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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与轰动。
辰良自从来到公司后,一路顺风顺水,往上爬,先有王京报道,再有调动到中餐厅,最后到以中级厨师的级别上炉灶线,只怕再过不久,就能爬到主厨的位置。人们不禁细想,这么顺利的发展路,难道背后真没有一双手推动?
结合辰良的身世一想,恍然大悟,久华老总的儿子,肯定有很多关系网,只要老爸出马,没有爬不上的楼梯,而他也能在文达做个卧底,时不时向久华泄露文达的商业机密。
为什么文达那么多年都没出事,偏偏在辰良来后出了大事?为什么又碰巧是文达跃居久华之上后出的事?
这种巧合,巧到人们不得不相信,辰良就是久华派来的奸细!是他一手策划了这些事情,严重损害文达的利益!
辰良听到这风言风语的时候,很冷静。他只用掐掐手指头,就知道这是谁搞的鬼了。
陈厉克。
风波刚起时,针对的是大主厨,只要文达处理不当,大主厨,甚至是杨子维可能就会带着自己的人出走,给中餐厅造成重大打击。接着到食物卫生问题,不用说,肯定是想抹黑酒店声誉。最后就是抖出他与陈厉克的关系,让众人针对他、赶走他,这样他就不得不离开与陈厉克利益相争的文达,投入久华为他拷上的枷锁。
辰良被传到邱瀚宇办公室时,他只说了一句话:“相信我。”
邱瀚宇双手撑着桌面,艰难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深深地抱住他。这一个月来,他们的时间都被忙碌压榨得一干二净,连互道晚安这么简短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邱瀚宇凝望着辰良的脸,苦涩地说:“你瘦了。”
“你也瘦了。”辰良回抱着邱瀚宇,原本宽厚的腹部瘦得就跟排骨一样,只有他知道,邱瀚宇已经有多久没好好吃过一餐饱饭了,每天送来的饭菜,吃不到几口就被别的事情叫走,回来时已到了下一餐的用餐时间。
“辰良,我相信你。”邱瀚宇把脸埋入辰良脖颈,汲取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但是,别人不信。对不起。”
“我知道。”辰良没有怪他,“这是我和陈厉克之间的问题,连累了你们,我也很抱歉。”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好。”邱瀚宇定定地凝视辰良,坚定的目光有如黑暗中的一点光,带着希望与期盼。
“我明白,”辰良安抚地拍了拍邱瀚宇的后背,“谢谢。”
邱瀚宇蓦然抱住辰良,不言不语。
当天,文达下了一道命令,辰良停职,接受调查。
这道命令让众人心口一松,绷紧的弦顿时松懈,仿佛只要辰良不在,公司就有救了。
确实,辰良被停职后,陈厉克就收手了,他最终目的只是逼辰良离开文达,只要辰良一走,他短期内不会再动手,不然就白白嫁祸了。
辰良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厉克的嘴脸,因此,当他在医院看到陈厉克时,恨不得往陈厉克脸上招呼几拳。
“陈先生,好算计。”辰良冷冷地嘲讽。
陈厉克推了推眼镜,故弄玄虚:“我不知你说什么。”
辰良道:“你知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还是不知道你说什么。”
辰良掏出手机,按到通讯录上辰瑞的名字:“我会告诉辰瑞,你将他哥哥逼走的事情。”
陈厉克嘴巴一抿:“你没有证据。”
辰良从容地道:“不需要。”
陈厉克拳头一缩,目光死死地盯着辰良的手,恨不得化作利刀,刺穿他的手背。辰瑞就是他此刻的弱点,一旦辰良捅开他的不齿行为,辰瑞一定会大吵大闹,离开家,这样他的辛苦就白费了。他生命的时间一天天地缩短,他一定要赶在生命之火燃尽前,让辰瑞接手公司,当然如果辰瑞要走,用强制的手段留下辰瑞并无不可,但他不想抹杀这为人的最后一点良心,逼迫自己负了一辈子的儿子。
“事情已经发生,况且,文达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你在文达,就得做好觉悟。”陈厉克冷着脸说。
辰良问:“辰瑞过得好吗?”
“我保证,他过得很幸福。”
辰良收起了手机:“这是最后一次。”
“你这是在威胁我?”陈厉克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调,“你怎么不想想文达当初压在我们头上……咳咳。”他一激动,就剧烈地猛咳起来,他接过秘书递来的水,喝了几口,才顺过了气,但脸上不健康的潮红却没有因此而压下去。
“心急,不好。”辰良一点也没有可怜的意思,“文达用的是正当竞争手段,而久华,你心知肚明。我绝不会离开文达,放弃你无用的挣扎。”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和黄医生约定的时间,半点废话都不说地转身就走。
“你对自己那么有自信?”陈厉克冷嘲热讽。
“我只是相信那个人而已。”他从来相信的都不是自己,而是邱瀚宇。
陈厉克又咳嗽了,发现自从与大儿子对峙以来,他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他怀疑他跟大儿子是天生相克。他在秘书陪同下,来到了一间宽大的病房前,他喝了几口水压下咳嗽,整了整衣衫,扶好眼镜,刚准备进去,病房里就传来阴测测的冷声。
“见我这个老头子还装模作样什么,有屁快放。”
陈厉克脸一沉,开门走了进去。
一位老人静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陈厉克示意秘书把水果放在桌上,老人侧头看到,冷哼了一声:“带着你的水果滚,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放了毒药,想早点让我这老头升天!”
