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檀忘了他们是怎么相对无言走完那段路的，只记得自己在楼上看施钧寇离开的背影，心里蓦地涌出一种难言的苦涩。
    很苦。很涩。
    这种苦涩猝不及防，却声势浩大铺天盖地。
    含檀甚至不知其来自何处，只是从施钧寇看似平静的眼眸里她读出了些深藏其中的隐忍，他对她的克制只是表象，还有什么更深的东西隐藏在他心里，他从不愿去翻阅，甚至不愿回望一眼。
    含檀强行按下这种低落的情绪，试图用理智去考究施钧寇其人。
    施钧寇这个人，看着温和，其实内心是张扬且具有攻击性的，这是他给她的初步印象。
    她细细思忖着梳理他，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机上挂的玩偶。
    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发现他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酷酷的不好说话，但其实非常容易心软。他说他小时候过得不好，她不知道是哪种不好，但应是贫穷且缺乏关爱的。
    他对她唯一的要求，是填满他的心。
    是有多空，宁愿找她这个已婚的女人去填满，含檀如此想着顺手把玩偶立起来。
    其实也不必太在意那些，只要有陆在声，他们之间就不可能，含檀心里清楚。她是喜欢他，但和陆在声比起来，不值一提。
    她冒着被陆在声知道的风险和他纠缠不是为了品尝这种苦涩的，含檀点点玩偶的脑袋。
    她是为了得到额外的快乐，是为了报复陆在声那句“那就少爱我一点”，她眉眼轻薄地下压，眼神晦暗，况且她也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他们之间只要快乐。
    只要快乐。
    可是刚刚她一点也不快乐。
    甚至为施钧寇的克制感到心疼，感到怜惜，她一指弹倒玩偶，迤迤然起身，睇着倒下的玩偶叹口气，果然不能太动情，有些东西既然不能长久，便当不得真。
    含檀走到浴室洗漱，她下面湿得厉害，脱下内裤，赫然一团淫靡的水渍。
    含檀想起施钧寇的身体，想起他的声音。
    他那富有攻击性的少年音配上那么一副身子，当真是诱人得很，这些……都留着给谁呢？
    这么想着，她突然对他生出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这小医生……，难得不该是她的？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含情，一张唇被他吻得红艳艳的有些发肿，咬了咬唇，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妩媚地咬了咬唇。
    她头一次在和他的关系中产生斗志，她抬手将头发往身后撩，露出柔美的脖子和锁骨，看着被他吻得黏糊糊的胸口，她色气一笑，既然你要克制，那我就偏不让你得逞。
    名声？哦，她会把他藏得好好的不让别人知道，只从他身上获取快乐。再说……就算陆在声知道了，那……不正是她隐隐渴望的吗？
    含檀一个转身，步伐轻盈地去拿手机，她要打破施钧寇的矜持自持，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压抑，她真的~很想看看他失控地在她身上耸动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可爱吧？
    他们之间实在不需要过多惆怅，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相互吸引对方的，不就是隐晦的欲望。
    她拿出手机，拍了那团透明黏腻的爱液。
    发给施钧寇。
    施钧寇没有回复。
    含檀没心没肺地笑了，又柔又媚，心情愉悦地洗漱了睡觉。
    第二天中午施钧寇来找他们吃饭。
    等餐的时候，趁李进章不注意，含檀妩媚地勾了他一眼，施钧寇接住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着痕迹地看向其他地方。
    含檀忽然道：“啊！施医生，就昨天发给你那个，你看了吗？你觉得怎么样啊？”
    “……”施钧寇眼神下意识瞥开。
    正好含檀的饭上来了，她从包里拿出自带的勺子舀饭，问他：“嗯？怎么样啊？好看吗？”
    施钧寇还是不作答，却无意识地舔了舔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