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谜底终于揭开了。
    冰之魔女通过某个交易，获得了不朽灵魂的特性，从而摆脱了万年轮回的桎梏，得以长久地活下去。
    甚至，哪怕她死了，被迫进入轮回。
    但不朽灵魂依旧令她在轮回中保存记忆，甚至出现了“一魂双格”的现象。
    可是话又说回来。
    谜题依旧存在。
    冰之魔女杀死了那个时代所有的准帝，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证道成帝。就像眼下这番形势，四界四帝根本不允许人间界出现准帝，有谈何真正的大帝？
    难道广寒大帝真的如此惊才艳艳，以大圣之修为直接证道成帝？
    太离谱了。
    不过林闲真正想知道的还是另一件事：“你说你是通过交易获得了不朽灵魂，那么……你是跟谁交易？”
    即便是交易，也要有个对象。
    六道轮回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东西，它自成体系，几乎隔绝外界干涉。
    冰之魔女的不朽灵魂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不朽灵魂，只是在六道轮回之内的一切力量均无法将她磨灭罢了。也就是说，冰之魔女的六道轮回，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朽灵魂：青春版。
    不过就算是青春版也很了不得了。
    而对方居然能把不朽灵魂这种东西拿来交易，可见一般。
    “是谁跟你做的这个交易？”
    林闲问道。
    冰之魔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你不会是忘了吧？”林闲狐疑道。
    冰之魔女：……
    “动动脑子行不行？”冰之魔女无奈道：“我不能说出它的名字，因为那个交易的代价，我一旦说出它的真名或者称谓就会被其察觉。”
    “真麻烦……”
    “我能说的是，他现在还活着，而且就在人间界。”
    冰之魔女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过往曾经，不忍提及。
    林闲更加好奇了。
    三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冰之魔女真的死在广寒大帝手上？为何广寒大帝对这证道之战却甚少提及？
    广寒大帝的帝兵遗落在何处，为何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六道轮回建立后的这几万年内冰之魔女当属最大变数。
    “真的不能说更多了吗？”林闲问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
    冰之魔女无奈道。
    “唔……”
    林闲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你以前谈过对象吗？”
    冰之魔女：……
    能不能不要问这种诡异的问题？
    眼下两人可是背负着原始大陆众生的命运，在赌命。
    可林闲却跟个战地记者似的，问东问西。
    “话说回来，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林闲问道：“现在大家都叫你冰之魔女，但你也有名有姓吧？”
    “那都是过往云烟了，不提也罢。”冰之魔女淡淡道。
    “这不随便聊聊嘛。”
    “苏曦。”
    苏曦拗不过林闲，只能说出本该被时代埋葬的名字。
    名字说出口的瞬间，就连苏曦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真的是……
    很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了。
    “苏曦？真是好名字，可比冰之魔女什么的有情调多了。”
    林闲哈哈笑道。
    话音刚落，苏曦突然道：“我们到了。”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抬头朝上方看去。
    此时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北海下方的万丈海底，而在两人头顶上方则是厚重百丈的冰层，如同一层苍穹般将这冰海之底与冰层上彻底划分开来。
    而在两人的不远处，一座仿佛来自亘古的石梯默默屹立着。
    石梯光华内敛，一眼看去却能感受到其来自亘古的气息。
    那便是仙古天梯。
    三十年前，林闲在此地用仙古天梯镇压了深渊，从那之后仙古天梯便一直屹立于此。
    哪怕是饿鬼界降临，也没有尝试去移动它。
    毕竟这世界上除了林闲之外，又有谁能抗衡得了仙古天梯呢？
    “深渊……”
    林闲走到天梯前，轻轻抚摸着天梯的石阶。
    他知道，在天梯的正下方便是深渊与原石的缝隙。
    这般思索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粒暗紫色的种子。
    这是他曾许诺深渊的请求，要带着这枚种子去看看这片世界。只是不知，这枚种子究竟要何时才能真正孵化出来？
    “好了，时间紧迫。”
    苏曦走上前来，抬头看向上方道：“我要找的那样东西应该在冰层上，我们要到上面去。”
    “我来吧。”
    林闲踩着水来到冰层下方，握紧拳头对着冰层就是一拳。
    轰隆——
    海底仿佛一声惊雷。
    刹那间，整个极北之地的冰层都震动了。
    巨大的裂缝浮现在冰层上，通往上方的通道已经被打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朝着上方掠去。
    不消片刻。
    两人便抵达了极北之地的冰层之上。
    “这里就是极北之地啊……”
    两人脚踩着身后的冰层，却并不觉得寒冷。这冰层太厚了，数十万年来的风吹带来了土壤，让这冰冻的大地也有了些许生机。天空飘落着雪花，密密匝匝，纷纷扬扬，仿佛是玉鳞千百万从天而降，又像是鹅绒蝶翅漫天飞舞。
    林闲很久没见过雪了。
    “真美啊……”
    他不禁感慨道。
    他扭头看向苏曦，却发现后者的目光却盯着不远处的地面。
    林闲循着她视线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块矮矮小小的石头。
    石头上插着一把不知何时存在的剑，剑身没入石头内，看不出具体长短。石头与剑被积雪掩埋了大半，但剩下一小半却倔强地冒出来，宛若有股神奇的力量。
    苏曦沉默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那块矮小石头。
    石头上写着五个字。
    广寒子之墓。
    林闲瞳孔骤然收缩。
    这居然是广寒大帝的帝墓……
    这一幕，若是落在外界恐怕要掀起轩然大波，曾屹立于这原始大陆万载岁月的一代大帝，居然最后只落得个如此矮小、险些被积雪掩埋的坟头。
    这说出去，谁敢信？
    可看苏曦此时的神情，却让人不得不信。
    她轻轻抚摸着坟头，仿佛回忆起了过去的岁月，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
    “你终究还是死了……”
    苏曦忍不住叹气。
    而后起身，伸手握住那插在石头上的剑柄。
    剑柄入手刹那。
    苍穹黯淡。
    天地为之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