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有两个手机号？”
    卢克继续确认身份，难道自己搞错了，死者并不是机主的儿子？
    “是的。”
    “另一个手机号626
    836
    542*是不是昆尼尔在使用？”
    “是的。”女人似乎也起了疑心，“有什么问题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昆尼尔的肩膀上是不是有个美国队长的盾牌纹身？”
    “是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卢克再次确认，“你确定自己今天见过昆尼尔？”
    “呼……”女人叹了一声，“你是哪个部门的？想怎样？”
    “我是lapd，劫案谋杀司的副队长卢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一面。”
    “劫案谋杀司？
    上帝呀，昆尼尔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刚刚见过他吗？为什么不问他？”
    “sorry，我撒谎了，我以为你是……”莫琳.亚戈特欲言又止。
    “以为我是什么？”
    “我以为你们是儿童保护机构或寄养中心的人。”
    卢克听着有些不对味，“你和昆尼尔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监护人。”
    “你不是他母亲？”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他母亲，但我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像亲生儿子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你和昆尼尔有血缘吗？”
    “No，他寄养在我们家，已经有两年多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称呼他大儿子。
    没错，他属于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呃……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
    卢克换了个问法，“你今天见过他吗？”
    “No，昆尼尔到底怎么了？我作为他的监护人，我有权利……”
    “我有事，晚点再联系。”卢克直接挂断手机。
    卢克没有跟这个所谓的监护人多说，也没有让她去警局认尸。
    卢克觉得有必要去昆尼尔寄养的家庭看看，他担心自己说的太多，这个女人可能会销毁一些关于昆尼尔的线索。
    一旁的小黑问道，“什么情况？”
    “上车，我在车上告诉你。”
    ……
    美利坚没有福利院（孤儿院），儿童都必须送家庭收养。
    其中又分为领养和寄养，昆尼尔应该属于后者。
    半个小时后，卢克赶到手机号登记的住址。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社区的住户都已经亮起灯。
    卢克将车停在路边，与小黑一起走到门口。
    “咚咚……”小黑敲了敲房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白人小男孩。
    卢克问道，“嘿，伙计，你叫什么名字？”
    “卡特。”
    “昆尼尔住在这吗？”
    “是的。”小男孩对着房子里喊道，“亚戈特夫人，有人找昆尼尔。”
    话音落下，一个黑人妇女走出来，将白人小男孩卡特拽进屋子里，“卡特，你先回去吃饭。”
    随后，她有些警惕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劫案谋杀司的马库斯警探，这位是卢克副队。”
    黑人妇女没有搭理说话的小黑，而是望向一旁的卢克，“刚才是你打的电话？”
    “是的，我们是来找昆尼尔的。”
    “sorry，我撒谎了，昆尼尔不在家。我也在找他。”
    “你为什么撒谎？”
    “呃……这个问题有些复杂。”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能进去说吗？”
    黑人妇女犹豫了一下，让到一旁，“请进来吧。”
    卢克进了房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黑人妇女莫琳.亚戈特说，“抱歉，家里的孩子比较多，屋子里比较乱。”
    房间确实比较乱，有不少孩子的玩具和衣物。
    餐厅里还坐着五个人，其中一个中年黑人男子站起身，向着客厅走过来，桌子旁还坐着四个人，一个黑人男孩，一个黑人女孩，一个白人男孩卡特，一个亚裔女孩。
    摩登家庭。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有什么事？”黑人男子问道。
    “lapd，我们是来找昆尼尔的，你怎么称呼？”
    “迈克尔.亚戈特。你们为什么找昆尼尔？”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他属于涉案人员，我们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会惹麻烦。”黑人男子迈克尔叹了一声，摊了摊手。
    莫琳指着餐桌，“迈克尔，你去照顾孩子们吃饭，这里有我。”
    “OK，我也不想管那个小子的屁事，只要他不影响咱们的生活就行。”迈克尔转身离开。