秘书的手一僵,陈厉克示意他继续放。
老人喊得更大声了:“听到没有,我喊你滚!”
秘书将水果放好,无声地退下了。
房门一关,陈厉克一脸阴沉地走向老人:“我不像您,会对亲人下手。”
☆、44谁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陈厉克!”老人激动地一拍椅背, 转过身来,怒指陈厉克的鼻头,“所以你这是报复我吗!”
陈厉克嘴角隐隐抽动, 生生咽下涌上喉头的咳嗽:“当初您强行分开我和辰怡, 逼我和那个女人圆房,生下儿子,然后继承家业时,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老人气得头发竖了起来:“我不准你跟那种下三滥的女人在一起!”
陈厉克轻蔑地嘲讽:“但现在, 你却需要你口中下三滥的女人的儿子来继承家业!”
老人身体一震, 他抿紧了唇,一脸怒意,无从发泄:“我这是迫不得已!”
“你知不知道, ”陈厉克冷笑,“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根本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要不是辰怡还给我留了后代, 我们的产业就给别的野种了!”
“胡说八道!”老人怒不可遏,“你别以为找这种理由,我就会承认那女人的身份!”
“您尽管骗自己, ”陈厉克把一份亲子鉴定书甩到他身上, “这是那贱种死后,我做的鉴定, 我怕您老承受不了, 才没告诉您, 希望您看后好自为之。”
老人震惊地打开鉴定书,慌慌张张地往最后几页翻去,手抖个不停,屡次都没翻开那几页纸,陈厉克冷笑着帮他翻开,让一句句残酷的话暴露无疑。
“……无血缘关系。”
老人如遭五雷轰顶,僵住了。
“你最中意的儿媳妇,给我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你最看不起的女人,给我生了两个了不起的儿子。”陈厉克俯身到老人面前,手指压在那句话上,指尖苍白得可怕,“爸,看到这结果,你高兴吗?”
“滚,给我滚!”老人愤怒地甩开鉴定书,指着陈厉克鼻头大喊,“别让我看见你,给我滚!”
陈厉克整了整衣衫,板着脸说:“我也不想看见你,恨不得下一次见到你,是在你的坟墓前。”
“你……你,”老人气得语塞,“你这个不孝子!”
“你不仁,我不义。”
“你别忘了,久华还有一半的股权在我手里,你想我死,我偏不死,我还要活得比你久,看着你死,然后把你的另一半股权收回手里!”
陈厉克脸色一变,用力扯住老人的衣襟,咬牙切齿:“你放心,你绝对死在我前面。”
老人发疯般大笑:“好、好,我们就看谁先死!”他猛地推开陈厉克,由于惯性,他重重跌到轮椅上,摔得心肺仿佛经历了乾坤大挪移,痛得说不上话,而陈厉克也不好受,老人的力气出其地大,他压制跟了的咳嗽无法抗拒地喷出口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人捂着心口大口喘气,一人面红耳赤地捂唇咳嗽,哪怕是虚弱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向对方低头,拼尽全力抬起头,瞪着对方。
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战争,他们必须坚持到底。
陈厉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老人捂着心口,喘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他之所以会住院,不单单是被监视,还因为他的心脏出了问题,一旦心脏承受不了负荷,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为此,他请了心理医生黄医生,就为了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调节心态。
陈厉克走没多久,护工就来送午餐了。
饭盒一掀开,香味顿时挤满空气,老人迷醉了吸了一口,顿时双眼绽放光彩。
“陈老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黄医生走进病房,笑容温和得仿佛朝阳。
原来老人就是爱吃咖喱饭的陈老先生,他一扫刚才的怒气,笑意浸透皱纹里:“好、好。是不是……”
黄医生暗示性地点了点头,告诉他这正是辰良做的饭菜。原来为了避免辰良卷入两父子间的纠葛,黄医生精明地把辰良带来的饭菜带到饭堂,再让护工带给陈老先生。因此,陈老先生从初次见面开始,就没再见过辰良,但尝惯了辰良厨艺的嘴,还是很容易就分辨得出辰良的饭菜。
陈老先生一口气把饭菜吃了个底朝天,嘴上还不解气地骂骂咧咧:“现在的年轻人,就只会拿这种东西讨好老人,真是没常识。”
黄医生无奈地附和道:“那陈老先生认为,应该拿什么讨好老人呢?”
“哼,自己看着办。”陈老先生一个劲地挑刺,“连脸都不露,真是没家教。”
敢情是想见见辰良了。
陈老先生老了,人只有风烛残年的时候,才会想起过往自己对不起的人,见一见对自己好的人。陈老先生没有想起自己的儿子陈厉克,他只想见一见这不计前嫌为他做饭的人。
谁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辰良没有见陈老先生,他说,等陈老先生需要的时候,他才会见。
需要的时候,是何时?没人知道。
但正是见不到,才有期盼,才更有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陈老先生的病走向了暮年,黄医生说,如果他儿子再来一次,让他再受刺激,很有可能就这么走了。
辰良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饭菜里默默地加入了一些滋补的药材,尽自己所能为一个可怜的老人做自己能做的事。
经过上次与陈厉克的对峙后,辰良估计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