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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红光轻弹了下,轻声喝道:“打。”
话音落下,苏北刚刚皱起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提着灯笼的漠漠边冲莲迦叫道,边飘了过来。
莲迦长眉微挑,脸上嫌弃之色不言而喻:“漠漠,你这一惊一乍的性子,着实让人不喜,我们莲家发生点什么破事,外人只需竖起耳朵听你吼上一嗓子,就已全然明了。”
漠漠赧然的摸摸头,小声道:“好吧,那我小声的说。”
“唔,讲吧。”
“段雪青离开了,离开前他说他要去剃度出家,让你不要担心。”殿下千辛万苦救回他,虽然他依然只有这一世活,但殿下希望他能像正常人那样经历生老病死,并且找到自己的归属,很显然,殿下的苦心白费了。
莲迦轻轻皱眉:“随他吧,经历这一遭,他多少能想通些许,知道不用再为我而活,如果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我会再去看他。”段雪青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情爱这种事半点勉强不得,作为主子,他能救段雪青十次百次,作为家人,他希望段雪青能有自己的幸福,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不再去见段雪青的原因,他不想自己的出现再给他造成任何希望,却不知段雪青竟然痴傻如此,痴傻的让人心疼。
漠漠道:“小主子一定能成功起阵,殿下一定可以从这里出去杀死年君迟。”
“但愿吧。”莲迦随意的应了声。
“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敷衍的口气。”漠漠撇撇嘴。
“他不是敷衍,是愧疚担忧而已,你不想想那年君迟会傻傻让人在自己眼皮下起阵?到时候起阵会付出多惨重的代价,他岂会不明白。”苏北不冷不热的说道。
听到苏北声音,漠漠立即高兴飘过去,关切道:“北北,你终于醒了,还有那里不舒服吗?”
苏北坐起来,身上那团红光也随着他的动作改变形状:“谢谢漠漠,没有那里不舒服。”说完,他又看向那个尊贵的男子,第一次这样赤/裸裸的直视那双漂亮妖异的眼眸,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愠怒:“莲迦殿下,首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你既然有办法对付年君迟,为什么不让漠漠早点来找我们,你可知道…胤差点就死去。”他曾经学漠漠那样称呼莲迦,不过事后都被容胤狠狠骂了一通,所以他在中和过后,选择这样称呼莲迦,而容胤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莲迦。
莲迦避开他的视线,目光投向远处,看不出神色的淡淡说道:“做我莲迦的儿子,若这点能耐都没有,谈何守护鬼域。”
苏北笑得苦涩:“你是大祭司,你是皇子,身为你的儿子,就一定要背负起这些吗?我知道这话说得很不负责,可身为父亲的你从没给他说过,做你莲迦的儿子需要学得不仅是各种术法,还要做好随时献出性命的觉悟。你被封在这里一千多年,你便隐瞒他一千多年,就在他要离开忘川河那日,还跑来和我说,你既然死了,你结下的恩怨,身为儿子的他会一肩扛下!是啊,他以为你真的死了!然而事实如何呢?我当时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寄身在一朵小白花上,恨自己不能开口说话,告诉他你根本没死!更气漠漠为什么选择帮你隐瞒!”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在小主子离开后,才知道殿下的事。”见苏北误会,漠漠急着解释道:“北北你误会殿下了,我是罪恶的魂,根本无法离开此地,这次是你出事,我靠着聚魂灯才得以离开这里…也就像你现在以人类身份出现在这里,就必须呆在结界里一个道理,否则瘴气鬼气瞬间让你毙命,所以不是殿下不想,是我帮了殿下,还有殿下从没想过让小主子一个人面对年君迟,只要小主子起阵,圣殿地势就会改变,殿□上的铁链就会消失,然后我们便赶过去。”
“…真是这样吗?”苏北愣愣地眨眨眼,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他以为莲迦真让容胤一个面对年君迟,所以原本打算为容胤抱完不平,再问到对付年君迟的办法就离开,现在看来似乎是他莽撞了,他忘记莲迦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他忘记莲迦每次看容胤的眼神有多宠溺,有多骄傲。
漠漠重重点头:“真的,我骗谁都不会骗你,因为你是对小主子最好的人。”一千多年不说话,不为人,就那样静静陪着自家主子,而在主子性命攸关之际,又毫不犹豫选择投胎,引主子渡险关。
漠漠越是这样说,苏北越是为自己的莽撞感到羞愧:“我…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状况。”
一抹温暖的笑容从莲迦唇边露出,声音里更多了些以往没有的东西:“该说抱歉的其实是我,我很感谢你能这样爱着胤儿。”
“他也很爱我,对我很好,我们即将有自己的孩子。”苏北红着脸小声说道,怎么说现在面对都是容胤的父亲,他自然无法做到坦然自若,更别说男子看起来如此年轻。
莲迦笑了笑:“唔,我知道的,是个很调皮的小家伙。”
要说父子就是父子,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近乎一模一样。
“对了,我遇到段雪青,他因为我们的事…”
“他已经离去,以后你们会再见面的。”
苏北愕然:“离去?”
