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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眼里的那种人的话,那么他身边就不该出现ackeran这样的人。那种眼神,还有浑身的血腥味,ackeran他根本就是个杀人工具。不对,应该是类似于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之流的生物。”
“哪种眼神?我怎么没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我只觉得好笑,并没有多想,“你神经过敏了吧?人家还来帮我治眼睛,就一个照面你咋就对他意见这么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小光,你认真听!”游息捏了捏我的脸,试图让我清醒,“他们今天的对话你听懂了吗?”
我头昏脑胀地摇摇头,“我只能辨别出是捷克语,小时候尤塔铭逼着我和郑家兄妹学习各国语言,我没有语言天赋,就勉强能听得懂日语和英语。他们兄妹倒是精通各国语言。”
“可是ackeran是俄罗斯人,郑幼伦也懂得俄语,却偏偏用捷克语交谈,而且ackeran的捷克语讲得并不是很精确,他并不熟练。所以,他们不用俄语交谈的理由就是对话内容不想让我和你知道,因为我懂得俄语。”
我完全忽视了重点,愣笑道:“哟,没看出来,您还会外语呐。”
“小光,你别……你,哎,你很困吗?”游息用拇指扫了扫我的眼睫毛,我如获大赦般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扑在他胸口想要睡觉,药效上来了,我真的很困。
“……那我们睡觉。”他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飘渺响起在我的梦境里,“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有我在……”
翌日
我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又伸出手来反复的看,上下的看,左右的看,最后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不是梦。
“光啊――光啊――我看到光了――!我眼睛好了!”我一个咸鱼翻身从床上蹦起来,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游息的身上,在他掐我之前我连忙撒丫子跑了。
我的客厅!我的电视!我的厨房!我拉开窗帘往下俯瞰我的院子!
“小光!”游息一脸毛躁地从卧室追了出来,“你是想从窗户上直接蹦下去么?”
当然,还有我的游息。
“游息!”我蹦q两步跳上他的后背,兴奋地揉着他漆黑的头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游息满脸的愠色。
“看见你,我可以重新看见你了。”
游息摸摸我的头,让我下来。他进去洗漱,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明明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环境,忽然映进眼瞳里还是让我倍感惊喜。
“我有一只小游息,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他去搞基……”
“那个,寒光你可以不要唱了吗?”孟北音期期艾艾的声音。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不知怎么噼啪一下抽到我自己……”
“寒光……你能不能小点声音?”
我哼哼着把煎蛋端到餐桌上,挑衅般看着孟北音涨红的脸:“干嘛?我眼睛复明你还不准我开心啊?”
游息压根没听懂我在唱什么,一脸淡漠地吃早餐。
“那你换首别的唱嘛……”他低着头嘀嘀咕咕。
“我等下跟你一起去学校。”我转头问游息,“那张休学申请书,你放哪了?”
游息起身去电视柜旁拉开抽屉那申请书拿出来交给我。
我用手指掸了掸纸页,忽然有点不想休学了。
游息要回深海了,我现在除了身体还有点发虚之外也没什么不适,眼睛也好了,没有休学的必要了吧……
☆、第四十一幕
“你发什么呆?”游息冷冷撇来一束视线。
我说:“其实我现在好好的,也不一定非要休学吧。”
“唔,我也建议你休学。”孟北音打断我,“你之前请假时间太长,耽误的课程过多,硬着头皮继续念的话不可能考出好成绩的,不如明年再念啊。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同班呢。”
我想了想,又考虑到游息对我去学校很抵触,心说反正是老师的建议,休就休了吧。
吃过饭后草草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准备和游息去学校。
在公车上借孟北音的手机给郑幼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眼睛已经好了。同时我心里也决定今后的计划,等游息走后,我必须去找尤塔铭。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知道郑幼伦在忌讳什么,究竟为什么不报警,不过看尤塔铭那天找我的态度,他应该是自己走掉的。他在躲什么?躲郑泓易吗?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波及到我呢?
