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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
“滚!”我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扶着酸软的腰去用座机打电话。不知道孟北音的号码,只能打我手机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拿走了才对。
果然响了没多久听筒里就响起了孟北音崩溃的声音:“寒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替你干活啊!你擅自离校下午的比赛视为弃权,全输了,你们老师鼻子都气歪了!罚你打扫露天篮球场和东区看台,找不到你人,我就来替你受罚了。”
我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也跟着他一起哀嚎,“这造孽啊!那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咱一块儿扫吧,我觉得我们班主任会撕了我的皮!”
说着我撂了电话,跟游息说一声就打算去学校。
“不准去!”游息忽然冷着脸吼了一声。
我怔了一下,“你抽什么疯呢?”
游息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怒道:“你想过去找那个女的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不准你去!”
“你看出来什么了!”我忍无可忍地扶着腰吼过去,一个气沉丹田结果牵扯到腰部疼得我忍不住抽冷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拉我回来我至于再过去扫操场吗!”说起来我就气得慌,心里直发堵,又有点因为游息吃宇杏的醋略感到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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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意思就是说小光要是上了游息一次说不定他们就会有小包子了哦呵呵呵呵【滚!
目测略有雷点,不要介意嘛~~
☆、第二十八幕
解释完我到底去学校干什么后游息就收敛了火气,面无表情地靠沙发上看电视,情绪收放自如,就我还脸红脖子粗地杵在一边。
都是游息的错!我暗暗咬牙,决定把游息带学校去帮着打扫,反正他手上的入校许可证要到下周才失效。
“天呐!到底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也要来干活!”空旷的篮球场上弥赛亚抱着扫把欲哭无泪地大喊。
“因为你是吃白食的。”游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吃白食的。
“你少罗嗦,你和弥赛亚去打扫看台。”我指着满是垃圾的看台把游息和弥赛亚指使过去,留下自己和孟北音打扫篮球场。其实这里已经被孟北音清理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比较干净,只是我懒得动,腰杆儿有点挺不起来。
游息面无表情地拎着不情不愿的弥赛亚拖着扫把过去,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清楚现在万事得顺着我,不然没饭吃!没觉睡!
“寒光,你和游息……你们、在交往吗?”孟北音在我旁边支支唔唔的。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有两片不自然的潮红,这才想到自己裸露的脖子和锁骨处应该留下很多吻痕,游息也是,他皮肤比我白很多,更加明显。
“啊哈哈……是、是啊……”我尴尬得挠挠头,并没有觉得窘迫,我永远都不会因为和游息之间是恋人关系而感到自卑或无地自容。
如果说之前他当众亲吻我,我的愤怒是因为中间误会了弥赛亚这一层的话,那现在我的心境是巴不得到处炫耀游息跟我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游息的美貌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命门,我不许任何人觊觎他。
孟北音似乎要说什么,一抬头脸上的潮红倏地就退下去了,紧张道:“你身后!你们班主任来了!”
我立刻瞪大了眼,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把扫把挥舞得格外起劲,妄想着他没注意到我,但终究是妄想,我马上就听见了他的怒吼,“郑寒光!你给我过来!”
我耷拉着脑袋,挪到班主任的面前,“老师。”
“为什么擅自离校?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班级的整体水准!你知不知道你拖了我们班级比赛上的后腿!你知不知道巴拉巴拉……”班主任对着我吹胡子瞪眼,我想象他现在就是一只乱喷口水的公鸡,差点笑出来。
但是很快我就怕了――我看到游息正从看台那里一脸愠色地往这边走,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脑补班主任被游息一爪子拍上天空,鼻血长流的惨烈场面。幸好弥赛亚及时扑过去哇哇大叫着什么抱住了游息的大腿,拖住他。
我赶紧在心里祈祷“老师你快走吧,不然等下就要发生流血事件了”。
在班主任黑着脸说了无数个“你知不知道xxx”句型后,又警告我明天准时到校,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继续溜达了。
我松了一口气,游息走过来冰冷地问我那是谁,我解释了一下后禁不住对弥赛亚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弥赛亚也颇无奈地耸肩,“哎,小游息不懂人情世故,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老师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心说这样太夸张了点,刚才游息要是过来顶多踹我们班主任一脚,但是不得不承认游息对不熟悉的人都抱有一定的敌意,又特中二,有些事跟他交流起来就是比较费劲,同是生活在大海里,弥赛亚就特别不一样,他什么都懂。
“我饿了。”游息忽然说。
我也饿了,我跟他中午都没吃饭,于是道:“我早饿啦,快点扫,扫完回家吃饭。”
“这才几点啊,你们中午没吃饭么?”孟北音诧异道。
我说:“没有,哎,估计弥赛亚也没吃吧。”
“我跟弥赛亚今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孟北音说着自发往东走,“那我和游息打扫看台,你们一个肚子饿的一个力气小的清理这里吧,马上完事儿了。”
我嘴角直抽抽,他完全被弥赛亚的外表骗了,我估计叫弥赛亚把我们学校拆了都没问题。
“小光光,我想吃旗鱼。”弥赛亚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如果是游息我可能就一巴掌抽过去了,因为他永远都在说“我要吃什么什么”跟下命令似的,可是弥赛亚的纯真外表和眼中的期待瞬间激发了我心中的大男子主义,让我觉得我是被依赖被需要的,“成!咱晚上去吃日本料理!”