    莫琳走到卢克身旁，“卢克副队，昆尼尔到底卷入了什么案子，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有权利知道。”
    卢克没有答话，走到茶几旁，拿起上面的照片，照片上一共有七个人，除了亚戈特夫妇外，还有五个孩子，其中就包括昆尼尔。
    死者身份确认。
    “亚戈特夫人，昆尼尔的房间在哪？我想看看。”
    “sorry，如果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恐怕没法带你去昆尼尔的房间，我有知情权。”
    卢克反问，“你上一次见昆尼尔是什么时候？”
    “我……”莫琳.亚戈特迟疑了。
    “你不想说，还是记不住了。这可不像是一个负责任的监护人。”卢克对着一旁的小黑说，“打给寄养中心。”
    “请不要这样，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昆尼尔不想被拘束，不想被管，我给他留了床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回家吃饭、睡觉。
    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想要自由。”
    小黑追问，“如果他不喜欢这里，为什么不向寄养中心提出换一个寄养家庭。”
    “他不是不喜欢我家，而是不喜欢所有的寄养家庭，他还没有成年，就算从我家离开，一样要回到寄养中心等待着被其他寄养家庭收留。
    那样的情况会对他更不利。
    我们对他很好，从来没有虐待过他，而且他吃的东西与我亲生的孩子一样。
    如果他去了别的寄养家庭，很可能还不如这里。
    请相信我，昆尼尔不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孩子，我已经尽全力了。”
    “除了昆尼尔，你家还有其他的寄养儿童吗？”
    “是的，你刚才看到的卡特和亚裔女孩莉莉都是，他们跟我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从来没有虐待过他们。”
    卢克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餐桌旁，看了看四个孩子餐盘里的食物，没说一句话，转身又回到了客厅。
    四个孩子餐盘里的食物是一样的，这就说明寄养孩子的生活有一定的保障。
    至于是否区别对待，卢克觉得追究这个没有太大的意思。
    把寄养儿童当成自己亲生孩子对待的人不是没有，但很少。
    人不可能没有私心，即便都是亲生的，也同样有亲疏远近，更何况是寄养的。
    有区别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只要不存在虐待，在卢克看来就已经很好了。
    莫琳追问，“卢克副队，昆尼尔到底怎么了？
    我是真的关心他。也是这个世界最在乎他的人，否则，我也不会收养他。”
    “昆尼尔死了。”
    “死了！”莫琳露出震惊的神色，“上帝呀，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死了？”
    “这就是我们来调查的原因，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sorry，我脑子有点乱，我现在还不能接受……”莫琳一脸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卢克拿出照片，“我想请你辨认一下昆尼尔的尸体。”
    “可以。”
    卢克将照片递给她。
    莫琳双手颤抖的接过照片，声音哽咽，“没错，是他。
    偶买噶的，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我现在还记得他来我家的时候……
    我不该答应他的。
    不该让他离开这个家。
    是我的错。
    我不配做他的监护人……”
    黑人迈克尔将四个孩子送进屋里，走过来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昆尼尔出事了？”
    莫琳一把抱住丈夫，“昆尼尔死了，他死了。”
    “该死，我早就知道会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会害死自己。”迈克尔抱怨道。
    卢克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一个十四岁的黑人少年，不去学校、不回家，他能学什么好？”迈克尔望向一旁的小黑，“这位警探，你应该懂得。”
    “你们知道他住在哪吗？”
    “No，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回来，即便偶尔回来也是吃点东西就回屋子，很少跟我们交流。
    我们想帮他，想了解他，但他不愿意跟我们沟通。
    如果一个人不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没人能帮他。
    我们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卢克又问道最初的问题，“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应该有十来天了，他回来拿衣服，用了洗衣机，我们一起吃了晚餐，第二天早上就没人了。
    我们总共加起来说的话不到五句。
    昆尼尔，你最近过得好吗？
    跟弟弟妹妹们打个招呼。
    昆尼尔，你想吃什么？我不知道你要回来，不然一定准备你爱吃的华夫饼。
    我们都想你了，你应该回来住。”迈克尔叹了一口气，反问，“你知道他怎么回应吗？
