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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宫里的使者,吕朝隐可不敢怠慢,忙更衣洗尘出来恭迎。
得到口谕后,他表面恭谨领命,内心却气得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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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朝隐骂骂咧咧地领着亲兵出发了,索性驻地离被军营并不太远,快马加鞭几刻钟就到了。
只见向来威严肃穆的铁灰色高门前围满了人,倒是没见闹事的,而是三五成群占领了数十级高阶,有的在吃酒划拳、有的在吟诗作对,还有甚者在门廊下围成圈斗鸡走狗。
吕朝隐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再看那些人的装束,的确都是贵家子,通身气派不是市井平民能比的。
真是棘手,难怪连陛下都不想管。
阶下守将远远迎了过来,叉手行礼,满面无奈道:“吕校尉,您看如何是好?”
吕朝隐又扫了眼场中,疑惑道:“长公主呢?”
“院里呀,难道真把人拒之门外?”守将道。
“走,去看看!”吕朝隐下马,大步奔上了台阶,手中马鞭挥舞地噼啪作响,却留意着不能真打到谁。
待迈进门槛,就看到青石影壁旁边坐满了晒太阳的仆婢,仔细一看,其中还有不少洛阳百姓。
“这……”吕朝隐将马鞭插在腰带上,回头问道:“北军大狱何时成了百姓闲逛之所?”
没有人回答,随从们也同他一样惊愕。
绕过影壁,就看到厅前小广场上围着蹙金紫丝步障,隐约看到华盖和帷幔,周遭守着数十名佩刀武士。
他自不会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北军自恃铁血悍勇,瞧不起南军花拳绣腿,也就家世和模样拿得出手,而诸王公主的护卫大都还不如南军。
“射声校尉吕朝隐求见长公主!”他对众守卫视而不见,自行朗声通报。
众侍卫心中不忿,皆怒目相视,但却被他凌厉的目光逼退,都有些讪然。
但是吕朝隐开口后并未得到回应,于是就又变成了他尴尬。
“射声校尉吕朝隐,求见长公主!”他索性提气,纵声高呼道。
“你,小声点。”步障后转出来一名满面怒容的高壮武婢,扎紫巾,着袴褶,蹬短靴,罩软甲,一副骑士打扮,瞪着他道:“我家殿下刚睡着,莫吵着她。”
吕朝隐摊了摊手,左右环顾,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跑到北军大狱的院子来睡觉?”
武婢白了他一眼,竟似比他还傲慢,“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他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武婢,突然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你是男是女?莫非是阉人?”
赵雪柏不由大怒,厉声道:“我是你老娘。”说着一巴掌掴了过去,吕朝隐抬手轻松架住,两人暗中较劲。
“啧,女人这么大力气,罕见。”眼看着赵雪柏快撑不住了,吕朝隐却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赵雪柏暗悔冲动,却又不愿就此屈服,只得牙关紧咬拼命忍着。
但实力悬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她腕骨折断,惨叫一声败退。
侍卫们登时大怒,齐齐围了上来,竟有拔刀相向之势。
吕朝隐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动手。
奈何不了长公主,还奈何不了公主府的臣属吗?
“我总管北军狱,诸位在此对我动手,意欲何为?”他双手抱臂,似笑非笑道。
两方正自僵持不下时,突听步障后传来短促的一声,“住手!”
其声温软娇甜,似乎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春意。
吕朝隐的心门像是骤然被叩开,他微微一震,有些失魂落魄的循声望去。
几名如花似玉的婢女分两边散开,一位满身缟素的美人赫然出现,铅华未染步态婀娜。
他不由上前一步细看,就见那美人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腰,似栖息在重云堆雪中的仙子,神色如霜,凛然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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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真原本还有些睡醒惺忪,此刻被那人盯得心里直发毛,连哈欠都打不出来了。
“他是谁啊?”她侧头轻声问。
吕朝隐五感敏锐,不等婢女回话,立刻拱手见礼,“射声校尉吕朝隐,参见长公主殿下。”
射声校尉?怀真心底微微一动,这不是早前父皇要许给谢珺的职位吗?想不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本尊。而他就是她要等的人。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约莫二十出头,身材和谢珺相仿,脸型窄长俊眉修目,青绫窄袍外罩着绵甲,倒也是一表人才,但是气质太过凌厉阴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极不老实。
“殿下,这个人废了我大姐的手。”赵霜松悄然上前,附在怀真耳畔颤声道。
“休要恶人先告状,”吕朝隐望着赵霜松,面含轻蔑道:“是她找我比划,技不如人怪得了谁?”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怀真不禁骇然,她当然知道五校尉不容小觑,但没想到对方竟这样狂妄,且出手如此狠辣,令人心惊。
吕朝隐瞧见她美眸中闪过的恐惧之色,心中不由得意,满面戏谑道:“殿下勿惊,末将绝不会对您这样的大美人动粗的。”
怀真愈发惊愕,不敢置信地望了眼左右,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人调戏。
吕朝隐身上煞气太重,婢女们皆不敢逼视,赵霜松倒是想替她出头,奈何被他一瞪,心中便有些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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