正说话间,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剧烈晃动骤然袭来,接着只听莲迦一声闷哼,双肩和脚踝的铁链快速滑动起来,铁链在滑动间鲜血四溅,莲迦那妖异面容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霎时变得惨白狰狞。
苏北惊骇得站起身,正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漠漠阻止道:“是小主子在起阵,等起阵完毕,殿下就会没事,所以一定挺过这关。”
“什么!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看着吗?”苏北难以置信的叫出声,他觉得那铁链很快就会磨断莲迦的骨头,或许不用等容胤起完阵,莲迦的命就会先交代在这里,他见识过容胤起阵最快也要一两分钟,可是能够撼动整个圣殿的阵,岂会是平时的那些小阵法,他实在不敢想像,莲迦要如何承受住这穿骨之痛。
漠漠伤心的摇头:“那铁链我们一触摸,就会直接被冻成冰柱,所以我们无能为力。”
☆、六四章
话分两头说,结界内。
为起阵,容胤将所有宝贝和能耐全部用上,东位,容胤持古格银眼;南位,容胤持红玉佛珠;西位,容胤持黑色符咒,这是他唯一画成功的一张,虽然只是张防御类型的符咒,但用在此时再好不过;北位是祭祀台的位置,便也由真正的他来守位。
结界外,守阵人程墨盘膝坐在地上,身上散发出一圈透明的结界,她手背上,脸上画满符咒,此时通过符咒,她和结界内的容胤灵力是相通,而容胤正是借助她的灵力,弥补其他三个阵脚的薄弱。
刘大鹏和王刚负责保护程墨,他们每人手中拿着根贴满符纸的木棒,专打各种妖魔怪鬼,容胤说阵起后,年君迟必定会察觉出异样,届时也许会派鬼灵前来,所以刘大鹏王刚就必须充当好打手作用,到时候不管什么,来人打人,来鬼打鬼,无须客气讲理。
容胤知道年君迟从来都不屑他,也知道年君迟之所以大发慈悲没急着杀他,是因为还在研究虚空,等研究出虚空的打开之法,就是他的死亡之日。
所以他必须在这之前,先弄死年君迟,弄不死就一起死。
绝杀阵,听名字似乎是个煞气腾腾的杀阵,其实不然,绝杀阵只是个改变方位的阵法,他不大明白那个漠漠为什么叫他起这个阵,难道是想起阵将虚空搬走?怎么可能的事!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所谓,苏北生死未卜,他也没什么好再留恋的,是生是死就看今日吧。
正高兴有了头绪的年君迟,不料忽然间,一阵晃动袭来,他身形一闪,人已站在圣殿的高台上,就在他出来的那刻,屹立千年的圣殿因为绝杀阵的缘故轰然倒塌。
年君迟放眼扫去,见东南西北各站着一个容胤,登时怒火中烧的手一挥:“愚昧!”
瞬间,数道无比凌厉的掌风朝着四个方位袭去,同时无数鬼灵从地下冒出,抓住容胤的双腿。
看到年君迟出现,容胤心里就开始迅速盘算着,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年君迟的攻击,火光电石间,掌风已快到面前,脚下又被鬼灵困住,纵然不被鬼灵抱住,他也不能离开位置,因为阵尚未起完,如此,只能转移了。
“程墨,现在开始跟着我念咒语。”容胤用意念通知在结界外的程墨,然后从东位开始,将所有伤害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再通过咒语,转移到程墨身上,最后由程墨将伤害推出去。
程墨嘴唇张启,紧接着一连串咒语无声念出,最后她双掌猛地伸向前方,年君迟的所有攻击如数落在前方,强大的攻击竟生生折断几棵不算粗大的树,明白里面已经斗起来的刘大鹏和王刚愈发集中精神,密切的注视着四周动静。
尽管攻击被化解,容胤脸色还白了白,毕竟他一个人要控制四方位,念咒起阵,还要分心应对年君迟,怎么看都有些勉力,不过首战打得年君迟一脸茫然,他还是忍不住小小得意了下,嘴角微微翘起,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年君迟,最好是激怒年君迟让他乱了阵脚,等会斗法时,他胜算更大。
年君迟先是一愣,转瞬又试一次,见攻击仍无效,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笑赞叹道:“不错!如果这样呢,你是否接得住?”