    他只是笑笑，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莫琳说道，“就在你打电话之后，我打了他使用的手机号，但没有打通。”
    “除了这一次，你上次联系他或者他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呃……”莫琳想了想，“应该有四五天了吧，我想问问他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说自己过得很好，会照顾好自己，然后就挂断了。”
    “之前我打电话，你为什么说刚刚见过昆尼尔？”
    “sorry……我不应该骗你们的。”莫琳指着后面的屋子，
    “但还有其他孩子寄养在家里，如果让寄养中心知道昆尼尔的事。
    他们可能会重新评估我是否有资格收养这些可怜的孩子。
    我爱他们，不想失去他们。
    他们也需要我的照顾。”
    卢克摇头，“你这个理由不充分，如果昆尼尔刚出现问题，你们就联系寄养中心，那是昆尼尔的问题，而不是你们的问题。
    你们的问题是隐瞒了昆尼尔不在家的事实，这才是你们的问题。”
    亚戈特夫妻都沉默了。
    卢克道，“如果不给出合理的解释，那我会认为你们有所隐瞒，你们也会被当成可疑对象调查。
    昆尼尔死了，不管你们怎么解释，作为他的监护人，你们都是有责任的。”
    莫琳叹了一声，“政府每个月都会给一笔补助金，我没有工作，一直在家照顾孩子们，我……
    我们需要这笔补助金。
    求你们，不要告诉寄养中心。
    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昆尼尔和其他的孩子不同，我们真的尽力了。”
    “No！”
    小黑摇头，露出愤怒的神色，“是你们的自私和贪婪害死了昆尼尔。
    昆尼尔不在寄养家庭居住，已经违法了寄养法规，你们应该第一时间告知寄养中心和儿童保护机构。
    你们为了获得政府的救助金，刻意隐瞒了这件事，让一个14岁的孩子独自面对这个复杂社会。
    他死了。
    与你们有很大的关系。
    你们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监护人。
    更不配寄养那些可怜的孩子。
    寄养家庭需要的是爱心，而你们只盯着昆尼尔的补助金，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迈尔克咧着大嘴，愤愤不平，“你不应该这么说我们，你们不了解我们。
    我们收养过很多孩子，但没有一个像昆尼尔这样的。
    我们已经很努力跟他搞好关系，但他始终不愿意接纳我们。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卢克问道，“昆尼尔为什么不愿意待在这里？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
    莫琳答道，“我问过他，但他不肯说。
    我猜测他可能在其他寄养家庭受到过虐待。
    我虽然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但我从来没有虐待过昆尼尔。
    在这方面，已经比大多是寄养家庭要强很多了。”
    虽然找到了昆尼尔的寄养家庭，但这对不负责任的监护人也不清楚昆尼尔的近况，也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卢克想找到昆尼尔被害原因，只能更深入的了解他的情况。
    “昆尼尔的原生家庭呢？”
    “昆尼尔母亲是个瘾君子，很早就抛弃他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昆尼尔性格孤僻，在这之前他已经换过好几个寄养家庭了。”
    小黑问道，“他父亲呢？”
    “他没有父亲。”
    小黑反驳，“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父亲？他又不是科莫多巨蜥。”
    “警探，你问错人了。昆尼尔生父一栏是空的，连寄养中心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应该去问昆尼尔的母亲。”
    小黑叹道，“这个该死的……世界……”
    卢克打断了小黑，“昆尼尔的房间在哪？”
    “二楼，我带你们去。”迈尔克领着卢克两人上了二楼，走到东侧尽头，敲了敲，“卡特，我要进去了。”
    “咯吱……“迈克尔打开门。
    一个白人小男孩从床上站起来，“亚戈特叔叔，昆尼尔出什么事了？”
    迈克尔略一沉吟，不知该如何回答，“卡特，我们改天再谈这个问题。
    两位警官要查看昆尼尔的东西。
    come
    on，我带你去楼下。”
    卢克对着卡特问道，“你也在这个房间住？”
    “是的，我和昆尼尔都住在这个房间。”
    “good。”卢克对着一旁的迈克尔说，“亚戈特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让卡特留下来吧，正好帮我们区分一下哪些是昆尼尔的物品。”
    “我作为卡特和昆尼尔的监护人，我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
    小黑瞪了对方一眼，“我觉得我应该给寄养中心打个电话。”
    “OK，我出去。”迈克尔挥手，看了一眼卡特，转身出了屋子。
    卢克打量着这个小房间，进门右手边是个衣柜。
    靠窗的位置有上下两层的木床，有两个小书桌，一个放在床头的位置，一个在床尾的位置，其中床尾的书桌有些杂乱，放着不少的书籍。