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飞快的一遍遍过滤,没有一个是我能想明白的。
我扭头茫然地看着窗外飞闪的景色,脑子里一团浆糊。
到了学校跟班主任碰了面儿,他短暂询问了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后就切入主题,在我看材料的时候还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跟我分析休学的利弊。我就在一边嗯嗯啊啊的含糊应声,游息站在我身侧像一块会吐息的冰山。
我估摸着老师可能也看了那贴子,知道我和游息间的关系,他看游息跟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
我们班主任特能嗦,一切手续办完就等上头审批后他又在办公室跟我n啵n啵一上午,我手机在之前被绑架那晚就丢了,也不知道出办公室时都什么时候了。
“你刚怎么不把我拉走,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朝游息抱怨,出校门时趴到警卫室跟里面的大爷问了一下时间。
还差十分钟就要下课了(……),我忽然觉得嘴干得要死。
“你又没说你要走。”游息淡漠道。
真是跟他没共同语言!我倚着玻璃说:“马上下课了,等孟北音一起吃饭吧?”
“随你喜欢。”
我点点头,打算等铃声响了就去找孟北音,他一定很惊讶我还在学校里,然后我就能跟他吐槽我们班主任是怎么把我摧残一上午并且游息全程都在冷眼旁观的。
“寒光?”宇杏温柔的掺杂着点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怔,转身看到她正抱着一叠文件夹站在我们旁边,“你怎么没在学校里?”
游息目光一冷,立刻牵起我的手想我把我扯到身后去,我很不理解他的逻辑,他总是觉得一旦出门我身边就处处是危险。
“她没关系的。”我压低声音,胡乱抖开游息的手,朝宇杏尴尬地笑了笑。
“我出来帮老师半点事情。”宇杏毫不在意游息,惊喜地走上来,“你的眼睛好了吗?”
“啊,是啊,今天早上能看见的,来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我说。这时放学铃响了,我碰了碰游息让他进去找孟北音,他显然很不乐意,非要杵在这里生怕我出轨。“你快点!等会孟北音就去食堂了,我就在这儿等你。他在刚才那栋楼的第三层,七班来着。”
游息拗不过我,使劲瞪了我一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学校,跟匹狼似的。
“寒光,其实老师的建议你可以不用在意的,只要你不想休学,一切都好说,我可以去和校长帮你驳回老师的建议的……”宇杏不知为什么急了起来,眼圈蓦地就红了。
“没有啊,我自己也是打算休学的。”我坦然说,“我的脑子跟不上教学进度了,想想还是休学比较好,明年再念也是一样的。”
宇杏晃神了片刻,咬了咬下唇点头道:“这样啊……也是呢,你近来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很多学生陆陆续续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周围噪杂起来,我看着宇杏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对她说点什么。这时候尴尬得紧,我开始后悔刚才怎么没跟游息一起去找孟北音,我留下来干嘛啊我!
“嗨,郑寒光,来办理休学啊。”我正绞尽脑汁找话题时夏孔锡娘娘就踢着小正步笑吟吟地走过来了。
宇杏是学生会主席,我被校方建议休学的事她知道也不奇怪,可是娘娘是怎么知道的?我微微眯起眼看着娘娘脸上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他身后的两个人高马大的跟班――俗称狗腿子。
上次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我就消失了十多天,不知道夏孔锡娘娘是不是还想纠缠下去。
“跟你有关系吗?”我一看到他就实在提不起好的情绪。
“怎么没关系哦,如果没有我,你怎么被劝休学呢。”夏孔锡桀桀一笑。
我微微有些错愕,看着宇杏欲言又止眼圈通红的模样一时心下了然,学校劝我休学大概是夏孔锡从中作梗,宇杏也是知道的,但她阻止不了。
我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夏孔锡踢出学校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和宇杏早就念大学去了。
“对不起寒光!真的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宇杏蓦然哭了出来。
“小杏,跟你无关,你用不着跟这种人道歉!”夏孔锡一副心疼老婆的模样走过去想帮宇杏擦掉眼泪,结果被宇杏躲开。
我看在眼里差点当场笑出声来,“是啊,不用跟我道歉,这也恰好是我的意思罢了,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也刚好想休学来着。谢了啊,夏孔锡――娘――娘。”我学着丫鬟的口气嘲讽夏孔锡。
“郑寒光!你别太嚣张了!”夏孔锡一生气就喜欢尖着嗓子,配上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就更像个女的了,“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让学校开除你!”
