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绪盯着那道银色光芒，瞳孔之中闪过亮光。
    这是……
    而蔓蔓也好似有所察觉，循着颜绪的视线看过去，视线紧紧锁在银光之上。
    好半晌，蔓蔓反应过来了，也看出来了那道银光是何物。
    颜绪看了看故作坚强的许栗笙，然后看向沈玄烛，脑袋凑过去，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沈玄烛，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伴随着话音出来的还有那温热的气息，轻轻地落在耳朵上，不经意地撩起一片痒意。
    因为沈玄烛为了迁就颜绪的身高，半蹲着，所以颜绪倒是不需要踮脚。
    沈玄烛耳朵染上了一丝绯色，但他像是毫无察觉，缓缓扭头。
    两人本来就靠得很近，沈玄烛一扭头，两人的唇瓣好似不经意擦了一下。
    颜绪眨了眨眼，但是沈玄烛很快就主动拉开了一点儿距离，两人的唇瓣倒是还相差两根手指的宽度。
    这个距离也很近，近到沈玄烛还能看清晰地看到她卷翘浓密的睫毛，和脸上的小绒毛。
    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奶香味。
    明明已经好几天没吃奶块了，可小姑娘身上的奶香味依旧很好闻。
    沈玄烛没有回答颜绪的问题，而是取出来一块奶块，喂到颜绪的嘴边。
    小姑娘的眼睛一瞬间好似有月色星光，亮得动人。
    就着沈玄烛的手咬下，牙齿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指。
    奶香甜味在口腔里散开，颜绪满足地笑出来。
    沈玄烛舌尖抵了抵上牙槽，实在是……
    可爱的要命。
    “沈玄烛。”颜绪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开口便是满满的奶香味。
    沈玄烛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喉间有些干涩，但沈玄烛还是轻声应道：“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颜绪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那乌云中的黑影和被追逐的银光。
    沈玄烛回过神来，声音低哑好听，“有一件灵器，刚好有用，可以进出一些普通的秘境。”
    沈玄烛的话，其他人一听恐怕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毕竟他们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灵气。
    而且就算是有，沈玄烛为什么会有？
    可颜绪没什么反应，沈玄烛这么说，颜绪就这么相信了。
    “你啊你能带她出去吗？”颜绪指了指许栗笙。
    一直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许栗笙，忽然被提起，立马就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与其被沈玄烛带出去，还不如让自己一直跟着颜绪妹妹呢！感觉颜绪妹妹更安全！
    可是……
    一直跟着的话，沈玄烛也在，自己总感觉自己有点儿多余，还得努力降低存在感才能不让沈玄烛发现。
    好难呜呜呜。
    沈玄烛没看许栗笙，只是对上颜绪的视线，须臾，点头，将一件灵器递给许栗笙。
    手上忽然被塞了点东西，许栗笙一愣，然后抬头怔怔地看着两人。
    颜绪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我感觉那只灵兽有点儿可怕，所以我们还是先别打它了。”
    许栗笙：“……”
    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颜绪脸上有“害怕”的情绪吗？
    那是写满了跃跃欲试！
    “传送灵器可以传送你回去，哪里都可以。”沈玄烛缓缓说道，着重补充了后半句话。
    “中界也可以吗？”许栗笙弱弱地问道。
    沈玄烛点了点头，却没再跟她有太多的交流。
    许栗笙顿时有些激动。
    她在这里待太久了，师兄师姐的事情长老们应该都知道了，肯定担心坏了。
    若不是真的想要泄愤，她早就想走了。
    至于报仇……
    许栗笙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别说报仇了，连站在那灵兽面前，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勇气过后，便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拿着灵器，许栗笙就好像拿着什么稀世珍宝，很是紧张又激动。
    “你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儿也回去了。”颜绪眨了眨眼。
    本来是想让沈玄烛送许栗笙回去的，但是看沈玄烛的模样显然不愿意，自己也不能强行使唤人，就放弃了。
    许栗笙抿了抿唇瓣，看着颜绪，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可真到了嗓子眼，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许栗笙红了眼眶，魔尊大人最看不得好看的姑娘哭了！
    她抬手，摸了摸许栗笙的脑袋。
    “不要害怕，现在没办法报仇，不代表以后报不了仇。”颜绪铿锵有力地说道，“好好修炼，等以后把仇人给炸了！”
    蔓蔓：“……”
    看着自己主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蔓蔓倒是没觉得她这是在给许栗笙安慰。
    反而觉得，这是自家主人的心声！
    是的，这的确是颜绪的心声！
    君子报仇，十年……太特么晚了！
    但是颜绪没办法，就自己现在的这凡人之躯，连神域都去不了，别说大杀四方了！
    要是能去，颜绪直接把他们的主神给找出来，狠狠揍一顿！
    揍死了还得鞭尸！
    不过，还让颜绪疑惑的是，现在的人似乎都不相信有神了。
    他们能修炼成仙人，但从未谈过神或者魔。
    颜绪之前好奇还问过凌家兄妹。
    当时凌家兄妹怎么说来着……
    “颜绪妹妹，其实上万年前大家还是见过神的，但是后来，听说发生了意外，从那之后神便不存在了，仙人便已经是顶峰了。”
    “那神去哪儿了？”
    “不知道，听老祖宗们说，神都湮灭了。但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那毕竟都是万年前的事情了。”
    凌家兄妹的话让颜绪很是疑惑。
    神域里的神不死不灭，就算是死了，也能重塑，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看她就知道了。
    她是魔，与神族对峙的存在，虽然还没有到不死不灭的程度，但是生命力顽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死的。
    只要还有一丢丢魔元，她就能活过来。
    所以，神族湮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或许他们只是因为某件事情，不再出现。
    又或者，是被惩罚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后者的原因，颜绪就想笑。
    毕竟斗了这么多年，最后以她肉身被毁，魔元被封印作为结局，怎么想怎么都不爽，想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