话虽然是赞叹是肯定的话,但落入耳中,怎么都听都嘲笑的意味更浓些。
这次,年君迟的攻击不再是单一,而是鬼火加掌风同时攻出,风涨火势,四团鬼火猛的飞向四个方位。
容胤眉头蹙紧,这一击已然避无可避,其他三个方位万万不能破,只能想法将所有伤害移到自己身上的同时将伤害降到最低。
思及此,他双手快速结印,对准脚下的鬼灵攻去,随即虚空画符,在身前筑起结界,一如既往的所有鬼火携带强猛攻势全部冲他攻来,只是这次和以往不同,鬼火破掉结界,数到掌风齐齐击在他身上,身形一个踉跄,眼看就要离开阵眼,他连忙选择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喷出。
而已经看穿一切的年君迟轻蔑笑道:“朕便再陪你玩会。”言罢,他就像戏耍猴子般,专门捡东南西三位攻击,变着花样攻击,一来分心容胤的注意力,而来消耗容胤的灵力。
渐渐地,容胤身上伤痕越来越多,他知道年君迟的诡计,是想趁他最虚弱的时候一气呵成挖出心,所以他必须咬紧牙关的坚持住,心里默念道,快了,快了,马上就能起完阵,届时生死都无谓。
年君迟见时候差不多,便拿出个漆黑木盒,那里装着五个怨魂,他就那样将怨魂一个个吸进身体内,怨魂入体,难以承受的极阴之气瞬间充斥四肢百骸,暗自调息一番后,他目光贪婪的看向容胤,伸手凌空一抓:“一切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只听砰一声从阵中响起。
阵起的一刹那间,容胤也正好被年君迟抓到半空中,怎奈阵起的强大结界阻拦了年君迟的意图,容胤也由半空中重重摔落到地。
见状,年君迟愤怒地眯起眼:“起阵又如何,朕只需让人去杀掉守阵人,或者直接杀掉你,让你的阵不攻自破。”
看着飘出去的鬼灵,容胤双手撑地,急促的喘息着,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灵力消耗,所以除了通知程墨外,他并没有再去重复叮嘱他们要如何做,因为他相信他们。
年君迟见容胤慢慢站了起来,不禁笑道:“看来那点惩罚还不够。”
数不尽的鬼灵从地下冒出,一次次的配合年君迟攻击,容胤一次次站起,一次次飞出去倒下。
实力上的差距,让他一直处于劣势位置,伤痕累累,尽管用小手段让年君迟受了点伤,但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那点小痛于年君迟来说就像挠痒痒。
估计因为体内阴魂的缘故,年君迟变得越来越暴躁,出手愈发不留情,容胤到最后面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而阵法的几次岌岌可危都是在告诉他,刘大鹏那边也遇到麻烦,好在最后没过多久又恢复正常,让不用两边顾虑。
但没过多久,力不从心的感觉就越来越重,渐渐有鬼灵爬到他身上控制住他身体,抓住他的双手让他不能再画符结印,可他却没了反抗的力量。
登时,轰然一声巨响。
阵破!
