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过了，盖着个做什么用？”
    顾韶才不管，拉着她的手起身，对着皇天后土拜了拜。
    趁着乔素衣最后一拜，起身的功夫，他一把揽住乔素衣的腰，打横把人抱起了来。
    险些把乔素衣头上的红盖头都弄掉了。
    她紧紧的抱着顾韶的脖子，娇嗔：“你又要做什么？”
    顾韶只是抱着她，低声道：“我喜欢抱着你，素衣，我想抱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词对乔素衣来说实在是太长了，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自从顾韶和郭彩儿成婚之后，顾韶对乔素衣越发的用心了，大概是他明显的感觉到乔素衣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起来。
    这种冷淡，像是两人之间梗着的一根刺，让顾韶很害怕。
    开春后，乔素衣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
    赶上顾夫人的生辰，丞相府操办的很是隆重。
    宴席上请了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贺礼。
    按照习俗，男宾和女宾是分开的。
    顾韶有些担心乔素衣不适应这种场合，便跟他娘请求让乔素衣在屋里休息。
    顾夫人倒是觉得乔素衣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几乎都没有出来走动过，这般在屋子里闷着反而对身体不好。
    她的决定向来是不准旁人拒绝的。
    乔素衣被侍女扶着在凉亭里坐着。
    郭彩儿的母亲郭夫人也来了，母女二人说了好些话。
    虽然郭彩儿已经尽力的掩饰，可知女莫若母，郭夫人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郭彩儿的难处。
    没法子，郭彩儿只能一五一十的跟母亲说了。
    郭夫人顿时勃然大怒，她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凉亭里，沉默的乔素衣。
    “不过是个姿色平平的村妇罢了，竟也敢这般给你脸色瞧，我今日要帮你好好教训教训她。”
    郭彩儿连忙拉住她，道：“娘，您别闹，顾韶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您就给我留些颜面吧。”
    她说着，便委委屈屈的落下几滴眼泪。
    郭彩儿是个单纯的，没什么心眼儿，可郭夫人却不是。
    她细细的打量着乔素衣，心中有了一计，她宽慰郭彩儿，道：“行了行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事娘来帮你，你不必多说，顾韶那臭小子也没给你留脸面，你何须顾念这他？”
    “娘，您……”
    郭彩儿话还没说完，便被郭夫人打断了，“别说了，这事儿你别管了。”
    乔素衣正在发呆，突然一个身影传来，“这是……乔夫人吧？”
    她回头，是个长得挺端正的女子，模样瞧着比她大不了几岁。
    乔素衣虽然身上懒散，可还是站起身来，对着那女子行礼，“是我，请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道：“我是程家的大夫人，瞧见你自己坐在这里，怕你觉得无聊，便来给你说几句话。”
    她说着，扶着乔素衣坐下，注意到乔素衣微微隆起的小腹，问道：“几个月了？”
    乔素衣想了想，道：“有……六个月了。”
    程夫人笑道：“是头一胎吧？”
    乔素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程夫人：“我怀第一胎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有些不知所措，最要命的是……”
    她突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笑笑道：“罢了罢了，还是不同你说了。”
    乔素衣怔了怔，她其实也想知道有身孕的人都是怎么一步一步生产的，头一回，难免是有些担心的。
    或许是因为这位程夫人和她年纪差不多大，所以她才愿意多听她传授传授经验的。
    “最要命的是什么，程夫人不说下去，我这心里有些担心。”
    程夫人的眼睛转了转，叹着气道：“哎呀，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啊，我是我们家老爷的第一个女人，那时候一心想着我家老爷只会娶我一个，疼爱我一辈子呢。可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要忍受夫人的十月怀胎，可不是容易事儿。我那一胎，也是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我家老爷就在外面养了女人了，一开始还瞒着我，可这种事情纸还能包的住火？我又气又恼，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乔素衣怔了怔，像是心头上的那根刺被触碰了，很痛。
    程夫人火上浇油道：“我听说了，你也是有了身孕之后，顾家那少爷就娶了别人了，是也不是？”
    这话让乔素衣眸子一暗，低声道：“我原本也就是个妾室。”
    程夫人笑道：“这妻也好，妾也罢，哪个男人不是朝三暮四的，今日对你说着样样对你好，明日又对旁人说着旁人的好处。你呀，年纪还小，见得太少了，以后啊，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
    虽然听她说的有理有据的，可乔素衣觉得未必她家的夫君是这般的，旁人的也是。
    乔素衣不是个瞎子，她能看得出顾韶对她的用心。
    程夫人还想说什么，远远的瞧见顾韶正往这边走过来，便立刻站起身来，笑道：“我方才也是胡说的，乔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说罢，她便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顾韶走过来，瞧见一个背影，问道：“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乔素衣道：“程家的大夫人。”
    顾韶只是随口问问，他是担心乔素衣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担心她身份低微，让别人给欺负了。
    这才一从父亲哪里离开，就急急忙忙的来找乔素衣。
    他坐在乔素衣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冷，我去给你弄个暖手炉来。”
    乔素衣摇摇头，道：“不用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顾韶把她的两只手都握在掌心里，道：“那好吧，那我好好给你暖一暖，这样就不冷了。”
    他笑得眼睛弯弯的，很是迷人。
    乔素衣道：“你就这么跑过来，你娘该生气了。”
    顾韶努了努唇，道：“不管她，我还生她的气呢，我都说了不让你出来，她还非要让你走动。大年的时候就是，外面那么冷，她还让你出去拜年，实在是不通人情。今日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大日子，何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