趁着心情好我就答应了,前阵子新陆街有家新开的日本料理店,我路过时偶然看到的,人均消费138左右,加上孟北音,四个人顶多吃个五百块,上次跟游息两个人去就吃了四百多。新店的价格还能接受,偶尔还是消费得起的。
弥赛亚立刻笑逐颜开,小跑着过去跟游息来了个掌击。
“……”我瞬间无语了,合着这俩货早撺掇好了!
游息和孟北音去打扫看台,篮球场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我和弥赛亚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两个随口闲聊。
“小光光,你和游息在一起辛不辛苦啊?”弥赛亚仰头看天,忽然说。
“你指哪方面?”要是床上的话,那是相当辛苦滴。
“陆地上的规则他完全不懂呀!”弥赛亚煞有介事地指着游息的背影嚷道:“跟有棠一模一样,死板!中二!不近人情!时不时发神经病!没法交流!他们俩就是个傻逼!”
他不自觉将那个小字在人名前抹掉,但叫我的名字还是不变,我说:“那你觉得他们谁更傻逼呢?”在我的意识里有棠就是个危险的存在,因为一开始他想杀我,那双蓝色眼睛我永远也忘不掉。光芒阴鸷,具有很强的压迫性,跟游息很不一样,游息的眼神虽然冰冷但是在不发怒时是没有任何危险信息的。
弥赛亚想了一会后,说:“我觉得不相上下,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要傻逼的人鱼。”
“你对傻逼成见咋这么大。”我说。我们就在太阳落幕的浅淡余晖中高声谈论自己的男人有多傻逼,幸好游息离得远听不到,不然准过来揍我们一顿。
弥赛亚嘿嘿笑着,抱着手臂不说话,眼神有点不一样。
“你……和有棠在一起很辛苦?”我试着问了问,他会这样抱怨大概是因为跟有棠之间不太和谐吧。我完全不觉得我和游息也有那么一天,因为我现在就像个满脑子火树银花的新婚小媳妇似的。
“那相当滴。”弥赛亚苦哈哈笑了一下,“我很爱他,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喜欢陆地,喜欢小光光和小北音,像游息和有棠这样的傻逼都应该永远生活在海里。”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其实有棠早就催我回去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可是想赖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想回深海。小光光你不许赶我走啊。”
“你的任务是什么?”我想起游息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是跟我有关。
弥赛亚冲我灿烂一笑,淡金色眼瞳里的落寞马上就被掩饰掉了,他真是个很好的演员,“来跟你套近乎啊,有棠让我带你回‘深蓝’,我们很需要游息,但是他要陪在你身边死活不肯回海里,所以有棠让我来把你绑架到‘深蓝’去,以此威胁游息,所以这之前游息根本就不让我接近你,把我看得死死的。”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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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居然忘记更新了!!!!我该死!!!!!我该死!!!!!!
☆、第二十九幕
其实在知道弥赛亚和有棠之间的关系时,我对弥赛亚就应该抱有敌意的,但是因为弥赛亚活泼开朗一开始我又误会他是女孩子――不能怪我!那时候游息根本不让我接近他――就不由自主淡却了警惕。
“不过我改变主意啦。”弥赛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样子很可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游息喜欢你了。”
“为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喜欢游息,我也说不出来。
“因为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我咆哮,“你改变理由的原因是因为我压根不能在水中呼吸吧!”