东南西三个方位的容胤瞬间变成一张符纸,缓缓飘落到地上,莫名地透出一股凄凉。
而他成了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放心吧,朕会在你死后将你的尸体一并带回去,让莲迦好好欣赏下,这就是他莲迦的儿子,朕要他明白,当初朕能杀你一次,一千多年后,朕便能杀第二次!”年君迟狂傲的说道,五指成抓,强大鬼力迸出,直取容胤的心脏。
“啊……”心脏被握住的瞬间,无法言语的剧痛从胸口处传出,容胤喉咙一甜,一口黑血喷出,死前的最后一点意识是遗憾,遗憾今生再不能拥抱苏北,因为以后的日子,他只能以鬼魂之姿守在苏北身边。
眼看心脏慢慢的离开胸腔,眼看灵魂就要离开身体,一阵阴风突然卷来,吹得人不禁迷了眼,就在阴风中似有百鬼在嘶吼咆哮,那些缠在容胤身上的鬼灵转瞬全部化为虚无。
“什么时候连这种事也值得拿出来炫耀了?呵,杀本宫儿子一次,本宫便封上你千年,杀本宫儿子二次,本宫便会让你魂散当场。”
强大无比的鬼气和一道飘渺低沉的声音,如泰山压顶之势压了过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气息,年君迟难以置信地眯眼望去,牙咬切齿挤出几个字:“莲迦,你竟然没死。”
不过眨眼之间,只见轰塌的回廊方向出现无数道模糊的影子,它们绿眼幽幽,身披重甲,手持利刃,迈着统一的步伐,看起来威风凛凛,每前行一步无形中所带出的鬼气,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
而在那群百鬼的最前面,莲迦傲然浅笑,旁边是提着聚魂灯,撑着伞的漠漠,以及由四名鬼魂小心抬着的苏北。
“本宫风华正茂,为何要死?”莲迦随意的扫了他眼,便飞到容胤身边,看着容胤的模样,几不可闻的叹息了声,手指轻抵在容胤胸口,轻念咒语,一点一点的让心脏恢复到原来位置。
那一眼,有多傲慢,有多不屑,年君迟的感受最为清楚。
苏北顾不得等小鬼落地,人已经从上面跳了下去,直扑向容胤身边,双手颤抖的握住容胤冰冷的手:“容…容胤啊,我回来了。”
莲迦收回手:“小北,你和漠漠照看好胤儿,我先去解决掉年君迟。”说完,他手一招,红玉珠回到他手上,百鬼手中利刃同时向着年君迟一划,满满的尽是挑衅之意。
“你有百鬼,朕有鬼域内数不尽的鬼灵,结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从莲迦出现,年君迟就一直谨慎地看着莲迦,浑身上下都处于备战状态,莲迦有什么能耐他再清楚不过,但他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莲迦重伤在身,虽然不知道这伤从何而来,但无疑局势仍然偏向于他这边,趁着局势有利,他应该先下手,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最重要他还需要鬼婴的心炼制体内五个阴魂。
把心一横,年君迟手中赫然多出一柄长剑,足尖轻点,携着炼化的众鬼灵直飞上祭祀台。
一剑化千,变化莫测,防不胜防,这便是年君迟的首招。
再看莲迦手持念珠,不紧不慢的抬手虚空画符,他不似容胤那般严肃快速,他的动作柔缓飘逸,甚至还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的味道,看似没有杀气,但每一划落下空中都会生出红色的光晕,让符咒模样清晰出现在半空中。
眼看年君迟攻势逼近,莲迦反手一送,符咒飞向苏北上空,顿时筑起一道强大的结界,挡住剑气,另只手亦在身前为自己设了道结界。
只可惜,速度还是慢了小步,在结界筑起,仍有剑气透过结界,在他脸上、身上划下几道血痕。
“你的破绽,你的瞻前顾后,永远都是你的至亲,你若先顾及自己,又岂会这般。”年君迟笑容阴邪,另只手五指曲起成爪,掌心中更生出一团鬼火,快如闪电的朝准莲迦肩膀攻去,就是那里,浓郁的血腥味就是从双肩飘出。
这出其不意的一爪落下,本就碎裂的骨头,再次被碾碎,还受鬼火灼烧。
莲迦却顾不得这种噬心之痛,一股腥甜涌入喉间,又被他生生咽回腹中,他顺手扣住年君迟手臂,只见一道寒芒在空中闪过,一根黄泉钉当即插透年君迟的手腕。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年君迟惨叫一声,握剑之手立马改掌,一掌拍向莲迦胸口。
莲迦身形急退,堪堪避开这一掌,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如此了解本宫的你,怎可忘记本宫最喜以自己为饵来换取双倍的结果,这黄泉钉滋味是否一如既往的让你痛彻心扉呢?”
年君迟看着手腕上的长钉,再想起那些封印的岁月,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当真是怒不可遏,手中长剑插地,单手结印,大声吟唱咒语。
咒语的飘荡在空气里,和百鬼战斗的鬼灵们,身体陡然暴涨数倍,双眼刺红,俨然灭亡的战鬼模样。
看着这幕,莲迦顿感头痛的喃喃自语:“战鬼之魂吗?我就纳闷当年所有战鬼为什么变成无魂之人,原来如此。”
年君迟冷笑:“太过自视甚高,总是会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在你的一堆废话里,惟独这句话,本宫赞同,如此,接下来就看是谁来验证此话。”莲迦叹了口气,指尖在红玉珠的链子上一划,红绳断,细小红玉珠滚落一地,粒粒艳若血滴。
一声震天巨响过后,无数道红色光柱冲天而起,艳红的流光中,他衣袂飞扬,身形疾似旋风穿梭其中。
千年恩怨,今日了结。
孰生孰死,不到最后焉能知晓。
……
初夏的阳光是明媚的,照在身上暖暖地,初夏的风是柔软的,拂在面上是惬意地,初夏是个舒适的时节,凰蔓寨内又是一片绿草幽幽,百花点缀的景象。
刚从镇上回来的年轻爸爸背着宝宝,一手提着生活用品,一手隔着背带拖着宝宝屁股,慢悠悠的走进了寨子。
一名在院中晒太阳的老人,见身着亲子装十分醒目的苏北从院门口路过,不由笑呵呵招呼道:“小北,赶集买了些什么啊?”