我莞尔一笑,“你觉得我会信?你会有那么好心让校方劝我休学,还不是因为根本就没权力让学校开除我嘛。你爸是高官,又不代表你是,你以为你爸会陪你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我余光看到游息和孟北音往这过来了,便说:“夏孔锡,我没空跟你胡闹了,请你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球,赶紧滚吧!”
“我要整死你,办法多得是!”夏孔锡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我无奈投降道:“是是是,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么?”
“夏孔锡!你还想干什么!”孟北音一猛子扎了过来,他还记得上次夏孔锡一帮人陷害我的事。
周围的人很多,这让游息显得很烦躁,他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们走吧,小光。”
“嗯。北音,走啦,别跟他瞎搅和了。”我弹了孟北音的脑门一下,猜想夏孔锡现在一定气得快要升仙了。
下一秒,我为我的幼稚后悔了。
我明知道游息现在处于敏感阶段,却还这样去激怒夏孔锡――
“郑寒光!你去死吧!”这是夏孔锡怒极时骂人的一贯词句,大多数人也经常把类似的话挂在嘴边用来打口水战,可是游息不懂。
夏孔锡在我转身时抓住了我的手,一拳照着我的脸打过来,我听见风声快速反应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是下一秒我眼前一红,鲜血飞溅。
周围无数的尖叫疯狂响起。
宇杏站在附近脸色白得犹如涂抹了面粉,她惊恐地看着这里,臂弯抱着的文件夹哗啦啦散了一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叫我说什么好……想什么好……体会什么好……
“寒光……”孟北音在那一瞬间几乎哭了出来,他一手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
我松开了夏孔锡,他的手立刻软软地垂了下去,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就在夏孔锡想要挥拳打过来的同时,游息的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在我的眼前,游息的手掌活生生穿插/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中!他□在面的手腕动了动,我立刻听到了细微却令我头皮发麻的血肉搅动的声音。
游息面无表情地将染满鲜血还沾着些许肉末的手抽了出来,使劲甩了甩。他不喜欢这种恶心的血腥味道,所以厌恶地皱起了眉,完全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表达。
夏孔锡唇角溢血,直挺挺倒了下去,胸口那个被游息亲手挖出来的洞鲜血狂涌。
周围报警或拨打120的声音络绎不绝,我满眼惊恐地环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得把游息藏起来!
我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拉着游息转身就跑,将那些人的叫喊声统统甩在身后。只能说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我只想把游息带到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将不情愿的游息塞进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叫司机随便开。
“你做什么?”游息很没有公德心地将手上的血擦在后座上,冷冷地看着我。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我才要问你做什么!我眼睛刚刚复明你就让我看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他企图伤害你。”司机被游息冰冷的眼神吓退了,连忙正襟危坐开车。
“他只是说着玩的!”我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脑中忽然闪过蔚蓝的大海……
对啊!大海!游息本来就属于大海!只有那里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师傅!麻烦去海边!”
“好嘞。”
到了海岸我几乎是拽着游息恨不得直接将他甩进海里。
快要入冬了,这种季节海岸边根本就没有人。
海浪温柔的冲卷着我们的脚踝,我踏进海水里,喉咙哽得近乎痉挛。
“小光!”游息忽然站定,不理解地看着我。
“弥赛亚说的对,你果然不适合在陆地生存,你给我滚回海里去,永远都别再上岸了。”我沙哑着嗓子,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像个机械般只懂得把游息往海里塞。
再往前走,游息的鱼尾恐怕就要显形了,我也好久没看到了……那种瑰丽的蓝色。
他一把甩开我,漠然道:“你发什么神经病!我不回去!”
我红着眼看了他一会,情绪终于达到失控的边缘,忍无可忍地冲过去给了他一巴掌,扇得他一个踉跄,“你杀人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动手!这下麻烦了,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市政府高官的儿子被你弄死了,你以为你在陆地还有生存的机会吗!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我喊得声嘶力竭,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纠结的沸火在燃烧,“你不是正好要回深海嘛,你先回去,你只能回去了啊!”
