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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自然是要留在怀真身边的,万一哪天怀真得势了,能设法为董家脱罪,说不定她便有机会和家人团聚了。
她是带着这种隐秘的想法,自愿来到望春台的,只是从未对怀真说过罢了。
初来乍到时她的确想找机会提一下,但慢慢发现原来公主比你并不能涉朝政,只能在后宫的一亩三分地打转。她便知道即使说了也是徒劳,只会增加公主的烦恼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留在怀真身边。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她明显能感觉到怀真待她不一般。
此刻见李晄这样说,她忙探出脑袋认真解释道:“谢谢七殿下赏识,但奴婢是真的要留在公主身边。”
李晄实在想不通,指着她气恼道:“你家公主不在时,你病得稀里糊涂,本王可是亲自照顾,又是端茶又是送药,样样亲力亲为,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记我的好?”
葭葭拽着怀真的衣袖,小声道:“奴婢是替公主传话的,那种情形下,难道您要弃奴婢于不顾吗?”
这倒是事实,为了稳定人心,外朝发生的事,除了中宫无人知晓,长信宫也不例外。
是葭葭趁守卫不备,偷偷从后面溜出去向李晄报信,他才知道出事了,忙命属官及早应对,又下令守卫长信宫的虎贲和羽林军戒严,让外人没有可趁之机。
“你们……”李晄气得直跌足,“你们主仆俩简直一个赛一个没良心,我真是白白收留了。”
怀真不以为忤,笑着打趣道:“太皇太后搬过来后,你的日子还舒心吗?”
出乎意料的是,李晄竟颇为兴奋,眉飞色舞道:“何止舒心,简直不要太热闹。我一有空就去殿中观看她审讯犯错的小宫女。太皇太后只对女子苛刻,待我可是极好的,你羡慕吧?”
怀真不屑道:“谁羡慕你?”
李晄将她迎入殿中后,女官带着宫婢进来奉茶点和果品,怀真见她们一个个进退有度举止优雅,都快赶上仕女图里的人物了,不禁叹道:“太皇太后果真神人也。”
这边的宫人可都是先前侍候太后的,辈分年龄什么都比李晄高。
所以他平日也就管管小黄门和侍卫,拿那些女子们大都没有办法,她们懒怠也好闲散也罢,他都不忍呵斥处罚。
因此众人皆知,在长信宫当值是最舒坦的。
“以前都让我给惯坏了,”李晄等她们走了,才望着门口道:“现在多亏太皇太后整治,这才救我于水深火热中。”
“这话你敢去外面说吗?”怀真拨弄着杯盏笑吟吟道。
李晄指着她道:“别想挑事,我们合宫上下一条心。”
怀真笑道:“知道了,你既然有那么多宫女,何必还要打我家葭葭的主意?”
李晄脸庞微微一红,拿眼睛偷偷瞟了眼葭葭,不好意思道:“这能一样嘛?我用她们所有人跟你换葭葭,你换不换?”
怀真摇头道:“当然不换。”
葭葭受宠若惊,激动地说不话来。
李晄失落道:“真是铁石心肠。”
“你最近都不出宫的吗?”怀真问道。
李晄感叹道:“我的课业都快排满了,哪有时间?”
“总有休沐的时候呀,那你也不去探望永嘉姑母吗?”怀真又问。
李晄望着她那跃跃欲试的表情,没精打采道:“有事就说。”
怀真转头,葭葭忙呈上了一个卷轴。
怀真含笑递过去道:“这是我那边宅子的图纸,你若有空,能否代我过去视察一下?你也知道,如今太皇太后……”她眉头紧蹙,哭丧着脸道:“她对我严加管束,未得懿旨,我是不能随便出宫的。”
李晄半信半疑地接过,展开来一点点铺在案上。
昏黄的宣纸上,用极细的笔触勾画出了一大幅建筑平面图,亭台楼阁湖泊园林皆有小字标注。
每一处建筑都有单独画出来的具体轮廓,甚至连庭中花木和轩廊台阶也能分辨出来。
李晄注意到主院有朱笔改动的痕迹,因描画的太过精细,不仔细还看不出来,他指着那几处改动道:“这是你的手笔?”
怀真乖巧点头道:“当然。将作大匠呈送过来后,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可我出不了宫,他是外臣,也进不来,只能拜托你帮我送交于他,顺便看看成品如何。”
李晄凑近了看,见她在原址上加了一座小楼,但又不是精致秀美的的闺阁绣楼,而是颇有几分雄伟壮阔。
除此之外,还将侧院花园改成了演武场。
李晄纳闷道:“你这是瞎改吧,谁家府上把演武场建在主院旁边?你往后园挪挪啊,再说了,公主府要什么演武场?还有这个楼……藏、藏兵阁?”
待看清牌匾上的字,他脸色蓦地一变,随手拿起一个橘子丢了过去,“你在府上建武库?找死吗?”
怀真抬手接过,回头丢给了葭葭,一脸豪气道:“瞧你,这就把胆子吓破了?不是藏兵器,是藏兵书,还有舆图之类。我想好了,二楼四壁都摆放巨幅舆图所制的屏风,天下风貌山川地理全都囊括其中。”
李晄愣愣地说不出话来,怀真笑道:“怎么了?至于这样惊讶吗?我的身体已经被拘禁起来了,还不兴我心灵自由了?神游四方总不算于理不合吧?”
“那、那演武场呢?你总不会搬出去后,天天习武操练吧?国朝真不缺你一个兵卒。”李晄气焰顿消,好声好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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