“没买什么,今天天气好,街上人特多,光顾着去玩去看了。”苏北顿步,淡淡一笑:“大爷你院里的花开得真漂亮,改天能找你要点种子不?”容家院里种的全是草药,他想在院外也学寨里其他家那样种些花花草草,打发打发时间。
大爷被他逗笑:“瞧你这孩子说话多打趣人,有什么要不要,以前我就让你奶奶种些,她却说什么容胤不喜欢…对了,容胤上哪儿去了,怎么不见回来看你?”
“他忙完就会回来的,我先回去了,大爷。”苏北伸手轻轻点了点怀里小家伙的脸蛋,笑道:“塔塔给爷爷说拜拜。”
“哈哈,小家伙和容胤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后也一定不得了。”
“我也这样觉得。”苏北毫不谦逊地笑着点头,的确是很像呢,特别是那个满地爬的胤。
本来看景物看得正入迷的小家伙,被爸爸的手指打扰得分了心,当即不满的抬起肉嘟嘟小手,不大灵敏的抓了抓,结果自然什么都没抓到,小嘴不由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之际,苏北连忙将手指送到小家伙手中,这才制止了他哭泣。
“塔塔,想你的臭屁爸吗?”
“啊啊……” 不管爸爸说得什么话,塔塔倒是很配合的发出声音,小手掌拽着他的手指,捏来捏去,完全当做是个玩具。
苏北眉眼弯下,柔声纠正道:“不是啊啊,是爸爸,爸爸,乖,来叫一次。”
塔塔小嘴砸吧砸吧,懒得搭理他了。
回家的路上,苏北边走,边和儿子聊起天。
“夏天来了,他应该快回来了。”春风起的时候,容胤没有回来,那他就等夏天,夏天不回来,那就等秋天,秋天不回来,那就等冬天,他一定会等到容胤回来那天。
初夏的微风时不时拂过,拂乱他的发丝,也将他的心思带远了。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大半年,换而言之就是他有大半年没见到容胤,那一战年君迟当场被莲迦杀死,同样莲迦亦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在那后,莲迦带着容胤回到忘川河疗伤,而他同刘大鹏等人回了趟江都市,回去和父亲将事情大概说过后,又回到了凰蔓寨,这大半年内发生了几件令人高兴的事,王刚和程墨领证,刘大鹏开分店,蔡阳从学校出来开始体会社会生活,段雪青的和尚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做成,听说现在到处旅游去了,还有件最开心的事就是小家伙在这期间平平安安的出生……
遥遥地,他听见清脆的铃声风中回响,脑中蓦地想一起那人曾说:春风一来,铜铃响了,我就回来了。
然,春风早已离去,人依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越想,胸口越发的闷痛。
心涩,无奈的叹息了声。
再抬首,发现院门口一人懒懒地倚门而立,看着他和他怀里的塔塔,笑意盈盈。
这一幕,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他瞳孔陡然放大,脑中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疯狂的咆哮着。
啪,手中的购物袋掉在地上,装在里面的水果欢快地滚了出去。
他愣在原地,颤声道:“他…他人呢?”
那人微微侧身,手指随意地指了指院中:“躺那晒太阳。”
苏北朝里面瞟了一眼,那熟悉的身影果然静静躺在那里,霎那间,他只觉得空落太久的心瞬间被填满,抱紧儿子,再忍不住地冲了进院中。
而莲迦则缓步走下石阶,弯腰将地上的水果一个一个捡回来袋子里,在捡完最后一个水果起身时,目光不经意瞥见前方盛开的蔷薇,当即不由愣了愣。
许久许久,他轻轻地笑起来:“楚溪,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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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气温超冷,大家注意保暖啊~
最后鞠躬,感谢一直坚持着陪在下走完的亲们,谢谢你们o(rq)ツ