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大魏岂不是要成为欠债重灾区了？
    孙尚香已经脑补出李韬送吴侯、送魏王、送吕布、送张辽……
    哦，曹彰、典韦、许褚、夏侯惇那几个被他扁过的人也会送，而且还很有可能多送几个。
    然后就是他让人讨债的情景了！
    这太损了。
    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分别？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李韬从她那逐渐变暗的大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笑道：“你还当真了？开个玩笑罢了。送瓷一时爽，讨债火葬场，古往今来欠钱的都是大爷。本大将军要当也是当欠债的，不会去当债主。”
    孙尚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这烧制出来的瓷器怎么卖？”
    “刚刚说了啊！”
    “你是想让他们先交钱，后交货？”
    孙尚香上下推敲了一番，给出了大胆的猜测。
    虽然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实现，但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而且钱一到手，他可不就成为欠债的了吗？
    “这叫预售！”
    李韬淡然一笑：“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还怕卖不出去？本大将军现在就可以把话撂在这儿，哪怕其他九国联合抵制本大将军这瓷器，最终还是自己打脸，偷偷跑来把钱双手奉上。”
    “不信”这两个字都到孙尚香嘴边了，她也没有说出口。
    倒不是她和李韬深入交流，知根知底后，不愿意支持他，而是这事难度太高了。
    比他先前在林子里教她的那姿势……
    呸，怎么突然想到那上面了？
    孙尚香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说大唐朝野不抵制你就不错了！
    一国之君，公然经商牟利……
    这比自命清高的大儒跑去街头卖菜还惹人厌恶。
    如果秦王、魏王他们再搅合搅合。
    搞不好还会掀起惊涛骇浪。
    见她沉默得有点古怪，脸上似乎还泛着红晕，李韬准备今晚再给她加点难度。
    她需要学学貂蝉。
    凡是他做的，她都支持；凡是他说的，她都不反驳。
    貂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嫣然一笑道：“妾身相信大将军一定能赚得锅满瓢满，都不用卖到他国。”
    呃……
    看来得把她的难度给加到最高了。
    都学会内涵了。
    他是皇帝。
    大唐境内还缺溜须拍马之徒？
    但赚他们的钱，李韬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而且也有失他这帝王的身份。
    看来必须得“限售”了！
    他迎难而上道：“传旨，我大唐之人暂时一律不准购买景德镇的瓷器，违令者，杀无赦！”
    貂蝉那灵动的水眸瞬时变得木讷。
    孙尚香咬到自己的薄唇了。
    江州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随后毕恭毕敬地领旨。
    谢恩在腹中完成了。
    好皇帝啊！
    不宰自己人！
    他们不用砸锅卖铁，拼命内卷了！
    至于卖不卖得出去，他们也不用再操心了。
    反正有人来交钱，收下就是。
    若是没有，那也跟他们没关系。
    皇上跟九国做生意，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掺和的？
    李韬略微琢磨了一下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让人放出消息，开启预约了。就说景德镇第一批烧制的瓷器，共有九个，每个定价五万贯！”
    “五万贯？？？”
    这卖给鬼啊！
    他真把九国之人当冤大头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烧制出来的瓷器会是什么样。
    怎么可能出这个价预订？
    而且从他这出价来看，面向的肯定是非富即贵之人。
    他再减四个零，寻常百姓都未必愿意买。
    可那些非富即贵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在朝廷必然会勒令禁止的情况下，他们即使想凑个热闹，也会躲得远远的。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就说这九个瓷器会完美展现那五个已经众所周知的预言。而且还会送到天启城，让两位国师恭请天尊显灵，披露新的预言。”
    “新的预言会一分为九，也会在九个瓷瓶上浮现出来。只有九个瓷瓶聚在一起，方能得知新的预言。”
    预言。
    天尊显灵。
    新预言。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真是生财有道！
    这一招太绝了！
    五大预言已经人尽皆知。
    而且事关大隋和大明的预言已经应验。
    信奉天尊和两位国师的百姓骤增。
    据说天启城已聚有百万之众。
    倘若将瓷器和新的预言捆绑在一起，别的不说，这新设的瓷都很快便会天下闻名。
    而预言一般又和国家大事、社稷兴衰有关。
    越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越在意这些。
    通常情况下，他们又不缺钱。
    这瓷器不瞬间就成抢手货了吗？
    诸葛亮眯着眼，轻摇羽扇，还是没有说话。
    刚才是看出来李韬还留有后手，不好开口。
    现在是看出他的用意，不便开口。
    如果他们只是拘泥于瓷器卖不卖得出去，以及卖多少钱这两点，那恐怕有些短视了。
    为何要出新的预言？
    为何还要一分为九？
    这些都是故意为之！
    不得不说，他又利用烧制瓷器之举，下了一盘好棋！
    曹正淳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军师，也看出了不少东西。
    五大预言炙手可热。
    推出新的预言，可让这个热度继续保持下去。
    同时瓷器一分为九，也容易引起各国争抢。
    眼下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宋国不会和隋国联手攻唐。
    隋军又不能从宋国上方飞过来，那么唯有派细作和杀手报仇了。
    其他各国估计也会兴起这样的风气。
    他是对东西厂很有信心。
    但要同时面对九国的细作和杀手，也会有些吃力。
    暗含新预言的瓷器无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再稍微动动手脚，推波助澜一下，九国的细作和杀手便会围绕着瓷器互相争斗。
    此乃祸水东引之法……
    关键还能赚到四十五万贯！
    可以说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了。
    这是何等的圣明与睿智？
    他不由自主地向李韬行了一礼。
    让他没想到的是，雨化田也这么做了。
    李韬看到他们俩这举动，朗声大笑道：“你们能看出本大将军的一片良苦用心，很好！”
    说完，他又看向江州的大小官员道：“兴建瓷都之事，本大将军出钱、出技术，还出点子，你们出人即可！”
    “倘若这都做不好，你们也别当官了，回家跟娃一起玩泥巴去吧！”
    众官员心头一紧，慌忙道：“臣等一定夙兴夜寐，不让大将军失望。”
    “那就开动吧。”
    李韬准备逗留些时日。
    一方面把烧制瓷器的技术写下来，安排心腹传授下去。
    另外一方面也想看看，九国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尤其是隋国。
    不出意外的话，杨广会派人来救杨素，顺便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