除了让游息回深海,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么多人的有目共睹,就算是郑幼伦也不会有办法了。
☆、第四十二幕
我的喉咙涌上来一阵控制不住的哽咽,
碧空下的大海波澜壮阔,隐隐海浪声悠扬拂过来横亘在我和游息沉默的对望里。
我的错,是我没有正确给游息引导人与人之间所必须具有的相关常识。发生今天这种事我有绝大部分不可推脱的责任。游息的偏激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我明明知道这一点的!
“走!”我的目光甚至比他的要冰冷上几分。我没心情跟他解释那么多了,在心里默默掐算着时间,祈祷在我把游息弄回深海之前警察千万不要找到这里来。
“求你,游息,回去吧!”我软下口气来求他。
游息很明显并不认为他杀了夏孔锡是一件错事,他那张脸臭得分明就是在怪我“不分青红皂白”骂他一通,还甩了他一耳光。
我见他不为所动,又恼又急,怒道:“我让你回去啊!”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吗?”他忽然皱眉吼起来。
我毫不犹豫道:“是啊!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游息眉间一松,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向前跑了两步纵身跃进水里,暗蓝色的光影在我的眼瞳里一闪而过。
他在远处冒出水,我怕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嗓子涌着干哑苦涩。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游息重新跃入海平面下,颜色瑰丽的鱼尾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扬起了一道闪亮的水线。
我追着游息消失的方向下意识地走了几步。
当我意识到游息走了,整片海滩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心脏鼓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海水漫过我的腰腹,冷得让我不由得发抖起来。阳光下的海面特别美,在我眸子里闪成一片。过了很久,我浸泡在彻骨冰凉的海水里终于情绪崩溃。
“游息――!!”
我克制不住的悲伤疯狂上涌,张开嘴大哭,痛苦地弯下腰在海水里哽咽。
游息这一走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吧……明明我们只剩下三十年的时间了,我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种而使我离开他一分一秒。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泯灭心底的自私!
我错了!
我错了!
这一刻我丧失了理智,我脑中有一种冲动,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将所有责任抛到身后,只想把游息找回来。哪怕从此浪迹天涯也好,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茫然地看着平静的海面,心里堵得一堆说不出的难受。我小声喃喃着游息的名字,继而绝望地叫喊:“游息――带我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你别走――!”眼泪模糊了我整个世界,我不断想要追着那个方向泅过去,海水漫过我的胸膛使我呼吸艰难起来。
我哭喊着,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扑进海里,冰冷的水灌进我的口鼻,窒息感涌上来。我沉进水里,错愕而清清楚楚得看到游息就在我不远处抱着手臂看过来,见我跌进水里他终于快速游过来,一把将我托起。
“我没走。”他轻轻说。
我没有任何惊喜感,只是抱着他悲怆地大哭,嚎啕到嗓子沙哑。
等我发泄够了,才抽噎着松开游息,脸上明明还全是眼泪却面无表情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简直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
“你又要赶我走!”游息怒不可遏。
回过神来那些被我抛弃的种种将我的冲动吞噬干净,我认真地捧着他的脸庞说:“听着,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某些事情。你必须走,而且你不是也要回深海嘛,我现在眼睛也好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吧。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就算我保护不了自己,警察也能的吧――我大概要进监狱了,也好,吃牢饭的同时还能保证人身安全。
游息不知道我脑子在想什么,他说:“我很快就回来,小光,你等我。”
你再也别回来了!这种话我再也说不出口了,我不能想象接下来没有游息的余生。
“要悄悄的,悄悄的回来,悄悄的你懂吗?”我说,“别直接回家,上了岸先去找郑幼伦。”
游息刹那色变,揽着我后腰的手臂倏然收紧了一下,他蹙眉道:“我跟你说的你都没往心里去吗?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离他远点!离任何人都远点!”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没心情再去反驳游息,低下头深深吻了他片刻,催促道:“你可以走了,回来后保证让你看到我好好的。”
“嗯,记得给我的向日葵浇水。”游息放下我的身体,将我后背湿透了的兜帽扣到我脑袋上,然后说了一句‘你刚才哭的样子蠢透了’后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游远,一个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一个人又在海滩静了很久,居然没有警察找过来,最后在太阳快落山时实在是饿得受不了才一边冷得发抖一边回家。
回家的路很长,我也没有乘搭任何交通工具的意思。在路上买了条鸡肉卷啃,脑补回家时的惨烈场面。现在我家一定围满了警察,我只身回去他们一定会认定我包庇罪犯把我带回警局去。好嘛,去就去呗,小时候就三天两头往那里跑。
问题是我怎么脱身,或者说我能不能脱身。这比小时候把人打进医院的情节严重多了!