    床头的书桌十分干净，只放着一个笔筒和一个台灯。
    “你叫卡特？”
    “是的，先生。”
    “能告诉我哪些是昆尼尔的东西吗？”
    “当然。”卡特显得有些拘谨，指着床说道，“原本昆尼尔睡下铺，后来他经常不回家，我就跟他换了，他同意了让我睡下铺。
    他睡上铺。
    床头那个干净的书桌是他的，衣柜我们两个共用，但他的衣服不多了，就摆在左上角的位置。”
    “谢谢。”
    随后，卢克和小黑分头搜查昆尼尔的物品，小黑复杂搜查衣柜，卢克负责搜查书桌。
    卢克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玩具，都是复仇者联盟的模型，有钢铁侠、美国队长、蜘蛛侠等，看做工像是廉价版的。
    卢克问道，“他很喜欢复仇者联盟吗？”
    “是的。”
    “他最喜欢哪位超级英雄？”
    “钢铁侠。”
    卢克回忆了一下，“那他身上的纹身为什么是美国队长的盾牌？”
    “那个比较便宜，他根本负担不起钢铁侠的纹身费用。”
    卢克联想到昆尼尔死时脚上穿的限量版球鞋，应该是发了一笔意外之财，而福祸相依，这笔意外之财也很可能是他被杀的原因。
    卢克在抽屉里还发现了一本书《人性的弱点》。
    书桌里有书不意外，但只有一本书就不正常了。
    “这本书也是昆尼尔的？”
    “是的，他很喜欢这本书，经常会看。”
    “你看过吗？”
    “No，他不让我动这本书，我不想惹麻烦。”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
    “呃……他有点孤僻，不太爱说话，但人还不错，比我大，但也不会欺负我。
    这样的舍友，已经很棒了。”
    卢克拿起书翻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一张黑人女性的照片，照片看起来有些旧，应该有些年代了。
    照片上的女人是短头发，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
    卢克指着照片问，“这是谁？”
    “我不知道。有一次我见到昆尼尔拿着这张照片看，我问过，他不肯说。”
    从已经了解的情况看，昆尼尔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爱看书的人，换句话说，他看的可能不是书，而是书里面夹着的女人照片。
    卢克对着一旁的小黑问，“有发现吗？”
    小黑的情绪不高，摇了摇头。
    卢克将照片递给小黑，“你觉得照片上的人和昆尼尔是什么关系？”
    小黑接过照片看了看，“这是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当时就有二十多岁，现在的年龄应该更大，我觉得应该是昆尼尔的母亲。”
    卢克望着一旁的卡特，“昆尼尔向你提过他母亲的事吗？”
    “从来没有。”
    “昆尼尔在这个家里和谁的关系最亲近？”
    “应该是我，但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
    “你知道昆尼尔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者说他有什么变化？”
    “他最近很少回来，上次回来，也没说几句话就上床睡觉了。
    你们问我，还不如去问他的好朋友。”
    “谁是他的好朋友？”
    “戴里克.亚索。
    他们在寄养中心就认识了，关系十分亲密。
    我敢打赌，他应该是世界上最了解昆尼尔的人了。”
    “你知道戴里克.亚索住在哪吗？”
    ……
    雅尔波社区。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路边。
    车里下来两个男子小声嘀咕了几句，一前一后走到门旁，“咚咚……”
    片刻后，门开了。
    一名留着大胡子的白人男子打开门，打量着门口的两名男子，“你们有什么事吗？”
    “戴里克住在这里吗？”
    “是的，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干嘛？”
    黑人男子亮出警徽，“lapd！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要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案子？这小子又惹麻烦了？”
    “他在家吗？”
    “是的。”大胡子白人男子走进屋里，大声喊道，“戴里克，你小子给我下来。
    为什么会有警察上门找你？”
    房子里没人回应。
    “砰！”
    房子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声音。
    两名警察掏出枪跑到了房子后面，看到一个白人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向着远处奔跑。
    “lapd！
    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白人少年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跑。
    “砰砰砰……”
    两名lapd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枪声响彻夜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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