弥赛亚不再鸟我,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指挥游息打扫卫生:“那里!还有一张废纸呐!你扫漏了,还有左边左边,哎哟你眼睛是瞎掉了哦!那么大一个饮料瓶都看不到啊!你们两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诶!”
游息被骂得终于忍无可忍,遥遥站在看台上吼过来,“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我愣住了。
弥赛亚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小光光你都把游息带坏了,他居然会用这种话骂人了。”
“我也第一次听到呢……”我刮刮鼻子,觉得有点惊喜还是什么呢,感觉这样的游息还挺亲切的,至少像个人了。
“这样真好啊……”弥赛亚忽然沉静下来望着夕阳,精致的脸庞融进一片暗金色的光线里,唇角的笑很安静,不像平常那样夸张,“我觉得游息变了很多啊,他以前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的,不会笑也不会生气,那时候我们都叫他和有棠是‘面瘫终结者’哈哈哈,很好笑吧……其实游息面瘫比有棠要厉害很多,无悲无喜,像个冷血的初代种。没想到他会栽你手里,真该感谢你啊,小光光。”
我眯起眼,“什么叫栽我手里,你这什么烂比喻。”
弥赛亚和我的谈话一直漂浮在浅浅的层面上,我通常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过原本我也不打算问他什么。他总是在说“有棠不告诉我”,其实我差不多都猜到了,应该是有棠不允许他说出来。
如果说有棠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威胁游息什么的话,那他完全没有希望了,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在水中呼吸,永远都不可能到‘深蓝’。这也等同于破灭了我的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妈妈的死因了吗?我永远都见不到那个沉眠在深海的弟弟或妹妹了吗……
事后孟北音因为已经和林森约好一起吃晚饭就没有跟我们去,游息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冷漠地平视前方,弥赛亚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显得很兴奋,可是到还没到餐厅他忽然拉住我,说:“我忘记了,还有点事情没做,小光光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做?”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莫名其妙。
游息淡淡道:“不知道。”
我耸耸肩,打算等下跟游息吃完带份披萨回去给弥赛亚,我们没走两步,就在前方看见了郑家兄妹。
“嗨嗨嗨!寒光!”郑幼伦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夸张地冲我挥手,嘴里嗨个不停。
“哥哥,那我先过去了。”他身旁的郑幼影妆容精致,向我跑过来,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跟我擦身而过,消失在后方的人流中。
“干什么?你们要去哪里?”我问郑幼伦。
郑幼伦挑着眉目光暧昧地扫了我跟游息两眼,摸着下巴道:“我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吗?”
游息一声不吭,看都不看郑幼伦一眼,倨傲犹如王者,压根不拿郑幼伦当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扶额道:“不是,我们正要去吃饭。你呢?怎么会在这里,穿得人模狗样是要去哪?”
郑幼伦面有愁容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去参加某位高官千金的生日晚宴啊,我最烦这个了,我跟你们一起吃饭吧!那里郑幼影去了就行。”
然后随行的人由弥赛亚换成了郑幼伦,说起来,自此那次被游息拎回来后我就没再跟郑幼伦联系了,倒不是说很想念他,只是我心底一直觉得没有好好谢过郑幼伦是个纰漏。
游息专注吃旗鱼三十年,有点狼吞虎咽,似乎要把弥赛亚的那份也要吃了。
我们在用餐的过程中,郑幼伦告诉了我一个让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的事情――尤塔铭在昨天出了一场车祸,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在医院治疗。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去看望一下叔叔,寒光你别太无情了,他说到底是你父亲。”郑幼伦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在我的对面说。
游息坐在我身边,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谈话,静静地吃生鱼片。
“我没他这样的父亲。”我口气冷硬道。
“寒光!”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差点把游息杀了!就算不是因为游息,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对妈妈所做的事!”我气急攻心差点把筷子摔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郑幼伦也有些气急败坏地吼我,“这都几年了你气还没消么!你究竟有没有把叔叔当成父亲?我问你,如果当初是死的是叔叔,你也能像现在这样恨乔薇尼吗?”
我愣住了,一时被他堵得掩口无言。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怎么可能会去想!这些年我满脑子都是对尤塔铭的憎恨,恨得几欲疯狂!但是在我心底一瞬间就有了答案――我不会,不管妈妈对尤塔铭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妈妈,这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袒护,我明白这对尤塔铭来说不公平。
“我去下洗手间。”游息在这个时候起身,淡漠地说了一句后转身开门离去。
他走了郑幼伦训我就更加没有顾忌了,“站在客观角度来说叔叔并没有错,是你心里给乔薇尼加上的感情分太多!你从来都在偏袒乔薇尼!”