我只能祈祷夏孔锡没死,不过这几乎不太可能,按照游息的战斗方式,他当时一定是直接捏爆了夏孔锡的心脏……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毛躁。夏孔锡的老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惨了!包庇罪能判个几年?万一游息回来直接寻到警局去怎么办?然后他大闹警局咬死值班警察,人家再调集武警援兵,他寡不敌众被擒住……然后又发现他是条人鱼,被抓去解剖……
我被自己吓得一个寒颤,清醒了。
哦!对了对了!在这个凡事讲究证据的年代……我只能赖账不承认了!
打死都不承认!
打定主意后我战战兢兢地往家里走。
一切都按照我脑补中的发展,我们家门口的确围了一堆警察和无关人群。
孟北音被围在中间问东问西,许久不见的林森也在,他护在孟北音周围帮他抵挡那些“凶残”的警察,偶尔会回答一些问题。中午的时候孟北音就被吓了个惨,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游息杀人了。
我一出现众人的焦点立刻聚集到我身上来。
我很想知道孟北音和林森和警察说了什么,见我过来几名警服威武的警察立刻迎了上来。我只看着错愕的孟北音和林森。
林森抿着唇小心地冲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没有透露。我不知道我之前在膈应什么,他们所了解游息的一切信息都是我胡诌的,就算是说了也没关系。现在看到林森他们够仗义,却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把我胡诌的那些信息全告诉了警察,我估计我会和他们断交!这确实有点不理智。
“郑寒光先生。”一手持纸笔的警察定定看着我,“请问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十分至下午五点四十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据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所述,当时是你将犯罪嫌疑人带离案发现场,请问嫌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案情严重,希望你配合。”
我脸上的难过并不是装出来的,我甚至都没咒过夏孔锡夭寿,“他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疲惫且无力的看着正义化身的警察叔叔,指了指嘴角在路上我自己弄出来的淤青,缓缓道:“我本来想拉着他去自首的,可是他把我打晕了,逃了。一下午我都在巷子里昏迷。”
“有证人证明你的言辞吗?”警察低头刷刷在记录什么。
我摇了摇头,“如果有证人,我会昏迷这么久吗?”
录音笔开着,几名警察神色淡定的对望一眼,说:“郑寒光先生,可能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好,没问题。”我淡然回答。反正到了警局无非就是“你和被害人什么关系、你和犯罪嫌疑人什么关系”以及旁敲侧击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之类的问题。人不是我杀的,我死不承认应该问题不大,虽然很冒险,但是我说杀人犯现在在深海也没有人会信呐。
横竖都是死,晚死一会是一会!
何况我还有个够结实的后盾,我的哥哥郑幼伦,如果我被定罪,他会把我保出来的。
我意识到我近来的确是太依赖郑幼伦了。
这个习惯很危险。
我提出上楼换身干净衣物的要求被警察蜀黍拒绝了,不由当街怒道:“就算人是我杀的你们也没有权利对我这么苛刻!你们不知道现在天气很冷么!我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冻死了!”
他们漠然地看着我,我立刻愣住了,意识到我话里的漏洞。
我身上的水是哪来的……一身的咸腥味,不用闻都知道是海水……
我收了声,暗暗咬紧了牙齿,恨自己偏偏把这一身的水给忘记了。
“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是的,警官。”我耷拉着脑袋,湿漉漉的兜帽扣在我头上,让我很赞同游息的话,我真的蠢透了!
我跟目光担心的孟北音和林森挥挥手,不知道是第几次上了警车,驶向一个我曾经异常熟悉的方向。
警局里夏孔锡的姐姐和妈妈在哭天抢地,她姐姐一头长发乱蓬蓬披在肩上,哭得跟个女鬼似的,还以为是我杀了他弟弟,鬼吼着扑过来就要挠我的脸。
我完全是出于本能飞起一脚将她踹开,踹完就后悔了。
高官的家属,这群小警察自然很紧张,看我一出手立刻就咋呼起来了。
我大吼:“人又不是我杀的!信不信我告你们侵犯人权啊!”
