话之路:“我是采集器。”
“采集器?”
“是的,”系统得意地说:“我这样的系统有一套完善的数据库,数据库中记载了剧情脉络和这个世界各个年龄符合的顶尖人物的个人资料。”
“我选定白莲花的扮演者,帮助扮演者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玛丽苏,然后只需一旦扮演者在我的指示下和那些顶尖人物――也就是剧情人物相爱,我就能在你们之间构建一道精神桥梁――哦,这个词不是广义上人类所理解的那个意思,而是真正的,以精神空间为构架的维系桥梁。”
“构建那个所谓‘精神桥梁’是为了做什么?”
“建立起了桥梁后,我就可以通过你和那些人物间的‘亲密动作’,采集那些顶尖人物的精神力。”
即使已经做好了迎接离奇答案的心理准备,雇佣兵先生也被这一说法吓了一跳:“采集那些人的精神力做什么?会不会对他们产生不良影响?”
“一个人优秀与否的最根本之源就是精神力呐!不过具体采集那些东西拿来做什么,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只是个采集器喔,”系统轻描淡写地说:“至于那些被采集的人么……精神力被采完的结局只有一个――脑死亡呗。”
“脑死亡?!”他脸色大变,那韩弈……岂不是很危险?!
“好了,大发慈悲的解惑时间已经结束了,”系统戏谑一笑:“启动解决方案。”
“解决方案加载中……0……01……”
李默怀:“……看来还有一些时间。”
“这是因为威力巨大,前置时间长好不好!”系统气急败坏的说:“别急小样儿,你们逃不掉的!”
兵叔:“其实我早就觉得这个系统智商不高……我是一个人吗?”
“你不是一个人。”李默怀顿了顿,说:“不过这事,你怎么打算?”
雇佣兵先生难得含糊其辞,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李默怀:“我的心愿就是我妈妈能够幸福健康。”
“没有别的了?”
“唔……”李默怀说:“其实原本有好多。比如说当初我想出人头地,赚很多钱,找个贤惠的老婆,让妈妈早点含饴弄孙之类的……”
男孩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活着。”
“好。”兵叔再次答应了这个请求:“如果我们的猜想没错的话。”
“嗯。”李默怀轻声应道。
雇佣兵先生睁开眼,一把抓住徘徊在自己屁股上的某人的手,将其按到了身下人的头顶,抬起上身,坐在某人的腰上,居高临下地冷笑道:“叶非,你可真是长进了啊。”
叶非被压制住,也不挣扎,眼神左右乱瞟,尴尬地扯扯嘴角:“我是在关心你有没有受伤,给你检查伤势哈……”
“拿我的脑袋去撞玻璃窗,还检查到屁股上,哼。”兵叔听了对方的狡辩,怒极反笑,重重往下一坐,把叶非为了躲避下方碎玻璃而特意撑起的腰给坐了下去,扭曲的心态满意地听到身下人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
叶非这边也是冰火两重天,他的身体锻炼得足够强韧,摔在碎玻璃上的时候虽然狼狈,但实际上却能够长久保持用双肩和双脚着地,腰部腾空的姿势仰躺,被扎进碎玻璃的地方也只有这两处,如今倒好,这祖宗满怀恶意的一坐,他的腰背也难以免罪,和玻璃渣做了个亲密接触。
不过叶非同时感受着自己腰上压着的美少年那两块圆润柔软的肉,想像着他们因为粗鲁的压力而被挤压变形的样子,不由心神荡漾,痛并快乐着。
雇佣兵先生无语地看着身下人又变成一副不在状态的表情,忍不住一掌往对方脑门上招呼过去:“为什么要帮李天扬?”
叶非被这含羞带嗔(?)的一掌呼醒,俊脸微红:“我哪知道他是你的目标,我冤啊,冤死我了!”
“……好好说话,别拖尾音!”兵叔揉揉额头,想到自己确实也没有在事先告诉他身份,但是嘴上依然骂道:“知不知道有句话说多管闲事多丧命?还有你跟我交手了这么久,难道还认不出我?”
“力气比以前小了好多……”叶非嘟囔:“那句话是多管闲事多吃屁吧?”
“啪。”又是一掌:“下一个问题。”
“还有下一个?”
“少废话,”雇佣兵先生的表情异常严肃:“我哪里亏待过你,为什么要离开?”
叶非一愣:“离开?”
“嗯。”美少年点点头,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身下人。
“……不是你赶我走的吗?”
“我什么时候赶过你?”兵叔愠怒道。
叶非用空余的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不是你写的?”
兵叔也懒得计较为什么对方会随身把一封信带在身上,确定信件没有问题后,他展开一看,许久没有接触的意大利文让他产生一种时空穿梭之感。
“……离开意大利,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并且再也不许踏入意大利国境半步,否则就是死?”兵叔脸上显出困惑:“的确是我的字迹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叶非紧张地问。
“……这是我写给别人的。”兵叔说。
“……?!”叶非
73、
“你难道忘了,”雇佣兵先生说:“当初我让你调查团里的叛徒,把托马索揪出来后,我就给他留了这么一封信,是念在他以前立下的功劳和威望,先赶他离开,然后把他暗中做掉。”
“真的?”叶非不可置信地问,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托马索位高权重,是团里的元老,我却没有实权……”
“所以我把托马索这个叛徒留下来,反倒把你赶走?”兵叔瞪大眼睛:“我是这种人?!”
“那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好吧我懂了。”
“一个知道全团大部分机密的高层突然一声不吭跑到国外去,你说我会怎么想?要不是看你离开这么些年,没有做下任何出卖佣兵团的事情,你认为自己如今还能有命在?”
“……我在自己桌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立即做了全套的笔迹鉴定,”叶非惭愧地低下头,不料却因为姿势问题,正巧看到的是美少年分开的两条大腿压在自己腰上:“……笔迹鉴定没有问题。”
“我给托马索的亲笔遣退信竟然被人放在你的案头上……虽然托马索已经死了,但我不认为这是他一个人干下的好事。从这点看来,佣兵团里的内鬼简直胆大包天。”兵叔皱起了眉。
视线里坐在自己腰上的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