我的内心被郑幼伦一语道破,这让我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微妙。我隔着桌子看向他的眼睛,冷冷道:“你跟我难道不一样吗?你也在偏袒尤塔铭不是吗!一口一个乔薇尼的,你难道不该称呼我妈妈为婶婶吗!”
“我……”
郑幼伦的话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他闭上嘴,示意我先接电话。我也意识到刚才不该用那种忤逆的语气和郑幼伦吵,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便低头掏手机。是家里座机的号码,应该是弥赛亚,我接通放在耳边里面果然是弥赛亚的声音,“小光光,能让游息接下电话么?”
“他去洗手间了,你找他有事么?我帮你转达。”我说,郑幼伦开始闷头喝清酒。
弥赛亚唔了一阵,道:“你告诉他让他现在就回来,我有点事。”
说完他就挂了,我收起手机看了郑幼伦一眼,尴尬道:“我去找一下游息,等会回来。”
郑幼伦点点头没说话,闹别扭似的侧过头。
我出门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方向后匆忙跑过去,推开门就看到游息在洗手台前,手指沾着水在镜子上用水痕画了个巨丑的人,旁边还写着小光字样。
“你真幼稚!”我立马冲过去往镜子上泼了一捧水,把那图案给弄花了。
“你跟他吵完了?”游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心说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你别管了,弥赛亚找你,叫你现在回家。”我催促他。
他脸色马上黑了,“我还没吃完!”
“哎呀行啦!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们带披萨!”我把他往外推。其实我也不希望游息留在这里,他在的话有些话跟郑幼伦就说不开,而且我跟郑幼伦的相处模式基本都是拳打脚踢,但其实都是闹着玩的,游息要是看到郑幼伦打我,指不定他就发飙把郑幼伦给咬死了。
“我要肉丸子汤。”
“行行行,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要买那玩意儿我还得折回去,费事!但是为了弄走游息就胡乱答应了。
游息拗不过我,一脸愠色地走了,末了还补上一句:“你小心点他。”
小心什么,他是我哥!我懒得鸟他了,转身往二楼包间走。
之后我跟郑幼伦也是不欢而散,因为我们的谈话总是能牵扯到妈妈那里。我和他是敌对的,他偏袒尤塔铭,而我则永远维护妈妈,所以我们在楼上又是吵又是打,差点惊动店家报警了。
“你真是冥顽不灵!”郑幼伦扯了扯被我抓歪的领结,随手把西装脱了扔在一边。
“彼此!”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我右侧肋骨被他揍了一拳,正隐隐发痛。
“你知不知道叔叔是为了去找你才在路上出了车祸!”
“这也能怪我?是我叫他来找我的么!”
郑幼伦一怔,立刻坐直了身体对我谆谆教诲,“你看,你既然这么说那也应该能明白,当初又不是叔叔叫她去跳楼的,她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不能牵连到叔叔头上……啊――!”
他话没说完我就忍无可忍地端起旁边的一盘烤鱼照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你够了郑幼伦!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发了疯似的不断把矮桌上的餐盘酱汁之类的东西砸过去,郑幼伦拼命闪躲,要死了般尖叫:“寒光!冷静!别冲动!我今天穿的礼服――非――常――贵!”
“……”我真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来吐槽他。
出了这家料理店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郑幼伦差人给我买了披萨过来,又揉乱了我的头发,嚣张地哈哈大笑,“今天没讨着便宜吧!你的腰很疼吧,啊哈哈哈,晚上回去记得让游息跟你道歉!”