只有那个几个带我过来的警察荣辱不惊,似乎也没把夏孔锡的妈妈和姐姐放在眼里,对她们说话也异常官方,甚至出口警告夏孔锡姐姐不能控制情绪就请离开这里。
我心说好一条不畏权贵的国家忠犬,然后就被这条忠犬一巴掌打进了男监,先关起来,等会审我。
里面还关着三个刚嗑完药的摇滚青年。
☆、第四十三幕
一份脱氧核糖核酸检验分析报告轻轻叠放在郑幼伦正在处理的文件上面,他俊美的脸上横亘着清雪般的冷冽,犹如年轻的死神。
“这份dna报告的针对人物是寒光。”郑幼影一身职业正装,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站在旁边,嚼着泡泡糖说。
“我已经看过了。”郑幼伦说着随手将报告拂开。
“我觉得你应该再看一遍。”郑幼影耸耸肩用一贯顽皮的口气道,顺便吹了个巨大的泡泡,结果被郑幼伦扔了一支笔给戳爆了。
郑幼伦的长眉忽然皱在一起,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怒火:“这份报告是谁做的?”
“当然是ackeran。”郑幼影七手八脚地把粘在脸上的泡泡糖撕下来。
“把他给我叫来。”
“我就知道你要找他,所以早带来了。”说着郑幼影踢着高跟鞋跑过去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俄罗斯血统的亚特血裔正侯在门外,郑幼影将他拉进来。
“七个小时前,一份证明寒光的血统只是复制乔薇尼的报告也是你交给我的。”郑幼伦神情冷漠地注视着ackeran,将报告甩到他脚边,用俄语怒斥他:“现在是怎么回事?无限接近初代种的一套基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基因碱基排列顺序意味着什么!”
“是的老板,我从郑寒光先生身体抽取的血样将异血分离后检验结果的确和乔薇尼的一模一样。但是您是否还记得几天前您曾经给他输过其他的血浆?现在产生了点变化,完全是出于好奇,我重新分析了一遍,结果得出这样的事实。”ackeran望着他的眼睛用流利的俄语缓缓道。
“哥哥,我也去看了,变得像可乐一样,完全具有初代种的特征。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寒光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郑幼影在一旁说。
“他的骨骼在制造新血,那些外来血浆会被洗干净。”郑幼伦忧愁染面,十指交叉放在唇间,“现在几点了?郑幼影你去把寒光接回来,我们弟弟的,只有我们可以扁!你派人去和夏铭庭交涉,他愿意私了那就私了,多少钱都赔。”
“人家可是死了儿子,是钱能赔的吗?”郑幼影哈哈大笑,“哥哥,你太紧张了,人又不是寒光杀的。只要寒光不承认他包庇游息,警察也没办法。”
“我要的,是恢复游息在陆地上的自由!”郑幼伦压低声线,冷冷地盯着郑幼影,“夏铭庭要是不愿意私了,就只能来硬的了。”
郑幼影认真道:“哥哥,你做事要是太嚣张寒光会起疑的。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晚上都没看到游息,他该不会是……回深海了吧?”
郑幼伦蹙眉道:“……寒光被关在警局,游息会无动无衷么?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把警局都拆了才对。”
“但是现在风平浪静哦。”郑幼影嬉笑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寒光接回来问清楚!”郑幼伦抄起笔筒往自己妹妹的脑袋上砸去,郑幼影哈哈一笑闪身躲过。
“副总,您的电话。”外间女秘书拿着郑幼影的电话站在门外。
“哦,拿过来给我。”她勾勾手指,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静默了片刻然后抓狂的尖叫:“你们这帮废物――!!!!!!!!!!!”
“……”郑幼伦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把他给我控制住!不能伤害他,也不准任何人把他带走!我马上就过去!”她对着手机乱喊一气,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发疯状态,捏着电话泪目望着郑幼伦崩溃地大吼:“哥哥!你这个坑爹的货!你不是说药剂无效么!”
“发生什么事了?”郑幼伦蹙眉冷冷道。
“寒光暴走啦!我去把他逮回来!”说完郑幼影哭天抢地把手机朝郑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