我迅速飞起一脚在他白西装裤上踹上一个黑脚印,“哈,现在讨着便宜了。”
郑幼伦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钻进车里,说送我回家,结果我一进车他就把我掐得花里胡哨的,他的女助手开车,完全无视我们。
我跟郑幼伦在后座打得气喘吁吁,就跟刚嘿咻完似的。
“晚安啊,我回去了。”到了楼下,郑幼伦把我踹下车,扬长而去。
我对着他的车尾灯比了个中指,拎着披萨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幸好脸上没受伤,我估计郑幼伦也是怕被游息发现遭打击报复,所以没敢在我脸上抽出淤青来。不过别的地方就难说了,下手忒狠了点,我胸口跟肋骨现在还在疼。
当然我也没让他好过,毁了他一身昂贵的西装不说,鼻子也差点被我揍歪了。
不过这都是闹着玩的(……),从小到大都这样,加上郑幼影,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小时候郑幼影还被我和郑幼伦合伙揍得骨折,我也吃过不少亏,被他们兄妹围攻一板砖差点被拍成白痴,最惨的还是郑幼伦,他骨折次数最多,晕倒次数最多,进医院次数最多。
那时候妈妈还在,她一直都担心,我们三个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彼此手里。
孟北音这个乖孩子已经睡了,我没去吵他,爬楼梯上了二楼,刚打开门就听见弥赛亚的一声尖叫:“你能不能轻点!”
我一哆嗦,探头朝里看,发现游息正蹲在弥赛亚身前,而弥赛亚靠在椅子上背对着我,正不适地呻吟着。
“干嘛?公然出轨哦?”我轻轻关上门,随口开玩笑道。
“小光光你回来啦。”弥赛亚元气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回头,游息也没鸟我。
我放下披萨,刚走过去就看到震惊的一幕。
弥赛亚浑身是血,赤裸着上身,脸色苍白,游息正单膝跪在他面前手指探进他腹部的伤口里挖取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还响着一阵阵令我头皮发麻的血肉搅动的声音。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我慌张大叫。
“他中枪了,我在帮他取子弹。”游息淡然回答我。
“什么?中枪?又是尤塔铭吗!”我看着弥赛亚苍白直冒冷汗的脸怒从心中起,“会伤及性命吗?应该送弥赛亚去医院!还有,哪有你这种取子弹的!他会疼死的!”
“没关系。”弥赛亚微笑着出声打断我,“就两枪,我死不了哒。”
“开什么玩笑!上次游息就是中枪差点死了!”我咬了咬嘴唇,一时又回忆起那种绝望的感觉,“游息你放开他!送他去医院!”
“哈哈!”弥赛亚这个时候居然能乐呵呵地笑起来,“那时候游息都被打成筛子了!心脏还中了三颗子弹,当然会危及性命啦。我就中了两枪,只要没打中脑袋就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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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是不是觉得小光和郑家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点夸张。。。其实大部分家庭的兄妹/兄弟间差不多都这样啦。
我和我哥哥也是这样从小打到大,小时候还被他打晕过,我也曾经拿剪刀捅过他,不过家里闹得越凶在外面就越团结,我在外面被打了我哥一定就帮我去打回来,我哥跟别人打架我也一定拼命去帮他。
乃们身边一定也有这样的,所以对文里的三个奇葩就不要惊讶了~~~
☆、第三十幕
人鱼在海水中有超高的自愈能力,大概就因为这点,所以弥赛亚不太惜命。他肩部和腹部中枪,血液滴在地板上殷红一片。就算他们生命力很强,但是该有的痛觉还是有的,游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取子弹,我看着就觉得肉疼。
“你能不能温柔点。”在弥赛亚的腹部子弹取出来后我忍不住插嘴。
“你能指望这傻逼温柔不如指望我早点昏过去。”弥赛亚的脸色虽然苍白倒也显得不甚虚弱,至少他还能嘻嘻哈哈的跟我斗嘴。
游息没理我们,直起身看了看弥赛亚肩部伤口后道:“小光,去拿刀来。”
“哦哦。”我恍惚了一下,回房间翻出一把单功能瑞士军刀交给游息。
他掂量片刻,冷眼看着我,“转过去,别看。”
我吞了下口水,立刻听话地转身,然后便听见利刃刺入血肉中的模糊声,弥赛亚忍着巨大的疼痛闷哼起来,我听着他的急喘,心里不住发麻。
“子弹卡在大翼蝴蝶骨里了。”游息冷漠的声音响起。
弥赛亚尖叫道:“我不管!你快点取出来!疼死我啦!”
我咬着牙转过身,抢过游息手里的军刀壮胆大吼一声:“让我来!”
拜尤塔铭所赐,小时候受尽魔鬼训练,人体构造熟到不行,206根骨头、639块肌肉、4000毫升血液、五万公里的毛细血管……这些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梦游我也能随便画出一副大致人体解剖图来!没什么!取子弹嘛!
我在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可在看到弥赛亚的惨状后还是禁不住呆了一下。
游息几乎把他整个肩膀都拆了,血肉模糊,鲜血崩了两人一身,弥赛亚肩上的筋腱外翻,白骨森森,看起来很恐怖。此刻他茫然的看着我,煞白的脸上有着刺眼的鲜红血珠,眼睛此时显得异常空洞。弥赛亚没有瞳孔,至少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就像是镶嵌进一颗淡金色的透明琉璃珠,很漂亮。大概人鱼都是这样,游息也没有瞳孔,眼睛漆黑一片。
“别怕,弥赛亚,只是有一点疼。”我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在他身前,用幼细的刀尖挑开他的血肉,血不断涌出妨碍我的视线,我看弥赛亚痛苦的表情急得满头大汗。
按游息所说,弹头卡在大翼蝴蝶骨偏右的位置,那里纤薄的肌肉早就被游息给割开了,隐约露出银色闪光的子弹,死死卡在肽骨和蝴蝶骨支点处。我懊恼地看了游息一眼,“位置有点微妙,不太好取,还是送医院吧。”
“我去拿锤子,把骨头敲碎!”游息作势就要去找工具箱。
弥赛亚大惊失色,“我会疼死的!!”
“弥赛亚,你左手能动么?”我没去管游息,他要真敢敲碎弥赛亚的骨头我就把军刀戳进他的菊花里!
“能。”
“那你稍微往前抬一抬,不要这么高,低一点……很好。”我放低身体,让弥赛亚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心底暗暗赞叹弥赛亚的毅力,他左肩差不多被游息拆碎了还能行动自如,如果换成我估计早晕过去了。
手臂抬高肩胛骨会相应作出调整,锁骨锥也不会靠得很近,尽量放宽骨缝会让子弹容易取一些,但不代表会很顺利。
子弹是我没见过的型号,我用刀尖细细挑干蝴蝶骨处的钙质骨渣,狠下心猛地将刀尖插/进裂缝里大喊一声:“走你!”同时手上使劲借着弥赛亚的锁骨,硬生生将子弹撬了出去。
银色的子弹在地板上蹦q两下后滚到了角落,这对弥赛亚的伤害很大,至少他现在整片大翼蝴蝶骨都应该裂开了。
“你咋比游息还狠捏。”弥赛亚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鲜血不断从他指缝溢出。
“来了!”游息拎着锤子窜出来,立刻被弥赛亚踹了一脚。
我从地上捡起那枚子弹细细端详,眉头不经意蹙起。看起来像格洛克的特配子弹,但是有点太过细长了,而且弹头还是诡异通透的深红色,并不是弥赛亚的血染的。它在我手中就像一件艺术品,顶端似是镶嵌着打磨过的深红晶石。
这不是子弹!不可能有子弹长这副样子的!
同一时间,游息和弥赛亚看着我手上的精巧东西,都沉默了。
“两个人?”游息捻起另一枚正常的铜色子弹漠然道。
“不,一个人,应该是中途换了枪。”弥赛亚要走我手上的怪异子弹,喃喃道:“奇怪,为什么没有爆炸呢?”
“失去了深海的技术,他们的炼银子弹应该没有那么精确了,这颗是失败品,你应该感谢你的运气好,否则你早死了!”游息痞子似的将子弹弹到弥赛亚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眼中冷光急闪,“你该滚回去了,不然早晚死在陆地!”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全是我觉得陌生的词。
游息抓起弥赛亚将他扔进浴缸里,第一次见面时那金色的华丽鱼尾倏然显形。浴缸里应该是取子弹前就准备好的海水,用来给弥赛亚治疗伤口。血液马上扩散,弥赛亚就像躺在一池鲜血中似的。
“好了,他没事了。”游息不再让我看弥赛亚,将我拖出来后就把浴室的门关上了。
“谁伤的弥赛亚?”我皱眉问道,“那枚子弹又是怎么回事?”
“炼银子弹,用来猎杀人鱼的,弹头的深红色晶石内有针对人鱼血统而研发的致命毒素,会在子弹爆炸后融进血液里。幸亏对方的技术很烂,这颗子弹没有爆炸,否则弥赛亚当场就死亡了。”游息回答我,声音冷漠无情。
我能感觉他内心有很明显的变化,是一股冲动,想杀人的冲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我无奈地摊手,“到底是谁想杀弥赛亚?陆地上除了尤塔铭还有别人知道亚特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